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家
好个寂静无声的低宇，天地间只剩鹿真和黑牛站在那草地中心。
“轰”的一声，无风自燃，一簇簇绝黑中杂着一丝血红的魔焰从黑牛蹄下燃起，迅速升腾，覆盖住它全身——真如一头牛魔降世——周围的杂草瞬间被焚成灰烬，地面现出干涸与皲裂。高温扭曲了那片区域，人的视线于是被模糊住了，那里成为一片暗黑绝狱！
黑牛右前蹄轻轻刨地，稚嫩而威严的声音响彻这片天地：
“天荒神牛·壹之足·举火踏天。”
早在空场时，《燃魂》便已在鹿真身体里超越极限地运转了！
那早已凝聚而成的六大脉轮，有四个直接从下丹田里飞出，随着飞出，迅速缩小如沙粒，朝着四肢钻去。
待到四个圆轮于关节处就位时，六大脉轮同时旋转起来，近乎静止的转动，犹如黑洞吞噬万物般，粒粒真气毫无滞塞、毫无阻碍地飙射流动起来！
这般运转下，鹿真体内的血液近乎沸腾起来，赤红真气染上了一丝血色！
鹿真的经脉也有种被烧穿，往四面撕扯的痛感和裂感！但是这些比起前方那凶极的魔焰所带给他的压迫，又都变得不值一提！
黑牛是他所见最恐怖的金身境！
寒冥被鹿真舞动到极致，似察觉到主人的紧迫，枪身内理迅速变得暗红炽热起来，一如即将倾喷的深海熔岩，雄浑且咆哮！
枪身明耀如炎龙，朵朵微型焰云环绕飞舞，长枪在他周身八尺之地，形成了一个深红且近乎静止的半球体罡罩！
百鸟朝凤·秘技流·炎轮回舞。
就在鹿真舞到巅峰的时候，一股陨石陷落的感觉涌上心头。紧接着鹿真就见到一只从天而降的黑蹄骤踏在他的炎轮回舞之上！
冷酷且充斥着霸烈！
“蓬”的一声，仿佛静止了那么一瞬，紧接着从蹄罩的交击点传出一声轰鸣，紧接着如焰花绽放般，灿烂的涟漪往震荡传递。
鹿真的脚踝已陷落下去！
“咔嚓、哗”！
一切都如镜花水月般支离破碎！
黑蹄无情，直碾下来，长枪直接被踏弯！贴凹进鹿真胸口银甲。
紧接着，砰的一声，鹿真如断线风筝，倒飞着向草地砸落！
“噗”！
人还未触地，深红的血就不要命地喷出！银甲上印刻着一个清晰的蹄印。黑衣被焚成破败条缕，东一块西一落地贴着飘着。
“嘭”的一声，鹿真重重地砸落在地，地面顿时震颤了一下。鹿真口中仍是汩汩地冒着血……
“哞……倒是有几分火舞莲华的味道了。”黑牛略感意外道：“接近大成的人器合一？可惜，我已不在此列。”
“少年，第一招我才用了一成功力哟，你就顶不住了么？”黑牛有些难为情地说：“哞……我可没有给死人收尸的习惯哩！”
“咳咳咳……”
鹿真拄着挨着长枪，颤巍巍地起身站立。这该死的喋喋不休，烦死了！鹿真如是想。
可鹿真不得不起身，说出去的话，就如同誓言，他想收回，也晚了，现在只有贯彻到底方可终结！
“容我缓口气……不行么！”鹿真腹诽不已：“急着找小母牛哪？”
“再来！”
“哞……好极了！”小黑牛轻快地蹦弹几下，似很欢喜，这个玩偶还是挺结实的嘛。
“来吧！”鹿真目光依旧明亮，依旧炽热，直视着黑牛双目。事到如今，他早已无路可走，他已无他念。
鹿真人枪合一，笔直而立，一股气血从他身体里冲出，他成了个爆血而出的燃血者，真气为引血为柴。
这一刻，鹿真的每一滴血都沸腾起来，朝着燃烧进阶，本就深红的血也一丝丝地朝着黑红涅变！
壮烈的气息蔓延开来，为他争得一片血土。
这股旺盛的气血如残阳下的浓雾，金黄细碎且血红，连成一片，朦朦胧胧，如织如纱。此刻，这些“雾粒”正缓慢地回缩着，蔓延覆盖在鹿真身体表面、衣物表层！
燃魂·秘法篇·一度燃血。
“嗯？有点意思。”黑牛微微诧异，这种提升战力的秘法它并不稀奇，因为它自身就兼具几种。
不过……他这是要见自己第二招秘技的意思？有点小傲骨的嘛，也罢，那就勉为其难的满足他咯。
“呼……”，鹿真呼出一口血粒之气，全身止不住的细微颤抖起来，他正适应着这新的短暂的足以媲美玉钢境小成真元的“血红雾粒”。
他知道这份代价，但现在还管什么代价！尽管这是他第一次毫无保留的推动着“燃魂”的第一篇秘法，他还是烂熟于心，他已经演练过多次，只是用的少而已。
他现在已经忘却了疼痛为何物，只剩下那份燃烧到极致的战意！以及活下去的执念！
血红雾粒自动流汇，朝着鹿真右手汇聚、覆盖，朝着长枪蔓延。寒冥被裹上一层血红色的厚厚的茧，且这茧正剧烈地燃烧！
长枪发出了一声深寂的呐喊！
“轰”的一声，鹿真动了，雷霆万钧，一往无前！
百鸟朝凤·秘技流·黄龙衔矢。
“哞……有点胆色！有点威势！”黑牛略微期待，“不过……”
“轰”的一声，泥土炸裂，地面震颤，凹坑浮现，黑牛已身处半空！
天荒神牛·贰之足·双陨天流。
两颗流星般的黑蹄，被这世间凶极的绝黑血焰裹挟着，以无与伦比的霸势，碾向那咆哮着飞舞而来的黄龙。
“轰隆隆”！
