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中聆密
翌日清晨，灵谷上人站在茅屋屋檐下，左手抚着花白的胡须，看着桃花源边的师兄弟，脸上虽然带着一丝笑意，可眼中却含着难以掩饰的忧虑，心道：“想我鬼谷一门，自创派以来，多有同门相残之事发生，只希望这种残忍的事情，能终结在我手中！”
顾千言看着手捏剑诀的小师弟，心中有些恍然，似乎看到了初学道术的自己。
陆千羽心中默念师兄传授的咒语，一脸认真，可试了好多次，地上的桃花也只是微微浮起，而无法做到像顾千言那样使其在身边环绕。
实际上，这咒语只是鬼谷一派入门的实验，陆千羽能使桃花浮起，已算是天赋异禀之人了，当年顾千言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顾千言见他面色稍带失望，便上前安慰道：“师弟，这悬空术咱们只是初学而已，即便做的不好也没什么关系，等到你运用纯熟之后，别说是使桃花悬浮起来，甚至可以御空飞行。”
陆千羽乌黑的眼睛一亮，当即不再多想，继续练习悬空术。
过了一两个时辰，顾千言打断他，“师弟，师父果然没有白疼你，你的修炼天赋当真不凡啊！这咒语牢记在心便可，欲速则不达。师兄先教你吐纳之法。”
陆千羽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学习吐纳了。所谓修炼，不外乎是将天地间的灵力纳入自己体内，而将自身的污浊排出体外，而要实现这一目的，吐纳就是唯一的途径，也可以说是真正修道的开端。
陆千羽上前道：“师弟天赋虽好，却不及师兄万一，日后定当以勤补拙，不至令师兄失望。”
“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顾千言一面说着，一面看了师父一眼，见他微微点头，才接着道，“吐纳当结跏趺，眼观鼻、鼻观心，抱元守一、意沉丹田。”
陆千羽闻言当即便结跏趺而坐，可不管他怎样尝试，都无法长时间集中精力，强迫自己抱元守一、意守丹田之时，竟还有一阵困意袭来。
他心中正自焦躁，师父的声音缓缓身后传来，“放轻松，深呼吸，感受自己与自然合而为一。”
灵谷上人的声音颇具威严，可在陆千羽听来，却如同喝了一碗清凉的泉水，顿时焦躁全无。
吐纳之时的感觉异常奇妙，陆千羽甚至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等他再次睁眼时，天色已经黑了，几颗星辰在天边一闪一闪的，像是个顽皮的孩子在对人间的眨眼睛。
陆千羽站起身来，刚走一步便摔在了地上，脚麻得像是无数只蚂蚁在爬似的，不禁自嘲道：“你以为你是师父吗？”
说到师父，他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天都黑了，师父为什么不掌灯？”
他在地上坐了一会，觉得脚没那么麻了，便向茅屋走去，“师父？”
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回答他，他又喊：“师兄？”
然而，还是没人回应。
“糟了！”陆千羽心中一慌，快步往屋中行去，“鬼谷派先贤保佑，千万别让师父和师兄出什么事啊！”随即又想，以他们的修为，似乎能威胁到他们的人也不多。
屋中比外面更黑，陆千羽身处其中，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先把桌上的蜡烛点燃。
一豆灯火驱走了黑暗，只见屋中整洁如常，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
陆千羽心下稍稍安定，喃喃道：“莫非这俩人不喊我，自己睡觉去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便端起烛台，向着左边的厢房走去。房中有两张床，一张是他的，而另一张是师兄的，可现在两张床上的被子都叠得很整齐，显然都没有人。
“居然没有？”
陆千羽正打算去另一间厢房，一阵山风从窗子涌了进来，奇怪的是，这风中竟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味道。
“咦，什么东西这么香？”
陆千羽从窗子翻过去，顺着香味寻去。他走入桃花源深处之后，便见到一抹摇曳的篝火。
“好啊，我在家中为你们担心，你们却在这里烤野味？”陆千羽心中升起一股不忿，“哼，看我不好好吓你们一跳！”
他把手中的蜡烛吹熄，然后挽起袖子，快步行去。
走到近处时，他果然看到了师兄的背影，可当他正要跳出去大喊一声时，忽然发现，坐在师兄对面的人，并不是师父，而是一位身穿官服的人，只是他整张脸都在黑暗之中，他看不清他的容貌和年纪，偶尔火光映照在上面，只让他觉得阴森可怖。
