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风起云涌
腊七腊八，冻死寒鸦。玄武峰草屋灶台前，陈星按着家乡的习俗，毕恭毕敬地祭祀灶神。在清洗完田山主吩咐门内弟子送来的几种谷物豆类后，陈星便忙碌地做起了腊八粥来。炊烟化山云，云起半明晦。锅内腊八粥滚滚，散发着阵阵余香。
忽然，屋外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好香呀，小星，又研究出什么美食呀？”
陈星听闻那熟悉又久违的声音，欣喜地回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长相清俊、气宇轩昂的红衣少年，如当初两人第一次相见般。陈星雀跃道：“秦兄，好久不见呀。”
秦浩羽龇牙笑道：“是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我呀。你小子不太厚道呀，我不在的日子里，你都偷偷做了些什么好吃的了。”他望向锅中滚烫的腊八粥垂涎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这粥可以了吧。来来来，先让我试试够味道没。”
陈星轻拍掉红衣少年伸向锅中跃跃欲试的手，笑骂道：“多大的人了还是这么猴急，也不怕被烫伤。”
秦浩羽漫不经心道：“怕什么，不是我吹，哥哥我什么烫没经历过。”
陈星并未多想，他望着眼前红衣少年气色红润如生龙活虎般，便暂时把那份担忧藏于心中了。陈星缓缓说道：“不急，好事需多磨，好粥要慢熬，再等片刻就好了。”
草屋前，两位少年并坐在门槛上，吃着腊八粥，望向远方。
“你身体休养得怎么样了？”陈星还是率先问了出口，毕竟自己清楚旁边红衣少年的痼疾有多难治，仅是第一步便需要研发新丹药来治疗，后续唐山主又是出远门带回了一些珍宝药材为其入药，治疗更是持续了大半年之久，陈星至今在神机阁医书看来不少，但也猜不出究竟是怎么样的痼疾才如此难治。
“没事啦，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嘛。”秦浩羽停下吃饭的动作，说完还怕陈星不信，用力地拍打了自己胸口几下。得到红衣少年的亲口回应，陈星总算是放心了。
片刻后，秦浩羽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贱兮兮地凑向陈星低声道：“小星，告诉你一个秘密，听说当今南阳王朝礼部尚书的女儿，会稽虞氏虞玉岚如今就在朱雀峰神机阁内修习呢！”
陈星眼神怪异，这不整个四象峰都知道的事吗，难不成秦浩羽治病把脑子都治坏了？
秦浩羽以为陈星未曾听说过虞玉岚的远名，便仰首得意解释道：“你小子孤陋寡闻了吧，那虞玉岚可是号称江南第一美人的，据说气质容貌不下于京城的洛神公主。更有甚者说，要不是百晓堂忌惮皇室，胭脂榜魁首可就是她了。”
陈星有些讶异，自己的老师还有江南第一美人的称号？难怪他会觉得少女如此美，一开始还以为富家千金都长这样呢。
秦浩羽径自道：“听说她最喜欢才华横溢之人，你小子之前不是每个月都去朱雀峰送丹吗。这样，下次你带上我，凭我的才华，定能让你也一睹美人颜。”
陈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得无奈解释道：“我如今已经是神机阁内弟子了，平日里我都会去神机阁研习，你说的江南第一美人从年初的招徒仪式就上朱雀峰了。”
“什么！你小子早就知道了？好呀，亏我好不容易从师父口中问出这个秘密，你居然从来没跟我说过。真是太不够义气了。”秦浩羽用肘轻碰陈星道，脸上充满了小孩子气的懊恼。