狂暴的声响密集地传出，砰砰声不绝于耳，震耳欲聋，直教人心神震颤摇曳……直至某一刻，似响起凄厉哀婉的悲鸣，显得落寞、不甘与无可奈何。
紧接着，势如破竹场景再度出现，只不过，这一次，碾在鹿真胸膛上的蹄子变成了两个。
一如刚才的无情碾压，只不过这一次直接被碾得坠落，直接砸落在地，直接砸出一个带长撇的“大”字凹坑……血从空中一路伴随，为鹿真洒下一片血之花雨……鹿真嘴里冒着血，双目呆滞无神。
他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他再也起不来……他只能气若游丝的躺着。
黑牛颇为可惜的看了鹿真一眼，它承认，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玩偶啦，能接它四成功力的秘技一击，它对他的评价又涨了一截。或许……排名可以再往前挪一挪……可是……可惜！
是啊，不能为它所用的人，那就变成了无用之人。
无用之人，留之无用！
那么，它这第三招看来也得如约而至了，谁让它没有多用一丝力！谁让它说好了的三招！
那就给他一个还算盛大的葬礼吧，相遇一场，理应送别！它绝非食言之牛，神牛一族，言必行，行必果。
黑牛缓缓升起，黑焰环绕，似君临天下般，俯瞰着这世间的生灵，俯瞰着地上那躺着的蚂蚁：
“放心，这是我十成功力的秘技一击，不会痛的。”
天荒神牛·叁之足·三星回响。
鹿真呆呆愣愣地躺在地上，意识有些混沌，他瞳孔中映着那缓缓升起的扭曲黑焰，张嘴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哑了一样，一时竟未发出声来。
等待死亡可真是件残酷无比的事，尤其是意识未泯的情况下，难免就有些煎熬。
“为什么不快一点呢？磨磨叽叽的！”鹿真也只能腹诽了。
“就这样结束了吗？我还没有见到更加亮丽的风景，还没有经历更加有趣的事，还没有……永别了——父亲、母亲、小征、姝儿、爷爷……永别了！”
“哈哈哈，就让老朽来替他接这第三招，”一位老者突兀地出现在鹿真身前，他仰头看着黑牛：“不知我是否有此殊荣？”
老者面容清癯，脸上皱纹捭阖，那是饱经风霜的见证。
他望着黑牛，一股铁血冲霄而上，悲壮至极、惨烈至极。
“嗯？！”黑牛脸色陡变，同时暗自一凛，这老家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同时它也不禁动容、不禁肃穆：“他人不行，你倒具备这个资格！”说到这里，黑牛话锋一转：“不过……我这一招，还是留给他吧！”
“少年，在此之前，可别轻易死翘翘哦。那样，我岂不是成了言而无信之牛。”
黑焰散去，黑牛落地，神色自如，神态自若。“请便。”它说完，便不再言语，迈着它的小黑蹄施施然走了。
老人自是没有异议，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虽然他自认不是君子。
“唔……弄成这样，可是狼狈的很呢。”老人凑到鹿真身旁，面色和蔼的打量着他。
“你、你是？”鹿真转眼望去，可他并不认识眼前之人。
“哦……对了，你没见过我，不认识才是正常的。我离开家族时，你父亲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老人见他疑惑，便解惑：
“小家伙，说起来，你还得喊我一声三爷爷呢。”
“三爷爷？”鹿真茫然了，哦……对了，家族的“英魂堂”里挂着一排画像，最新的一张据说就是这位三爷爷！
不过那人年轻且英挺，眉目飞扬，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冲劲，不似眼前老人，平平淡淡、平平无奇。
“我们鹿家的麒麟儿，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啦？”老人调侃他。
“我回来可是听说我们鹿家出了个好苗子。唔……感觉有点憨，有点莽，到底是年轻气盛啊。嘿……跟头小牛似的。嗯……还得好好磨砺磨砺哪！”
“三爷爷！？”鹿真能说清楚了：“听爷爷说你被“基塔守备军”招募了，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回来了呢？”
他很好奇，这位三爷爷不是“一去不复返”了么？家族里这么多年来也没一个他的音讯，还以为他……他就在自己眼前。
至于他“回光返照”地躺在这冰冷的凹坑里这回事，他好像全然忘记了。
“嘿嘿……你这小家伙，话也不会说的漂亮点。”老人咕哝道：
“离家的人，总是思念着家乡的啊，我也怕所有人都把我给忘了！所以我才拼了命的活了这么多年。”
鹿三爷感慨：“再不回来，我就要埋骨他乡喽。”