“这官儿是谁呢？”陆千羽心中犹疑，“咱们鬼谷派虽避居庆鸣山，但与红尘官场并非完全隔绝，有必要大晚上偷偷摸摸地来找师兄么？”
“千言，始皇帝经过之前的刺杀事件，警觉性提高了很多，你暂时就不要露面了，如果有机会，我会再通知你的。”那官儿一边拨弄着篝火，一边轻描淡写地道，好像嬴政不是皇帝，而是屠宰场的一条牛一样。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师兄竟然还不打算收手？”
陆千羽没想到他连师父的命令也敢违背，不可置信地退了一步，却正好踩在一段树枝上，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这响声并不大，但在只有虫鸣的夜晚中却极有穿透力，那官儿立马站了起来，冷喝道:“谁？”话音未落，身子已然掠起，右手如鹰爪般抓向陆千羽。
陆千羽大骇，可不管他怎么挣扎，身子就是动不了分毫。
“难道我初学鬼谷道术，就要命丧黄泉了么？”
清冷的山风刮得他脸颊生疼，可就在他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时，突然被一只手抓了后心，随即被拎了起来。随即传来“砰”的一声，却是两人对了一掌。
那人借力奔出密林，黑暗顿时被星辰驱散不少，陆千羽这才看清那人是谁，“师父，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见你师兄鬼鬼祟祟地来到后山，我就跟着过来了。”
“那他……和那官儿说的话，您都听见了？”
“不错，”灵谷上人说着轻咳两声，一时竟无法再说下去。
陆千羽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关心道：“师父，您没事吧？”
灵谷上人调理一下翻腾的气息，然后摆手道：“不碍事……”随即声音中带了些怒意，“今夜若不是亲耳听到，只怕到死我还被那小畜生蒙在鼓里！”
陆千羽缩了下脖子，“师父……听到了什么？”
灵谷上人没有回答，见茅屋已近在眼前，才道:“你师兄嫉妒心极强，在日后修习法术之时，切不可锋芒毕露，否则必定要吃苦头。”
“师父……”
他本来就不是锋芒毕露的性格，又与师兄有着十多年的感情，因此并不十分放在心上，反而对师父听到了些什么更感兴趣。
灵谷上人看出了他的心思，抬手制止了他的问话，“你现在无须知道，时机成熟我自会告诉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上床睡觉，不到天亮不许醒来！”
顾千言看着手捏剑诀的小师弟，心中有些恍然，似乎看到了初学道术的自己。
陆千羽心中默念师兄传授的咒语，一脸认真，可试了好多次，地上的桃花也只是微微浮起，而无法做到像顾千言那样使其在身边环绕。
实际上，这咒语只是鬼谷一派入门的实验，陆千羽能使桃花浮起，已算是天赋异禀之人了，当年顾千言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顾千言见他面色稍带失望，便上前安慰道：“师弟，这悬空术咱们只是初学而已，即便做的不好也没什么关系，等到你运用纯熟之后，别说是使桃花悬浮起来，甚至可以御空飞行。”
陆千羽乌黑的眼睛一亮，当即不再多想，继续练习悬空术。
过了一两个时辰，顾千言打断他，“师弟，师父果然没有白疼你，你的修炼天赋当真不凡啊！这咒语牢记在心便可，欲速则不达。师兄先教你吐纳之法。”
陆千羽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学习吐纳了。所谓修炼，不外乎是将天地间的灵力纳入自己体内，而将自身的污浊排出体外，而要实现这一目的，吐纳就是唯一的途径，也可以说是真正修道的开端。
陆千羽上前道：“师弟天赋虽好，却不及师兄万一，日后定当以勤补拙，不至令师兄失望。”
“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顾千言一面说着，一面看了师父一眼，见他微微点头，才接着道，“吐纳当结跏趺，眼观鼻、鼻观心，抱元守一、意沉丹田。”
陆千羽闻言当即便结跏趺而坐，可不管他怎样尝试，都无法长时间集中精力，强迫自己抱元守一、意守丹田之时，竟还有一阵困意袭来。
他心中正自焦躁，师父的声音缓缓身后传来，“放轻松，深呼吸，感受自己与自然合而为一。”
灵谷上人的声音颇具威严，可在陆千羽听来，却如同喝了一碗清凉的泉水，顿时焦躁全无。
吐纳之时的感觉异常奇妙，陆千羽甚至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等他再次睁眼时，天色已经黑了，几颗星辰在天边一闪一闪的，像是个顽皮的孩子在对人间的眨眼睛。
陆千羽站起身来，刚走一步便摔在了地上，脚麻得像是无数只蚂蚁在爬似的，不禁自嘲道：“你以为你是师父吗？”
