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林跃的心事
林跃对阳城市的冷漠，令秦素不安，她认为林跃还没走出三年前的阴影。她想劝解林跃，又怕说不好，等于揭了林跃的伤疤。为此，秦素到愁得长吁短叹，时不时，习惯性地皱皱眉。她不经意流露出的内心情绪，引起林跃的注意，林跃含笑问道：“素素，有心事吗？”秦素被她问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竟然语迟。林跃见状走过来，搂住她的肩膀，问道：“居然学会心里埋着事，不和我分享，这可不像你？”秦素一脸纠结，她几次要脱口而出，又把话咽下肚里。林跃没有继续追问，转头岔开话题。
晚上，林跃约秦素来家住，秦素欣然同意，她正有宝贝要拿给林跃看。这宝贝，是她和林跃之间的宝贝。秦素说得宝贝，是一本硬皮日记本，封面上一幅不知名的明星照，本子很厚，封口有锁孔儿，银色的小锁头挂在锁孔上。林跃记得，这日记本，是她送给秦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秦素珍惜地收藏着，很少拿出来。而秦素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是百货店柜台里的一个毛绒小狗，当时，林跃也是喜欢的不得了，秦素就剩下生活费，买下来送给她。不过，林跃喜欢的时间很短暂，如今更是压在箱子里，不问毛绒小狗前生后世。
林跃用眼神询问秦素，秦素用一把小小的钥匙，打开日记本上的锁，其实，这把小锁头，男人的手，稍微用力就会扭断，而秦素却很精心的锁着。
秦素把本子递给林跃，林跃莫名其妙地接过来，她打开了第一页。
页上是两朵并列的干鸢尾花，颜色浅淡的蓝色和发灰的白色。留下的花茎上粘着被剪成心型的胶带，是防止它们掉落出来。
两朵干花的下面是一行清秀的字迹，林跃认得，那是秦素的笔迹。她仔细而又认真地读着：
“跃跃，鸢尾花开了，你再晚几天走就等到啦！不过没关系，我给你保存着，等你回来。”
下面日期是一九九五年四月二十八日。
林跃又翻开一页，花是一样的，花下面写得是：
“跃跃，很想你，鸢尾花又开了，可惜你还没回来！一九九六年四月二十五日”
再翻开一页，花依旧，字写着：
“跃跃，难道你忘记回家的路吗？愿鸢尾花能寻到你的美梦里！一九九七年四月二十九日”
林跃用手背揉揉眼睛，又翻了一页，这一页夹的两朵鸢尾花，还没有脱去水分，颜色还很鲜艳，字是这样写得：
“跃跃，你还是错过花期，但我知道你过得很好！我就开心啦！一九九八年四月二十八日”这是秦素十天前刚收藏的。
林跃又翻了翻本子后面，确定没有什么，她就合上日记本，很珍重地把日记本放在茶几上。当她扭过头看秦素时，眼睛已经湿润了。
林跃哑嗓子说道：“素素，你怎么这么好呢？”说完，就再也说不下去，林跃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腿上，哭得很伤心。秦素有些害怕，她还没见过林跃这么哭过。
秦素搂住林跃的后背，吸着鼻子，说道：“你不要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林跃抬起脸，用手背抹着眼睛，然后一只手在茶几的下层摸索，半天拿出一盒烟，她抽出一支烟，衔在唇上，又到处搜索着，最后还是在茶几的下层，找到打火机点燃。林跃一边抽着烟，一边抽泣着，眼泪还在顺着脸颊往下流。
秦素看着林跃喷云吐雾的样子，能觉出她的烟龄不短。林跃吸掉一支烟，情绪才平静下来。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拿着烟蒂扔进卫生间的马桶里，又洗了脸，再出来时，除眼睛有点红外，又恢复了正常。
林跃坐回沙发，顺手拍了一下秦素的大腿，笑着说道：“讨厌的丫头，竟弄些煽情的东西，把姐都弄哭啦！”
秦素没有笑，她问道：“跃跃，这些年在外面你过得真好吗？”
林跃收敛了笑容，她又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一个摇摇欲坠地烟圈儿，说道：“有什么不好呢？有吃有玩！”
“你，你有新感情啦？上次见到凤姨，她说你处新男朋友！”秦素说出这句话，喘了口气。
林跃停顿半晌，摇摇头，她说：“那是骗我妈呢！”
“跃跃，你要等黎强出狱吗？”秦素鼓起勇气问道。
林跃又沉默了，她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好像在吸食美味，直到这支烟剩下烟蒂。这次她没去卫生间扔，而是扯了几张纸巾，包住烟蒂使劲向下扭压，搓碎了烟蒂上剩下的一点烟丝，火也就灭了，就连同纸巾一起扔在茶几上。她伸出手放在秦素的手上，苦笑下，说道：“我还有多少青春，能等到他出狱？”
