第十章 旧友
赵一从很早就开始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但是当岁月开始像洪水般向他涌来，扑倒他的脸上令他窒息的时候，离别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亲人，朋友，爱人，出现又消失，他们活的太短，自己又活的太长。没有办法改变，赵一在脑海里想过一万种解决的可能性，又知道它们全部都没有用，这让自己根本连抬起手去试一试的希望都没有。
这是神的力量，凡人束手无策。
这是凡人的选择，神明毫不干涉。
赵一还有第二个愿望，这些年他试过无数次对着天空呼喊，对着大地许愿，祈求寻找自己的陪伴，祈求所失去的能够变为所得。但这些在神看来都不是他心底最期望的。
赵一开始怨天，怨地，怨那个怜悯慈爱的神灵，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最后他知道，没有任何人是错的，自己也没错，这是世间的偶然在碰撞之下所堆积起来的必然。
赵一接受了自己和时间的关系，他开说接受孤独，不再为了逃避而逃避。他回忆着年少的自己一个人在书柜旁坐在地上看书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以为这就是孤独，自己是一个猛兽。如今想来可笑，现在才初窥孤独之面貌：像个黑洞似的——实在是平静的像个怪物，以一滩死水的外貌呈现着。你站在岸上，犹如站在黑海之畔，以为它很大，又以为它就只有这么大。
神的微微一瞥，已经令人类为之崩溃。
人类能以如此渺小之躯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实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如今这个奇迹没有了。赵一寻遍了世界的角落，没有发现神的痕迹，忘记了多少岁月，赵一明白，神抛弃了这个世界，斩断了数万年的岁月，交给了人类发展了几百年的科技。
亦或是世界抛弃了神灵，挣脱了无尽时光里的羁绊，拥抱了年轻的科学。
只有神知道。
赵一凭借着自己不老不死的身体，不吃不喝，走遍脚下的土地。最后回归了平凡，他本应该不是人了，此刻仍以人类身份活着。
旅行的过程中，赵一慢慢发现着自己身体的秘密，比如受到的的伤害只要没有危机生命，是不会快速回复的，只有自己真真切切的死掉，则会在一段时间后完美重生，受的伤也会消失不见。随着路途上的战斗，赵一已经记不清自己死过多少次了，只知道自己复活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快时候可以在眨眼后重生。
死神永远向赵一挥动着镰刀，却没有一刀能切实的勾出他的灵魂。
这个长达数百年的流浪旅行中，赵一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并在之后的数千年里，一直困惑着：其它向神许过愿的人呢？
赵一从自我放逐慢慢变成自我理解，并开始接受自己，然后开始寻找同类。
从未见到过。
时间拉回到现在，往日的时光化作一粒沙尘落尽赵一冷漠的眼睛里，那里面有一汪湖水，已经平静的越来越像一面镜子。
“没有线索。”赵一回答艾力克，语气坚定。
艾力克相信赵一的话，从来都是如此。
“要不要去组织里看一看？”艾力克转移了话题，开口邀请赵一。
赵一疑惑的问：“组织不是改成单线联系了？”
艾力克无奈的叹息一声：“你脑子已经被岁月锈死了吧，是这俩人骗你的吗？”艾力克用力拍了拍口袋。
“上年纪了嘛，好朋友。”赵一自嘲着。
赵一在艾力克的引领下拐弯抹角来到一个华丽的酒吧里面，艾力克一进酒吧，里面就欢呼起来。搭讪声与调侃声亲切的向艾力克耳朵飞来。
“艾力克，你来迟了。”
“艾力克，是不是这次任务很难呀！”
“上年纪了吧，艾力克。”
.......
