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合众国旧址
“乔呢？”赵一和王郝找了乔的休息室一圈，没有见到乔的身影，又去了胡璐的房间，也没有见到胡璐，于是去了威廉的办公室，从威廉那里得知，第一救援作战队已经发送回了消息，于是乔和胡璐跟着第二救援作战队作为支援小组，已经去了合众国旧址。
有问题。
赵一隐约这样觉得，他看着威廉的脸，决定暂时不要直接告诉这位北美洲分部总司令。
“走吧。”赵一对王郝说。二人启动飞艇，来到了合众国的旧址前。
迎面而来一动巨大的建筑耸立在那里，经过千年的岁月侵蚀，外墙的墙皮已经大量脱落，露出里面的粗壮的钢筋来，仿佛在告诉你当时的这里有多么的被重视。自从一千年前，在这个楼里诞生出了混乱投票的结果之后，这里仿佛就结束了自己的历史使命，世界上各个角落开始出现无序的作乱与疯狂，无数的古迹与建筑沦为牺牲品或者暴乱的波及者，被毁坏的破烂不堪。
但是，纵观整个地球，只有一个地方没有出现任何的人为损坏，那便是眼前的合众国大厦。除了时间的磨损外，在它的身上找不到任何其他的伤口，仿佛是人类为了感谢它举行的投票会议而故意保留着它作为巨大的纪念碑。
但是数十年前，一场数里外地震的余震波及到了它，此刻这栋合众国大厦的玻璃已经脱落的所剩无几，大楼本体也倒塌了一小部分，就好像是地球与人类作对，一点儿也不感谢它举行的投票会议而故意毁坏它一部分，以表现自己对于混乱投票结果的不满。
余震过后，合众国只倒塌了后面的部分，倒也算是给自己保住了面子。
这些年来合众国旧址里来往人员众多，有来考古的，有来旅游的，有来寻宝的，各种各样的人，聚集在这幢大楼里，千年来络绎不绝。
今日却空空如也。
“确实不对劲。”王郝打趣道。
赵一拍拍王郝的肩膀，二人没有选择从正门进入，而是径直去了合众国大厦西侧，那扇早已经常满杂草的角门那里。进入角门，径直去了地下最里面的那间曾经的最高机密文件储藏室。
那个闪进十三破屋子里的黑色人影，从熟睡的十三左边肩膀上，取下一个蚊子大小的定位器，两只手指捏着，用力的捏碎了。这是赵一临走前故意留下的，在他拍十三肩膀的时候。
然后这人安静的坐在一旁，用赵一他们留下的锅慢火热着白粥，这样等着十三醒过来的时候可以喝到温热的粥，而非冷粥。
日光西斜，照在破屋的窗子上，穿过来，打在这人身上，其余的光错过他又洒在了十三的身上和卧榻上。这人的手拿着勺子，偶尔打开盖子轻轻搅一搅里面的白粥。
这人是个男子，看上去三十岁（也许还不到）左右的年纪，样貌年轻，身材修长，着一身华丽合身的黑色西装，头发用手随意的梳到后面，几缕头发从额头自然垂落，刚好够到睫毛。皮肤白皙，脸部轮廓柔和，眉毛弯着，桃花眼，嘴角一直微微扬起，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会让人产生“大概是个作家”这样的想法。
十三熟睡着，渐渐有了呼噜声。
男子看着十三蓬乱的头发和胡子拉碴脏兮兮的脸，轻声的说：“大哥，刚才的那个人，我一会儿就要去把它杀掉，我不想这样做，你明明知道。”这人的眼神暗淡下来，“但我没有心，我只能做这样的事。”这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不想听，我只能在你睡着的时候说，大哥，如果你过来，我们两个至少还可以在一起。”
十三当然没有反应，此刻他的鼾声已经渐渐起来了。
这人说完，看着十三，思绪渐渐飘往从前，在嘴里小声的哼起了曲调，过了一会儿，嘴也跟着唱起来：“昨日寒江钓雪，相与那个看竹节，小楼炉火啊，茗香飘起，你我之交哎，”这人又哼了一个过门，继续唱“就在今日一盏茶。”
这人每次唱到这里都会红了眼眶，时间在这一刻，在这两人的身上好像流动的静谧又温暖。这人足足呆了数个小时，看到十三翻身将醒了，便关上火，起身离去了。
此刻天还亮着，这人选了个方向，身形瞬间消失，目标也是合众国旧址。
赵一与王郝的行动小心翼翼的，不过因为之前已经来过无数次的原因，少倾便到了。这是一间位于地下室的，看起来保存的很完好的棕褐色房间。此时它的门紧闭，也是棕褐色的。上方门框上印着烫金的字——重档室（一），颜色已经脱落，只有些许的金色还能证明它曾经的样子。
虽然避开了大路和正中央的楼梯，但是这一路上果然什么人都没有见到，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秩序组织派遣的第一第二调查组，第一救援队，以及有乔和胡璐参与的第二救援队什么的，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见到。
