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高考前夜

    清羽和夏末沿着操场边的小路往校门口走去。昏黄的路灯下，两个人表面都风平浪静，但清羽的心却是紧张到不行。

    门口的保安大叔已经不管学生进出了，因为是考前最后一天，大家都不想过分为难这些即将离开校园的孩子。

    从校门口到十字路处的超市，有五百米左右的距离，一路上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找话题。平时活泼得有点聒噪的夏末也是脸红到了耳朵儿根儿，一直眼神飘忽，假装在看路上的风景。

    “你想好了去哪个学校吗？”夏末问

    “不知道啊，得看考试成绩吧”清羽答

    “我不想出省，我看你之前也是呢”夏末悄悄望着清羽，终于不觉那么尴尬。

    “嗯我倒没想那么远，只是觉得武大挺好，有樱花”清羽假装没看到夏末的眼神，低着头答。

    “如果我们能进同一所大学就好了”夏末又说，仿佛是在试探什么。

    “嗯那到时候一起填志愿呢”清羽内心暖暖的，开心的答到。

    夏夜的风夹杂着蝉鸣，闷热的天气已经让人冒汗，清羽的手心都在出汗。

    走到超市的时候，夏末实在不知道该买什么，两个人假模假样的在超市里转了一圈儿，最后夏末拿了两瓶饮料。

    其实清羽明知道夏末并不是真的要买东西，但还是陪他在超市里绕来绕去。因为能多在一起哪怕一分钟，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小幸福呢。

    回来的路上，班里的一个男生正好迎面走来，看见清羽和夏末肩并肩的走在一起，似乎看见了什么惊天秘密，但他显然也不想破坏这两个人独处的氛围。

    在即将碰面的那会儿，他似乎是为了化解尴尬，又似乎是别有心思，然从低处的树干上折下了一枝带花和叶子的枝丫。

    “送给清羽吧”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枝丫递到夏末手里，以此来表达他对这两个人的祝福，然后就快步跑来了。

    夏末和清羽尴尬的望着彼此笑了起来。“来，送你”夏末把花递给清羽。

    这是她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束花，虽然就地取材，借花献佛，着实有些仓促，但毕竟是他们两的第一个见证人给予的祝福，也是夏末第一次送清羽的花，所以，多简单都变得很有仪式感。

    清羽所住的地方巷子口灯光昏暗。前面就是院子门口了，清羽停下脚步“就到这里吧”她怕妈妈看见。

    夏末显得有些不舍，但还是停下了脚步“那你走吧，我看着你进去”

    两人面对着站着，月色下眼前的男孩显得格外的俊朗。清羽也有些不舍，既不舍得今天，也不舍得明天，更不舍得即将分别的未来。

    就这么愣愣的站了一会儿，清羽打破了沉默“我走啦，你也早点休息，明天加油！”说完，她转身走了。

    “清羽”才十步开外，夏末就在背后轻声喊住了她。

    “嗯？”清羽停下了，回过身来。

    夏末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突然拉起了清羽的手。他紧张有激动，但却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也好好加油，我们一块儿去上大学”夏末这句话在清羽听来，跟告白无异了。

    清羽不敢看他，但夏末的两只手把清羽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牵手，没有小说里写的指尖轻轻触碰就让人心惊肉跳，倒是四只爪子都汗涔涔的，紧张的不得了，傻乎乎的，莫名又有些好笑。

    好一会儿，夏末终于松开了清羽的手，两人终于正式道别。

    从分开那一刻开始，清羽的心里就忘记了高考，脑袋里只有一句话“他牵我手了…”

    半夜里，清羽一直失眠，她脑海里一会跳出来考试的场景，一会又跳出来夏末的样子。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清羽妈妈去开门，是隔壁的汪奶奶。

    她穿着睡衣，非常抱歉的望着清羽妈妈说：“我打呼噜厉害，我孙子睡不着，能不能到你家来睡一晚？”

    清羽妈妈不忍心把老人家拒之门外，好像忘记了清羽也要高考，竟把她迎了进来。

    这天夜里，伴随着汪奶奶的呼噜声，清羽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