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粥来了
姒雪寒看着父王找来的医者一个接一个上来为蓝妍诊脉，可是无一不是皱着眉的。
大夫们都诊完后，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可对上姒伍的视线，没有一个出声，姒伍沉声道：“怎么？不会说话了吗？”
大夫们跪下道：“主上，草民无能，太后的病草民无能为力。”
姒伍屏住气，深吸一口，还没等说话，便听蓝妍道：“无碍，哀家已经很知足了，不怪你们。”
姒伍走上前，抓着蓝妍的手道：“母亲，是我没找到，对不起。”
蓝妍招招手让人都退了下去，才对着姒伍笑着道：“小伍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谢谢你，阿玫不会怪你，我也不会，你啊，不要有太大的负担，没事的，嗯？”
姒伍哭了，他也早就将蓝妍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蓝妍又说：“明君得先爱民，后爱这江山，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姒伍点点头，他明白。姒雪寒也与他说过她出去后遇到的民生。
姒伍出来后，让姒雪寒进去好好陪着蓝妍。
姒雪寒点点头，笑着道：“父王，您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此后每天三父子都会在不同时间段过来陪蓝妍说说话。
蓝妍也每天都让嬷嬷去买蜜饯和糕点。
姒雪寒坐在床边，看着蓝妍入睡的模样，脸上有很多时光留下的皱纹了，头发也已花白，眉头紧锁，肯定睡的不舒服吧。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蓝妍又咳了起来，帕子上全是血。
姒雪寒连忙让人打水进来，等蓝妍咳了一会儿后，姒雪寒慢慢地让蓝妍喝点水漱漱口，而后又帮她擦拭着手。
蓝妍抬起嘴角笑着看着姒雪寒，姒雪寒一边擦一边眼泪就落了下来，蓝妍抬起手擦拭着姒雪寒的泪痕，姒雪寒就像雨水般，一滴一滴地落下。
蓝妍声音嘶哑地开口道：“寒寒，不要哭。”
姒雪寒抬眼看着她，说：“外祖母，您能不能……不要走。”
蓝妍摇摇头，笑着道：“可是外祖母想她了。”
姒雪寒听到此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蓝妍眼里含泪笑着揉了揉姒雪寒的头发，一下接一下的抚摸着，道：“寒寒怎么还是个小哭包啊。”
姒雪寒还是哭。
蓝妍只能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细数着他们几人小时候的趣事。
之后几天蓝妍的病情更加严重，姒雪寒在一旁看着蓝妍痛苦地咳血，她却无能为力。
蓝妍看姒雪寒在一旁背过身哭的发抖，却没有发出声音，怕她难过。
于是虚弱地道：“寒寒，来，过来。”
姒雪寒擦干泪，强笑着走过去，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的齐聚在眼眶内，她都看不清外祖母的脸了。
姒雪寒走到床榻，含着泪笑着道：“外祖母，父王他们马上来陪您了。”
蓝妍牵起嘴角，强打起精神道：“寒寒，不要困在过去了，你母后……一定很心疼的。”
姒雪寒闻言泪更是绷不住，连忙低下头，蓝妍见状，艰难地抬起手，将姒雪寒的泪擦掉。
道：“寒寒，外祖母希望……你能像蜜饯一般，永远甜蜜，也希望我们寒寒永远快乐。”
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姒雪寒的脸，又看着远方道：“这几年都睡不好吧？很累吧？若是可以，外祖母希望你能忘记所有不好的事，这样，我们寒寒就能睡一个好觉了。可惜啊……”
姒雪寒牵着蓝妍的手，说：“外祖母，我不累的，我可以睡好觉的，在外祖母身边……我可以睡好的，所以啊，外祖母，求求你，求求你……”
蓝妍笑着道：“我想喝粥了。”
姒雪寒立马抬眼看过去，连忙点点头，起身就道：“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外祖母，您先歇着，我马上回来。”
