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圣武士
“主教婆婆，一件事困扰着我。”走进门的金发少女沉默许久才抬起头道。
“玛利亚，你又遇到了什么事？”翻着卷轴的主教抬起头，晓见少女忧愁的模样，眸光一动，主教轻声问道：“你跟那个佣兵之间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这副样子？”
“不是他，是在冒险途中遇到的事。”忧愁的眼眸眨动，神官少女看着主教开始讲道：
“我们去了洛伊的酒庄，遇到了一群埋伏在村口的哥布林。我解决了一个，他解决了一群。然后，他觉得太危险就把我叫走了。”
“我在离村子不远的一个湖边等着，看到村子方向冒烟，我就跑了回去。”说着话，玛利亚的语气愈发着急：“等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解决了委托，也杀完了附近洞窟里的哥布林和野蛮人的幼童。”
“跑过去的我和猎手在村口碰面，他说他从洞窟里救出了一个人，但洞窟里还有很多人他没救，因为他觉得她们已经活不下去。于是他把我带到了洞窟里要我治疗那些……那些，被恶魔施暴和虐待后的人。”
少女越是说越是着急，不知不觉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她咽下一口哽咽，虚弱的道：
“他跟我说，在他杀死幼童时，有几个女疯子挡在他的面前，然后被他杀了。”
“他跟我说，如果只是哥布林，女性只会绝望，而后还有活下去的可能。然而要是还有魅魔这类能够致幻的恶魔，那么女性很可能被迫堕落，又在幻术作用下，她们甚至还会把自己生下的恶魔幼童当成自己的孩子。”
玛利亚见主教依旧平静的注视着自己，不知是害怕还是心虚，她埋下头念道一声低迷的泣音：
“他还跟我说，最痛苦的是魅魔被杀之后，幻术解除的时候……”
语落无声，少女低头站在原地，喘息的声音随着她站不稳的身体轻微摇晃，玛利亚只是不停的大口喘息，深深咽下一口气，那天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他让我给几个还有气息的女性治疗，我用完了五次的神术机会，又为那些女性清理了身体，而猎手也把她们背出了洞口交给了村民。于是，我们就这样离开了那个村庄。只是，在那个洞窟里，还有……还有……”
黑色的回忆溢出，只是想起洞窟里残落的肢体与陷入绝望的人们，她就想把自己的痛苦讲给主教听，可她不能这样自私，她只能咽下这份压抑的绝望，淌着泪沙哑抽泣：
“我明明应该救治那些还活着的人们，我明明应该救治那些陷入绝望的人，可我……可我就这样离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可我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跟着他一起走……”
说着，溢落的泪珠从睁着的双瞳啪嗒坠上地板，眼前一片模糊，只再喘息已经只有出没有进。主教站起身就想摸一摸少女的脑袋，而玛利亚已经因为太过悲伤而昏倒在地上。
身着黑白长袍的主教将少女抱起，看着玛利亚她心情复杂的将少女抱到一旁的座位上，静静的注视，只是拿衣袖轻轻擦去少女眼旁刚涌出的泪滴，疲惫的眼眸一眨，她站起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一只苍老的手掌翻开卷轴，可一颗苍老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一声怒喝：“亚兰·菲尼尔，你可真是一个比恶魔还邪恶比魔鬼还卑鄙的魔人！”说完话，主教闭上眼，接着只剩下掩面叹息。
