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羞辱
沈韵水第二天昏昏沉沉的起了床，一瞟眼就看件梳妆镜里自己的眼圈有些许灰暗。沈韵水又看看腕表才刚刚七点多，就慢腾腾的开始洗漱，凉水一激到让沈韵水精神了一些。她坐在镜子前木木的编着辫子，心思却都在昨晚的那个梦上，编出来的辫子自然歪七扭八的。
沈母一推门就看见女儿手里编着辫子，但是双眼无神，很显然心思早不知道到了哪里去！沈母摇摇头颇为无奈，沈韵水这个样子肯定是昨晚的话让她胡思乱想了。‘还是太年轻，没什么阅历，一点事也装不下。这么单纯以后可怎么办？’
沈母轻轻拍了一下沈韵水的肩膀让她回神。沈韵水被吓了一跳“姆妈？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沈母结果沈韵水手里的梳子，把女儿的辫子拆开梳顺“姆妈就知道你心思深，不经事。不放心你，来看看。”说完手头利落的开始给沈韵水编辫子。沈韵水的头发黑亮又柔顺是沈父从沈韵水记事起就年年拿中药养着的，所以沈韵水的头发将养的极好，连一根发叉的都没有！沈母不一会就把两条麻花辫编好了，节节都是饱满又好看。
直到沈母开始剥蛋壳，沈韵水才发现母亲带来两个熟鸡蛋进来。沈母也不说话，两个鸡蛋剥完了才递到沈韵水手里“敷一敷眼睛，这样疲惫怎么去学校啊？”沈韵水握着手里两个热腾腾的鸡蛋，眼睛开始湿润“姆妈，我，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仲宇他不要我了！他抛弃了我！”沈母赶忙拿帕子给女儿擦擦眼泪“傻孩子，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也值得你这样失神？梦都是反的，知道不啦？你看你，假的都难过成这样，那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你让姆妈怎么能放心？干脆不要出嫁好了，姆妈和阿爹养你一辈子好喽！反正姆妈一直都觉得，谁也配不上姆妈的水儿！”沈韵水破涕而笑“姆妈？哪有这么夸自己的女儿的？我听了都觉得不好意思！”沈母赶紧接过话头“哪有？这是事实嘛！你看你都笑了，可不许再因为那些没来由的事伤心了！啊？”
沈韵水点点头，“欸？这才是姆妈的水儿呢？快把鸡蛋敷上，揉一揉！”沈母又要去收拾沈韵水的书包，沈韵水一想到那里面还有拍卖会的册子，急忙拦住“欸？姆妈我自己收拾就好了！你歇着吧！”沈母看着张开手臂拦在自己眼前的女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沈韵水牵着母亲的手撒娇“哎呀，姆妈？我这不是心疼你吗？姆妈你来帮我看看我今天戴什么发夹吧？”沈母应下给女儿挑了带天蓝色月季花垂尾的发夹别在发辫上。看着女儿都收拾停当了沈母这才领着她去饭厅吃早饭。
饭桌上沈父和沈擎峰已经坐定，等沈母和沈韵水上了桌才开始用饭。沈家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沈父扫了一眼沈韵水的脸色问“小水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沈韵水回到“阿爹，这个天气闷热闷热的，还有蚊子烦扰昨天是没怎么睡好！”沈父奇道“蚊子？你昨天没有点艾条吗？艾条既能驱蚊还能清新空气助人安眠。”沈韵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还是沈母说“哎呀，说不定是半夜灭掉了，都已经没睡好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啊？当家的你一会儿去看看不就行了吗？”沈父点头“嗯，也是，我一会给你看看。”这话题才算揭过去。
这时候沈擎峰咽下一口粥说“阿姐，你今天从学校回来给我带一只钢笔呗？你有，仲宇哥哥也有，就我一个人没有！”沈韵水刚想应下就听沈父说“峰儿，只有毛笔字练好了，再用钢笔写字才好看！你姐姐那时候也是先习毛笔，合格了我才给她买的钢笔！你那字什么时候练的有些模样了，阿爹也给你换！”
沈擎峰撇撇嘴小声嘟囔“什么嘛？阿爹就是偏心，阿姐那时候的字只是写的周正就换钢笔了，我都开始练字帖了也不给我换！切！”沈父也不恼，微微一笑道“峰儿看来是没什么事了，那就把《汤头歌》再抄十遍，还有《金匮要略》早一星期之前就让你背了，今儿我一并检查！”沈擎峰登时不敢再说话，求救的眼睛看向沈韵水。沈韵水知道阿爹对小弟一向严格，这是在磨砺他的心性，忙把头转了过去装作没看见。沈擎峰眼睛都瞧酸了也不见沈韵水接话。沈父一看儿子那眼睛怎么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在看，就把《黄帝内经》也抄一遍！”沈擎峰立即收回了眼睛埋头吃饭，再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沈韵水临出门之前答应给沈擎峰带学生帽，沈擎峰才展露笑颜。沈母给沈韵水递书袋的时候说“水儿你记住，永远不要为不值得的事伤心，船到桥头自然直，知道吗？”看沈韵水坚定的点了点头，才放心的送了沈韵水出门。
