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处女作的故事
房间里的，是足以声震人间的、未来私小说作家绥玉先生的哭嚎。
桑原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但安慰不了女孩子，面对毫不讲理，突然发生的哭泣，也只能在一旁手足无措。
就如窗外的台风，起先起源于太平洋某个洋面上的一个小小气旋，但当它酝酿成风暴的那时起，就不是人力能够阻止的了。
“不哭了。”神宫司生花柔声安慰，尽管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绥玉为什么要哭。
绥玉只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人觉得很心疼。
她情绪的爆发在心里蓄谋已久，一时半会根本就听不进任何事了。
“让她哭吧。”桑原觉得，不如让她痛快点。
哭过鼻子的都知道，一旁有人安慰很影响发挥诶。
神宫司生花担忧地看了绥玉一眼，便挪着屁股坐在了枕头上，在一旁静静观望。
绥玉几嗓子下去，静谧的空间里只有自己的哭声回荡，她偷偷眯着眼睛打量四周，发现哥哥没走，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却没有任何表率。
她忽而觉得有些尴尬。
哭累了，嗓子都没力气了，再哭下去就要缺氧了，便抽抽嗒嗒地看着哥哥。
“。”此时无声胜有声。
桑原回以绥玉一个温柔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像是春天的樱落，以轻缓的速度飘于脸颊。
但风暴后总会有一缕温柔得不可言说的风，拂去飘零的雨珠和泪花。
“不安慰我的话，我可要继续哭了。”绥玉用手不停擦拭眼角，马上就要揉出新的眼泪。
桑原从桌子上拿了一卷纸，给她递过去。
“我要怎么安慰你呢——记忆这种东西历久弥新，我对你说再多的东西也不能掩盖我们既定的过去，那我只能许下最容易的诺言：在未定的未来，至少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长大，足够成熟去消化。”
“嗯嗯……桑原大人可是说到做到的呢。”神宫司生花抱住绥玉。
“……好，肉麻。”
“——啊啊，是啊，你哥我一不小心就感动得要哭了——我们来玩飞行棋吧，神宫司桑也来，小橘也来。”
绥玉擦完眼泪再擦鼻涕，听到羞人的话语，愤愤地将纸扔在地上。
“我不玩。”
“那好吧，”桑原将地上的纸团捡起来，“太晚了，那还是睡吧。”
夜里的所有恐惧，都被少女最纯粹的眼泪洗涤，过了今夜，只会留下一个关于雨天伤感又温馨的回忆。
桑原坐在一边，他不弹吉他了，吉他声不够空灵，品丝一下一下地弹响也不稳定，不能够帮助睡眠。
他坐在一边，讲故事的声音很舒缓，像一首轻音乐。
“……我驾驶着一辆房车，那日子里，我来到地球的另一边。”
“欧洲周末的街道没有人，偏郊区的地方两边都是上了年份的铅笔楼。”
“我有一只猫，我每天晚上会抱着它睡觉，因为怕它半夜咬电线。”
“早上吃面包或者法棍，中午可以下车吃，晚上罐头将就一下，猫？猫有时候可以吃臭烘烘的鲱鱼罐头，如果它不咬电线的话。”
“……我会看一些书，但很少，主要是因为很长时间我都在发呆是该看书还是该开车，这两件事情都同样重要呢……为此我每天都很烦恼——我原以为我旅行之后，能够忘却俗世。”
“——这使得我记起来了《寻羊冒险记》里说的：‘那上面荡漾着这样一种悲哀——就好像一头驴因左右两边放着同样多的草料，不知先吃哪一边好而饿得奄奄一息’。”
“最后我决定了，那就白天开车，晚上读书吧，因为我喜欢先做令我烦恼的事情，后做令我享受的事情。”