秦素将两只手合拢，握住林跃的手，安慰她道：“跃跃，一切都会好的！想想开心的事！”故意转开话题，又问道：“跃跃，说说你工作的地方？不是秋叔叔战友的成衣工厂吗？怎么改了电子厂！”
“我不想在家长的监护下活着，火车中途就下车了，陌生的城市真好！可以重生自己。”林跃轻描淡写地说。
秦素佩服地说道：“跃跃，你真了不起！如果我有你一半勇气就好啦？”
“怕什么？只要你想就能做到！”
秦素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道：“我都觉得自己活得很机械，就为活着挣钱，一点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没有。”
“那你和我一起吧？换个城市换个心情！”林跃说。
“跃跃，你还要走？不留下吗？”秦素吃惊问。
“为什么不走？这里有什么好，那里或许有我的未来！”林跃的脸有些潮红。
秦素还要说什么，林跃打断道：“睡吧！有话明天再说！”俩人关了客厅的灯，一起躺倒在林跃的床上，秦素问道：“跃跃，自己的床睡着舒服吧？”
林跃“叭”的一声，关了卧室的灯，黑暗中说道：“心情好，睡哪儿张床都舒服！”
过了一会儿，秦素在黑暗中问道：“跃跃，睡着了吗？”
林跃“嗯”了一声。
秦素顿了顿，问道：“跃跃，你对黎强的感情放下了吗？”
林跃没有回答，秦素便不好再问。卧室的门没关，客厅里挂得石英钟，时针跳跃地沙沙声显得格外清晰。林跃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沙沙声搅得她没了睡意。如果可以，她会选择一辈子不回阳城市，她不是怨恨阳城市，也没有放不下的伤，只是在这里已经没有牵挂。
“黎强”
她在心里呼唤一声，既没有疼又没有不舍。她努力回忆黎强的一切，有些模糊！林跃在脑海中，聚光成像的黎强很邋遢，她有些厌烦。
林跃记得黎强对她的好，她回忆着当初，黎强存给她的钱，就是她独立的勇气，虽然，她一直没动用存折上的钱，那是秋泽轩给过她一笔生活费。林跃临行时，林丹凤和秋泽轩忙着往行李箱里塞食物，其实，他俩是妥善得将一笔钱，藏在塑料袋里。秋泽轩怕当面给林跃钱，惹起离别的伤感。就把钱包裹起来，和食物一起塞进行李箱。林跃发现这笔钱时，已经在华青市落脚。
华青市距离阳城市不远，林跃就是想避开人清静清静，没想在外面呆那么久。
她下火车，就住在一个小旅店里，她想先住两天再说，当打开行李箱拿食物时，发现林丹凤和秋泽轩藏的那笔钱，林跃瞬间也有感动，她手里还有黎强给她的存折，钱永远是生活的保障，也是她在陌生地方的底气，所以，她决定先在华青市玩些日子。
晚上，林跃约秦素来家住，秦素欣然同意，她正有宝贝要拿给林跃看。这宝贝，是她和林跃之间的宝贝。秦素说得宝贝，是一本硬皮日记本，封面上一幅不知名的明星照，本子很厚，封口有锁孔儿，银色的小锁头挂在锁孔上。林跃记得，这日记本，是她送给秦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秦素珍惜地收藏着，很少拿出来。而秦素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是百货店柜台里的一个毛绒小狗，当时，林跃也是喜欢的不得了，秦素就剩下生活费，买下来送给她。不过，林跃喜欢的时间很短暂，如今更是压在箱子里，不问毛绒小狗前生后世。
林跃用眼神询问秦素，秦素用一把小小的钥匙，打开日记本上的锁，其实，这把小锁头，男人的手，稍微用力就会扭断，而秦素却很精心的锁着。
秦素把本子递给林跃，林跃莫名其妙地接过来，她打开了第一页。
页上是两朵并列的干鸢尾花，颜色浅淡的蓝色和发灰的白色。留下的花茎上粘着被剪成心型的胶带，是防止它们掉落出来。
两朵干花的下面是一行清秀的字迹，林跃认得，那是秦素的笔迹。她仔细而又认真地读着：
“跃跃，鸢尾花开了，你再晚几天走就等到啦！不过没关系，我给你保存着，等你回来。”
下面日期是一九九五年四月二十八日。
林跃又翻开一页，花是一样的，花下面写得是：
“跃跃，很想你，鸢尾花又开了，可惜你还没回来！一九九六年四月二十五日”
再翻开一页，花依旧，字写着：
“跃跃，难道你忘记回家的路吗？愿鸢尾花能寻到你的美梦里！一九九七年四月二十九日”
林跃用手背揉揉眼睛，又翻了一页，这一页夹的两朵鸢尾花，还没有脱去水分，颜色还很鲜艳，字是这样写得：
“跃跃，你还是错过花期，但我知道你过得很好！我就开心啦！一九九八年四月二十八日”这是秦素十天前刚收藏的。
林跃又翻了翻本子后面，确定没有什么，她就合上日记本，很珍重地把日记本放在茶几上。当她扭过头看秦素时，眼睛已经湿润了。