“唔……还能动弹么？”老人收起了对往昔的感慨，笑吟吟的问。
鹿真想支楞一下身子，发现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动也不能动，连一根小手指头都不能动。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能。”
“哈哈哈……”老人见他这副窘样，不由大笑起来。他把长枪收到自己的储物戒，拉起鹿真，双手搭在自己肩上，前胸贴后背，起身，搂住鹿真的腿弯。
老人背着鹿真，朝荒地外走去。
和风为他们送行，群狼为他们行送目礼，阳光依旧明媚，一如这灿烂多彩的世界，充满着……
“三爷爷，给我讲讲你经历的故事嘛。”鹿真迷迷糊糊地说。
他不愿就这样沉沉的睡去，同时心底里对这位老人也有着无尽的好奇，好奇他的军伍人生，好奇他的所见所闻与所历。
他想在老人的“唠叨”声中睡去。
老人听得他好奇，也不藏着掖着，便说了起来：“我们鹿家每一代或隔几代都要有人去履行该履的职责。”
“而那一年，便是我。我很幸运，因为我被选中了，当时我好不激动，好不意气风发！”
“那是更广阔的天地，更迥异的风景，以及……更高的层次！谁不充满期待，谁不心潮澎湃呢？”
“那一年，我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家族，离开了白鹿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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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缓口气……不行么！”鹿真腹诽不已：“急着找小母牛哪？”
“再来！”
“哞……好极了！”小黑牛轻快地蹦弹几下，似很欢喜，这个玩偶还是挺结实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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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鹿真的每一滴血都沸腾起来，朝着燃烧进阶，本就深红的血也一丝丝地朝着黑红涅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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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声，泥土炸裂，地面震颤，凹坑浮现，黑牛已身处半空！
天荒神牛·贰之足·双陨天流。
两颗流星般的黑蹄，被这世间凶极的绝黑血焰裹挟着，以无与伦比的霸势，碾向那咆哮着飞舞而来的黄龙。
“轰隆隆”！
狂暴的声响密集地传出，砰砰声不绝于耳，震耳欲聋，直教人心神震颤摇曳……直至某一刻，似响起凄厉哀婉的悲鸣，显得落寞、不甘与无可奈何。
紧接着，势如破竹场景再度出现，只不过，这一次，碾在鹿真胸膛上的蹄子变成了两个。
一如刚才的无情碾压，只不过这一次直接被碾得坠落，直接砸落在地，直接砸出一个带长撇的“大”字凹坑……血从空中一路伴随，为鹿真洒下一片血之花雨……鹿真嘴里冒着血，双目呆滞无神。
他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他再也起不来……他只能气若游丝的躺着。
黑牛颇为可惜的看了鹿真一眼，它承认，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玩偶啦，能接它四成功力的秘技一击，它对他的评价又涨了一截。或许……排名可以再往前挪一挪……可是……可惜！
是啊，不能为它所用的人，那就变成了无用之人。
无用之人，留之无用！
那么，它这第三招看来也得如约而至了，谁让它没有多用一丝力！谁让它说好了的三招！
那就给他一个还算盛大的葬礼吧，相遇一场，理应送别！它绝非食言之牛，神牛一族，言必行，行必果。
黑牛缓缓升起，黑焰环绕，似君临天下般，俯瞰着这世间的生灵，俯瞰着地上那躺着的蚂蚁：
“放心，这是我十成功力的秘技一击，不会痛的。”
天荒神牛·叁之足·三星回响。
鹿真呆呆愣愣地躺在地上，意识有些混沌，他瞳孔中映着那缓缓升起的扭曲黑焰，张嘴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哑了一样，一时竟未发出声来。