层罗叠列的楼道，天顶彩绘的圣堂，烛光微微的壁盏，流水潺潺的涌泉。透过琉璃窗扇两道光线映照在神殿雕像的脚下，在两道交错的光辉之下，那是跪在神像前的玛利亚。
“玛利亚，你已经跪在这里很久了。”身着黑白长袍的年长修女轻声道，跪在神像脚下的金发少女面色苦涩的轻呼一声：“嗯。”
一旁的修女见状连声道：“你就听主教的，让玛利亚独自静一会儿吧。”年长的修女听闻，愁容一点，她叹出一口气，道：“可怜的玛利亚，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折磨……”
走过身旁的祭祀与修女不停，又过去一夜，只到初晨，年长的修女见到倒在地上的少女，她连忙走近，只在抱起少女后，一只手抚过额头又抚过她的脖颈，不禁呼出一口气：“饿昏了……”
年长的修女盛了一瓢泉水给少女喂下，玛利亚的脸色好了些，只是咳嗽惊醒，一看到身前关切的修女，她轻呼道：“谢谢。”说着她又爬起身，继续跪在神像脚下。
年长的修女见状，再也无法忍耐的，她疾步将水瓢放回喷泉顶，转身就向着主教房间走。
一转头，晓见掌握着圣典的主教站在雕像下，修女刚想说话，主教抬手一展又对修女点了点头。
随后，年长的修女屈膝行了一礼，面容忧愁的回过身去打开教堂的大门。
黑色的步履缓缓，黑白长袍的主教走到玛利亚身旁，她轻声问道一句：“玛利亚，你想到答案了吗？”
神官少女映声抬起头，看晓主教慈祥的脸庞，眸光一弱，她低下头，道：“主教，我还是不知道。”说着，她抬起头问：“主教，要是您遇到已经失去希望的人们，您会救她们吗？”
语落无声，主教看着少女平静的道：“我的答案就像你告诉我的那样，一个外号叫猎手的佣兵背了一个最有可能活下去的人走出了洞窟。”
神官少女失神的低下头，只是抿着嘴淌下泪，可却因为太过悲伤太过虚弱又昏了过去。
年迈的主教看着昏倒的少女独自转过身，叹息道：“或许昏过去对你而言才是解脱吧。”说着，主教自顾自向着侧室的房间走，忽然讲道一句：“神官，不适合去那个地方，玛利亚。”
等到主教再次走出房间，玛利亚还跪在神像前，她看过一眼又看向神殿大堂，可却看到坐在教堂等候区里的黑发男人，见他身着白绸外披裘衣坐着，远远的看，倚靠着长椅的他宛若一只蓝孔雀那般高贵。
静谧，黑发男人拖着侧脸远远看着娇小的少女背影，一对深邃的眼眸不时眨动。直到黑白长袍的主教掌握圣典走来，亚兰起身走向教堂外，走进夜晚的街道之中。
“亚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玛利亚。”粗犷的声音不解的问道。
深邃的眼眸一动，亚兰深吸一口气，道：“路易，我来给你讲一个关于圣武士的故事吧。”
“传说第一位圣武士本是一个普通的樵夫。一天他砍柴回到家，全家妻儿皆被掏去了心脏。他冲到了神殿找到了神官，祈求神官救救他们。”
“神官跟着樵夫来到了现场，在检查尸体后，神官告诉他这附近有一只食心的大恶魔，是大恶魔杀了他们，他无能为力。”
“大恶魔的存在让樵夫绝望，于是樵夫将自己的家人埋葬。埋葬后，他痛苦的跪在坟墓前，他跪了七天七夜。”
“这七天七夜里，神官始终陪在樵夫身旁，每次看到樵夫昏迷，他都会用圣光为他治愈，并喂给樵夫圣水。”
“而七天之中，樵夫一直都在思考。第一天他心中尽是憎恨，他憎恨恶魔，极度的憎恨，他是这样的渴望杀死恶魔的力量！”
“第二天他的心中尽是哀伤，那是为自己的无能而悲伤，那是为不敢向恶魔复仇，为只会砍柴的自己而哀伤。”
“第三天他的心已经麻木，为这个恶魔狼藉、黑暗丛生的悲惨世界感到麻木。深夜他昏了过去，在麻木之中昏了过去。而神官给他喂了圣水让他活了下来。”
“第四天醒来，樵夫的心中尽是悔恨，他后悔离开家的自己，他本该和自己的妻儿一起死在房子里，然而现在只留下他孤独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在半夜昏到，而神官再次给他喂了圣水再次给他救治。不忍心看到樵夫这样活着的神官为樵夫祷告，希望他能度过这场劫难。”
