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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囚笼而去

    一缕晨光透过云层,却无法照亮硝烟弥漫的大陆。

    大地的裂缝已经闭合,可曾经的灯火阑珊,已经变成未冷却的熔池。焦灼又残破的大地,倒塌或坠落的高塔,烧焦的龙骨,黑烬的森林,干枯的湖泊,废墟的城市……

    流血与尸,断旗与士。即便如此,这片土地上依旧还存在着战争。

    巍峨的古堡,奥术塔与城墙哨塔层层罗列,两者之间已经浮起连系的板块,守望者还维持着千里眼的咒术,御魔者还在模拟恶魔的形态备战。

    廊道上,隧道内,武装的魔使列队还在巡逻,操场上,整备的魔使四方列阵环绕在主堡周围。

    静谧肃穆的古堡主殿,魔女翻着暗之书高坐在殿堂上架着腿,高座下是拿着暗之书页闭目凝思的魔使,他们围绕大殿中心的漆黑阵图排成两列,中心的黑暗阵图又不断溢出魔气,黑压的魔气积蓄,缭绕着殿堂的水晶灯不停的翻滚,遮挡了大殿壁上的琉璃图绘。

    相邻的学院古堡,分室而坐的魔使小队还在接受高级魔使的教诲。仅有三支幼生魔使的队伍,他们还没从昨晚的造梦中醒来。

    晨光熹微,轻薄的迷雾夹杂着硝烟朦胧,三颗信号弹化做光痕从古堡外环的魔女之森贯上天空,东南,西南,西北,三道尖锐的风声随着炸开的光团在天空扩散,震声沉沉,银铠的十字军武士从魔女之森冲出。

    同时,天空的南端亮起光,光辉散落拂晓,一道一片,绵延的城墙在光辉下连接,天使之城在圣光下显现雏形。

    圣光凝聚落影,神圣的炽天使落上圣城的高壁,她横挥过手臂,万千光子化作骑乘圣狮鹫的天使列阵在天国之前,下一刻,圣城之中传出战鼓与号角的轰鸣,刹那,天使军团化作苍白的流光齐出。

    奥术塔顶贯出一道死光,千千黑光如雨飞溅,霎时,冲锋的天使军团被魔光抹去,然而天使的骑军前仆后继,无畏的压进着战线。

    此刻,站在圣墙之上的炽天使拥抱着自己探出脚步,她闭上眼开始吟唱繁复的祷告文,只在点起脚尖抬起左腿划过半圆后,她浮空扭转身姿,舞姿蹁跹,背后的六翼与她的身姿一同翻翩,游身回转,她右腿划过半圆重新站回原地,下一刻,她抬起双手仰起头俯视大地。

    纯白之光降空而落普照整片战场,豁然,激流的奥术之光分解在苍白之下。

    天使骑军披着纯白的加护疾驰而发。奥术塔顶显现漆黑的法阵,暗黑天幕遮挡纯白之光,同时魔使们极速涌上浮桥。

    顷刻之间,纯白的箭矢飞泻与贯流的魔弹之壁交接,原本纯洁的天空被光与暗的飞弹风暴遮蔽。

    只待天使军团再次压近战线,魔使一个接连一个拥抱黑暗化身六翼的蝠形蝶鱼展翅升空,蝠翼偏转与冲锋的狮鹫骑兵交接,游影杀行,鬼影穿行七里又扶摇回旋。

    城墙上的炽天使见闻挥手纯白举起一柄光矛,死去的天使们化作光子流动,纯白的阵图罗列在前,一行光翼的巨将左手持剑右手持盾在圣光之中显形,只待白金之铠下的光眼凝神,下一刻,八位巨将举起巨盾列阵展开,一声怒喝缭绕天空,他们已经展翼对着古堡发起袭击。

    古堡之前,主殿大门打开,无穷的魔气涌上天空,巨型的阵图展开,巍峨的八臂巨人在黑雾之中显现雏形,只待魔铠缠身,八臂巨人掌握八门魔器现形。下一刻,魔铠覆盖下的巨人顶天长啸,悬浮的巨臂持剑抽刀,八面迎敌霍霍而发。

