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归家
这晚的戏即便再怎样顺风顺水，等到澡堂戏全部结束，也都是深夜了。
柳怀拖着和死狗一样的身躯走回了宿舍，随便洗漱了下，顿觉疲惫，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袋里总想着一堆事情。
其实拍电影真是个特别枯燥的事，就像阳片，一群人付出了无数人力心力，在澡堂里折腾了两宿，结果成片了一看，上映时就三分钟，而且只是个边角料情节，顿时就觉得特萎靡。
这还算好的，要是因为导演后期剪辑时，把你直接给剪没了，等于这段时间完全白忙活。
就像是莱昂内的美国往事，初版长达十个小时，但因为上映时电影时间太长，影院觉得不合适，硬生生给砍到了两个小时出头。
等于五分之二的拍摄经费打了水漂，观众还完全看不懂拍了什么。
最后4000万美刀的成本票房只有500万美元，亏的裤子都当掉了。
搞得莱昂内这么大的导演，不久后也郁郁而终。
自己重生开了天眼不假，在阳片剧组的时间很快乐也不假。
但前世的经验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命运还是得自己把控会更好些，至少，得有足够的抗风险和波动能力。
既然对抗不了资本，要么加入资本，要么等待死亡。
自个儿还是得在不影响影视主业的前提下，去做点什么。
……
……
又是几夜无风无雨，剧组的拍戏大业蒸蒸日上，眼瞅着就要五一。
这会儿还没有双休，一直遵循的是北方大国的周六义务劳动制，也就是每周六天工作制，双休日得再过两年才能普及。
这么一算，其实距重生前也才二十多年的功夫，不算太久。
戏拍了几场，姜闻因为剧组的事情，跑去彩云省去了，说的是讨论剧情，其实大家都门清——丫的就是去化缘了。
阳光灿烂的日子拍摄就是这么坎坷，光超过一周的停机就有四回，才三天这都还算短的。
没了导演，剧组又只能停摆，好在眼瞅着就是五一，张桦索性合理利用调休制度，给大伙放上三天假。
但等姜导回来后，得他喵连续干三个星期的活！
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的大嘤都不带你这样剥削的！
没了戏拍，又没啥事情好做，柳怀和耿快便借着这个假期收拾收拾行囊，回了趟老家。
大行县其实离方山区不远，也就四五十里地，两个多小时也就到了。
柳怀的老家就是大行县城关一筒子楼，属于财税系统单位的根据地，黄灰色的墙体，脏兮兮的，就连爬墙虎都懒得上去。
在印象中，再过几年这楼就得被拆了，没有什么大富大贵，就分得五环内三室一厅一套，外加三万块大洋，柳爸去买了套家庭影院设备，钱就没了。
所以说人永远没办法赚到认知能力以外的钱。
刚回家时，父母都不在，毕竟都是上班族，闲着没事也不会翘班早退，直到傍晚时分，伴随着稀稀疏疏的开门声，有人进了门。
“妈！”虽然二十多年再没来过，但儿时记忆显然历久弥新，只听着脚步就知道是谁来了。
望着年轻了快三十岁的母亲容颜，柳怀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重生前自己都老了，母亲的头发已经斑白，身材也早已走样，走路都不太利索。
此时才四十出头的年纪，脸上都只有些许皱纹，完全无法比拟。
柳妈意外见到儿子归来，也是颇为高兴，连声抱怨着回家怎么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实在不行，BB机也行啊。
柳怀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BB机躺在大学宿舍里发霉呢，第一次重生，没有经验，给忘记了……