“睡觉？不用担心，我看书十分钟就困了，睡眠质量很好，能睡到白天。”
“……要不怎么说北欧五国是人间天堂呢，日耳曼人很有风情，也很悠闲——至少比我悠闲。”
“我不得不在明年初到达最北的摩尔曼斯克港，那时候那边才有极光。”
“……十一月三日我醒得早了些，我开上了山坡，很斜很斜的山坡，我都怀疑我一松离合会不会直接掉下去，欧洲支离破碎，这里当然和关东平原不一样，这路也更崎岖，很多地方有些恶劣，不通人烟。”
“终于，我像一只蜗牛一样爬上了山坡，那边是麦田，麦田里有稻草人，稻穗么？姑且说是稻穗吧，也不知道是本来就金黄还是被红日染得，一切向阳而生。”
“我就这样迎着冉冉升起的新阳，而在地球的另外一边的你们，一定也在注视着一轮垂垂老矣的落日。”
“就这样缓缓开车找到了麦田里的一座绿色邮箱，很大，造型就像是我们家门口的垃圾桶一样，哦，第一封信笺上面有本州岛的邮戳，是你们吗？可惜，梦里的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如果说，最后能梦见到达不冻港的话，我的故事就足够完美了，唯一遗憾的是，麦田里为什么会有邮箱呢？仅仅是梦的话当然可以不讲逻辑，但因为这是我现编的，所以我必须要解释清楚……”桑原轻轻说道。
耳边没有传来意料中少女们“咯咯咯”的笑声，而是她们匀称的鼾声。
桑原靠着回忆，念了这么一段绥玉日后处女作的故事梗概。
——最后一段是自己加的。
被窝乱糟糟的，可爱的脸蛋侧躺在枕头上，唇齿间离得很近，也不知道这样一来，呼吸节奏会不会被彼此所搞乱。
——被喷一脸热气的神宫司生花蹙眉，下意识转身，连带着一把躲过被子。
桑原笑了笑，把不大的被窝给捋得平整，刚好能盖住两人，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
翌日，桑原起床。
台风最强烈的时段大概已经过去了，但是这天气最好还是不要出门。
桑原直接在厨房的水槽前洗漱，因为神宫司生花和绥玉各占了一个盥洗间，他要洗澡都只能去顶楼，实在有些麻烦。
等嘴里的牙膏变成泡沫，桑原漱了漱口。
雨被风给拍在窗户上。
“早啊，桑原大人。”
“早。”桑原用毛巾抹了一把脸，清爽得像是现在的天气。
“虽然已经十点了，但是早饭还是很重要的。”桑原往锅里倒油，砸了一颗鸡蛋下去。
“是呢。”神宫司生花坐在了一旁，开始钻研功课。
桑原从冰箱里拿出速冻牛排，这也是昨天采购的。
“全熟还是半熟？”
“嗯？”神宫司生花从书上抬起眼。
“好的，全熟。”
“……”
冰冷的牛排“邦”地一下掉在铁锅上，然后“滋滋”的声音从铁板和牛排间冒出来。
神宫司生花叹了口气：“桑原大人的厨艺为什么这么好呢？”
“为什么？”桑原有些好笑这个问题，这就像是在路上有人问他为什么长这么帅一样，他只能说：“天赋？”
“天赋……那，那我有天赋吗？”
“你长得挺好看的。”桑原想也没想地说。
“……啊？”神宫司生花被说的有些脸红，“什么，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桑原用锅铲将平底锅上的牛排翻面。
“我说，我说的是做菜的天赋！”神宫司生花刨根问底。
好奇怪好倔强的性格——桑原自认为很会说情话，一般情况下女孩子被这么一夸估计就找不着北了，但神宫司生花的眼里好像却只有做菜。
——难道说做菜比长得好看重要？
“嗯……”桑原摸着下巴，认真地思考：“长得挺有做菜天赋的。”
“……”
这是真的，女孩子乖巧可爱，长相清纯，性格也小鸟依人，日后一定能成为看起来很会做菜的人妻。
这时，绥玉揉着眼睛走进厨房：“起的好早……为什么要起那么早……”说话时的嗓音很幽怨。