赵一跟着艾力克身后进入酒吧，从他的身后闪出。
刚刚还热闹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一小部分人还在欢乐的交谈或者打混，这一部分的人大多是些年轻的脸庞，有些脸上还不乏些许稚嫩。看到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也怯怯的自己小了声音。握着手里的酒杯安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沉默了好久，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赵一，你已经完全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了。”
伴随着声音走出来的，是一个年纪接近一百五十岁的老者，身形硬朗，腰背挺直，却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也已经数不清了。老人的身材不健硕，反而在衣服的遮蔽下显得身材瘦小。只是赵一知道，这老人的衣服下面，是一身的硬朗筋骨。
“乔，你却已经老了。”赵一的笑容浮在脸上，回应着老人放着精光的眼睛。
随着赵一的开口，酒吧又变的热闹起来，人们纷纷涌过来，拥抱着，摸着，锤击着赵一的身体，一下子抢了艾力克的风头。他们大部分是赵一的旧识，二十年前的他们还在并立的厮杀在充满残酷的战场上，一个除了秩序以外什么都有的战场。当年的他们也和此时一旁的那群年轻人一样稚嫩，二十年时光流转，少年变中年，青年变老年。
“人变少了。”赵一环顾四周，开口说到。
听到这句话，人群不免沉默起来。
“但好在没有断，”艾力克说。
“你是回来加入我们的吗？”一个三十岁模样，古铜色皮肤的姑娘问道。
“这......”赵一含糊了，然后说，“其实这么说也行，但其实我也是被骗的。”
“什么意思？”
“胡璐，这个你得问他。”赵一指向艾力克，对刚才的古铜色姑娘说。胡璐顺手给赵一找了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递了过去。赵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咂咂嘴，感慨道：“你们怎么还是喝红茶，‘任务期间无特殊要求不得饮酒’这条规定还没有废除吗？”
“你行了吧，这个酒吧的聚点可是很重要的，不能再出现那次那种事情。”胡璐摇摇拳头对赵一说道。
“好吧，审问一下吧。”乔对艾力克说。
艾力克从口袋拿出装着赵三他们的聚合金属块，把他们放了出来。他们两个仍然昏迷。“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冒充我们组织的人，接近赵一，”艾力克先解释道，“而且看样子已经成功了。”
众人抬眼看了一眼赵一，然后继续听艾力克说道：“他们确实是‘混乱者’组织的人，级别不高，由此可见两件事，”艾力克伸出一根手指：“第一，赵一的重要性对他们来说还不是很大，也就是说赵一身上的秘密他们还没有发现多少，或者说没有能力发现多少。第二，”艾力克伸出第二根手指头，“复制我们的基因序列以及伪装成我们组织的成员这件事，对他们已经驾轻就熟。或者说......”艾力克停住了嘴。
“我们里面有了更高级的卧底。”乔接着说道。
气氛开始躁动起来，然后变得沉默，死气沉沉，不信任感开始在这件屋子蔓延。
赵一突然提高音调开口说道：“这不就刺激了呀，老乔！”说着一巴掌拍在胡璐的肩膀上，疼得胡璐裂了嘴。
“赵一！”胡璐叫喊着一把扑倒赵一，后者重重的向后摔去，胡璐起身切了一声。
气氛一下子转换过来，乔清了清嗓子：“把他俩叫醒吧。”这是对艾力克说的。
这是神的力量，凡人束手无策。
这是凡人的选择，神明毫不干涉。
赵一还有第二个愿望，这些年他试过无数次对着天空呼喊，对着大地许愿，祈求寻找自己的陪伴，祈求所失去的能够变为所得。但这些在神看来都不是他心底最期望的。
赵一开始怨天，怨地，怨那个怜悯慈爱的神灵，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最后他知道，没有任何人是错的，自己也没错，这是世间的偶然在碰撞之下所堆积起来的必然。
赵一接受了自己和时间的关系，他开说接受孤独，不再为了逃避而逃避。他回忆着年少的自己一个人在书柜旁坐在地上看书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以为这就是孤独，自己是一个猛兽。如今想来可笑，现在才初窥孤独之面貌：像个黑洞似的——实在是平静的像个怪物，以一滩死水的外貌呈现着。你站在岸上，犹如站在黑海之畔，以为它很大，又以为它就只有这么大。
神的微微一瞥，已经令人类为之崩溃。
人类能以如此渺小之躯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实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如今这个奇迹没有了。赵一寻遍了世界的角落，没有发现神的痕迹，忘记了多少岁月，赵一明白，神抛弃了这个世界，斩断了数万年的岁月，交给了人类发展了几百年的科技。
亦或是世界抛弃了神灵，挣脱了无尽时光里的羁绊，拥抱了年轻的科学。
只有神知道。
赵一凭借着自己不老不死的身体，不吃不喝，走遍脚下的土地。最后回归了平凡，他本应该不是人了，此刻仍以人类身份活着。
旅行的过程中，赵一慢慢发现着自己身体的秘密，比如受到的的伤害只要没有危机生命，是不会快速回复的，只有自己真真切切的死掉，则会在一段时间后完美重生，受的伤也会消失不见。随着路途上的战斗，赵一已经记不清自己死过多少次了，只知道自己复活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快时候可以在眨眼后重生。
死神永远向赵一挥动着镰刀，却没有一刀能切实的勾出他的灵魂。
这个长达数百年的流浪旅行中，赵一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并在之后的数千年里，一直困惑着：其它向神许过愿的人呢？
赵一从自我放逐慢慢变成自我理解，并开始接受自己，然后开始寻找同类。
从未见到过。
时间拉回到现在，往日的时光化作一粒沙尘落尽赵一冷漠的眼睛里，那里面有一汪湖水，已经平静的越来越像一面镜子。
“没有线索。”赵一回答艾力克，语气坚定。
艾力克相信赵一的话，从来都是如此。
“要不要去组织里看一看？”艾力克转移了话题，开口邀请赵一。
赵一疑惑的问：“组织不是改成单线联系了？”
艾力克无奈的叹息一声：“你脑子已经被岁月锈死了吧，是这俩人骗你的吗？”艾力克用力拍了拍口袋。
“上年纪了嘛，好朋友。”赵一自嘲着。
赵一在艾力克的引领下拐弯抹角来到一个华丽的酒吧里面，艾力克一进酒吧，里面就欢呼起来。搭讪声与调侃声亲切的向艾力克耳朵飞来。
“艾力克，你来迟了。”
“艾力克，是不是这次任务很难呀！”
“上年纪了吧，艾力克。”
.......