今天是星期五，是本周最后一天上课了。沈韵水踩着圆头小皮鞋进了教室，视线扫了一圈却没看见方玉贞，她只能先到座位坐下。班里的男同学围了一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把一些女同学都吸引了过去“欸？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听见这话就有原本侧坐在书桌上的一位男同学扬了扬手里的报纸说“我们在看报纸呢！上海滩新督军的礼服照是今天的头条！”那女同学颇为桀骜的问“咱们这十里洋场又换管事的了？”
那男同学叫程汉升他不好接这话，一时间楞在了原地。那程汉升是班里出了名的‘老实人’，平时有些搬搬挪挪的活他都主动帮着干，也帮过沈韵水不少忙。沈韵水有些看不惯，而且宋佳悦经常出言不逊不说，更是个专挑软柿子欺负的人，沈韵水就有心吓吓她：“宋佳悦，你小心这话传到了这督军大人的耳朵里！人家可是这上海滩的一把手，管着枪的！”
果然宋佳悦一听这话当时就被噎住了，可仍旧不肯服软，走到沈韵水面前“管你什么事？”临走还故意撞了一下沈韵水的肩膀。这一幕刚巧被方玉贞看了个正着，用极其傲慢的语气嘲讽“呦？这是不是宋家的大小姐吗？怎么脸色不太好？瞧瞧那印堂青黑青黑的，真是上好的香粉都遮不住，该不会是今天一早没抹匀吧！”宋家和方家一样经营棉纱生意，可资产却比方家差了不少！在上海滩棉纱行业维持着二把手的位置还岌岌可危！
宋佳悦知道方玉贞的脾气，也知道这人她惹不起，愤恨地跺跺脚就要出教室。偏偏方玉贞是个护犊子的，还没说解气，语气变得十分和缓又加了一句“老二就是老二！畏畏缩缩的上不得台面！”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班级里的每个人都能听见！快要出了教室的宋佳悦一听这话脸因为气愤涨的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狠狠地瞪了一眼方玉贞，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沈母一推门就看见女儿手里编着辫子，但是双眼无神，很显然心思早不知道到了哪里去！沈母摇摇头颇为无奈，沈韵水这个样子肯定是昨晚的话让她胡思乱想了。‘还是太年轻，没什么阅历，一点事也装不下。这么单纯以后可怎么办？’
沈母轻轻拍了一下沈韵水的肩膀让她回神。沈韵水被吓了一跳“姆妈？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沈母结果沈韵水手里的梳子，把女儿的辫子拆开梳顺“姆妈就知道你心思深，不经事。不放心你，来看看。”说完手头利落的开始给沈韵水编辫子。沈韵水的头发黑亮又柔顺是沈父从沈韵水记事起就年年拿中药养着的，所以沈韵水的头发将养的极好，连一根发叉的都没有！沈母不一会就把两条麻花辫编好了，节节都是饱满又好看。
直到沈母开始剥蛋壳，沈韵水才发现母亲带来两个熟鸡蛋进来。沈母也不说话，两个鸡蛋剥完了才递到沈韵水手里“敷一敷眼睛，这样疲惫怎么去学校啊？”沈韵水握着手里两个热腾腾的鸡蛋，眼睛开始湿润“姆妈，我，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仲宇他不要我了！他抛弃了我！”沈母赶忙拿帕子给女儿擦擦眼泪“傻孩子，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也值得你这样失神？梦都是反的，知道不啦？你看你，假的都难过成这样，那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你让姆妈怎么能放心？干脆不要出嫁好了，姆妈和阿爹养你一辈子好喽！反正姆妈一直都觉得，谁也配不上姆妈的水儿！”沈韵水破涕而笑“姆妈？哪有这么夸自己的女儿的？我听了都觉得不好意思！”沈母赶紧接过话头“哪有？这是事实嘛！你看你都笑了，可不许再因为那些没来由的事伤心了！啊？”
沈韵水点点头，“欸？这才是姆妈的水儿呢？快把鸡蛋敷上，揉一揉！”沈母又要去收拾沈韵水的书包，沈韵水一想到那里面还有拍卖会的册子，急忙拦住“欸？姆妈我自己收拾就好了！你歇着吧！”沈母看着张开手臂拦在自己眼前的女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沈韵水牵着母亲的手撒娇“哎呀，姆妈？我这不是心疼你吗？姆妈你来帮我看看我今天戴什么发夹吧？”沈母应下给女儿挑了带天蓝色月季花垂尾的发夹别在发辫上。看着女儿都收拾停当了沈母这才领着她去饭厅吃早饭。