其实还真不怪陈星，毕竟这个在他眼里都不算秘密，他以为早在四象峰的秦浩羽应该知道才对。况且以往两人聊天都是红衣少年说得多，陈星只有顺着对方话题说的份，哪有机会提呀。至于神机阁内弟子的事是在红衣少年闭关疗伤后发生的，就更没办法告诉对方了。
秦浩羽双手交叉于胸前愤然道：“我不管，下次你去神机阁一定要带上我。”
陈星摊手无奈道：“神机阁有规定，只有通过考核才能入内的。”
秦浩羽又转念道：“那你得把今年做过的美食都做一遍给我尝尝，不然我可就不原谅你了。”
陈星只得答应下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红衣少年痊愈后，好像变开朗了好多，又好像感觉怪怪的。
而之后的每一天，秦浩羽都风雨无阻地来到玄武峰草屋内吃饭，两人有吃有笑的，期间话语不停，多数还是红衣少年在讲，就仿佛要把这一年未说的话都补回来般。
一日，乌云密布，四象峰下起了少见的冬雨。四象峰山脚下，一名青衣中年男子携带着门下弟子，在细雨中遥望前方，似在等待贵人的到来。不远处，一条长长的黑影映入眼前，随着距离愈发相近，才发现是一队官兵骑着马排列整齐地向这边奔来，中间则护着一架富丽堂皇的马车。转眼间一队人便来到了四象峰前，马车上下来了一位手持拂尘、皮肤蜡白脸上更是涂有一层胭脂的宦官。
青衣中年男子见状便笑脸迎了上去，向宦官拱手笑道：“魏公公，想不到是您大驾光临，真是让我四象峰蓬荜生辉呀。”
宦官眯眼微笑尖声道：“雷宗主客气了，能来贵派拜访，是我的荣幸才对。哦是了，应该叫雷大人才对，是洒家失礼了。”
青衣中年男子正是四象峰的大门主雷龙，亦是如今南阳王朝享头衔正三品的武官。而对面的宦官则是新掌印大监魏公公。若只是论官职，雷龙的确不用跟一位太监客气，毕竟两人都属于正三品。但雷龙的武官属于朝廷特封的，并无实职，而对面的掌印大监可是当今圣上身边的大红人，连朝廷很多正二品的京官都要看他脸色。
雷龙毕恭毕敬地拱手道：“不敢当，魏公公见笑了，如今户外寒冷，魏公公又是舟车劳顿的，不如先到我青龙峰歇息一番，我们围炉品茶再细聊？”
宦官点点头道：“嗯，也好。”随后转头向官兵厉声道：“你们其余人都在山下等候。”
雷龙眯了眯眼，对方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了，毕竟官兵入山门，在江湖中始终是犯了忌讳。就是不知道对方的来意如何，毕竟眼前的宦官在江湖里可是出了名会笑里藏刀的主，最喜欢先礼后兵了。
青龙峰上，一座富丽堂皇宅子里，两人正围炉品茶。
魏公公率先说道：“雷宗主的四象峰果然是人杰地灵、钟灵毓秀呀，这些年多少名门贵族子弟拜入门下，又出了多少战功累累的武将，可谓桃李满天下，实在是让洒家羡慕不已呀。”
雷龙迎笑道：“魏公公过奖啦，都是朝廷上的高官好友赏脸来撑门面的而已，当不得真。”
魏公公啜了口茶尖声道：“雷宗主不必过于谦虚，四象峰四位山主至少都是一品境高手，雷山主更是登临极境的武林高手，一手九霄狂刀使得出神入化，如今江湖谁人不知。”
雷龙忙摆了摆手一副谦虚状，但内心却欣喜高傲不已。正如对方所说的，如今江湖上极境的高手不多了，何况四象峰还有其余三大一品高手，在中原江湖门派中可以说是数二的大派了。至于为何是数二而不是数一，当然是因为还有一位神般的存在了。
片刻后，魏公公径自说道：“依我看呀，武林第一门派应该是四象峰才对。”
雷龙心头一紧，持杯的手不经意地紧握着，随后又快速恢复平静道：“魏公公又说笑了不是，如今剑冢可是江湖公认的武林第一门派，其家主剑神吴玄凌更是被朝廷当年赐下“武林第一”的金牌，这么多年来谁人敢挑战剑冢的地位呢。”