赵一跟着艾力克身后进入酒吧，从他的身后闪出。
刚刚还热闹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一小部分人还在欢乐的交谈或者打混，这一部分的人大多是些年轻的脸庞，有些脸上还不乏些许稚嫩。看到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也怯怯的自己小了声音。握着手里的酒杯安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沉默了好久，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赵一，你已经完全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了。”
伴随着声音走出来的，是一个年纪接近一百五十岁的老者，身形硬朗，腰背挺直，却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也已经数不清了。老人的身材不健硕，反而在衣服的遮蔽下显得身材瘦小。只是赵一知道，这老人的衣服下面，是一身的硬朗筋骨。
“乔，你却已经老了。”赵一的笑容浮在脸上，回应着老人放着精光的眼睛。
随着赵一的开口，酒吧又变的热闹起来，人们纷纷涌过来，拥抱着，摸着，锤击着赵一的身体，一下子抢了艾力克的风头。他们大部分是赵一的旧识，二十年前的他们还在并立的厮杀在充满残酷的战场上，一个除了秩序以外什么都有的战场。当年的他们也和此时一旁的那群年轻人一样稚嫩，二十年时光流转，少年变中年，青年变老年。
“人变少了。”赵一环顾四周，开口说到。
听到这句话，人群不免沉默起来。
“但好在没有断，”艾力克说。
“你是回来加入我们的吗？”一个三十岁模样，古铜色皮肤的姑娘问道。
“这......”赵一含糊了，然后说，“其实这么说也行，但其实我也是被骗的。”
“什么意思？”
“胡璐，这个你得问他。”赵一指向艾力克，对刚才的古铜色姑娘说。胡璐顺手给赵一找了一个酒杯，倒了一杯递了过去。赵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咂咂嘴，感慨道：“你们怎么还是喝红茶，‘任务期间无特殊要求不得饮酒’这条规定还没有废除吗？”
“你行了吧，这个酒吧的聚点可是很重要的，不能再出现那次那种事情。”胡璐摇摇拳头对赵一说道。
“好吧，审问一下吧。”乔对艾力克说。
艾力克从口袋拿出装着赵三他们的聚合金属块，把他们放了出来。他们两个仍然昏迷。“我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冒充我们组织的人，接近赵一，”艾力克先解释道，“而且看样子已经成功了。”
众人抬眼看了一眼赵一，然后继续听艾力克说道：“他们确实是‘混乱者’组织的人，级别不高，由此可见两件事，”艾力克伸出一根手指：“第一，赵一的重要性对他们来说还不是很大，也就是说赵一身上的秘密他们还没有发现多少，或者说没有能力发现多少。第二，”艾力克伸出第二根手指头，“复制我们的基因序列以及伪装成我们组织的成员这件事，对他们已经驾轻就熟。或者说......”艾力克停住了嘴。
“我们里面有了更高级的卧底。”乔接着说道。
气氛开始躁动起来，然后变得沉默，死气沉沉，不信任感开始在这件屋子蔓延。
赵一突然提高音调开口说道：“这不就刺激了呀，老乔！”说着一巴掌拍在胡璐的肩膀上，疼得胡璐裂了嘴。
“赵一！”胡璐叫喊着一把扑倒赵一，后者重重的向后摔去，胡璐起身切了一声。
气氛一下子转换过来，乔清了清嗓子：“把他俩叫醒吧。”这是对艾力克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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