饭桌上沈父和沈擎峰已经坐定，等沈母和沈韵水上了桌才开始用饭。沈家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沈父扫了一眼沈韵水的脸色问“小水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沈韵水回到“阿爹，这个天气闷热闷热的，还有蚊子烦扰昨天是没怎么睡好！”沈父奇道“蚊子？你昨天没有点艾条吗？艾条既能驱蚊还能清新空气助人安眠。”沈韵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还是沈母说“哎呀，说不定是半夜灭掉了，都已经没睡好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啊？当家的你一会儿去看看不就行了吗？”沈父点头“嗯，也是，我一会给你看看。”这话题才算揭过去。
这时候沈擎峰咽下一口粥说“阿姐，你今天从学校回来给我带一只钢笔呗？你有，仲宇哥哥也有，就我一个人没有！”沈韵水刚想应下就听沈父说“峰儿，只有毛笔字练好了，再用钢笔写字才好看！你姐姐那时候也是先习毛笔，合格了我才给她买的钢笔！你那字什么时候练的有些模样了，阿爹也给你换！”
沈擎峰撇撇嘴小声嘟囔“什么嘛？阿爹就是偏心，阿姐那时候的字只是写的周正就换钢笔了，我都开始练字帖了也不给我换！切！”沈父也不恼，微微一笑道“峰儿看来是没什么事了，那就把《汤头歌》再抄十遍，还有《金匮要略》早一星期之前就让你背了，今儿我一并检查！”沈擎峰登时不敢再说话，求救的眼睛看向沈韵水。沈韵水知道阿爹对小弟一向严格，这是在磨砺他的心性，忙把头转了过去装作没看见。沈擎峰眼睛都瞧酸了也不见沈韵水接话。沈父一看儿子那眼睛怎么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在看，就把《黄帝内经》也抄一遍！”沈擎峰立即收回了眼睛埋头吃饭，再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沈韵水临出门之前答应给沈擎峰带学生帽，沈擎峰才展露笑颜。沈母给沈韵水递书袋的时候说“水儿你记住，永远不要为不值得的事伤心，船到桥头自然直，知道吗？”看沈韵水坚定的点了点头，才放心的送了沈韵水出门。
今天是星期五，是本周最后一天上课了。沈韵水踩着圆头小皮鞋进了教室，视线扫了一圈却没看见方玉贞，她只能先到座位坐下。班里的男同学围了一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把一些女同学都吸引了过去“欸？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听见这话就有原本侧坐在书桌上的一位男同学扬了扬手里的报纸说“我们在看报纸呢！上海滩新督军的礼服照是今天的头条！”那女同学颇为桀骜的问“咱们这十里洋场又换管事的了？”
那男同学叫程汉升他不好接这话，一时间楞在了原地。那程汉升是班里出了名的‘老实人’，平时有些搬搬挪挪的活他都主动帮着干，也帮过沈韵水不少忙。沈韵水有些看不惯，而且宋佳悦经常出言不逊不说，更是个专挑软柿子欺负的人，沈韵水就有心吓吓她：“宋佳悦，你小心这话传到了这督军大人的耳朵里！人家可是这上海滩的一把手，管着枪的！”
果然宋佳悦一听这话当时就被噎住了，可仍旧不肯服软，走到沈韵水面前“管你什么事？”临走还故意撞了一下沈韵水的肩膀。这一幕刚巧被方玉贞看了个正着，用极其傲慢的语气嘲讽“呦？这是不是宋家的大小姐吗？怎么脸色不太好？瞧瞧那印堂青黑青黑的，真是上好的香粉都遮不住，该不会是今天一早没抹匀吧！”宋家和方家一样经营棉纱生意，可资产却比方家差了不少！在上海滩棉纱行业维持着二把手的位置还岌岌可危！
宋佳悦知道方玉贞的脾气，也知道这人她惹不起，愤恨地跺跺脚就要出教室。偏偏方玉贞是个护犊子的，还没说解气，语气变得十分和缓又加了一句“老二就是老二！畏畏缩缩的上不得台面！”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班级里的每个人都能听见！快要出了教室的宋佳悦一听这话脸因为气愤涨的通红，脖颈上青筋暴起，狠狠地瞪了一眼方玉贞，眼底闪过一丝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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