魏公公一手持盖在杯口中来回蹭刮着沉默不语，许久后才缓缓说道：“剑神吴玄凌要封剑了，不知雷宗主可有听闻？”
雷龙心中一凛，剑神吴玄凌虽然已有二十年不曾在江湖露面，但是他在那场决战中击杀重创域外十八大极境高手、更有“剑气纵横三千里，一剑光寒十九洲”的神迹，早在他跟随师父神机子时就听闻了，当时他还不相信的追问着师父真相，因为他师父是中原极境高手中参与那场决战并且存活下来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雷龙仍然记得其师父说的一句话：如天神下凡，不似人间剑。
可以说剑神吴玄凌得“武林第一”金牌是实至名归，而且十六年前其子吴子夜入京后，江湖就更无人怀疑“武林第一”的地位了。只要那人一日还在世，江湖众多武林高手都不敢觊觎“武林第一”的位置。可如今眼前的掌印大监竟说出剑神吴玄凌封剑的可能？这消息若是真实，江湖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毕竟武林中人习武，就如同文人十年寒窗苦读般，谁都会渴望争得那个“第一”。
雷龙戚戚然道：“在下未曾听闻，还请魏公公明示。”
魏公公俨然道：“不久后，朝廷就会放出剑神吴玄凌封剑的消息，并且会同时宣告天下，重新举办武林大会，凡被朝廷赐予“名门正派”牌匾的门派，都会获得资格参加比武的令牌。”他顿了顿后，凝视着雷龙径自道：“依我看，武林第一的位置是该换一换了。”
雷龙眉头紧皱，他并没有被“武林第一”的称号冲昏了头，反而觉得这其中的阴谋重重。
魏公公见对方揣着明白装糊涂，便抛出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雷宗主这是不相信剑神封剑的消息？若是我说届时武林大会就在剑冢举行呢？而且最后的赢家，不仅会赢得武林第一的称号，而且还能获得那柄剑。另外，皇上还会亲自赐婚，而赐婚对象正是如今就住在四象峰的礼部尚书之女，无垢之体虞玉岚。”
雷龙心中如有惊雷乍现般，骇然不已。这些年朝廷与剑冢不合人尽皆知，但江湖很多人都乐得其见，坐山观虎斗。有的人是畏惧朝廷的凶狠手段，希望剑冢代表江湖势力与之抗衡。有的人是忌惮剑神的实力，早已对武林第一的位置虎视眈眈。而如今对方说的话，透露着太多信息了，难不成剑冢已经向朝廷服软了？而朝廷更是亲自承认了无垢之体的真实性，估计此次风波会把很多人卷入其中。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但即便人人都知道其中有阴谋，估计还是会奋不顾身前仆后继地去争那个第一。不因为别的，就只是为了获得那柄剑。那是剑神吴玄凌在最后一役中的佩剑。据当时幸存下来的人透露，那一役原本是中原的武林高手处于劣势的，但最后剑神吴玄凌依靠首次现世的神剑，硬生生地扭转局面，创下一人击败域外十八大极境高手的奇迹。如今江湖中人都在猜测是因为那柄剑赐予那人力量，剑神才能成为如今的武林第一。
望着眼前青衣男子的神色变化，魏公公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缓缓从衣袖中掏出四块圆形令牌，只见其正反面各印着“武”、“林”二字。魏公公把令牌放在案几上道：“这便是代表着拥有比武资格的令牌，凡是届时持令牌者到剑冢的人，都可以去争夺那个武林第一。这么多个名门正派里，只有四象峰是同时拥有四块令牌的，希望雷宗主铭记皇恩浩荡，同时也不要忘了四象峰如今的成就是靠谁得来的。”