说罢转身提起裙摆就匆忙小跑了出去。
姒伍等人刚好到殿内，看着在床榻上消瘦的老人，不禁又眼眶一热。
将太医唤了上来，却被蓝妍拒绝了，蓝妍声音嘶哑又虚弱地说：“不必了，都退下吧，你们过来。”
姒伍见状也猜到了，招手命人退下，父子三人走上前，轻声地走了上去，生怕打扰了她似的。
蓝妍强睁着眼，笑着道：“来啦。小伍啊，政务繁多，怎么都处理不过来的，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啊。”
姒伍混浊的眼睛里淌出泪来，无声地点点头。
蓝妍又看向姒煊赫道：“小赫啊，你也是，不要太累了，你是太子，但更是你自己。”
姒煊赫少见地失了态，痛哭起来。
蓝妍又看向姒轩逸，姒轩逸已经低下了头，抖动着身体。
蓝妍笑着轻微地摇了摇头，说：“阿逸啊，你跟寒寒是真的像啊，我们阿逸很棒，所以啊，不要太辛苦了，你已经做到了，外祖母看见了。”
以前的姒轩逸望着蓝妍，独属于少年的骄傲在姒轩逸的眼中绽开，道：“外祖母，我一定会让父王看见我的，您看着吧。”
那时的蓝妍笑眼盈盈地看着他，眼中尽是鼓励，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嗯，阿逸一定可以的。”
是啊，他做到了，可是听他说豪言壮志的话的人却躺在榻上，消瘦如柴，面色苍白。
姒雪寒回到殿内，跑过去道：“外祖母，粥来了。”
蓝妍笑着看着她，抬起手拉住姒雪寒的手，姒雪寒连忙蹲下，可就在上一秒还拉着她的手，在那一刻突然垂了下去，姒雪寒怔在原地，姒雪寒不敢相信地看去，老人满是皱纹的眼睑已经闭上，嘴上挂着一丝微笑，好似在告诉他们，她走的很开心。
身体软了下去，碗砰的一声裂开，滚烫的粥漫到她的手指上也毫无察觉，仿佛周围什么也没有，什么声音都没有，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泪水毫无征兆地落下。
姒伍跌坐在榻边，全然没有了君主的威严。
姒煊赫哭到失声。
“我们小赫啊，这么优秀，一定会成为大家的骄傲，成为自己的骄傲。”
外面的人听见声音，连忙跑了进来。
看见屋内景象匆忙跪下，两个嬷嬷更是昏了过去，一太监高声道：“太后，薨了。”
举国哀悼。
大殓和成服日后。
白渊羽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姒雪寒，无论与她说什么，都毫无情绪起伏。
白渊羽只好在一旁陪着她，姒雪寒开口道：“阿渊……”白渊羽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但她却摇了摇头，苦笑地看着他。
下一秒，姒雪寒的头就靠在了白渊羽的肩上，道：“一会儿就好了。”
白渊羽柔声安慰道：“没事，想靠多久都行。”
姒雪寒将头窝地更近，但过了一会儿，就起身道：“吃饭吧。”
白渊羽看着姒雪寒离去的身影，心里暗叹她消瘦了不少。
姒轩逸赶来时，看着姒雪寒呆坐在窗边，一瞬间感觉回到了那一年。
姒轩逸走过去，道：“外祖母若是看见你这般，不知道得多难过。”
姒雪寒终于抬起了眼，由于哭的太多，加上睡眠不足，眼睛有些红。
姒雪寒看着姒轩逸，哽咽地说：“哥，我是不是很没用，无论是谁，我都挽回不了。”
姒轩逸摇摇头，怜爱地看着她，道：“怎么会呢，人各有命，无论是谁，都挽回不了。”
“再说了，外祖母染疾时这么痛苦，去了天上，肯定很幸福，毕竟外祖母这么好，对吧？”
姒雪寒想到什么般，牵起嘴角笑着点点头，干燥的喉咙已经说不出话了。
姒轩逸推着她到床榻上，道：“乖，好好睡一觉。”
白渊羽坐在姒雪寒床榻阶上看着她，姒雪寒皱着眉，眼角有些泪珠，看着睡的并不安稳。
白渊羽抚平她眉间的悲愁，又伸手擦拭眼角的泪，静静地待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姒雪寒睁开眼，空洞清明。
来到窗边看着挂在天边的明月，在姒雪寒眼中，它像是一本洒满光的回忆录，倾情演绎着她的噩梦，同时映射进她的黑夜，刺得她睁不开眼。
黑夜里，一人恭敬地立在马车旁，道：“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就等他入网了。”