“早吗？”神宫司生花捏住绥玉的衣角，把她引导到椅子上。
桑原将牛排端上桌，将刀叉一边一个塞进绥玉的双手。
将黑胡椒调料酱汁淋在热滋滋冒油的牛排上，味道被一激，散发在空气中。
“那确实不早了。”绥玉一鼓作气睁开摇摇欲坠的睡眼。
“你不是不吃牛肉吗。”桑原站在一旁。
“……”绥玉的刀子割不下牛筋的部分，便咬着牙像锯树一样反复在盘子上划出清脆又刺耳的声音，“牛排是牛肉吗？”
“‘倒立的哥哥也是哥哥’，牛肉在哪里都是牛肉。”桑原用魔法打败魔法。
绥玉闻之色变：“不要再提那种东西啦！”
“呃，抱歉。”桑原用刀叉将盘子里牛肉切好，端给神宫司生花。
之后，他没有立刻坐下来吃饭，而是径直走进绥玉的房间。
阳光趁机从窗帘下漏进地板，暖黄色调打在猫咪本就橘黄色的慵懒身体上，摊在那里就像一块融化掉的起司。
桑原拉开窗帘，推开窗，手直接够到外面的晾衣杆。
风还很大，夹杂着阴冷水汽的风也扑面而来，桑原抓了一把水汽，再用手往那红绳上一捞，却发现线头空空的。
看来，晴天娃娃没能撑住一晚上的风雨呢……
算了，还是告诉她们这玩意被自己处理了算了，不然她们又要多想了。
桑原转头看向脚下的橘黄色猫咪。
昨天晚上不好好睡觉的也有它一个。
怎么办呢……猫叫春，自己也没办法阻止自然规律啊，可要是大晚上再这样叫，绥玉又要怕。
果然还是要找个时间做绝育吧……
正这么想着，桑原手机一亮，是锦户织月的line：
“下午就是东京都女子剑道大赛的决赛了”
“桑原桑，东京电视台直播！”
“请一定要看啊！”
霓虹的县就相当于华国的省，而东京都又是类似于直辖市的存在，这种级别的比赛仅次于全国大赛，看得出少女还是稍稍有些兴奋的。
“好”桑原回复。
桑原可不想做拂少女心意的恶人。
……
饭后，因为下午不用去兼职，桑原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抚弄吉他。
手不能生，音乐人每天必做的基本功都要来上一遍。
很多曲子他都还在探索阶段，曲谱也要靠上网搜索，而后抄写下来。
这段时间，桑原在社交平台的账号已经收获了上千个粉丝，虽然大部分都是看上脸的……
但也不乏有几个比较专业的，会提提意见。
不得不说，霓虹的音乐还是厉害的，那些极为耳熟的曲子或纯音乐在全世界流行，比如说那些搞笑视频锦集常用的配乐，很多都来自霓虹。
出处有很多是动漫，也不知道是因为和动漫绑定作为文化输出的一部分，还是音乐本身足够优秀。
桑原找到曲目《吃醋》的曲谱，但他其实更喜欢叫其《起风了》，这在华国是多少人青春的回忆与写照。
“将你过去交往的人的事情”
“向我坦白的时候”
“我并没有坦率地倾听”
“让你感到孤独了呢”
“明明知道自己动不动吃醋的坏习惯”
“……”
听惯了国内的翻唱，可能会觉得原唱高桥优先生的音色不太好，辞藻也不及翻唱的华丽，但其实桑原觉得，真正认真听了之后，或者说有机会能听现场，才知道其魅力所在。
高桥优是个live强的人，在现场很容易被他感染。
——桑原觉得，音乐本就是要带给人情感价值的，能做到这一点，就是合格的音乐人。
想想写歌时的高桥人已不再年轻，但是以青年的视角，写一个男生太喜欢一个女生而经常吃醋，在副歌部分真挚的情感爆发。
“两个人一起仰望蓝天也无法忘记”
可以这么说，翻唱就是青春，青涩年龄里对爱情和人生的感悟让人动容，歌曲的高潮部分是很高的假声，似乎就象征着少年们永远锋芒，却在喜欢的人面前变得害羞掩饰，让这所有校园生活过的、体会过暗恋滋味的学子们共情。
而原唱歌曲前端很平，甚至可以说糙，但是到高潮的部分，似乎又会让人感受到温柔的夏天，像日剧一样，让人自己就联想到自行车，汽水，和少女，曲风很自然，表达的情感也很准确真实。舍弃了少年们自带的青春滤镜，一点不会让人感到矫揉造作。