“第五天醒来，樵夫的内心空洞，就宛若失去呼吸，又宛若迷途的羔羊渴望天空中掉下一根绳索，而他能够攀着这根绳子获得拯救。”
“这次樵夫没撑到夜晚，在傍晚就昏了过去。守在樵夫身旁的神官看到樵夫眼中重新有了些许希望再次给他喂了圣水，再次用圣光为他治愈，希望能够拯救他的心灵。”
“第六天醒来，樵夫开始思考他身上所经历的苦难，他以灵魂的视角俯视自己的躯体，并思考自己所遭受的苦难有什么意义。同时他也明白，是那个神官始终没有放弃自己。”
“等到这天中午，樵夫又昏了过去，而神官又一次给他喂了圣水再一次用了圣光给他治愈。”
“这次樵夫很快就醒了过来，一看到神官，他就抓着神官的衣襟问：‘神官！你救不了我家人，为什么还要救我啊？如果我死了，我就能够与我的家人重见了啊！’”
“神官看着已经白发苍苍的樵夫流下眼泪，他轻声道：‘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入天堂，有的人生来就注定坠入地狱。我救你是因为我知道死后的世界不一定美好，所以我才这样的希望你活在这个世上！’”
“看着神官落泪，樵夫无法抑制的开始哭泣，他推开了神官，而神官陪在他的身旁，为他祈祷。樵夫停止哭泣已经是傍晚，那是他太过虚弱太过悲伤又一次的昏倒。而神官再一次喂给他圣水续命。”
“第七天，樵夫在黎明中醒来，身边是依旧为他祷告的神官，而他只是看着自己家人的墓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樵夫再次昏迷，神官再次喂给他圣水，这次樵夫很快就醒了过来，但他醒来也只是看着墓碑发呆。”
“傍晚他又昏了过去，一旁为他祷告的神官再次喂给他圣水续命，樵夫又一次醒来，这次醒来樵夫又问神官：‘你明明可以用圣水去救更多的人，为什么要将圣水浪费在我的身上？’”
“神官伟大又自私的道：‘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家人这才让你这样的痛苦，所以我不能再让你也死去了。如果你死在我的面前，这会让我像你一样的痛苦。’樵夫听到话又开始落泪，哭至深夜他又昏倒，而神官也最后一次喂给樵夫圣水续命。”
“樵夫醒来，神官便问他：‘如果你能复仇的话，你会好好的活下去吗？’樵夫道：‘如果我能复仇，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神官见闻，走到了樵夫身后，奔跑着冲向了墓碑撞在上面。”
“虚弱的樵夫拦不住他，只是竭力的爬到奄奄一息的神官面前，他痛苦的问：‘你为什么要这样？’神官道：‘每个神官都能以献祭自身的方式实现一个愿望，你说如果你能够复仇，就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我才这样做的。’说完话，神官化作光子在樵夫身前消散，又一点一点涌入樵夫体内。”
“被圣水洗礼过的樵夫继承了神官的力量，他苦练斧法十年，最终杀死了那只大恶魔，成就了圣武士。而他就此离开了家乡，开始了自己的旅途。”
寂夜街灯，黑街窄巷，清冷的灯光映落孤影，白绸蓝裘的黑发男人穿行黑街之间，一遮一现，再次披上灯光，他已经披上黑袍。
“亚兰，你说玛利亚能成为圣武士吗？”粗犷的声音呼道。轻缓的脚步走着，没有回答，直到走至旅店底，他才讲道：“如果她成为圣武士，我会为她是一个内心坚定的人而感到高兴。如果她依旧是神官，我会为她是一个内心温柔的少女而高兴。”
“你好像很有信心哎，那你更希望她是哪一种？”粗犷的声音问道，黑袍男人推开转门走进旅店，又乘坐电梯走上三楼，直到电梯门打开，他才讲道：“我觉得她会是一个内心温柔却追逐着坚定意志的神官。”
