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审问
又过了好一会，明火终于灭完了，警卫队披着湿布，拉着水管进入废墟，又洒了一会水。
直到晚上九点，警卫队才从废墟里抬出了两具焦黑的尸体。
吕兰清赶紧拉着刘桂芬过去看。
一股焦香传入口鼻，映入眼帘的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吕兰清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这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男尸侧放着，体积硕大，表面极为油腻，背心处插着一把柴刀，柴刀的木质手柄已经成了化作黑炭，剩下的铁融成了铁水，紧紧粘在他的血肉上。
他手里紧紧抓着什么，胸前的衣襟完好无损，被烧死时，应该是趴在地上的。值得注意的是，他的表情十分痛苦，双眼瞪着大大的，像是在怒视着什么。
相比之下，女尸看起来则平和很多。
她的双手交叠，平放在小腹上，双眼紧闭着，嘴角微微上扬，像是睡觉时做了个美梦一样。
吕兰清注意到，这个女尸，有一双大脚。
围观的人们也注意到了，窃窃私语起来。
“啧啧啧！天可怜见！这柳家娘子，昨日被打，今日被烧，一辈子就没过上好日子！”
“这男的看起来像是刘大郎，他今天竟然回家了！？”
“哼！活该他被烧死！报应！”
......
刘桂芬呆呆地走到女尸面前，幼嫩的小手从女尸的脖子前摸出了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表面已经没了光泽，还有几处裂口，但隐隐可以看出原来的葫芦形。
“娘——！”
刘桂芬哀嚎一声，扑到了那具女尸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别碰尸体！！”
警卫队队长发现不对，立刻上前把她抱起。
刘桂芬奋力挣扎，却无法挣脱警卫队员的怀抱，只好用手不停地拍打抱着自己的人。
“坏人！坏人！放开我！！我要去看我娘！我要去看我娘——！”
她太小了，拳头落在队长身上不痛不痒，并不足以让她回到母亲身边。
队长看她的眼泪和鼻涕都流到了一起，略微有点嫌弃，用手帕帮刘桂芬擦干净后，才看向和她一起的吕兰清。
“你们是谁？和这两具尸体有什么关系？”
吕兰清道：“她是我学生，是那具女尸的女儿。”
队长了然，用怜悯的目光看了看刘桂芬，将她轻轻放在地上。
刘桂芬一落地，就奔着尸体跑去。
队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刘桂芬身体前倾，用力向柳秀娥身旁挪，见实在挪不动，便回头狠狠给队长的手腕来了一口。
“嘶——”
队长吃痛，松开了她，握着被咬的地方骂道：“小东西！还挺倔！”
说完，便要上前将刘桂芬拉开。
吕兰清拦住他，不悦道：“你娘死了你不犯倔？让孩子跟她母亲再温存一下不行吗？”
队长停下脚步打量吕兰清，见她衣着得体、气质不俗，判断她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好声好气道：
“小姐，这叫例行公事！万一尸体被破坏了会影响查案的！”
吕兰清抿嘴问：“那查完之后尸体怎么处置？”
“交给家人呗，我们是警卫队，又不是义堂。难不成还要给他们收尸才行？”
吕兰清点点头，主动上前拉开了刘桂芬。
“报告！”一个警卫队队员跑过来。
“说！”
“王队，我们找完了所有屋子，只翻到这两个人的尸体。”
“知道了。伤员有多少？”
“没有！”
“什么！？”王队长惊掉了下巴，“这么大的火情，就死了两个人！？连个伤员都没有！？”
“报告！是的！”
王队长左手端起右臂，右手摸索着下巴，琢磨道：
“看来，这场火不是意外啊......”