一通母慈子孝，等到柳爸归家后，柳妈炒了五个菜，仨荤的。
“老柳，吃饭！”
柳爸是单位的中层干部，一天到晚有忙不停的活，今天见了宝贝儿子回来，也是高兴，开了瓶牛二，满满地倒了两大瓷碗，递到了柳怀面前。
“能喝酒不？”
“能！”柳怀笑着端过碗。
“我看咱儿子是不是瘦了？”还没开动呢，柳妈仔细端详着柳怀的面孔，心疼道。
“当演员不得保持身材啊？你以为都隔壁老王他儿子那样能拍戏么？”
柳爸倒是心大，不以为意的夹菜，喝酒。
其实柳怀考上大学之后，他一直是大院里其他人眼中别人家的孩子，更别提前些日子打电话说当选姜闻电影的男一号了，别说大院，就是在整个大兴县都上了报纸头条。
这会儿能上电视的，都是明星，老柳家往上数三代，贫下中农，到了柳怀爷爷这辈抗日时加了八路，才算翻了身，眼瞅着儿子也有了出息，柳爸脸上有面，嘴上不说，心里特高兴。
“爸，走一个。”吃到一半，柳怀也是熟络的端起酒碗。
“哟，几个月不见，长大了啊，都会敬酒了。”柳爸笑着端起酒碗，一口闷掉了半碗。
牛二这酒其实没啥味道，就一个特点，烈。
烈酒顺着食管直通肠胃，阵阵翻涌着，柳怀舒爽地打了个嗝，又给柳妈夹上了一大块肉。
“瞧见没有，我儿子先给我夹的菜。”柳妈斜眼睥睨着柳爸，片刻之后，自个儿都乐了。
在祥和的氛围中，一家人吃完饭又看了一会儿电视。
电视里放的是《新白娘子传奇》，年初刚放映过，这会儿是央视重播的。
赵雅芝此时风华正茂，飘飘若仙，可以说是一代人的梦中女神，歌曲就不谈了，柳怀直到重生前都特别喜欢到KTV里吼上一嗓子。
“啊~啊~啊~”
在纤夫洪亮的歌声里，柳怀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开口问道。
“妈，咱们家里现在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呀，怎么了？”
柳妈只当儿子长大了不少，回道。
“咱俩都在单位里上班，你爸前些日子还被组织部给喊过去了，没准要提拔了呢？！”
“都还没公布呢，不兴乱说啊。”柳爸连忙呵斥道。
柳怀也是笑了笑，按着重生前的轨迹来看，确实没过多久，父亲就提拔了，只是直到退休也没能再进一步，算是一大遗憾。
柳怀很有耐心的等他们把电视看完了，这才直起身子，郑重道：“爸，妈，我想和您借五万块钱。”
“啥？”柳妈还在看电视，没听清。
“我是说，我想和您老借点钱，投资用。”
柳妈和柳爸俩人对视一眼，啪的一下把电视关了。
“五万块啊，这钱你准备投资到哪儿去？”
这会儿五万块钱属实不少了，就是柳怀家里还算中产，一口气拿出五万块也有点吃力。
“姜导剧组那边缺钱，我打算跟着姜导投资一笔。”
“拍戏就拍戏呗，怎么还和钱搞上关系了？”柳爸蹙起了眉头，不太满意。
这会儿下海风潮盛行，加上通货膨胀严重，百姓们的投资欲望也高涨，柳爸倒是不抵触投资这一手段，但他更担心的是儿子是不是上当受骗了。
“这您就放心吧，我对姜导的作品有绝对的信心。”柳怀拍了拍胸脯，做了保证。
其实有些事情他还没胆和父亲说，这钱是用于投资没错，但五万块钱对于剧组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起不到什么关键作用。
得先把这五万块钱合理筹划一下才行。
至于去哪里筹划……
开玩笑，我可是重生人士呢。
柳怀拖着和死狗一样的身躯走回了宿舍，随便洗漱了下，顿觉疲惫，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袋里总想着一堆事情。
其实拍电影真是个特别枯燥的事，就像阳片，一群人付出了无数人力心力，在澡堂里折腾了两宿，结果成片了一看，上映时就三分钟，而且只是个边角料情节，顿时就觉得特萎靡。