“玛利亚，你又遇到了什么事？”翻着卷轴的主教抬起头，晓见少女忧愁的模样，眸光一动，主教轻声问道：“你跟那个佣兵之间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这副样子？”
“不是他，是在冒险途中遇到的事。”忧愁的眼眸眨动，神官少女看着主教开始讲道：
“我们去了洛伊的酒庄，遇到了一群埋伏在村口的哥布林。我解决了一个，他解决了一群。然后，他觉得太危险就把我叫走了。”
“我在离村子不远的一个湖边等着，看到村子方向冒烟，我就跑了回去。”说着话，玛利亚的语气愈发着急：“等我到的时候，他已经解决了委托，也杀完了附近洞窟里的哥布林和野蛮人的幼童。”
“跑过去的我和猎手在村口碰面，他说他从洞窟里救出了一个人，但洞窟里还有很多人他没救，因为他觉得她们已经活不下去。于是他把我带到了洞窟里要我治疗那些……那些，被恶魔施暴和虐待后的人。”
少女越是说越是着急，不知不觉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她咽下一口哽咽，虚弱的道：
“他跟我说，在他杀死幼童时，有几个女疯子挡在他的面前，然后被他杀了。”
“他跟我说，如果只是哥布林，女性只会绝望，而后还有活下去的可能。然而要是还有魅魔这类能够致幻的恶魔，那么女性很可能被迫堕落，又在幻术作用下，她们甚至还会把自己生下的恶魔幼童当成自己的孩子。”
玛利亚见主教依旧平静的注视着自己，不知是害怕还是心虚，她埋下头念道一声低迷的泣音：
“他还跟我说，最痛苦的是魅魔被杀之后，幻术解除的时候……”
语落无声，少女低头站在原地，喘息的声音随着她站不稳的身体轻微摇晃，玛利亚只是不停的大口喘息，深深咽下一口气，那天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他让我给几个还有气息的女性治疗，我用完了五次的神术机会，又为那些女性清理了身体，而猎手也把她们背出了洞口交给了村民。于是，我们就这样离开了那个村庄。只是，在那个洞窟里，还有……还有……”
黑色的回忆溢出，只是想起洞窟里残落的肢体与陷入绝望的人们，她就想把自己的痛苦讲给主教听，可她不能这样自私，她只能咽下这份压抑的绝望，淌着泪沙哑抽泣：
“我明明应该救治那些还活着的人们，我明明应该救治那些陷入绝望的人，可我……可我就这样离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可我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跟着他一起走……”
说着，溢落的泪珠从睁着的双瞳啪嗒坠上地板，眼前一片模糊，只再喘息已经只有出没有进。主教站起身就想摸一摸少女的脑袋，而玛利亚已经因为太过悲伤而昏倒在地上。
身着黑白长袍的主教将少女抱起，看着玛利亚她心情复杂的将少女抱到一旁的座位上，静静的注视，只是拿衣袖轻轻擦去少女眼旁刚涌出的泪滴，疲惫的眼眸一眨，她站起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一只苍老的手掌翻开卷轴，可一颗苍老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一声怒喝：“亚兰·菲尼尔，你可真是一个比恶魔还邪恶比魔鬼还卑鄙的魔人！”说完话，主教闭上眼，接着只剩下掩面叹息。
层罗叠列的楼道，天顶彩绘的圣堂，烛光微微的壁盏，流水潺潺的涌泉。透过琉璃窗扇两道光线映照在神殿雕像的脚下，在两道交错的光辉之下，那是跪在神像前的玛利亚。
“玛利亚，你已经跪在这里很久了。”身着黑白长袍的年长修女轻声道，跪在神像脚下的金发少女面色苦涩的轻呼一声：“嗯。”