魏公公起身道：“既然消息已经传到，那我也不打扰雷宗主了，朝内事务多，我还得赶回去向皇上禀报呢。”
雷龙亦连忙起身拱手道：“恭送魏公公。”
忽然，屋外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好香呀，小星，又研究出什么美食呀？”
陈星听闻那熟悉又久违的声音，欣喜地回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长相清俊、气宇轩昂的红衣少年，如当初两人第一次相见般。陈星雀跃道：“秦兄，好久不见呀。”
秦浩羽龇牙笑道：“是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我呀。你小子不太厚道呀，我不在的日子里，你都偷偷做了些什么好吃的了。”他望向锅中滚烫的腊八粥垂涎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这粥可以了吧。来来来，先让我试试够味道没。”
陈星轻拍掉红衣少年伸向锅中跃跃欲试的手，笑骂道：“多大的人了还是这么猴急，也不怕被烫伤。”
秦浩羽漫不经心道：“怕什么，不是我吹，哥哥我什么烫没经历过。”
陈星并未多想，他望着眼前红衣少年气色红润如生龙活虎般，便暂时把那份担忧藏于心中了。陈星缓缓说道：“不急，好事需多磨，好粥要慢熬，再等片刻就好了。”
草屋前，两位少年并坐在门槛上，吃着腊八粥，望向远方。
“你身体休养得怎么样了？”陈星还是率先问了出口，毕竟自己清楚旁边红衣少年的痼疾有多难治，仅是第一步便需要研发新丹药来治疗，后续唐山主又是出远门带回了一些珍宝药材为其入药，治疗更是持续了大半年之久，陈星至今在神机阁医书看来不少，但也猜不出究竟是怎么样的痼疾才如此难治。
“没事啦，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嘛。”秦浩羽停下吃饭的动作，说完还怕陈星不信，用力地拍打了自己胸口几下。得到红衣少年的亲口回应，陈星总算是放心了。
片刻后，秦浩羽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贱兮兮地凑向陈星低声道：“小星，告诉你一个秘密，听说当今南阳王朝礼部尚书的女儿，会稽虞氏虞玉岚如今就在朱雀峰神机阁内修习呢！”
陈星眼神怪异，这不整个四象峰都知道的事吗，难不成秦浩羽治病把脑子都治坏了？
秦浩羽以为陈星未曾听说过虞玉岚的远名，便仰首得意解释道：“你小子孤陋寡闻了吧，那虞玉岚可是号称江南第一美人的，据说气质容貌不下于京城的洛神公主。更有甚者说，要不是百晓堂忌惮皇室，胭脂榜魁首可就是她了。”
陈星有些讶异，自己的老师还有江南第一美人的称号？难怪他会觉得少女如此美，一开始还以为富家千金都长这样呢。
秦浩羽径自道：“听说她最喜欢才华横溢之人，你小子之前不是每个月都去朱雀峰送丹吗。这样，下次你带上我，凭我的才华，定能让你也一睹美人颜。”
陈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得无奈解释道：“我如今已经是神机阁内弟子了，平日里我都会去神机阁研习，你说的江南第一美人从年初的招徒仪式就上朱雀峰了。”
“什么！你小子早就知道了？好呀，亏我好不容易从师父口中问出这个秘密，你居然从来没跟我说过。真是太不够义气了。”秦浩羽用肘轻碰陈星道，脸上充满了小孩子气的懊恼。
其实还真不怪陈星，毕竟这个在他眼里都不算秘密，他以为早在四象峰的秦浩羽应该知道才对。况且以往两人聊天都是红衣少年说得多，陈星只有顺着对方话题说的份，哪有机会提呀。至于神机阁内弟子的事是在红衣少年闭关疗伤后发生的，就更没办法告诉对方了。
