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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剑道赛

    桑原视谱弹奏,即兴哼唱。

    网上有吉他可用的六线谱或五线谱,因为记得旋律,就不用特地将谱子转换成自己熟悉的简谱,直接弹就可以了。

    学会一首歌,其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啊,一个人尚且如此,桑原不知道如果真的组建乐队的话,这么多人要怎么协调好。

    ——像是荣仓绫一样的独裁?确实,乐队是需要一个主心骨,引领别人的人物,否则就会成为各有想法的散沙。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流浪的痕迹。”

    桑原开始凭着记忆浅唱,一首歌的情感基调有迹可循,只有通过词曲搞懂歌曲深层次的内涵,才能达到人曲合一的境界。

    这首歌虽然在霓虹不怎么火,但是在华国却是红遍大江南北,代表了这一代人的青春,常出没于各种初高中毕业回忆向的视频。

    记得初闻时还是很感动的,少年时候的一切都方兴未艾,很多人用这首歌表达自己对那一年青春的追忆,以及那年少时最不可或缺的暗恋。

    情之所至,心之所向,桑原的心境虽然经历了三世变得老练沉稳,但实际年龄不比这具身体大多少,他对这些回忆还是能共情的。

    夏天的毕业季故事呢……好像离他很远,好像又在眼前。

    “而长野的天,依旧那么暖——”这一句倒是耐人寻味,长野暖不暖他不知道,但是共处于本州岛上的东京是挺热的。

    也算是对原唱的致敬了,怪不得当年听会觉得有一种日风的感觉,原来从这一句就开始打下基调。

    这就是曲词的魅力吧,桑原想,虽然翻唱不是直接翻译原唱的内容,但两者一个是“暗恋”一个是“吃醋”,乃同曲同工之妙,这也是他为什么现在用中文练曲的原因。

    华国对于词的执着是刻入骨子里的,古代就有“词牌名”来定词之基调,也就是对着曲子填词,最后发展成了如“宋词”这样的瑰宝,唱法成为定式,曲词才是灵魂所在。

    所以,桑原一直很讨厌那些所谓的古风歌曲,辞藻不知所云都还算好的了,就你听得好好的,忽然给你来一句“今两股痒痒”,既不文又不古的,简直是视听灾难。

    “而今走过这世间,万般流连,翻过岁月不同侧脸。”

    “猝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桑原一开始不太理解为什么歌词是“侧脸”,不过么,青春中的暗恋常常就是如此,就像是横川桥那边的高个子家伙,或者是锦户织月班上的那个很会脸红的家伙,都不敢直面对方,只敢偷偷打量侧脸。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心之所动,且随风去吧。”

    至今,桑原还是觉得,回忆总是被蒙上一层朦胧的滤镜,是因为少年会为那时候的天气高兴,哪怕记忆里的那个人正脸的样子都记不清,也会记得那时候的天气,当现在与当年共处一轮光影之下,就会有温柔的回忆从指缝间穿过,将指缝间的光阴遮住眼睛时,往事就会在眼前若隐若现。

    曲终收拨当心画,桑原沉吟了会,收起吉他弦,关掉手机。

    “铮铮——”

    “啪啪啪——”背后响起鼓掌声。

    桑原回过头,是神宫司生花,她没发出一点声响,不知道她就这样在原地观望了多久。

    “桑原大人弹的很好呢……”

    “你听懂了?”桑原愕然。

    “听不懂,但感觉得出很厉害,音高和吉他的音准很一致,桑原大人一定练过这首曲的吧。”

    “嗯,”桑原想了想,解释:“各国的歌曲都会点。”

    “好厉害。”神宫司生花眼中流露的是崇拜之情。

    “……还好,”桑原觉得有些受之有愧,“话说,你现在还玩什么乐器?”

    “我吗?”神宫司生花想了想,“我小时候学了挺多的,三味线还会一些,吉他会一些,不过那时候经常会弹钢琴的,但是来这里之后就不练啦。”

    “对键盘乐器比较熟练?”