    刀光剑影,剑风刀鸣,折斩之际,苍白与漆黑遮蔽半片天际。圣光散,魔光破,且听怒音,金戈鸣音震声荡荡,无止无息……

    古堡外环,原野的土地上,三象元素(冰、土、钢)的巨人拔地而起,它们回应元素使的召唤一拥而上。

    只在后,一大片哀嚎树人走出森林,它们抬脚一跺,大地震荡间,巨木盘根将元素巨人束缚,当下树人以围剿之势发起进攻。同时古堡八面皆冲出已经全身魔化的使徒——蛇巫、鸦人、暴龙。

    刚越过巨木之蔓的十字军长见闻,举剑呼道:“杀死恶魔!”身后,白袍的武士举着十字剑发起冲锋。

    魔咒声,喊杀声,马蹄声,剑吟声,教廷的军团越发接近,坐在古堡大厅下的黑发魔女等待着他们制裁的来临,然而即便是现在,她还想着自己的女儿。幽幽一声轻叹,一名天翼巨将坠落天空发出轰鸣,而她只是静静仰望着琉璃壁画。

    透过大殿壁上由五彩琉璃组成的圣女画绘,看到遮天蔽日的巨人身影。

    刹那,一道光矛从对面的天空之城贯射而出,只听到巨人悲风似的咆哮,八臂回身的巨人开始向前冲锋,巨大的脚印在后,落脚的震声回响轰隆,大地震荡,只却又被一道光矛贯穿胸口,再贯穿在大殿中的法阵。

    破碎的琉璃与墙壁坍塌,透过古堡的窟窿,魔女看着巍峨的八臂巨人向前奔跑,他追逐着天边的圣城举起了魔枪,八臂掌握,他集气宛若哀嚎,又喝出一道咆哮。

    瞬息之间,无边的魔气随着黑枪飞纵,一击抹灭举着巨盾前来挡击的巨将再贯向天边,最终,黑枪贯穿圣城的墙壁一角,化作泡影消散。

    无尽的漆黑随着顶天的巨人倒下化作黑雾扩散,只听闻天使齐鸣号角,炽天使挥手喝道:“进攻!”

    威严的声音传遍整片战场,魔女望着身披圣辉之光的天使军团靠近,只在大殿前,厅堂大门打开,身着白袍的金发男人披着圣光抽出十字剑指着她道:“尤塔·露伊,你犯下了召唤恶魔、毁灭群星之地的极罪,我将就地把你斩杀。”

    “愚不可及。”破碎的天窗投落圣光,黑发的魔女映光站起身,两柄黑枪从她背后抽出,跃身举枪之间,两颗漆黑的子弹随火花贯出枪口。

    紫眼与碧眼交视,一道纯白的剑光劈开子弹,只在周身,七重法阵传送七颗黑弹七面袭来,一声轻喝,白袍的金发男人游身似鹰与剑光一同折转,碎裂的子弹与漆皮的高脚跟一同落上大殿的地板。

    刹那,苍白的身影纵步而出,单手举着黑枪的女士还未开枪,剑影追人已经来到魔女身后。

    魔女倒地发出轻响,白袍的男人侧身回看,黑发的女士举枪指在他的脑后开出一枪,火花四溅,剑光一转劈开子弹,却见高挑的身影似黑猫弓身躲过横斩,白袍男人即刻纵步后跃,当下,蓄势的魔女跃身袭上,一击,淡蓝肌肤紫晶指甲的纤手握拳打在他的腰腹,接连,缠绕手臂的魔气消散,她握枪对着他的胸口连开三枪,赫然,黑发的女士与倒飞的身影同步行走。

    只再一句:“别跑。”站在大殿门口正要走出的黑发女士偏过头,看着白袍男人捂着心口,她轻笑道:“几年不见,你已经那么垃了。”

    说着,她从后背的斗篷里抽出黑枪,侧着身举枪开枪,只在背后,另一个白袍男人在她身后刺出暗剑。

    一剑穿心,漆黑的魔气随着哀嚎从魔女的伤口之中涌出,暗黑席卷,魔气澎湃,她的身影消散。

    白袍的两人四处寻找,黑发的魔女翻着暗之书高坐在殿堂上架着腿,漆黑的书本一合,白袍的两人仰头望,一句:“看来,我只能逃了。”

    话音刚落,白袍的两人飞剑疾步,魔女抬手一挥,漆黑之炎随着暗黑的骨刺在高座前涌现,两人见状连忙后退,却见到坐在高座上的魔女对着他们点头微笑,随后,她站起身一手托起暗之书开始舞蹈。