桑原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但安慰不了女孩子，面对毫不讲理，突然发生的哭泣，也只能在一旁手足无措。
就如窗外的台风，起先起源于太平洋某个洋面上的一个小小气旋，但当它酝酿成风暴的那时起，就不是人力能够阻止的了。
“不哭了。”神宫司生花柔声安慰，尽管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绥玉为什么要哭。
绥玉只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人觉得很心疼。
她情绪的爆发在心里蓄谋已久，一时半会根本就听不进任何事了。
“让她哭吧。”桑原觉得，不如让她痛快点。
哭过鼻子的都知道，一旁有人安慰很影响发挥诶。
神宫司生花担忧地看了绥玉一眼，便挪着屁股坐在了枕头上，在一旁静静观望。
绥玉几嗓子下去，静谧的空间里只有自己的哭声回荡，她偷偷眯着眼睛打量四周，发现哥哥没走，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却没有任何表率。
她忽而觉得有些尴尬。
哭累了，嗓子都没力气了，再哭下去就要缺氧了，便抽抽嗒嗒地看着哥哥。
“。”此时无声胜有声。
桑原回以绥玉一个温柔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像是春天的樱落，以轻缓的速度飘于脸颊。
但风暴后总会有一缕温柔得不可言说的风，拂去飘零的雨珠和泪花。
“不安慰我的话，我可要继续哭了。”绥玉用手不停擦拭眼角，马上就要揉出新的眼泪。
桑原从桌子上拿了一卷纸，给她递过去。
“我要怎么安慰你呢——记忆这种东西历久弥新，我对你说再多的东西也不能掩盖我们既定的过去，那我只能许下最容易的诺言：在未定的未来，至少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长大，足够成熟去消化。”
“嗯嗯……桑原大人可是说到做到的呢。”神宫司生花抱住绥玉。
“……好，肉麻。”
“——啊啊，是啊，你哥我一不小心就感动得要哭了——我们来玩飞行棋吧，神宫司桑也来，小橘也来。”
绥玉擦完眼泪再擦鼻涕，听到羞人的话语，愤愤地将纸扔在地上。
“我不玩。”
“那好吧，”桑原将地上的纸团捡起来，“太晚了，那还是睡吧。”
夜里的所有恐惧，都被少女最纯粹的眼泪洗涤，过了今夜，只会留下一个关于雨天伤感又温馨的回忆。
桑原坐在一边，他不弹吉他了，吉他声不够空灵，品丝一下一下地弹响也不稳定，不能够帮助睡眠。
他坐在一边，讲故事的声音很舒缓，像一首轻音乐。
“……我驾驶着一辆房车，那日子里，我来到地球的另一边。”
“欧洲周末的街道没有人，偏郊区的地方两边都是上了年份的铅笔楼。”
“我有一只猫，我每天晚上会抱着它睡觉，因为怕它半夜咬电线。”
“早上吃面包或者法棍，中午可以下车吃，晚上罐头将就一下，猫？猫有时候可以吃臭烘烘的鲱鱼罐头，如果它不咬电线的话。”
“……我会看一些书，但很少，主要是因为很长时间我都在发呆是该看书还是该开车，这两件事情都同样重要呢……为此我每天都很烦恼——我原以为我旅行之后，能够忘却俗世。”
“——这使得我记起来了《寻羊冒险记》里说的：‘那上面荡漾着这样一种悲哀——就好像一头驴因左右两边放着同样多的草料，不知先吃哪一边好而饿得奄奄一息’。”
“最后我决定了，那就白天开车，晚上读书吧，因为我喜欢先做令我烦恼的事情，后做令我享受的事情。”
“睡觉？不用担心，我看书十分钟就困了，睡眠质量很好，能睡到白天。”
“……要不怎么说北欧五国是人间天堂呢，日耳曼人很有风情，也很悠闲——至少比我悠闲。”
