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始皇出巡
“师父！师弟！”顾千言拍着茅屋的门，“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门才被人从里面拉开，然后灵谷上人倦怠地走了出来，身上仅穿一件白色的睡衣。
“臭小子，你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眼前的少年纵然是大逆不道，但终究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情逾父子的感情，让他一时难以痛下杀手，因此，他装作不知，希望那一向聪慧的孩子，能明白自己的苦心，主动说出事情的始末。
顾千言将手中的东西举起来，笑道:“徒儿在后山练功，抓到一对野雉，就烤来吃了。不过，徒儿不敢忘记师父和师弟，特意为你们留下了一只。”
那野雉甚为肥大，而且被烤得油光发亮，显然火候刚好，外焦里嫩，可灵谷上人见他没有丝毫想要坦白的迹象，便皱起了眉头，“咱们修道之人，应心存慈悲，怎能因为口舌之欲，就滥杀生灵？”
“可咱们鬼谷一派，并没有不许杀生、不许食荤腥这一规定啊。”
灵谷上人心中叹了口气，道:“不错，的确没有这一规定，我也无权强加于你。只是你既不知我心中所想，那便是道不同，也没必要再继续师徒情分。你走吧，以后是福是祸，都与我无关。”
“师兄根骨极佳，师父虽然不喜欢杀生之人，但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把师兄逐出门墙吧？”陆千羽又惊又疑，“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啊，是了，一定与师父今晚听到的谈话有关。”
从小到大，这俩师兄弟不管谁惹师父不高兴，都是一起求情，可如今他根本就不知道灵谷上人听到了什么，急得抓耳挠腮也不知该怎么求情。
“师……师父，您就为了一对野雉，要将我逐出门墙？”顾千言声音有些颤抖，“这么多年的教养之恩，弟子还没来得及报答……”
灵谷上人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大声道：“你还记得多年的教养之恩？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顾千言道：“师父在说什么？弟子不明白。”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装蒜么？”灵谷上人本想将他逐出师门便算，但此时怒气攻心，也管不了许多了，“好好，既然你一心装糊涂，那便由我来说！”
“之前你口口声声对我说，刺杀秦皇是为了天下苍生，是为了公子扶苏早日施行仁政，而实际上你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灵谷上人须发皆张，“你与朝中某官勾结，只要你刺杀秦皇成功，他就赠你太阿剑，是也不是？”
听到太阿剑三字，陆千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剑乃是欧冶子和干将联手所铸，而据他二人所说，此剑早以无形、无迹的剑气存在于天地之间，他们只是在适当的时机将其凝聚成剑而已。后出剑之时，剑身果然天然镌刻着“泰阿”二字。
“师父，你都听到了？”顾千言气势顿时弱了下来。
灵谷上人道：“我若没有听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把我蒙在鼓里？”
“不，弟子绝不敢欺瞒师父。我是想要太阿剑，可我并不是为了自己。”顾千言一脸委屈地道，“我在山中学艺之时，尝听师父品评天下名剑，总说轩辕神剑天下第一，而太阿剑则名列第二，只是一直未曾得见真容，遗憾之意溢于言表，于是弟子从那时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太阿剑带到师父面前。”
陆千羽忍不住坐起了身子，透过窗子去看师兄，这份孝心可太让他感动了。
灵谷上人却不像陆千羽那般天真，闻言冷哼道：“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还不承认？”
顾千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顿首道：“弟子所言，句句出自肺腑！若有半点虚言，便教我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他见师父不为所动，哭道：“师父若执意不信，便即刻出手杀了我吧！
灵谷上人只觉得血往上冲，抬手便往顾千言百会穴拍去，紧要关头却又停了下来，“罢了，你总是我一手带大，要我杀你，实在是难。你还是即刻下山去吧。”
顾千言边哭边拜，“师父，求您不要将弟子逐出门墙。”
灵谷上人哼了一声，转身便向屋中走去，却正好碰上刚从房中出来的陆千羽，陆千羽见到师父生气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师父，您就再给师兄一个机会吧？从今以后再不许他下山了，好不好？”
“对对，弟子再也不下山了，这样就不可能再去刺杀谁，也就不可能跟太阿剑沾上关系了。”顾千言抬头看向师父，郑重地道。