秦浩羽双手交叉于胸前愤然道：“我不管，下次你去神机阁一定要带上我。”
陈星摊手无奈道：“神机阁有规定，只有通过考核才能入内的。”
秦浩羽又转念道：“那你得把今年做过的美食都做一遍给我尝尝，不然我可就不原谅你了。”
陈星只得答应下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红衣少年痊愈后，好像变开朗了好多，又好像感觉怪怪的。
而之后的每一天，秦浩羽都风雨无阻地来到玄武峰草屋内吃饭，两人有吃有笑的，期间话语不停，多数还是红衣少年在讲，就仿佛要把这一年未说的话都补回来般。
一日，乌云密布，四象峰下起了少见的冬雨。四象峰山脚下，一名青衣中年男子携带着门下弟子，在细雨中遥望前方，似在等待贵人的到来。不远处，一条长长的黑影映入眼前，随着距离愈发相近，才发现是一队官兵骑着马排列整齐地向这边奔来，中间则护着一架富丽堂皇的马车。转眼间一队人便来到了四象峰前，马车上下来了一位手持拂尘、皮肤蜡白脸上更是涂有一层胭脂的宦官。
青衣中年男子见状便笑脸迎了上去，向宦官拱手笑道：“魏公公，想不到是您大驾光临，真是让我四象峰蓬荜生辉呀。”
宦官眯眼微笑尖声道：“雷宗主客气了，能来贵派拜访，是我的荣幸才对。哦是了，应该叫雷大人才对，是洒家失礼了。”
青衣中年男子正是四象峰的大门主雷龙，亦是如今南阳王朝享头衔正三品的武官。而对面的宦官则是新掌印大监魏公公。若只是论官职，雷龙的确不用跟一位太监客气，毕竟两人都属于正三品。但雷龙的武官属于朝廷特封的，并无实职，而对面的掌印大监可是当今圣上身边的大红人，连朝廷很多正二品的京官都要看他脸色。
雷龙毕恭毕敬地拱手道：“不敢当，魏公公见笑了，如今户外寒冷，魏公公又是舟车劳顿的，不如先到我青龙峰歇息一番，我们围炉品茶再细聊？”
宦官点点头道：“嗯，也好。”随后转头向官兵厉声道：“你们其余人都在山下等候。”
雷龙眯了眯眼，对方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了，毕竟官兵入山门，在江湖中始终是犯了忌讳。就是不知道对方的来意如何，毕竟眼前的宦官在江湖里可是出了名会笑里藏刀的主，最喜欢先礼后兵了。
青龙峰上，一座富丽堂皇宅子里，两人正围炉品茶。
魏公公率先说道：“雷宗主的四象峰果然是人杰地灵、钟灵毓秀呀，这些年多少名门贵族子弟拜入门下，又出了多少战功累累的武将，可谓桃李满天下，实在是让洒家羡慕不已呀。”
雷龙迎笑道：“魏公公过奖啦，都是朝廷上的高官好友赏脸来撑门面的而已，当不得真。”
魏公公啜了口茶尖声道：“雷宗主不必过于谦虚，四象峰四位山主至少都是一品境高手，雷山主更是登临极境的武林高手，一手九霄狂刀使得出神入化，如今江湖谁人不知。”
雷龙忙摆了摆手一副谦虚状，但内心却欣喜高傲不已。正如对方所说的，如今江湖上极境的高手不多了，何况四象峰还有其余三大一品高手，在中原江湖门派中可以说是数二的大派了。至于为何是数二而不是数一，当然是因为还有一位神般的存在了。
片刻后，魏公公径自说道：“依我看呀，武林第一门派应该是四象峰才对。”
雷龙心头一紧，持杯的手不经意地紧握着，随后又快速恢复平静道：“魏公公又说笑了不是，如今剑冢可是江湖公认的武林第一门派，其家主剑神吴玄凌更是被朝廷当年赐下“武林第一”的金牌，这么多年来谁人敢挑战剑冢的地位呢。”
魏公公一手持盖在杯口中来回蹭刮着沉默不语，许久后才缓缓说道：“剑神吴玄凌要封剑了，不知雷宗主可有听闻？”