林跃哑嗓子说道：“素素，你怎么这么好呢？”说完，就再也说不下去，林跃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腿上，哭得很伤心。秦素有些害怕，她还没见过林跃这么哭过。
秦素搂住林跃的后背，吸着鼻子，说道：“你不要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林跃抬起脸，用手背抹着眼睛，然后一只手在茶几的下层摸索，半天拿出一盒烟，她抽出一支烟，衔在唇上，又到处搜索着，最后还是在茶几的下层，找到打火机点燃。林跃一边抽着烟，一边抽泣着，眼泪还在顺着脸颊往下流。
秦素看着林跃喷云吐雾的样子，能觉出她的烟龄不短。林跃吸掉一支烟，情绪才平静下来。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拿着烟蒂扔进卫生间的马桶里，又洗了脸，再出来时，除眼睛有点红外，又恢复了正常。
林跃坐回沙发，顺手拍了一下秦素的大腿，笑着说道：“讨厌的丫头，竟弄些煽情的东西，把姐都弄哭啦！”
秦素没有笑，她问道：“跃跃，这些年在外面你过得真好吗？”
林跃收敛了笑容，她又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一个摇摇欲坠地烟圈儿，说道：“有什么不好呢？有吃有玩！”
“你，你有新感情啦？上次见到凤姨，她说你处新男朋友！”秦素说出这句话，喘了口气。
林跃停顿半晌，摇摇头，她说：“那是骗我妈呢！”
“跃跃，你要等黎强出狱吗？”秦素鼓起勇气问道。
林跃又沉默了，她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好像在吸食美味，直到这支烟剩下烟蒂。这次她没去卫生间扔，而是扯了几张纸巾，包住烟蒂使劲向下扭压，搓碎了烟蒂上剩下的一点烟丝，火也就灭了，就连同纸巾一起扔在茶几上。她伸出手放在秦素的手上，苦笑下，说道：“我还有多少青春，能等到他出狱？”
秦素将两只手合拢，握住林跃的手，安慰她道：“跃跃，一切都会好的！想想开心的事！”故意转开话题，又问道：“跃跃，说说你工作的地方？不是秋叔叔战友的成衣工厂吗？怎么改了电子厂！”
“我不想在家长的监护下活着，火车中途就下车了，陌生的城市真好！可以重生自己。”林跃轻描淡写地说。
秦素佩服地说道：“跃跃，你真了不起！如果我有你一半勇气就好啦？”
“怕什么？只要你想就能做到！”
秦素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道：“我都觉得自己活得很机械，就为活着挣钱，一点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没有。”
“那你和我一起吧？换个城市换个心情！”林跃说。
“跃跃，你还要走？不留下吗？”秦素吃惊问。
“为什么不走？这里有什么好，那里或许有我的未来！”林跃的脸有些潮红。
秦素还要说什么，林跃打断道：“睡吧！有话明天再说！”俩人关了客厅的灯，一起躺倒在林跃的床上，秦素问道：“跃跃，自己的床睡着舒服吧？”
林跃“叭”的一声，关了卧室的灯，黑暗中说道：“心情好，睡哪儿张床都舒服！”
过了一会儿，秦素在黑暗中问道：“跃跃，睡着了吗？”
林跃“嗯”了一声。
秦素顿了顿，问道：“跃跃，你对黎强的感情放下了吗？”
林跃没有回答，秦素便不好再问。卧室的门没关，客厅里挂得石英钟，时针跳跃地沙沙声显得格外清晰。林跃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沙沙声搅得她没了睡意。如果可以，她会选择一辈子不回阳城市，她不是怨恨阳城市，也没有放不下的伤，只是在这里已经没有牵挂。
“黎强”
她在心里呼唤一声，既没有疼又没有不舍。她努力回忆黎强的一切，有些模糊！林跃在脑海中，聚光成像的黎强很邋遢，她有些厌烦。
林跃记得黎强对她的好，她回忆着当初，黎强存给她的钱，就是她独立的勇气，虽然，她一直没动用存折上的钱，那是秋泽轩给过她一笔生活费。林跃临行时，林丹凤和秋泽轩忙着往行李箱里塞食物，其实，他俩是妥善得将一笔钱，藏在塑料袋里。秋泽轩怕当面给林跃钱，惹起离别的伤感。就把钱包裹起来，和食物一起塞进行李箱。林跃发现这笔钱时，已经在华青市落脚。
华青市距离阳城市不远，林跃就是想避开人清静清静，没想在外面呆那么久。
她下火车，就住在一个小旅店里，她想先住两天再说，当打开行李箱拿食物时，发现林丹凤和秋泽轩藏的那笔钱，林跃瞬间也有感动，她手里还有黎强给她的存折，钱永远是生活的保障，也是她在陌生地方的底气，所以，她决定先在华青市玩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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