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求学 第十八节 碎碎念

    到这儿，小书的中学生活已经告一段落了。她从一个活泼的孩童慢慢变成安静沉稳的中学生，这一路走来，离不开默默支持她的家人、老师、同学还有朋友，当然也少不了反面教材的鞭策。童年和好朋友彻底闹掰、中学两次调班，在这些关键的节点上，小书选择了读书这条更长久的路，对于她来说这也是唯一一条可行的路。

    初中意外落榜给了她新的机遇与挑战，高中面对学业压力她显得越发顽强。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小书一直都在家里扮演着小大人的角色。小学开始上山砍柴，中学还得种菜、下地干活。临走去高中前奶奶还语重心长地对小书说：“我们家小书也是要读高中的人了，可是家里突然没你了可咋整呢？”这句话小书一直记在心里。

    小书作为穷人家的孩子，是别人眼中的乖孩子。可是谁又能知道她内心的不甘呢？中考落榜，隔壁的伯父明明可以帮忙说一声，按照正常流程进去三中，可是迎面来的却是对方的“冷嘲热讽”。年纪轻轻的她便体会了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

    更滑稽的是后来高考考上GX师范大学之后，有人看不惯奶奶炫耀，便跑来诊所质疑奶奶，说：“你们家孩子考上的是GX师范学院吧，GX师范大学那可是重点学校呢，一般人可考不进去。”当时气得奶奶气不打一出来，争着要拿录取通知书给他们看，甚至大家一度都快要吵起来了。你们家孩子考上好学校了，不是祝福声一片，而是先涌起一片质疑的声音。这种见不得别人好的“红眼病”着实可怕。

    那会儿的小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穷人不管在哪总是会被别人看低几分，虽说农村相较来说民风更淳朴一些才对，可是受外来务工来来往往的人影响，村里人变得一个比一个势利。本来过年过节好不容回来休息一趟，在外面受够了别人的气，好不容易有个归宿可以安居，却被各种攀比扰乱了心情，过去那种聚集在一起谈论丰收的喜悦景象已不再重现。

    小书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中间还夹杂着大人间的矛盾，可谓是难上加难。妈妈经常对小书说：“奶奶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把你们一个个教得这么好，妈妈真的非常感激。”确实，不管是上学读书还是日常生活都离不开奶奶的悉心照顾。从小，小书就在奶奶的耳濡目染下长大。帮奶奶算账，记药品价格，奶奶开个诊所，就这么五毛钱、一块钱地挣，虽谈不上富裕，但也勉强能够补充日常开支。奶奶时不时给小书谈起他们那个年代的艰苦故事，小书虽然知道时代不一样了，但还是会被那个时期人们保留下勤劳的品格而惊讶。奶奶就是这样一个人，每天到点就起，不是捣腾诊所就是去菜园子里忙活，就一双手，却感觉在干两三个人的活儿，一干就是一整天。

    读初中的时候，小书爸爸和妈妈一起出去工作过一年多的时间，那也是小书爸爸外出务工最长的一次，可是却碰上了无赖厂长，克扣工资不既是发放，最后小书爸爸妈妈少领了一万多块钱的工资。要知道当时的一万多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可是碍于没有证据，后面也没办法索要工资。之后小书爸爸几乎就都在家打零工了。

    前面说起的“反面教材”其实小书小时候经常把爸爸当作反面教材：爸爸不爱去和妈妈一起务工，挣钱就少，所以被评为贫困户是爸爸的问题，小书为此有段时间对爸爸意见很大。后来他才逐渐意识到，爸爸一直待在家其实也是在陪着他们。工作的时候也受过伤，旧伤复发的时候，还会半夜疼得睡不着。小书也慢慢开始心疼这个不太“争气”的爸爸。爸爸就是这样的人，被不少人指着脊梁骨说挣不了钱，“啃老”。可是大家也未必知道小书爸爸一直是那个哪怕口袋里面只有10块钱，也愿意给子女掏出9块钱的人。

    小时候，小书觉得没钱是一件很绝望的事情，慢慢长大之后，发现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大问题。小书从一开始的不满到后来慢慢接受现状，这个家虽然不起眼，却很温馨。别人围炉子烤肉，我们围炉子烤红薯，各有各的香味，何必去比较呢。

    中学时期经常絮絮叨叨的一些事情，这里只当碎碎念再做倾吐。小书奶奶常说：“饮水思源”，就是提醒小书任何时候都不能忘根。奶奶的絮絮叨叨化成小书的碎碎念，过往的中学经历依旧留存并继续影响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