他说着，目光看向了吕兰清和刘桂芬，又看向了附近别的住户，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王队长高声叫：“彪子！”
“咋咧王队！？俺搁这咧！”废墟里站起了一个高大壮实的身影。
“把这些人全部带到警卫处去！这火来得不寻常，咱们得好好调查一下！”
“得嘞！”
彪子应了一声，回头安排好了其他警卫员的工作，又带着几个人把人群拉到了警卫处。
彪子和王队第一个审问的就是吕兰清和刘桂芬。
刘桂芬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了，但还是有点失魂落魄的，再加上年纪又小，所以警卫员把重点放到了吕兰清身上。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
“你今天见过死者吗，他可有什么异常？”
“这孩子既然是他家的女儿，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吕兰清把自己认识柳秀娥的经历都告知了警卫队，又把今天二十银元的事也说了。
王队长听完，心中大概有了方向，便让她们到一边等着。
吕兰清抱着刘桂芬，竖起耳朵听着其他人的回答。
“火灾发生时，你在干什么，看到什么异常了吗？”
“我啥也没干，下午回来睡了个觉，然后就被烟呛醒了。”
“我下午出去了，回家就看到走水了。”
“我下午也出去了，不过我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柳大脚回来。哦，柳大脚就是那个女的。”
王队长问：“这个柳大...柳秀娥和刘大郎有什么矛盾吗？”
“怎么没有！？这刘大郎又抽烟又喝酒的，经常回来打柳大脚呢！”
“对对对！昨天半夜也打了，那惨叫声，像个鬼一样，骇人得很！”
彪子道：“刘大郎为什么打她？她叫那么惨，你们都没去帮她一把？”
“男人打女人，要什么理由？他管教自家女人，我们外人能说啥？”
“刘大郎确实是凶了点，但这柳大脚一直被打，肯定是有原因的吧？说不定...是给刘大郎带了绿帽子呢？”
“就是啊，这柳大脚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是在外面裹了人！”
刘桂芬大声道：“我娘没有！我爹是因为喝酒才打我娘的......”
她的音量降低了点：“我娘是因为想让我读书才被打的......”
那群人却嘲笑道：“小孩子懂什么？你娘做那种事还会当着你的面不成？”
吕兰清看着他们的面孔，只觉得浑身发冷。
柳秀娥分明是被害者，却被这些莫须有的黄谣传成了一个荡妇。
知道真相的人站出来发声时，却被他们的嘲笑声顶了回来。
好在王队长还算是个开明的人，他结案时评论道：
“柳秀娥因长期遭受家暴，决定放火自焚，与刘大郎同归于尽。”
直到晚上九点，警卫队才从废墟里抬出了两具焦黑的尸体。
吕兰清赶紧拉着刘桂芬过去看。
一股焦香传入口鼻，映入眼帘的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吕兰清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这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男尸侧放着，体积硕大，表面极为油腻，背心处插着一把柴刀，柴刀的木质手柄已经成了化作黑炭，剩下的铁融成了铁水，紧紧粘在他的血肉上。
他手里紧紧抓着什么，胸前的衣襟完好无损，被烧死时，应该是趴在地上的。值得注意的是，他的表情十分痛苦，双眼瞪着大大的，像是在怒视着什么。
相比之下，女尸看起来则平和很多。
她的双手交叠，平放在小腹上，双眼紧闭着，嘴角微微上扬，像是睡觉时做了个美梦一样。
吕兰清注意到，这个女尸，有一双大脚。
围观的人们也注意到了，窃窃私语起来。
“啧啧啧！天可怜见！这柳家娘子，昨日被打，今日被烧，一辈子就没过上好日子！”
“这男的看起来像是刘大郎，他今天竟然回家了！？”
“哼！活该他被烧死！报应！”
......