    “诶,也可以这么说吧。”

    “叮咚~”桑原的闹钟响了。

    “一点三十……”桑原想起来了锦户织月的嘱托,“锦户部长的剑道大赛。”

    “啊,不说我都忘了,她也和我说了,一定要看的!”

    于是乎,绥玉的闺房里,再一次破天荒地挤下了三人一猫。

    绥玉平时会看电视打发时间,虽然她认为这不如游戏机。

    东京电视台的体育频道……

    剑道赛比的就是在五分钟之内击打对方有效部位的次数,虽然剑道逐渐变为一种礼仪和符号,但是还是很有门道的。

    一开始是男子组的剑道季军赛,两人身着一样的剑道服和护具,一时间只能通过身高分辨清楚。

    “看起来很紧张呢……”神宫司生花说。

    两人竹刀的柄革抵在一起,相互保持着剑拔弩张的姿势,根本不知道谁会率先发难。

    “无聊。”绥玉打了个哈欠,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肚脐都露出来了,会感冒。”桑原提醒道。

    “啰嗦!”绥玉像锅中的咸鱼,翻了个面。

    “哇啦~oi~kola~”从电视机里遥远地传来一惊一乍的声音。

    这声音不光是用来振奋自己,更多得是来提醒对手,毕竟是作为礼仪传承的东西,搞偷袭太不讲武德。

    左边的剑道服率先发难,柄革向前一推,将距离拉开,竹刀顺势砍下去,但被对方一挡。

    隔着电视都闻到了空气的焦灼。

    两人从贴脸的姿态瞬间拉开,作为男性的打法偏刚硬,一方退却之后就会有另一方乘胜追击,追打看起来不讲章法,实则拳拳到肉,招招必杀。

    两个裁判同时举起白旗,示意白方胜利。

    “看来……招式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气势和决心呢……”

    五分钟的剑道季军赛很快就分出了胜负。

    “好厉害……”神宫司生花眼花缭乱,成了一个只会喊“斯国一”的、看起来很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妹。

    “厉害吗?”绥玉缓缓站起身,将衣服捋平,盖住单薄的身子,“绥玉也会。”

    “刷刷——”绥玉光着脚丫,用手对着虚空乱切,然后暴退,在空中作出一个华丽的翻转,头发丝都打到桑原脖子后面。

    “嗯,”桑原点点头,“很标准的退击面,如果对上是一只仓鼠的话,应该直接就秒了。”

    绥玉自豪地点点头,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为什么只是一只仓鼠?不应该是人么?”

    “呃——为什么?因为直接给踩死了啊。”

    “……”绥玉看着自己光着的脚丫子。

    抬起黑魆魆的脚掌那面往桑原腰上踩去。

    “犯规了啊!”桑原喝止,“剑道少女不能踹人。”

    ……

    接下来的几场都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桑原和神宫司生花好不容易等到了锦户织月的那场。

    “——接下来,是新秀胜出还是卫冕冠军锦户织月蝉联——让我们拭目以待。”

    虽然桑原毫无悬念这场比赛的结果,但是怕回到学校后少女问起来,自己只能认真看看。

    嗯……就当是回味自己那时候玩剑道了,太久不练了会手生,自己其实有时候也挺手痒的。

    哪个男孩子没有一个当侠客的梦想呢?如果没有上辈子被刀的记忆,桑原想,自己可能还是会踏进那剑道部。

    自己的剑道水平可是【LV3】,这种级别的比赛,自己上去也可以拿个名次。

    锦户织月的实力更不必质疑,事实上,剑道很讲究年龄资历段位之类的,只有像是这种青少年之间的赛事,才可以不顾一切地施展出双方的实力。

    剑道用太下流的手法不会计分,击打动作也必须要达到一定规则标准,但反之如果表演性质太强,搞得双方都放不开手脚,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很奇怪,既是一种传统的文化又是一种比赛,又要讲究兵家礼仪又追求胜者为王,这很符合大和族一贯矛盾的民族内核。

    桑原还是很期待锦户织月的表现。

    锦户织月身着剑道服和护具,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闲庭信步地来到对方身前,互相作揖之后,摆出架势。

