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是非之辩 III
2271年1月25日，下午01：22，半生联盟F域，绕城高速。
进入F域时，雪已经比之前腰更大一些了。看着不远处白皑皑的居民楼，我将车内的空调升到27°C，副驾驶座位上的赵诺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显得对F域充满了好奇。
“看你样子，好像没怎么出过差啊。”我尽可能地将车速稳定在90km/h，这样开起来会很舒适。
“是的。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是在C域生活的，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在回收部工作会有这样的出远门的机会。”
“也是偶尔啦。只有在回收部人手不够时，才会从别的域抽调力量，就像今天去完成F域回收任务的咱俩一样。”
赵诺理解地点点头，“也就是说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域内活动。”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不过你也可以申请成为流调回收官，专门在各域之间来回奔走，处理各类风险等级或高或低的回收任务，这样一来危险程度会增加，相应的工资也多了好几倍不止。”
“啊...”她连连摆手，齐肩的深墨绿色长发随之摆动，“太危险了，不适合我......”
看着她可爱的反应，我开心地笑了起来。
“宇，真是的，和我讲这些，我还只是一个啥也不懂的回收部新人耶，难不成真想让我成为流调回收官？”
“人生有无数个选择，或许这对你来说又是一次不一样的机会呢？”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感慨到。
磁悬浮轿车很快就驶出了绕城高速，进入F域的主干道。F域自半生联盟接管政务之时就一直存在，是联盟历史上存在最久的域级行政区，与此同时带来的是它多年未曾改变过的，臃肿的城市规划设计，老旧的街区，蒙尘的住宅，拥堵的街道，遮天蔽日的废气以及重工业与商业混杂的主城区。
很明显到了这里，轿车连30码都开不起来，所以我很有先见之明地提前两个小时就到达了F域。车鸣声，犬吠声，叫卖声，机械发动的嗡鸣声，新闻投屏的播报声，智能机械的扫地声全都杂糅在一起，随着这场雪覆着在F域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能感觉雪花落下的速度都黏滞在拥挤的空间里，膨胀又挤压，道不明的回音在其中穿行而过，侵扰着过往每个人的耳膜。
这是不知疲倦，却又老态龙钟的F域，这是热闹非凡却又混乱不堪的F域，这是底蕴深厚，却又死气沉沉的F域。而我没有告诉赵诺的事情是，F域同样也是案件高发的几个域级地区之一。在方先生回收理念贯彻，全联盟回收超期率一降再降之时，F域始终因其年久而混杂，位居超期回收城市之榜首，而它本身也成为回收部重点关照的对象，总会有来自别的域的回收员到达此处进行回收协助工作。
这样看来，如今的我领着新人赵诺，站在这熙熙攘攘的F域街头，会不会是组织的刻意安排，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再往城中去一点，车子的速度更加不理想了。索性将车子停在距离F域半生机构总府不远的地方，我决定步行同赵诺前往那里，进行流调报到，在F域领取回收车完成回收任务。
我在街边的便利店里租了一把黑色雨伞，撑起来防住愈渐变大的雪势。小小的赵诺个头只有一米六不到，躲在伞下刚刚合适。我戴好大衣后的风帽，将围巾遮住口鼻，站在她身后轻轻推着她往前走。
“宇...怎么不租两把伞，你后背全暴露在雪中哟！”
“这不得看好你嘛，你看这周围人那么多，你我又不熟悉地形，万一走散了，我上哪找你去？”
赵诺红着脸转过头，提高音调道：“哼，别把人家说得和迷途不返的宠物猫一样啦！”随后转过身去，赌气似的往前走。
原本才见面时略显拘束的她，一直以来都很客气的她，在与我聊天渐渐熟络以后，也能这样半生气半打趣地说出令我开怀的话语啊，意外的是一个表情连同内心一样丰富的阳光女孩呢，赵诺。我这样想着，脑海中闪过了几副本该早已忘却的画面，笑容逐渐变得有些僵硬，看着赵诺时的微笑也略带上了一丝苦涩。
只不过背对着我的赵诺，在我撑起的伞下往前走，不会察觉丝毫。我笑着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加速吧，你开路咯！”
她胡乱地挥了挥小拳头：“这不更像宠物了嘛！”