刘桂芬呆呆地走到女尸面前，幼嫩的小手从女尸的脖子前摸出了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表面已经没了光泽，还有几处裂口，但隐隐可以看出原来的葫芦形。
“娘——！”
刘桂芬哀嚎一声，扑到了那具女尸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别碰尸体！！”
警卫队队长发现不对，立刻上前把她抱起。
刘桂芬奋力挣扎，却无法挣脱警卫队员的怀抱，只好用手不停地拍打抱着自己的人。
“坏人！坏人！放开我！！我要去看我娘！我要去看我娘——！”
她太小了，拳头落在队长身上不痛不痒，并不足以让她回到母亲身边。
队长看她的眼泪和鼻涕都流到了一起，略微有点嫌弃，用手帕帮刘桂芬擦干净后，才看向和她一起的吕兰清。
“你们是谁？和这两具尸体有什么关系？”
吕兰清道：“她是我学生，是那具女尸的女儿。”
队长了然，用怜悯的目光看了看刘桂芬，将她轻轻放在地上。
刘桂芬一落地，就奔着尸体跑去。
队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刘桂芬身体前倾，用力向柳秀娥身旁挪，见实在挪不动，便回头狠狠给队长的手腕来了一口。
“嘶——”
队长吃痛，松开了她，握着被咬的地方骂道：“小东西！还挺倔！”
说完，便要上前将刘桂芬拉开。
吕兰清拦住他，不悦道：“你娘死了你不犯倔？让孩子跟她母亲再温存一下不行吗？”
队长停下脚步打量吕兰清，见她衣着得体、气质不俗，判断她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好声好气道：
“小姐，这叫例行公事！万一尸体被破坏了会影响查案的！”
吕兰清抿嘴问：“那查完之后尸体怎么处置？”
“交给家人呗，我们是警卫队，又不是义堂。难不成还要给他们收尸才行？”
吕兰清点点头，主动上前拉开了刘桂芬。
“报告！”一个警卫队队员跑过来。
“说！”
“王队，我们找完了所有屋子，只翻到这两个人的尸体。”
“知道了。伤员有多少？”
“没有！”
“什么！？”王队长惊掉了下巴，“这么大的火情，就死了两个人！？连个伤员都没有！？”
“报告！是的！”
王队长左手端起右臂，右手摸索着下巴，琢磨道：
“看来，这场火不是意外啊......”
他说着，目光看向了吕兰清和刘桂芬，又看向了附近别的住户，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王队长高声叫：“彪子！”
“咋咧王队！？俺搁这咧！”废墟里站起了一个高大壮实的身影。
“把这些人全部带到警卫处去！这火来得不寻常，咱们得好好调查一下！”
“得嘞！”
彪子应了一声，回头安排好了其他警卫员的工作，又带着几个人把人群拉到了警卫处。
彪子和王队第一个审问的就是吕兰清和刘桂芬。
刘桂芬此时已经平静下来了，但还是有点失魂落魄的，再加上年纪又小，所以警卫员把重点放到了吕兰清身上。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
“你今天见过死者吗，他可有什么异常？”
“这孩子既然是他家的女儿，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吕兰清把自己认识柳秀娥的经历都告知了警卫队，又把今天二十银元的事也说了。
王队长听完，心中大概有了方向，便让她们到一边等着。
吕兰清抱着刘桂芬，竖起耳朵听着其他人的回答。
“火灾发生时，你在干什么，看到什么异常了吗？”
“我啥也没干，下午回来睡了个觉，然后就被烟呛醒了。”
“我下午出去了，回家就看到走水了。”
“我下午也出去了，不过我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柳大脚回来。哦，柳大脚就是那个女的。”
王队长问：“这个柳大...柳秀娥和刘大郎有什么矛盾吗？”
“怎么没有！？这刘大郎又抽烟又喝酒的，经常回来打柳大脚呢！”
“对对对！昨天半夜也打了，那惨叫声，像个鬼一样，骇人得很！”
彪子道：“刘大郎为什么打她？她叫那么惨，你们都没去帮她一把？”
“男人打女人，要什么理由？他管教自家女人，我们外人能说啥？”
“刘大郎确实是凶了点，但这柳大脚一直被打，肯定是有原因的吧？说不定...是给刘大郎带了绿帽子呢？”
“就是啊，这柳大脚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是在外面裹了人！”
刘桂芬大声道：“我娘没有！我爹是因为喝酒才打我娘的......”
她的音量降低了点：“我娘是因为想让我读书才被打的......”
那群人却嘲笑道：“小孩子懂什么？你娘做那种事还会当着你的面不成？”
吕兰清看着他们的面孔，只觉得浑身发冷。
柳秀娥分明是被害者，却被这些莫须有的黄谣传成了一个荡妇。
知道真相的人站出来发声时，却被他们的嘲笑声顶了回来。
好在王队长还算是个开明的人，他结案时评论道：
“柳秀娥因长期遭受家暴，决定放火自焚，与刘大郎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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