一旁的修女见状连声道：“你就听主教的，让玛利亚独自静一会儿吧。”年长的修女听闻，愁容一点，她叹出一口气，道：“可怜的玛利亚，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折磨……”
走过身旁的祭祀与修女不停，又过去一夜，只到初晨，年长的修女见到倒在地上的少女，她连忙走近，只在抱起少女后，一只手抚过额头又抚过她的脖颈，不禁呼出一口气：“饿昏了……”
年长的修女盛了一瓢泉水给少女喂下，玛利亚的脸色好了些，只是咳嗽惊醒，一看到身前关切的修女，她轻呼道：“谢谢。”说着她又爬起身，继续跪在神像脚下。
年长的修女见状，再也无法忍耐的，她疾步将水瓢放回喷泉顶，转身就向着主教房间走。
一转头，晓见掌握着圣典的主教站在雕像下，修女刚想说话，主教抬手一展又对修女点了点头。
随后，年长的修女屈膝行了一礼，面容忧愁的回过身去打开教堂的大门。
黑色的步履缓缓，黑白长袍的主教走到玛利亚身旁，她轻声问道一句：“玛利亚，你想到答案了吗？”
神官少女映声抬起头，看晓主教慈祥的脸庞，眸光一弱，她低下头，道：“主教，我还是不知道。”说着，她抬起头问：“主教，要是您遇到已经失去希望的人们，您会救她们吗？”
语落无声，主教看着少女平静的道：“我的答案就像你告诉我的那样，一个外号叫猎手的佣兵背了一个最有可能活下去的人走出了洞窟。”
神官少女失神的低下头，只是抿着嘴淌下泪，可却因为太过悲伤太过虚弱又昏了过去。
年迈的主教看着昏倒的少女独自转过身，叹息道：“或许昏过去对你而言才是解脱吧。”说着，主教自顾自向着侧室的房间走，忽然讲道一句：“神官，不适合去那个地方，玛利亚。”
等到主教再次走出房间，玛利亚还跪在神像前，她看过一眼又看向神殿大堂，可却看到坐在教堂等候区里的黑发男人，见他身着白绸外披裘衣坐着，远远的看，倚靠着长椅的他宛若一只蓝孔雀那般高贵。
静谧，黑发男人拖着侧脸远远看着娇小的少女背影，一对深邃的眼眸不时眨动。直到黑白长袍的主教掌握圣典走来，亚兰起身走向教堂外，走进夜晚的街道之中。
“亚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玛利亚。”粗犷的声音不解的问道。
深邃的眼眸一动，亚兰深吸一口气，道：“路易，我来给你讲一个关于圣武士的故事吧。”
“传说第一位圣武士本是一个普通的樵夫。一天他砍柴回到家，全家妻儿皆被掏去了心脏。他冲到了神殿找到了神官，祈求神官救救他们。”
“神官跟着樵夫来到了现场，在检查尸体后，神官告诉他这附近有一只食心的大恶魔，是大恶魔杀了他们，他无能为力。”
“大恶魔的存在让樵夫绝望，于是樵夫将自己的家人埋葬。埋葬后，他痛苦的跪在坟墓前，他跪了七天七夜。”
“这七天七夜里，神官始终陪在樵夫身旁，每次看到樵夫昏迷，他都会用圣光为他治愈，并喂给樵夫圣水。”
“而七天之中，樵夫一直都在思考。第一天他心中尽是憎恨，他憎恨恶魔，极度的憎恨，他是这样的渴望杀死恶魔的力量！”
“第二天他的心中尽是哀伤，那是为自己的无能而悲伤，那是为不敢向恶魔复仇，为只会砍柴的自己而哀伤。”
“第三天他的心已经麻木，为这个恶魔狼藉、黑暗丛生的悲惨世界感到麻木。深夜他昏了过去，在麻木之中昏了过去。而神官给他喂了圣水让他活了下来。”
“第四天醒来，樵夫的心中尽是悔恨，他后悔离开家的自己，他本该和自己的妻儿一起死在房子里，然而现在只留下他孤独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在半夜昏到，而神官再次给他喂了圣水再次给他救治。不忍心看到樵夫这样活着的神官为樵夫祷告，希望他能度过这场劫难。”
“第五天醒来，樵夫的内心空洞，就宛若失去呼吸，又宛若迷途的羔羊渴望天空中掉下一根绳索，而他能够攀着这根绳子获得拯救。”