“我不得不在明年初到达最北的摩尔曼斯克港，那时候那边才有极光。”
“……十一月三日我醒得早了些，我开上了山坡，很斜很斜的山坡，我都怀疑我一松离合会不会直接掉下去，欧洲支离破碎，这里当然和关东平原不一样，这路也更崎岖，很多地方有些恶劣，不通人烟。”
“终于，我像一只蜗牛一样爬上了山坡，那边是麦田，麦田里有稻草人，稻穗么？姑且说是稻穗吧，也不知道是本来就金黄还是被红日染得，一切向阳而生。”
“我就这样迎着冉冉升起的新阳，而在地球的另外一边的你们，一定也在注视着一轮垂垂老矣的落日。”
“就这样缓缓开车找到了麦田里的一座绿色邮箱，很大，造型就像是我们家门口的垃圾桶一样，哦，第一封信笺上面有本州岛的邮戳，是你们吗？可惜，梦里的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如果说，最后能梦见到达不冻港的话，我的故事就足够完美了，唯一遗憾的是，麦田里为什么会有邮箱呢？仅仅是梦的话当然可以不讲逻辑，但因为这是我现编的，所以我必须要解释清楚……”桑原轻轻说道。
耳边没有传来意料中少女们“咯咯咯”的笑声，而是她们匀称的鼾声。
桑原靠着回忆，念了这么一段绥玉日后处女作的故事梗概。
——最后一段是自己加的。
被窝乱糟糟的，可爱的脸蛋侧躺在枕头上，唇齿间离得很近，也不知道这样一来，呼吸节奏会不会被彼此所搞乱。
——被喷一脸热气的神宫司生花蹙眉，下意识转身，连带着一把躲过被子。
桑原笑了笑，把不大的被窝给捋得平整，刚好能盖住两人，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
翌日，桑原起床。
台风最强烈的时段大概已经过去了，但是这天气最好还是不要出门。
桑原直接在厨房的水槽前洗漱，因为神宫司生花和绥玉各占了一个盥洗间，他要洗澡都只能去顶楼，实在有些麻烦。
等嘴里的牙膏变成泡沫，桑原漱了漱口。
雨被风给拍在窗户上。
“早啊，桑原大人。”
“早。”桑原用毛巾抹了一把脸，清爽得像是现在的天气。
“虽然已经十点了，但是早饭还是很重要的。”桑原往锅里倒油，砸了一颗鸡蛋下去。
“是呢。”神宫司生花坐在了一旁，开始钻研功课。
桑原从冰箱里拿出速冻牛排，这也是昨天采购的。
“全熟还是半熟？”
“嗯？”神宫司生花从书上抬起眼。
“好的，全熟。”
“……”
冰冷的牛排“邦”地一下掉在铁锅上，然后“滋滋”的声音从铁板和牛排间冒出来。
神宫司生花叹了口气：“桑原大人的厨艺为什么这么好呢？”
“为什么？”桑原有些好笑这个问题，这就像是在路上有人问他为什么长这么帅一样，他只能说：“天赋？”
“天赋……那，那我有天赋吗？”
“你长得挺好看的。”桑原想也没想地说。
“……啊？”神宫司生花被说的有些脸红，“什么，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桑原用锅铲将平底锅上的牛排翻面。
“我说，我说的是做菜的天赋！”神宫司生花刨根问底。
好奇怪好倔强的性格——桑原自认为很会说情话，一般情况下女孩子被这么一夸估计就找不着北了，但神宫司生花的眼里好像却只有做菜。
——难道说做菜比长得好看重要？
“嗯……”桑原摸着下巴，认真地思考：“长得挺有做菜天赋的。”
“……”
这是真的，女孩子乖巧可爱，长相清纯，性格也小鸟依人，日后一定能成为看起来很会做菜的人妻。
这时，绥玉揉着眼睛走进厨房：“起的好早……为什么要起那么早……”说话时的嗓音很幽怨。
“早吗？”神宫司生花捏住绥玉的衣角，把她引导到椅子上。
桑原将牛排端上桌，将刀叉一边一个塞进绥玉的双手。
将黑胡椒调料酱汁淋在热滋滋冒油的牛排上，味道被一激，散发在空气中。
“那确实不早了。”绥玉一鼓作气睁开摇摇欲坠的睡眼。