说到师父，他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天都黑了，师父为什么不掌灯？”
他在地上坐了一会，觉得脚没那么麻了，便向茅屋走去，“师父？”
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回答他，他又喊：“师兄？”
然而，还是没人回应。
“糟了！”陆千羽心中一慌，快步往屋中行去，“鬼谷派先贤保佑，千万别让师父和师兄出什么事啊！”随即又想，以他们的修为，似乎能威胁到他们的人也不多。
屋中比外面更黑，陆千羽身处其中，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先把桌上的蜡烛点燃。
一豆灯火驱走了黑暗，只见屋中整洁如常，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
陆千羽心下稍稍安定，喃喃道：“莫非这俩人不喊我，自己睡觉去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便端起烛台，向着左边的厢房走去。房中有两张床，一张是他的，而另一张是师兄的，可现在两张床上的被子都叠得很整齐，显然都没有人。
“居然没有？”
陆千羽正打算去另一间厢房，一阵山风从窗子涌了进来，奇怪的是，这风中竟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味道。
“咦，什么东西这么香？”
陆千羽从窗子翻过去，顺着香味寻去。他走入桃花源深处之后，便见到一抹摇曳的篝火。
“好啊，我在家中为你们担心，你们却在这里烤野味？”陆千羽心中升起一股不忿，“哼，看我不好好吓你们一跳！”
他把手中的蜡烛吹熄，然后挽起袖子，快步行去。
走到近处时，他果然看到了师兄的背影，可当他正要跳出去大喊一声时，忽然发现，坐在师兄对面的人，并不是师父，而是一位身穿官服的人，只是他整张脸都在黑暗之中，他看不清他的容貌和年纪，偶尔火光映照在上面，只让他觉得阴森可怖。
“这官儿是谁呢？”陆千羽心中犹疑，“咱们鬼谷派虽避居庆鸣山，但与红尘官场并非完全隔绝，有必要大晚上偷偷摸摸地来找师兄么？”
“千言，始皇帝经过之前的刺杀事件，警觉性提高了很多，你暂时就不要露面了，如果有机会，我会再通知你的。”那官儿一边拨弄着篝火，一边轻描淡写地道，好像嬴政不是皇帝，而是屠宰场的一条牛一样。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师兄竟然还不打算收手？”
陆千羽没想到他连师父的命令也敢违背，不可置信地退了一步，却正好踩在一段树枝上，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这响声并不大，但在只有虫鸣的夜晚中却极有穿透力，那官儿立马站了起来，冷喝道:“谁？”话音未落，身子已然掠起，右手如鹰爪般抓向陆千羽。
陆千羽大骇，可不管他怎么挣扎，身子就是动不了分毫。
“难道我初学鬼谷道术，就要命丧黄泉了么？”
清冷的山风刮得他脸颊生疼，可就在他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时，突然被一只手抓了后心，随即被拎了起来。随即传来“砰”的一声，却是两人对了一掌。
那人借力奔出密林，黑暗顿时被星辰驱散不少，陆千羽这才看清那人是谁，“师父，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见你师兄鬼鬼祟祟地来到后山，我就跟着过来了。”
“那他……和那官儿说的话，您都听见了？”
“不错，”灵谷上人说着轻咳两声，一时竟无法再说下去。
陆千羽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关心道：“师父，您没事吧？”
灵谷上人调理一下翻腾的气息，然后摆手道：“不碍事……”随即声音中带了些怒意，“今夜若不是亲耳听到，只怕到死我还被那小畜生蒙在鼓里！”
陆千羽缩了下脖子，“师父……听到了什么？”
灵谷上人没有回答，见茅屋已近在眼前，才道:“你师兄嫉妒心极强，在日后修习法术之时，切不可锋芒毕露，否则必定要吃苦头。”
“师父……”
他本来就不是锋芒毕露的性格，又与师兄有着十多年的感情，因此并不十分放在心上，反而对师父听到了些什么更感兴趣。
灵谷上人看出了他的心思，抬手制止了他的问话，“你现在无须知道，时机成熟我自会告诉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上床睡觉，不到天亮不许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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