帘内的人嘴角扬起，马车随着叮当声消失在被夜色吞噬的山崖中……
大夫们都诊完后，窃窃私语了一会儿，可对上姒伍的视线，没有一个出声，姒伍沉声道：“怎么？不会说话了吗？”
大夫们跪下道：“主上，草民无能，太后的病草民无能为力。”
姒伍屏住气，深吸一口，还没等说话，便听蓝妍道：“无碍，哀家已经很知足了，不怪你们。”
姒伍走上前，抓着蓝妍的手道：“母亲，是我没找到，对不起。”
蓝妍招招手让人都退了下去，才对着姒伍笑着道：“小伍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谢谢你，阿玫不会怪你，我也不会，你啊，不要有太大的负担，没事的，嗯？”
姒伍哭了，他也早就将蓝妍当成了自己的母亲。
蓝妍又说：“明君得先爱民，后爱这江山，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姒伍点点头，他明白。姒雪寒也与他说过她出去后遇到的民生。
姒伍出来后，让姒雪寒进去好好陪着蓝妍。
姒雪寒点点头，笑着道：“父王，您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此后每天三父子都会在不同时间段过来陪蓝妍说说话。
蓝妍也每天都让嬷嬷去买蜜饯和糕点。
姒雪寒坐在床边，看着蓝妍入睡的模样，脸上有很多时光留下的皱纹了，头发也已花白，眉头紧锁，肯定睡的不舒服吧。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蓝妍又咳了起来，帕子上全是血。
姒雪寒连忙让人打水进来，等蓝妍咳了一会儿后，姒雪寒慢慢地让蓝妍喝点水漱漱口，而后又帮她擦拭着手。
蓝妍抬起嘴角笑着看着姒雪寒，姒雪寒一边擦一边眼泪就落了下来，蓝妍抬起手擦拭着姒雪寒的泪痕，姒雪寒就像雨水般，一滴一滴地落下。
蓝妍声音嘶哑地开口道：“寒寒，不要哭。”
姒雪寒抬眼看着她，说：“外祖母，您能不能……不要走。”
蓝妍摇摇头，笑着道：“可是外祖母想她了。”
姒雪寒听到此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蓝妍眼里含泪笑着揉了揉姒雪寒的头发，一下接一下的抚摸着，道：“寒寒怎么还是个小哭包啊。”
姒雪寒还是哭。
蓝妍只能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细数着他们几人小时候的趣事。
之后几天蓝妍的病情更加严重，姒雪寒在一旁看着蓝妍痛苦地咳血，她却无能为力。
蓝妍看姒雪寒在一旁背过身哭的发抖，却没有发出声音，怕她难过。
于是虚弱地道：“寒寒，来，过来。”
姒雪寒擦干泪，强笑着走过去，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的齐聚在眼眶内，她都看不清外祖母的脸了。
姒雪寒走到床榻，含着泪笑着道：“外祖母，父王他们马上来陪您了。”
蓝妍牵起嘴角，强打起精神道：“寒寒，不要困在过去了，你母后……一定很心疼的。”
姒雪寒闻言泪更是绷不住，连忙低下头，蓝妍见状，艰难地抬起手，将姒雪寒的泪擦掉。
道：“寒寒，外祖母希望……你能像蜜饯一般，永远甜蜜，也希望我们寒寒永远快乐。”
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姒雪寒的脸，又看着远方道：“这几年都睡不好吧？很累吧？若是可以，外祖母希望你能忘记所有不好的事，这样，我们寒寒就能睡一个好觉了。可惜啊……”
姒雪寒牵着蓝妍的手，说：“外祖母，我不累的，我可以睡好觉的，在外祖母身边……我可以睡好的，所以啊，外祖母，求求你，求求你……”
蓝妍笑着道：“我想喝粥了。”
姒雪寒立马抬眼看过去，连忙点点头，起身就道：“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外祖母，您先歇着，我马上回来。”
说罢转身提起裙摆就匆忙小跑了出去。
姒伍等人刚好到殿内，看着在床榻上消瘦的老人，不禁又眼眶一热。
将太医唤了上来，却被蓝妍拒绝了，蓝妍声音嘶哑又虚弱地说：“不必了，都退下吧，你们过来。”
姒伍见状也猜到了，招手命人退下，父子三人走上前，轻声地走了上去，生怕打扰了她似的。