“你不是不吃牛肉吗。”桑原站在一旁。
“……”绥玉的刀子割不下牛筋的部分，便咬着牙像锯树一样反复在盘子上划出清脆又刺耳的声音，“牛排是牛肉吗？”
“‘倒立的哥哥也是哥哥’，牛肉在哪里都是牛肉。”桑原用魔法打败魔法。
绥玉闻之色变：“不要再提那种东西啦！”
“呃，抱歉。”桑原用刀叉将盘子里牛肉切好，端给神宫司生花。
之后，他没有立刻坐下来吃饭，而是径直走进绥玉的房间。
阳光趁机从窗帘下漏进地板，暖黄色调打在猫咪本就橘黄色的慵懒身体上，摊在那里就像一块融化掉的起司。
桑原拉开窗帘，推开窗，手直接够到外面的晾衣杆。
风还很大，夹杂着阴冷水汽的风也扑面而来，桑原抓了一把水汽，再用手往那红绳上一捞，却发现线头空空的。
看来，晴天娃娃没能撑住一晚上的风雨呢……
算了，还是告诉她们这玩意被自己处理了算了，不然她们又要多想了。
桑原转头看向脚下的橘黄色猫咪。
昨天晚上不好好睡觉的也有它一个。
怎么办呢……猫叫春，自己也没办法阻止自然规律啊，可要是大晚上再这样叫，绥玉又要怕。
果然还是要找个时间做绝育吧……
正这么想着，桑原手机一亮，是锦户织月的line：
“下午就是东京都女子剑道大赛的决赛了”
“桑原桑，东京电视台直播！”
“请一定要看啊！”
霓虹的县就相当于华国的省，而东京都又是类似于直辖市的存在，这种级别的比赛仅次于全国大赛，看得出少女还是稍稍有些兴奋的。
“好”桑原回复。
桑原可不想做拂少女心意的恶人。
……
饭后，因为下午不用去兼职，桑原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抚弄吉他。
手不能生，音乐人每天必做的基本功都要来上一遍。
很多曲子他都还在探索阶段，曲谱也要靠上网搜索，而后抄写下来。
这段时间，桑原在社交平台的账号已经收获了上千个粉丝，虽然大部分都是看上脸的……
但也不乏有几个比较专业的，会提提意见。
不得不说，霓虹的音乐还是厉害的，那些极为耳熟的曲子或纯音乐在全世界流行，比如说那些搞笑视频锦集常用的配乐，很多都来自霓虹。
出处有很多是动漫，也不知道是因为和动漫绑定作为文化输出的一部分，还是音乐本身足够优秀。
桑原找到曲目《吃醋》的曲谱，但他其实更喜欢叫其《起风了》，这在华国是多少人青春的回忆与写照。
“将你过去交往的人的事情”
“向我坦白的时候”
“我并没有坦率地倾听”
“让你感到孤独了呢”
“明明知道自己动不动吃醋的坏习惯”
“……”
听惯了国内的翻唱，可能会觉得原唱高桥优先生的音色不太好，辞藻也不及翻唱的华丽，但其实桑原觉得，真正认真听了之后，或者说有机会能听现场，才知道其魅力所在。
高桥优是个live强的人，在现场很容易被他感染。
——桑原觉得，音乐本就是要带给人情感价值的，能做到这一点，就是合格的音乐人。
想想写歌时的高桥人已不再年轻，但是以青年的视角，写一个男生太喜欢一个女生而经常吃醋，在副歌部分真挚的情感爆发。
“两个人一起仰望蓝天也无法忘记”
可以这么说，翻唱就是青春，青涩年龄里对爱情和人生的感悟让人动容，歌曲的高潮部分是很高的假声，似乎就象征着少年们永远锋芒，却在喜欢的人面前变得害羞掩饰，让这所有校园生活过的、体会过暗恋滋味的学子们共情。
而原唱歌曲前端很平，甚至可以说糙，但是到高潮的部分，似乎又会让人感受到温柔的夏天，像日剧一样，让人自己就联想到自行车，汽水，和少女，曲风很自然，表达的情感也很准确真实。舍弃了少年们自带的青春滤镜，一点不会让人感到矫揉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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