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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了”苏小城喊了半天，没见动静，拉开卧室的门，看到小孩趴在床上聚精会神玩游戏。气不打一处来。

    想起昨晚，硬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眼也不抬一下回“我没在玩。”直到对上苏小城的眼睛，还不承认，一点愧疚没有。

    直觉得自己太失败，这么个不求上进，没有自制力的小孩，能拿她怎么办？打不得，骂不得，硬抢她手机，她叫得比你还凶，逼得太紧，怕她厌学抑郁。

    一阵生儿育女的厌弃感升上心头，便是想着下辈子再不生儿育女，不结婚，一个人潇洒地过，好歹不用承担别人的痛苦。可这辈子，已经是这样了。

    前些天湘西的男同学发来一个视频，人家女儿前年考上复旦，现在又生一个儿子，儿女双全，一家人和和美美，看到自家的这一个油盐不进的，幻灭感就铺天盖地袭来，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要受这样的苦。

    未来不能想，想到也只能认命，以好好活着作最高的价值。想到那些横死患病的，活着就是一种幸福。

    苏小城拨了电话，叫顾江到公寓管人，她要休息，实在是太难过了，这样的日子还有两年，她一个人顶不住。再这么跟这个小孩呆一处，每一口气都憋得慌，觉得自己快死了。

    顾江电话里听到她的话，也是一肚子气，说话便有些凶，不出意外，两人根本不能呆在一个空间，只要有不如意，他铁定会不管不顾向她撒气。苏小城赶紧收了东西，准备去单位清静两日。

    果然顾江吃了中饭就过来了，在楼下打电话让她收拾东西赶快下去，他懒得停车了。苏小城一眼不看那小孩，也不说什么，提了东西下楼。见到顾江时，他脸色铁青，暴怒的边缘，这会跟他讲小孩的事铁定炸，她让他注意饭锅里炖的牛肉和养生锅里炖的红枣当归汤外，没多说一句，接过车钥匙便上了车。

    没有什么惊喜，到单位的时候，月考成绩下来了，果然是倒数了。苏小城心中原本还亮着的一点火苗彻底灭了。失望太多次，终究是绝望了。

    这个小孩以后怎么样？看命吧。

    免不了头昏脑胀胸口气闷一阵，终归恢复了平静，绝望的低底里升起一种倔强和勇气：未来，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原本好好的同事因为喝酒栽到河里走了，才四十好几的人，大好的前途，可突然就这么走了。各人自有命数，一切皆了，顺其自然吧。与其操操不着心，不如好好规划自己，做自己的事。

    这么想着，心里好像明亮了一些，可一会，想到这么不争气的小孩是自己含辛茹苦养的，又觉得失望之极，强烈地厌弃感袭上心头。于是，她就坐在沙发上，一会敞亮，一会地狱地转换，觉得活着一点意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