蓝妍强睁着眼，笑着道：“来啦。小伍啊，政务繁多，怎么都处理不过来的，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啊。”
姒伍混浊的眼睛里淌出泪来，无声地点点头。
蓝妍又看向姒煊赫道：“小赫啊，你也是，不要太累了，你是太子，但更是你自己。”
姒煊赫少见地失了态，痛哭起来。
蓝妍又看向姒轩逸，姒轩逸已经低下了头，抖动着身体。
蓝妍笑着轻微地摇了摇头，说：“阿逸啊，你跟寒寒是真的像啊，我们阿逸很棒，所以啊，不要太辛苦了，你已经做到了，外祖母看见了。”
以前的姒轩逸望着蓝妍，独属于少年的骄傲在姒轩逸的眼中绽开，道：“外祖母，我一定会让父王看见我的，您看着吧。”
那时的蓝妍笑眼盈盈地看着他，眼中尽是鼓励，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嗯，阿逸一定可以的。”
是啊，他做到了，可是听他说豪言壮志的话的人却躺在榻上，消瘦如柴，面色苍白。
姒雪寒回到殿内，跑过去道：“外祖母，粥来了。”
蓝妍笑着看着她，抬起手拉住姒雪寒的手，姒雪寒连忙蹲下，可就在上一秒还拉着她的手，在那一刻突然垂了下去，姒雪寒怔在原地，姒雪寒不敢相信地看去，老人满是皱纹的眼睑已经闭上，嘴上挂着一丝微笑，好似在告诉他们，她走的很开心。
身体软了下去，碗砰的一声裂开，滚烫的粥漫到她的手指上也毫无察觉，仿佛周围什么也没有，什么声音都没有，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泪水毫无征兆地落下。
姒伍跌坐在榻边，全然没有了君主的威严。
姒煊赫哭到失声。
“我们小赫啊，这么优秀，一定会成为大家的骄傲，成为自己的骄傲。”
外面的人听见声音，连忙跑了进来。
看见屋内景象匆忙跪下，两个嬷嬷更是昏了过去，一太监高声道：“太后，薨了。”
举国哀悼。
大殓和成服日后。
白渊羽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姒雪寒，无论与她说什么，都毫无情绪起伏。
白渊羽只好在一旁陪着她，姒雪寒开口道：“阿渊……”白渊羽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但她却摇了摇头，苦笑地看着他。
下一秒，姒雪寒的头就靠在了白渊羽的肩上，道：“一会儿就好了。”
白渊羽柔声安慰道：“没事，想靠多久都行。”
姒雪寒将头窝地更近，但过了一会儿，就起身道：“吃饭吧。”
白渊羽看着姒雪寒离去的身影，心里暗叹她消瘦了不少。
姒轩逸赶来时，看着姒雪寒呆坐在窗边，一瞬间感觉回到了那一年。
姒轩逸走过去，道：“外祖母若是看见你这般，不知道得多难过。”
姒雪寒终于抬起了眼，由于哭的太多，加上睡眠不足，眼睛有些红。
姒雪寒看着姒轩逸，哽咽地说：“哥，我是不是很没用，无论是谁，我都挽回不了。”
姒轩逸摇摇头，怜爱地看着她，道：“怎么会呢，人各有命，无论是谁，都挽回不了。”
“再说了，外祖母染疾时这么痛苦，去了天上，肯定很幸福，毕竟外祖母这么好，对吧？”
姒雪寒想到什么般，牵起嘴角笑着点点头，干燥的喉咙已经说不出话了。
姒轩逸推着她到床榻上，道：“乖，好好睡一觉。”
白渊羽坐在姒雪寒床榻阶上看着她，姒雪寒皱着眉，眼角有些泪珠，看着睡的并不安稳。
白渊羽抚平她眉间的悲愁，又伸手擦拭眼角的泪，静静地待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姒雪寒睁开眼，空洞清明。
来到窗边看着挂在天边的明月，在姒雪寒眼中，它像是一本洒满光的回忆录，倾情演绎着她的噩梦，同时映射进她的黑夜，刺得她睁不开眼。
黑夜里，一人恭敬地立在马车旁，道：“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就等他入网了。”
帘内的人嘴角扬起，马车随着叮当声消失在被夜色吞噬的山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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