可是一直到二人出发来这里之前，威廉那里都是一直在接收着救援队的信号的，他们说行动正常，正在搜寻。
赵一知道，若今天有什么危险或者事件，必然大概率会发生在这件屋子里面，虽然里面的资料已然全无，只有些空旷的木制书架，和排列整齐的办公桌与办公椅。都是上好的木材，上好并不是指价钱多贵，而是能用的年岁很久，传说是20世纪从东亚运来的木头。但那已经无从考究。
王郝的视线不停的打量着四周，赵一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也快速的向四周瞟了一眼，身上是一直穿着的防弹外套。然后用力的扭动门把手，打开了门。
赵一望着屋子里，呆在原地。
见门被赵一打开，王郝确认周围无事之后，也赶快转身就要进，随后和赵一一起盯着屋子里面，也没有动弹。
屋子里原本应该存在的书架以及满屋排列整齐的桌椅全部不见了。空空旷旷的，连窗户，甚至是墙也不见了，亦或是说根本就没有过这些东西，里面一片漆黑。不是在夜晚关闭了白炽灯，拉上窗帘的那种黑，那种黑暗就算再深邃，终究还是会多少有光的痕迹，人在那种黑暗里，睁大眼睛使劲适应一阵儿，还是可以勉强分辨前方或周围的物品。但赵一他们眼前的黑，更像是无。
什么都没有，物质，存在，光亮。一丁点儿都没有，好像是世界到了这扇门的地方——重档室（一）——这里就到头了，这里是世界的边界，再往外的地方，连造物主都还没有想好如何建造，便一直空着，空在黑暗里，没有任何“存在”意义上的东西。是连神都没有关注过的地方。
现在赵一和王郝的眼前，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这样一个地方，如果是吞噬掉几个小队，想来是极容易的。只怕看到个地方，任谁都会这样想，王郝就是这样想的。可是不对，赵一反驳了自己也出现的这个思想，如果真的如此，这个地方比黑洞还要深邃的话，那信号是如何出来的。
是虚假吗，是掩人耳目吗？赵一盯着门内的黑暗，仿佛盯着一个巨兽，它就在这片黑暗之中与赵一对视，睁着直径数米，泛黄的巨眼，贴在赵一的面前。只是被这片黑暗隔着，赵一看不到。
有问题。
赵一隐约这样觉得，他看着威廉的脸，决定暂时不要直接告诉这位北美洲分部总司令。
“走吧。”赵一对王郝说。二人启动飞艇，来到了合众国的旧址前。
迎面而来一动巨大的建筑耸立在那里，经过千年的岁月侵蚀，外墙的墙皮已经大量脱落，露出里面的粗壮的钢筋来，仿佛在告诉你当时的这里有多么的被重视。自从一千年前，在这个楼里诞生出了混乱投票的结果之后，这里仿佛就结束了自己的历史使命，世界上各个角落开始出现无序的作乱与疯狂，无数的古迹与建筑沦为牺牲品或者暴乱的波及者，被毁坏的破烂不堪。
但是，纵观整个地球，只有一个地方没有出现任何的人为损坏，那便是眼前的合众国大厦。除了时间的磨损外，在它的身上找不到任何其他的伤口，仿佛是人类为了感谢它举行的投票会议而故意保留着它作为巨大的纪念碑。
但是数十年前，一场数里外地震的余震波及到了它，此刻这栋合众国大厦的玻璃已经脱落的所剩无几，大楼本体也倒塌了一小部分，就好像是地球与人类作对，一点儿也不感谢它举行的投票会议而故意毁坏它一部分，以表现自己对于混乱投票结果的不满。
余震过后，合众国只倒塌了后面的部分，倒也算是给自己保住了面子。
这些年来合众国旧址里来往人员众多，有来考古的，有来旅游的，有来寻宝的，各种各样的人，聚集在这幢大楼里，千年来络绎不绝。
今日却空空如也。
“确实不对劲。”王郝打趣道。
赵一拍拍王郝的肩膀，二人没有选择从正门进入，而是径直去了合众国大厦西侧，那扇早已经常满杂草的角门那里。进入角门，径直去了地下最里面的那间曾经的最高机密文件储藏室。
那个闪进十三破屋子里的黑色人影，从熟睡的十三左边肩膀上，取下一个蚊子大小的定位器，两只手指捏着，用力的捏碎了。这是赵一临走前故意留下的，在他拍十三肩膀的时候。
然后这人安静的坐在一旁，用赵一他们留下的锅慢火热着白粥，这样等着十三醒过来的时候可以喝到温热的粥，而非冷粥。
日光西斜，照在破屋的窗子上，穿过来，打在这人身上，其余的光错过他又洒在了十三的身上和卧榻上。这人的手拿着勺子，偶尔打开盖子轻轻搅一搅里面的白粥。