“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赵诺气鼓鼓的脸颊，带着一抹冷天里女孩子独有的红晕，在雪中的她此时此刻是那么纯真可人。街上的行人也有被我欢快的笑声吸引的，不自主地朝我这边多看了两眼。
看着我笑的赵诺，就那样边往前走，边注视着我。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我摸了摸脸。
“没事...”她摇了摇头，“只是总觉得宇，你的笑声特别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以前听到过一样，哈哈！”
没有选择回接她的话，我的表情看不出波澜，但很明显有些僵硬。
她打圆场道：“活这么久，接触了这么多人，会有像宇笑声的多了去啦！”赵诺摆了摆手，相比之前在车上，现在的她很明显变得活泼，话也密了起来。
F域半生机构总府离我们出发的地方很近，也同样因为是地处F域经政中心的缘故，一路上都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景象。才吃完午饭，外加穿的严实，走不过多久我的额头上便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看着呵出的热气在纷飞的大雪中形成白雾，我的心情在此刻慢慢放松下来。
不远处，总府大楼303层的全貌在我与赵诺面前展露无遗。这是整个F域最高的地标性建筑，相比整个F域平均只有10层左右高度的楼层，这栋庞然巨兽俨然显得那么独树一帜，压迫感十足，同时也象征了半生的实力与权力。
街道年久老化，雪融在上面形成一块又一块的泥泞。我小心翼翼地避让开那些区域，但仍然会被不小心踩到上面的赵诺的鞋子溅起的泥点子弄脏裤脚。
“啊...宇。”她不好意思地脸一红，“实在对不起，没注意到。”
“没事啦。”我替她将伞往前稍微倾了倾，挡住因风的作用而变得倾斜而凛冽的大雪。“你看，机构总府就在前面，现在过去不慌不忙，刚刚好。”
她冲我微微一笑，随即加快脚步。
之前还远观全貌的大楼如今矗立在眼前，在其脚下的我们显得像蚂蚁一般渺小。我抬头看着这栋大楼，不由得发出“哇”的赞叹。“你说，要是乘电梯到达顶楼，让整个F域尽收眼底，该多么壮观呀！”我如此同赵诺说道。
“这种事情，在C域的总府不也能做到吗？”赵诺不以为意地回复我。
“但是你看啊，F域整个域内建筑物除了这一幢大楼外，全是老旧低矮的房子啊...那种‘一览众山小’的快感，C域可比不了。”
赵诺的脚步突然放缓，看着我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温柔，听到我这番说辞，意外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宇前辈也有这么小孩子气的一面啊。真是，和一直以来那么严肃的你完全是两种风格，不过这样的宇真的很有趣，我不讨厌！”
“喂，这样说犯规了...”我小声嘀咕着，把视线扭向一边，脸不自觉地有些红。
“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呢~”赵诺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我抱有歉意，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进入F域时，雪已经比之前腰更大一些了。看着不远处白皑皑的居民楼，我将车内的空调升到27°C，副驾驶座位上的赵诺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显得对F域充满了好奇。
“看你样子，好像没怎么出过差啊。”我尽可能地将车速稳定在90km/h，这样开起来会很舒适。
“是的。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是在C域生活的，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在回收部工作会有这样的出远门的机会。”
“也是偶尔啦。只有在回收部人手不够时，才会从别的域抽调力量，就像今天去完成F域回收任务的咱俩一样。”
赵诺理解地点点头，“也就是说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域内活动。”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不过你也可以申请成为流调回收官，专门在各域之间来回奔走，处理各类风险等级或高或低的回收任务，这样一来危险程度会增加，相应的工资也多了好几倍不止。”
“啊...”她连连摆手，齐肩的深墨绿色长发随之摆动，“太危险了，不适合我......”