    白袍的两人躲着黑暗之火已经逃出大殿,他们站在大殿门口遥望,犹豫不前。

    受伤的白袍男人望着身披光辉的尤塔·露伊在黑暗之火中央起舞,不由得被她吸引。

    豁然,一柄十字剑飞射而出,只在黑暗之火上熔成虚无,他豁然回过神,听到咋舌头的声音与一句碎念:“该死的疯婆娘。”说着,未受伤的白袍男人沉声道:“我去通知他们撤离。”

    说罢,涌出大门的黑暗之火将他们两人分隔到廊道左右,目光交接,他们转头便是疾走。

    繁复的祷告文随着鲜血流淌化作阵图,暗之书在她手中化作暗黑消散,呼出一口气,尤塔·露伊看着周围灼烧的黑炎不禁感慨一句:“黑暗之主,你可真是不公平啊,你的火焰连你最忠诚的仆人都要焚烧殆尽。”

    话音未落,缥缈的灵体从她的背后走出,两人背对着背,各自向前一步又向后倾下腰肢,就此以相同妖娆的身姿一齐做出三角拱门的姿态,戴着长手套的纤手与灵体的纤手相触,接连,十指相扣,两者以相扣的手为点开始起舞。

    直到舞姿止落,高座只剩下了一块只够站立的浮空板,两者点起的脚尖随她们折起大腿错身面对面,同时,她们的脚尖点地,倒摆的腿与两人相握的手再次呈现三角的拱门姿态。

    刹那,时钟滴答,时空之门打开,可那浮空的板块在暗黑之火的侵蚀下已经消散,修长的脚尖沾染一点黑炎,缥缈的灵体与黑发的女士已经一同卷入时空之门。

    暗黑之火汹涌席卷殿堂,一句低语轻笑:“我最忠诚的仆人,猜猜你将被带到哪个时空,尤塔·露伊?”话音落下,暗黑之火化作赤焰扩散。

    白袍的十字军武士在古堡之间杀行,冲破学院古堡的大门,一个人高举十字剑喝道一句:“任何与恶魔有过仪式或契约的人,无论年龄通通就地格杀。”

    落语,白袍的恶魔冲进学院古堡开始消灭所有与恶魔有关的记录。

    ……

    燃烧的夜,三支幼生的魔使小队戴着手铐与脚镣缩在三辆囚笼的马车内,他们看着囚笼外的土路发着呆。

    车轮磕到石块一震,金发的少女随着车厢摇晃,她再回头望向那燃烧的古堡,现在只剩下了一缕隐约的硝烟。

    忽然,身旁的白袍男人笑问道:“小家伙,你就那么喜欢那里吗?我看你应该还是个乡绅的女儿吧,你就不想回家看看吗?等你成为神官啊,你就能去看望你的爸……”话未说出口,守卫偏过视线低头一叹。

    看着男人的表情变得冷漠,金发的少女漠然低下头,许久,她轻声讲道:“叔叔,我的家在魔法王国靠近迷雾森林的村庄里,我的家人被魔兽咬死,我正好去平原上采花玩,这才活了下来。”

    “我回到家看着他们的尸体没有哭,我转头走上了村子通往镇上的小路。我刚走出村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走,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我又想起了爸爸妈妈,又想着快来一只灰狼把我吃掉,这样我就能再见到爸爸妈妈了。”

    金发的少女淌着泪,抽泣道:“直到一个姐姐叫住了我,她问我为什么哭,我就告诉了她。她说,有一个地方能让我获得新的家人和伙伴,又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走,我点了点头,她就像妈妈一样抱着我,带着我来到了教会。”

    说着,悲伤再也无法忍住,她痛苦道:“我很认真的学习了,本来,再过两天我就能有新的家人了,现在……”沙哑的抽泣:“新认识的哥哥姐姐都死了……现在,现在我又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了!”

    在激动的哽咽后她的气息衰弱下去,少女蜷缩着抱紧自己颤抖的身体,喃喃念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着,念着,太过悲伤的少女不知不觉昏了过去。

    看守囚车的金发男人听着话眼中淌过泪光,只在他抬头后泪光随风散去,因为,他望见未熄灭的烈火还在燃烧断旗与故乡的土地。

    ps:00后新人作家,求收藏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