这人是个男子，看上去三十岁（也许还不到）左右的年纪，样貌年轻，身材修长，着一身华丽合身的黑色西装，头发用手随意的梳到后面，几缕头发从额头自然垂落，刚好够到睫毛。皮肤白皙，脸部轮廓柔和，眉毛弯着，桃花眼，嘴角一直微微扬起，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会让人产生“大概是个作家”这样的想法。
十三熟睡着，渐渐有了呼噜声。
男子看着十三蓬乱的头发和胡子拉碴脏兮兮的脸，轻声的说：“大哥，刚才的那个人，我一会儿就要去把它杀掉，我不想这样做，你明明知道。”这人的眼神暗淡下来，“但我没有心，我只能做这样的事。”这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不想听，我只能在你睡着的时候说，大哥，如果你过来，我们两个至少还可以在一起。”
十三当然没有反应，此刻他的鼾声已经渐渐起来了。
这人说完，看着十三，思绪渐渐飘往从前，在嘴里小声的哼起了曲调，过了一会儿，嘴也跟着唱起来：“昨日寒江钓雪，相与那个看竹节，小楼炉火啊，茗香飘起，你我之交哎，”这人又哼了一个过门，继续唱“就在今日一盏茶。”
这人每次唱到这里都会红了眼眶，时间在这一刻，在这两人的身上好像流动的静谧又温暖。这人足足呆了数个小时，看到十三翻身将醒了，便关上火，起身离去了。
此刻天还亮着，这人选了个方向，身形瞬间消失，目标也是合众国旧址。
赵一与王郝的行动小心翼翼的，不过因为之前已经来过无数次的原因，少倾便到了。这是一间位于地下室的，看起来保存的很完好的棕褐色房间。此时它的门紧闭，也是棕褐色的。上方门框上印着烫金的字——重档室（一），颜色已经脱落，只有些许的金色还能证明它曾经的样子。
虽然避开了大路和正中央的楼梯，但是这一路上果然什么人都没有见到，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秩序组织派遣的第一第二调查组，第一救援队，以及有乔和胡璐参与的第二救援队什么的，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见到。
可是一直到二人出发来这里之前，威廉那里都是一直在接收着救援队的信号的，他们说行动正常，正在搜寻。
赵一知道，若今天有什么危险或者事件，必然大概率会发生在这件屋子里面，虽然里面的资料已然全无，只有些空旷的木制书架，和排列整齐的办公桌与办公椅。都是上好的木材，上好并不是指价钱多贵，而是能用的年岁很久，传说是20世纪从东亚运来的木头。但那已经无从考究。
王郝的视线不停的打量着四周，赵一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也快速的向四周瞟了一眼，身上是一直穿着的防弹外套。然后用力的扭动门把手，打开了门。
赵一望着屋子里，呆在原地。
见门被赵一打开，王郝确认周围无事之后，也赶快转身就要进，随后和赵一一起盯着屋子里面，也没有动弹。
屋子里原本应该存在的书架以及满屋排列整齐的桌椅全部不见了。空空旷旷的，连窗户，甚至是墙也不见了，亦或是说根本就没有过这些东西，里面一片漆黑。不是在夜晚关闭了白炽灯，拉上窗帘的那种黑，那种黑暗就算再深邃，终究还是会多少有光的痕迹，人在那种黑暗里，睁大眼睛使劲适应一阵儿，还是可以勉强分辨前方或周围的物品。但赵一他们眼前的黑，更像是无。
什么都没有，物质，存在，光亮。一丁点儿都没有，好像是世界到了这扇门的地方——重档室（一）——这里就到头了，这里是世界的边界，再往外的地方，连造物主都还没有想好如何建造，便一直空着，空在黑暗里，没有任何“存在”意义上的东西。是连神都没有关注过的地方。
现在赵一和王郝的眼前，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这样一个地方，如果是吞噬掉几个小队，想来是极容易的。只怕看到个地方，任谁都会这样想，王郝就是这样想的。可是不对，赵一反驳了自己也出现的这个思想，如果真的如此，这个地方比黑洞还要深邃的话，那信号是如何出来的。
是虚假吗，是掩人耳目吗？赵一盯着门内的黑暗，仿佛盯着一个巨兽，它就在这片黑暗之中与赵一对视，睁着直径数米，泛黄的巨眼，贴在赵一的面前。只是被这片黑暗隔着，赵一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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