“这次樵夫没撑到夜晚，在傍晚就昏了过去。守在樵夫身旁的神官看到樵夫眼中重新有了些许希望再次给他喂了圣水，再次用圣光为他治愈，希望能够拯救他的心灵。”
“第六天醒来，樵夫开始思考他身上所经历的苦难，他以灵魂的视角俯视自己的躯体，并思考自己所遭受的苦难有什么意义。同时他也明白，是那个神官始终没有放弃自己。”
“等到这天中午，樵夫又昏了过去，而神官又一次给他喂了圣水再一次用了圣光给他治愈。”
“这次樵夫很快就醒了过来，一看到神官，他就抓着神官的衣襟问：‘神官！你救不了我家人，为什么还要救我啊？如果我死了，我就能够与我的家人重见了啊！’”
“神官看着已经白发苍苍的樵夫流下眼泪，他轻声道：‘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入天堂，有的人生来就注定坠入地狱。我救你是因为我知道死后的世界不一定美好，所以我才这样的希望你活在这个世上！’”
“看着神官落泪，樵夫无法抑制的开始哭泣，他推开了神官，而神官陪在他的身旁，为他祈祷。樵夫停止哭泣已经是傍晚，那是他太过虚弱太过悲伤又一次的昏倒。而神官再一次喂给他圣水续命。”
“第七天，樵夫在黎明中醒来，身边是依旧为他祷告的神官，而他只是看着自己家人的墓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樵夫再次昏迷，神官再次喂给他圣水，这次樵夫很快就醒了过来，但他醒来也只是看着墓碑发呆。”
“傍晚他又昏了过去，一旁为他祷告的神官再次喂给他圣水续命，樵夫又一次醒来，这次醒来樵夫又问神官：‘你明明可以用圣水去救更多的人，为什么要将圣水浪费在我的身上？’”
“神官伟大又自私的道：‘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家人这才让你这样的痛苦，所以我不能再让你也死去了。如果你死在我的面前，这会让我像你一样的痛苦。’樵夫听到话又开始落泪，哭至深夜他又昏倒，而神官也最后一次喂给樵夫圣水续命。”
“樵夫醒来，神官便问他：‘如果你能复仇的话，你会好好的活下去吗？’樵夫道：‘如果我能复仇，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神官见闻，走到了樵夫身后，奔跑着冲向了墓碑撞在上面。”
“虚弱的樵夫拦不住他，只是竭力的爬到奄奄一息的神官面前，他痛苦的问：‘你为什么要这样？’神官道：‘每个神官都能以献祭自身的方式实现一个愿望，你说如果你能够复仇，就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我才这样做的。’说完话，神官化作光子在樵夫身前消散，又一点一点涌入樵夫体内。”
“被圣水洗礼过的樵夫继承了神官的力量，他苦练斧法十年，最终杀死了那只大恶魔，成就了圣武士。而他就此离开了家乡，开始了自己的旅途。”
寂夜街灯，黑街窄巷，清冷的灯光映落孤影，白绸蓝裘的黑发男人穿行黑街之间，一遮一现，再次披上灯光，他已经披上黑袍。
“亚兰，你说玛利亚能成为圣武士吗？”粗犷的声音呼道。轻缓的脚步走着，没有回答，直到走至旅店底，他才讲道：“如果她成为圣武士，我会为她是一个内心坚定的人而感到高兴。如果她依旧是神官，我会为她是一个内心温柔的少女而高兴。”
“你好像很有信心哎，那你更希望她是哪一种？”粗犷的声音问道，黑袍男人推开转门走进旅店，又乘坐电梯走上三楼，直到电梯门打开，他才讲道：“我觉得她会是一个内心温柔却追逐着坚定意志的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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