灵谷上人心想：“此时千言尚未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举动，若是把他逼急了，我自然不怕，万一他将怒气都撒向千羽，那该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偏头道：“既然你师弟为你求情，那你便先起来吧。”
“多谢师父！”顾千言激动地大声道。
清晨，太阳才刚刚升起，陆千羽就被师兄喊了起来，先是温习之前学过的咒语，之后又学习新的咒语。
三月之后，他便将鬼谷派全部的咒语都背了下来，可运用纯熟的，却只有少数。
“当初师兄背这些咒语，足足费了半年之久，想不到你三个月就完成了，这天赋真是让师兄汗颜啊。”
“师兄说笑了，我是背得快，忘得也快，之后温习可不止半年的时间呢。”
他俩正说着话，忽听一阵鸟儿振翅的声音，抬头一看，却是一只通体全白的鸽子。
顾千言一怔，随即笑道：“今晚又可以改善一下伙食啦。”说完便跑了出去。
陆千羽嘀咕道：“师兄这小子真是不长记性，被师父发现了，又该挨骂了。”
“羽儿，你进来！”师父的声音从茅屋中传来。
陆千羽走进屋中，恭敬地行了一礼，“师父，您找我有什么事？”
灵谷上人坐在一张桌前，似乎在写些什么，陆千羽一眼扫过去，发现是几个人名：孙膑、庞涓，李斯、韩非。
陆千羽不解道：“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灵谷上人不答，反问道：“羽儿，你觉得你师兄真的能放弃刺杀秦皇么？”
陆千羽沉思片刻，道：“师兄一向执着，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更改，但此事是师父所命，我想他还不敢不听吧？”
“呵呵，你还太小看他了。”灵谷上人站起身来，见他神色疑惑，便在他肩上拍了下，然后解释道，“你注意到刚才那只鸽子了么？你以为他只是嘴馋？实际上那是一种他和外界联络的手段。”
陆千羽更加糊涂了，“鸽子怎么用来联络？”
灵谷上人道：“鸽子具有特殊的识途功能，将要传达的信息写在它身上，就能够达到联络的目的。”
陆千羽点了点头，有些明白了过来，“难道，师父已经看了鸽子身上的信息？”
“不错。”
“那写了些什么？”
“秦皇不日出巡，速归！”
陆千羽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他似乎明白灵谷上人写那些名字是什么意思了，“师父觉得我和师兄，最终也会同门相残？”
灵谷上人长叹一声，看着陆千羽的眼睛竟有些发红，“这个结果只怕要由师父一手促成……”
“为什么？”
灵谷上人直视着他的眼睛，“因为我想让你去阻止他！”
过了好一会，门才被人从里面拉开，然后灵谷上人倦怠地走了出来，身上仅穿一件白色的睡衣。
“臭小子，你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眼前的少年纵然是大逆不道，但终究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情逾父子的感情，让他一时难以痛下杀手，因此，他装作不知，希望那一向聪慧的孩子，能明白自己的苦心，主动说出事情的始末。
顾千言将手中的东西举起来，笑道:“徒儿在后山练功，抓到一对野雉，就烤来吃了。不过，徒儿不敢忘记师父和师弟，特意为你们留下了一只。”
那野雉甚为肥大，而且被烤得油光发亮，显然火候刚好，外焦里嫩，可灵谷上人见他没有丝毫想要坦白的迹象，便皱起了眉头，“咱们修道之人，应心存慈悲，怎能因为口舌之欲，就滥杀生灵？”
“可咱们鬼谷一派，并没有不许杀生、不许食荤腥这一规定啊。”
灵谷上人心中叹了口气，道:“不错，的确没有这一规定，我也无权强加于你。只是你既不知我心中所想，那便是道不同，也没必要再继续师徒情分。你走吧，以后是福是祸，都与我无关。”
“师兄根骨极佳，师父虽然不喜欢杀生之人，但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把师兄逐出门墙吧？”陆千羽又惊又疑，“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啊，是了，一定与师父今晚听到的谈话有关。”
从小到大，这俩师兄弟不管谁惹师父不高兴，都是一起求情，可如今他根本就不知道灵谷上人听到了什么，急得抓耳挠腮也不知该怎么求情。
“师……师父，您就为了一对野雉，要将我逐出门墙？”顾千言声音有些颤抖，“这么多年的教养之恩，弟子还没来得及报答……”
灵谷上人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大声道：“你还记得多年的教养之恩？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顾千言道：“师父在说什么？弟子不明白。”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装蒜么？”灵谷上人本想将他逐出师门便算，但此时怒气攻心，也管不了许多了，“好好，既然你一心装糊涂，那便由我来说！”
“之前你口口声声对我说，刺杀秦皇是为了天下苍生，是为了公子扶苏早日施行仁政，而实际上你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灵谷上人须发皆张，“你与朝中某官勾结，只要你刺杀秦皇成功，他就赠你太阿剑，是也不是？”