等待死亡可真是件残酷无比的事，尤其是意识未泯的情况下，难免就有些煎熬。
“为什么不快一点呢？磨磨叽叽的！”鹿真也只能腹诽了。
“就这样结束了吗？我还没有见到更加亮丽的风景，还没有经历更加有趣的事，还没有……永别了——父亲、母亲、小征、姝儿、爷爷……永别了！”
“哈哈哈，就让老朽来替他接这第三招，”一位老者突兀地出现在鹿真身前，他仰头看着黑牛：“不知我是否有此殊荣？”
老者面容清癯，脸上皱纹捭阖，那是饱经风霜的见证。
他望着黑牛，一股铁血冲霄而上，悲壮至极、惨烈至极。
“嗯？！”黑牛脸色陡变，同时暗自一凛，这老家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同时它也不禁动容、不禁肃穆：“他人不行，你倒具备这个资格！”说到这里，黑牛话锋一转：“不过……我这一招，还是留给他吧！”
“少年，在此之前，可别轻易死翘翘哦。那样，我岂不是成了言而无信之牛。”
黑焰散去，黑牛落地，神色自如，神态自若。“请便。”它说完，便不再言语，迈着它的小黑蹄施施然走了。
老人自是没有异议，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虽然他自认不是君子。
“唔……弄成这样，可是狼狈的很呢。”老人凑到鹿真身旁，面色和蔼的打量着他。
“你、你是？”鹿真转眼望去，可他并不认识眼前之人。
“哦……对了，你没见过我，不认识才是正常的。我离开家族时，你父亲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老人见他疑惑，便解惑：
“小家伙，说起来，你还得喊我一声三爷爷呢。”
“三爷爷？”鹿真茫然了，哦……对了，家族的“英魂堂”里挂着一排画像，最新的一张据说就是这位三爷爷！
不过那人年轻且英挺，眉目飞扬，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冲劲，不似眼前老人，平平淡淡、平平无奇。
“我们鹿家的麒麟儿，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啦？”老人调侃他。
“我回来可是听说我们鹿家出了个好苗子。唔……感觉有点憨，有点莽，到底是年轻气盛啊。嘿……跟头小牛似的。嗯……还得好好磨砺磨砺哪！”
“三爷爷！？”鹿真能说清楚了：“听爷爷说你被“基塔守备军”招募了，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回来了呢？”
他很好奇，这位三爷爷不是“一去不复返”了么？家族里这么多年来也没一个他的音讯，还以为他……他就在自己眼前。
至于他“回光返照”地躺在这冰冷的凹坑里这回事，他好像全然忘记了。
“嘿嘿……你这小家伙，话也不会说的漂亮点。”老人咕哝道：
“离家的人，总是思念着家乡的啊，我也怕所有人都把我给忘了！所以我才拼了命的活了这么多年。”
鹿三爷感慨：“再不回来，我就要埋骨他乡喽。”
“唔……还能动弹么？”老人收起了对往昔的感慨，笑吟吟的问。
鹿真想支楞一下身子，发现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动也不能动，连一根小手指头都不能动。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能。”
“哈哈哈……”老人见他这副窘样，不由大笑起来。他把长枪收到自己的储物戒，拉起鹿真，双手搭在自己肩上，前胸贴后背，起身，搂住鹿真的腿弯。
老人背着鹿真，朝荒地外走去。
和风为他们送行，群狼为他们行送目礼，阳光依旧明媚，一如这灿烂多彩的世界，充满着……
“三爷爷，给我讲讲你经历的故事嘛。”鹿真迷迷糊糊地说。
他不愿就这样沉沉的睡去，同时心底里对这位老人也有着无尽的好奇，好奇他的军伍人生，好奇他的所见所闻与所历。
他想在老人的“唠叨”声中睡去。
老人听得他好奇，也不藏着掖着，便说了起来：“我们鹿家每一代或隔几代都要有人去履行该履的职责。”
“而那一年，便是我。我很幸运，因为我被选中了，当时我好不激动，好不意气风发！”
“那是更广阔的天地，更迥异的风景，以及……更高的层次！谁不充满期待，谁不心潮澎湃呢？”
“那一年，我离开了生我养我的家族，离开了白鹿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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