    这种场合的1V1决赛,肯定要有大心脏,一般人可能到这时候,就被和地板一样昏黄的灯光搞得晕头转向了。

    但是锦户织月可不是一般人。

    她端正地用双手握住竹刀置于身前,而非像拔刀剑一样贴在腰侧,脊柱挺直。

    锦户织月踮跳两下,开足素振,热身完成。

    比赛开始,锦户织月先是一个标准的折足,向前方滑去,

    女子剑道可能不像男子剑道那样比拼些蛮力,她们更讲究招式的准确。

    所以,桑原明显感觉到锦户织月收了力……不然以她那种能把羽毛球打成棒球的怪力,用力砍下去,对面恐怕就会当场失去反抗能力。

    柄革顶在一起,两人护具下的脸,只有彼此才看得清。

    “哪个是锦户部长……”神宫司生花眼睛里冒出星星,“要为谁加油啊!”

    “不用为谁加油,她听不见。”桑原笑了声。

    知道结果再来看过程,既能享受到比赛紧张刺激的氛围,又能提前知道主队的胜利,如果能当个赌狗就更好了,还能挣一把。

    “啊咧咧,姿势好帅。”绥玉站在一边,发出赞赏。

    气氛再次焦灼下来,剑道就是如此,打击要做到快准狠,稍不留神也会被击中,所以要格外谨慎。

    这时候,攻击和防御只能选择其一,继续僵持也会让时间白白流失,两人也都明白这一点,暗戳戳中蠢蠢欲动。

    这给了桑原一种遐想,能不能趁对方不注意给脚下使绊子……反正对方的注意力全在上半身。

    锦户织月到底是大赛选手,她似乎永远秉持着一种说不清楚的精神,放在战术上就叫做敌不动我不动,放在兵家礼仪上讲就是先礼后兵,放通俗了讲就是“她先打我的”。

    对方率先沉不住气,往后退的同时来了一击流畅的切落,锦户织月没有选择退却,而是将手一横,硬生生接下来。

    这个发力角度远不及对方发力角度来得轻松,但是锦户织月还是义无反顾地接下。

    竹刀相撞的一瞬间,神宫司生花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好可怕……”

    “嗯?”

    “用那东西打人……会很痛的吧……”

    “……”大家都在担心锦户部长能否夺冠,只有神宫司生花担心她被打了疼不疼,真的哭死。

    其实剑道真的还算好的了,用得还是竹刀,如果换成薙刀或者冷兵器兵击的话,那才会有安全隐患。

    “只能说,大家都很有分寸,不会真的下毒手打人。”这玩意不是拳拳到肉的拳击,要把对方打得站不起来,而是玩兵器,本质就是比较武艺,要真打起来,会头破血流的。

    “可是看上去,她们都想打别人的头呢……”绥玉说,“不能打别的地方吗?”

    “规则是打在头,前臂,咽喉处都算,”桑原咳嗽了一声,“——但是,其实头是最难打的,对于功利的人来说,其他身体部位打了也更容易给对方造成影响,比如手腕被打了拿不动刀,咽喉的话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比赛一般都是‘面’对方,这样打比较干净。”

    双方僵持不下,双手都在微微颤抖,只见锦户织月扭动胯轴,并没有硬碰硬,顺着对方刀落下的角度,闪过身后借着力反打。

    对方退却,锦户织月则高举着竹刀挥舞,很快就将对方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以一记漂亮的素振,先革蜻蜓点水地在对方脑袋上敲了一下。

    看上去甚至有些……温柔?

    裁判举棋。

    “哇啊,是锦户部长吧~她赢了,赢了耶——”

    “别急着开香槟,只是赢了一小场,剑道是计分制的,对方有可能会后来居上。”其实桑原知道,何止能半场开香槟,甚至开赛前就能开香槟。

    两人再次站定,将竹刀举高高后再次迫近,在场馆中心开始对垒。

    还是一样的焦灼,桑原怀疑她们已经进行过了眼神的交锋。

    “喝呀~~”少女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穿透力,在场馆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