听到太阿剑三字，陆千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剑乃是欧冶子和干将联手所铸，而据他二人所说，此剑早以无形、无迹的剑气存在于天地之间，他们只是在适当的时机将其凝聚成剑而已。后出剑之时，剑身果然天然镌刻着“泰阿”二字。
“师父，你都听到了？”顾千言气势顿时弱了下来。
灵谷上人道：“我若没有听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把我蒙在鼓里？”
“不，弟子绝不敢欺瞒师父。我是想要太阿剑，可我并不是为了自己。”顾千言一脸委屈地道，“我在山中学艺之时，尝听师父品评天下名剑，总说轩辕神剑天下第一，而太阿剑则名列第二，只是一直未曾得见真容，遗憾之意溢于言表，于是弟子从那时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太阿剑带到师父面前。”
陆千羽忍不住坐起了身子，透过窗子去看师兄，这份孝心可太让他感动了。
灵谷上人却不像陆千羽那般天真，闻言冷哼道：“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还不承认？”
顾千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顿首道：“弟子所言，句句出自肺腑！若有半点虚言，便教我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他见师父不为所动，哭道：“师父若执意不信，便即刻出手杀了我吧！
灵谷上人只觉得血往上冲，抬手便往顾千言百会穴拍去，紧要关头却又停了下来，“罢了，你总是我一手带大，要我杀你，实在是难。你还是即刻下山去吧。”
顾千言边哭边拜，“师父，求您不要将弟子逐出门墙。”
灵谷上人哼了一声，转身便向屋中走去，却正好碰上刚从房中出来的陆千羽，陆千羽见到师父生气的样子，心中也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师父，您就再给师兄一个机会吧？从今以后再不许他下山了，好不好？”
“对对，弟子再也不下山了，这样就不可能再去刺杀谁，也就不可能跟太阿剑沾上关系了。”顾千言抬头看向师父，郑重地道。
灵谷上人心想：“此时千言尚未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举动，若是把他逼急了，我自然不怕，万一他将怒气都撒向千羽，那该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偏头道：“既然你师弟为你求情，那你便先起来吧。”
“多谢师父！”顾千言激动地大声道。
清晨，太阳才刚刚升起，陆千羽就被师兄喊了起来，先是温习之前学过的咒语，之后又学习新的咒语。
三月之后，他便将鬼谷派全部的咒语都背了下来，可运用纯熟的，却只有少数。
“当初师兄背这些咒语，足足费了半年之久，想不到你三个月就完成了，这天赋真是让师兄汗颜啊。”
“师兄说笑了，我是背得快，忘得也快，之后温习可不止半年的时间呢。”
他俩正说着话，忽听一阵鸟儿振翅的声音，抬头一看，却是一只通体全白的鸽子。
顾千言一怔，随即笑道：“今晚又可以改善一下伙食啦。”说完便跑了出去。
陆千羽嘀咕道：“师兄这小子真是不长记性，被师父发现了，又该挨骂了。”
“羽儿，你进来！”师父的声音从茅屋中传来。
陆千羽走进屋中，恭敬地行了一礼，“师父，您找我有什么事？”
灵谷上人坐在一张桌前，似乎在写些什么，陆千羽一眼扫过去，发现是几个人名：孙膑、庞涓，李斯、韩非。
陆千羽不解道：“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灵谷上人不答，反问道：“羽儿，你觉得你师兄真的能放弃刺杀秦皇么？”
陆千羽沉思片刻，道：“师兄一向执着，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更改，但此事是师父所命，我想他还不敢不听吧？”
“呵呵，你还太小看他了。”灵谷上人站起身来，见他神色疑惑，便在他肩上拍了下，然后解释道，“你注意到刚才那只鸽子了么？你以为他只是嘴馋？实际上那是一种他和外界联络的手段。”
陆千羽更加糊涂了，“鸽子怎么用来联络？”
灵谷上人道：“鸽子具有特殊的识途功能，将要传达的信息写在它身上，就能够达到联络的目的。”
陆千羽点了点头，有些明白了过来，“难道，师父已经看了鸽子身上的信息？”
“不错。”
“那写了些什么？”
“秦皇不日出巡，速归！”
陆千羽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他似乎明白灵谷上人写那些名字是什么意思了，“师父觉得我和师兄，最终也会同门相残？”
灵谷上人长叹一声，看着陆千羽的眼睛竟有些发红，“这个结果只怕要由师父一手促成……”
“为什么？”
灵谷上人直视着他的眼睛，“因为我想让你去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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