雷龙心中一凛，剑神吴玄凌虽然已有二十年不曾在江湖露面，但是他在那场决战中击杀重创域外十八大极境高手、更有“剑气纵横三千里，一剑光寒十九洲”的神迹，早在他跟随师父神机子时就听闻了，当时他还不相信的追问着师父真相，因为他师父是中原极境高手中参与那场决战并且存活下来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雷龙仍然记得其师父说的一句话：如天神下凡，不似人间剑。
可以说剑神吴玄凌得“武林第一”金牌是实至名归，而且十六年前其子吴子夜入京后，江湖就更无人怀疑“武林第一”的地位了。只要那人一日还在世，江湖众多武林高手都不敢觊觎“武林第一”的位置。可如今眼前的掌印大监竟说出剑神吴玄凌封剑的可能？这消息若是真实，江湖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毕竟武林中人习武，就如同文人十年寒窗苦读般，谁都会渴望争得那个“第一”。
雷龙戚戚然道：“在下未曾听闻，还请魏公公明示。”
魏公公俨然道：“不久后，朝廷就会放出剑神吴玄凌封剑的消息，并且会同时宣告天下，重新举办武林大会，凡被朝廷赐予“名门正派”牌匾的门派，都会获得资格参加比武的令牌。”他顿了顿后，凝视着雷龙径自道：“依我看，武林第一的位置是该换一换了。”
雷龙眉头紧皱，他并没有被“武林第一”的称号冲昏了头，反而觉得这其中的阴谋重重。
魏公公见对方揣着明白装糊涂，便抛出了一个更惊人的消息：“雷宗主这是不相信剑神封剑的消息？若是我说届时武林大会就在剑冢举行呢？而且最后的赢家，不仅会赢得武林第一的称号，而且还能获得那柄剑。另外，皇上还会亲自赐婚，而赐婚对象正是如今就住在四象峰的礼部尚书之女，无垢之体虞玉岚。”
雷龙心中如有惊雷乍现般，骇然不已。这些年朝廷与剑冢不合人尽皆知，但江湖很多人都乐得其见，坐山观虎斗。有的人是畏惧朝廷的凶狠手段，希望剑冢代表江湖势力与之抗衡。有的人是忌惮剑神的实力，早已对武林第一的位置虎视眈眈。而如今对方说的话，透露着太多信息了，难不成剑冢已经向朝廷服软了？而朝廷更是亲自承认了无垢之体的真实性，估计此次风波会把很多人卷入其中。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但即便人人都知道其中有阴谋，估计还是会奋不顾身前仆后继地去争那个第一。不因为别的，就只是为了获得那柄剑。那是剑神吴玄凌在最后一役中的佩剑。据当时幸存下来的人透露，那一役原本是中原的武林高手处于劣势的，但最后剑神吴玄凌依靠首次现世的神剑，硬生生地扭转局面，创下一人击败域外十八大极境高手的奇迹。如今江湖中人都在猜测是因为那柄剑赐予那人力量，剑神才能成为如今的武林第一。
望着眼前青衣男子的神色变化，魏公公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缓缓从衣袖中掏出四块圆形令牌，只见其正反面各印着“武”、“林”二字。魏公公把令牌放在案几上道：“这便是代表着拥有比武资格的令牌，凡是届时持令牌者到剑冢的人，都可以去争夺那个武林第一。这么多个名门正派里，只有四象峰是同时拥有四块令牌的，希望雷宗主铭记皇恩浩荡，同时也不要忘了四象峰如今的成就是靠谁得来的。”
魏公公起身道：“既然消息已经传到，那我也不打扰雷宗主了，朝内事务多，我还得赶回去向皇上禀报呢。”
雷龙亦连忙起身拱手道：“恭送魏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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