看着她可爱的反应，我开心地笑了起来。
“宇，真是的，和我讲这些，我还只是一个啥也不懂的回收部新人耶，难不成真想让我成为流调回收官？”
“人生有无数个选择，或许这对你来说又是一次不一样的机会呢？”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感慨到。
磁悬浮轿车很快就驶出了绕城高速，进入F域的主干道。F域自半生联盟接管政务之时就一直存在，是联盟历史上存在最久的域级行政区，与此同时带来的是它多年未曾改变过的，臃肿的城市规划设计，老旧的街区，蒙尘的住宅，拥堵的街道，遮天蔽日的废气以及重工业与商业混杂的主城区。
很明显到了这里，轿车连30码都开不起来，所以我很有先见之明地提前两个小时就到达了F域。车鸣声，犬吠声，叫卖声，机械发动的嗡鸣声，新闻投屏的播报声，智能机械的扫地声全都杂糅在一起，随着这场雪覆着在F域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能感觉雪花落下的速度都黏滞在拥挤的空间里，膨胀又挤压，道不明的回音在其中穿行而过，侵扰着过往每个人的耳膜。
这是不知疲倦，却又老态龙钟的F域，这是热闹非凡却又混乱不堪的F域，这是底蕴深厚，却又死气沉沉的F域。而我没有告诉赵诺的事情是，F域同样也是案件高发的几个域级地区之一。在方先生回收理念贯彻，全联盟回收超期率一降再降之时，F域始终因其年久而混杂，位居超期回收城市之榜首，而它本身也成为回收部重点关照的对象，总会有来自别的域的回收员到达此处进行回收协助工作。
这样看来，如今的我领着新人赵诺，站在这熙熙攘攘的F域街头，会不会是组织的刻意安排，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再往城中去一点，车子的速度更加不理想了。索性将车子停在距离F域半生机构总府不远的地方，我决定步行同赵诺前往那里，进行流调报到，在F域领取回收车完成回收任务。
我在街边的便利店里租了一把黑色雨伞，撑起来防住愈渐变大的雪势。小小的赵诺个头只有一米六不到，躲在伞下刚刚合适。我戴好大衣后的风帽，将围巾遮住口鼻，站在她身后轻轻推着她往前走。
“宇...怎么不租两把伞，你后背全暴露在雪中哟！”
“这不得看好你嘛，你看这周围人那么多，你我又不熟悉地形，万一走散了，我上哪找你去？”
赵诺红着脸转过头，提高音调道：“哼，别把人家说得和迷途不返的宠物猫一样啦！”随后转过身去，赌气似的往前走。
原本才见面时略显拘束的她，一直以来都很客气的她，在与我聊天渐渐熟络以后，也能这样半生气半打趣地说出令我开怀的话语啊，意外的是一个表情连同内心一样丰富的阳光女孩呢，赵诺。我这样想着，脑海中闪过了几副本该早已忘却的画面，笑容逐渐变得有些僵硬，看着赵诺时的微笑也略带上了一丝苦涩。
只不过背对着我的赵诺，在我撑起的伞下往前走，不会察觉丝毫。我笑着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加速吧，你开路咯！”
她胡乱地挥了挥小拳头：“这不更像宠物了嘛！”
“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赵诺气鼓鼓的脸颊，带着一抹冷天里女孩子独有的红晕，在雪中的她此时此刻是那么纯真可人。街上的行人也有被我欢快的笑声吸引的，不自主地朝我这边多看了两眼。
看着我笑的赵诺，就那样边往前走，边注视着我。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我摸了摸脸。
“没事...”她摇了摇头，“只是总觉得宇，你的笑声特别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以前听到过一样，哈哈！”
没有选择回接她的话，我的表情看不出波澜，但很明显有些僵硬。
她打圆场道：“活这么久，接触了这么多人，会有像宇笑声的多了去啦！”赵诺摆了摆手，相比之前在车上，现在的她很明显变得活泼，话也密了起来。
F域半生机构总府离我们出发的地方很近，也同样因为是地处F域经政中心的缘故，一路上都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景象。才吃完午饭，外加穿的严实，走不过多久我的额头上便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看着呵出的热气在纷飞的大雪中形成白雾，我的心情在此刻慢慢放松下来。
不远处，总府大楼303层的全貌在我与赵诺面前展露无遗。这是整个F域最高的地标性建筑，相比整个F域平均只有10层左右高度的楼层，这栋庞然巨兽俨然显得那么独树一帜，压迫感十足，同时也象征了半生的实力与权力。
街道年久老化，雪融在上面形成一块又一块的泥泞。我小心翼翼地避让开那些区域，但仍然会被不小心踩到上面的赵诺的鞋子溅起的泥点子弄脏裤脚。
“啊...宇。”她不好意思地脸一红，“实在对不起，没注意到。”
“没事啦。”我替她将伞往前稍微倾了倾，挡住因风的作用而变得倾斜而凛冽的大雪。“你看，机构总府就在前面，现在过去不慌不忙，刚刚好。”
她冲我微微一笑，随即加快脚步。
之前还远观全貌的大楼如今矗立在眼前，在其脚下的我们显得像蚂蚁一般渺小。我抬头看着这栋大楼，不由得发出“哇”的赞叹。“你说，要是乘电梯到达顶楼，让整个F域尽收眼底，该多么壮观呀！”我如此同赵诺说道。
“这种事情，在C域的总府不也能做到吗？”赵诺不以为意地回复我。
“但是你看啊，F域整个域内建筑物除了这一幢大楼外，全是老旧低矮的房子啊...那种‘一览众山小’的快感，C域可比不了。”
赵诺的脚步突然放缓，看着我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温柔，听到我这番说辞，意外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宇前辈也有这么小孩子气的一面啊。真是，和一直以来那么严肃的你完全是两种风格，不过这样的宇真的很有趣，我不讨厌！”
“喂，这样说犯规了...”我小声嘀咕着，把视线扭向一边，脸不自觉地有些红。
“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呢~”赵诺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我抱有歉意，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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