这还算好的，要是因为导演后期剪辑时，把你直接给剪没了，等于这段时间完全白忙活。
就像是莱昂内的美国往事，初版长达十个小时，但因为上映时电影时间太长，影院觉得不合适，硬生生给砍到了两个小时出头。
等于五分之二的拍摄经费打了水漂，观众还完全看不懂拍了什么。
最后4000万美刀的成本票房只有500万美元，亏的裤子都当掉了。
搞得莱昂内这么大的导演，不久后也郁郁而终。
自己重生开了天眼不假，在阳片剧组的时间很快乐也不假。
但前世的经验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命运还是得自己把控会更好些，至少，得有足够的抗风险和波动能力。
既然对抗不了资本，要么加入资本，要么等待死亡。
自个儿还是得在不影响影视主业的前提下，去做点什么。
……
……
又是几夜无风无雨，剧组的拍戏大业蒸蒸日上，眼瞅着就要五一。
这会儿还没有双休，一直遵循的是北方大国的周六义务劳动制，也就是每周六天工作制，双休日得再过两年才能普及。
这么一算，其实距重生前也才二十多年的功夫，不算太久。
戏拍了几场，姜闻因为剧组的事情，跑去彩云省去了，说的是讨论剧情，其实大家都门清——丫的就是去化缘了。
阳光灿烂的日子拍摄就是这么坎坷，光超过一周的停机就有四回，才三天这都还算短的。
没了导演，剧组又只能停摆，好在眼瞅着就是五一，张桦索性合理利用调休制度，给大伙放上三天假。
但等姜导回来后，得他喵连续干三个星期的活！
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的大嘤都不带你这样剥削的！
没了戏拍，又没啥事情好做，柳怀和耿快便借着这个假期收拾收拾行囊，回了趟老家。
大行县其实离方山区不远，也就四五十里地，两个多小时也就到了。
柳怀的老家就是大行县城关一筒子楼，属于财税系统单位的根据地，黄灰色的墙体，脏兮兮的，就连爬墙虎都懒得上去。
在印象中，再过几年这楼就得被拆了，没有什么大富大贵，就分得五环内三室一厅一套，外加三万块大洋，柳爸去买了套家庭影院设备，钱就没了。
所以说人永远没办法赚到认知能力以外的钱。
刚回家时，父母都不在，毕竟都是上班族，闲着没事也不会翘班早退，直到傍晚时分，伴随着稀稀疏疏的开门声，有人进了门。
“妈！”虽然二十多年再没来过，但儿时记忆显然历久弥新，只听着脚步就知道是谁来了。
望着年轻了快三十岁的母亲容颜，柳怀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重生前自己都老了，母亲的头发已经斑白，身材也早已走样，走路都不太利索。
此时才四十出头的年纪，脸上都只有些许皱纹，完全无法比拟。
柳妈意外见到儿子归来，也是颇为高兴，连声抱怨着回家怎么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实在不行，BB机也行啊。
柳怀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BB机躺在大学宿舍里发霉呢，第一次重生，没有经验，给忘记了……
一通母慈子孝，等到柳爸归家后，柳妈炒了五个菜，仨荤的。
“老柳，吃饭！”
柳爸是单位的中层干部，一天到晚有忙不停的活，今天见了宝贝儿子回来，也是高兴，开了瓶牛二，满满地倒了两大瓷碗，递到了柳怀面前。
“能喝酒不？”
“能！”柳怀笑着端过碗。
“我看咱儿子是不是瘦了？”还没开动呢，柳妈仔细端详着柳怀的面孔，心疼道。
“当演员不得保持身材啊？你以为都隔壁老王他儿子那样能拍戏么？”
柳爸倒是心大，不以为意的夹菜，喝酒。
其实柳怀考上大学之后，他一直是大院里其他人眼中别人家的孩子，更别提前些日子打电话说当选姜闻电影的男一号了，别说大院，就是在整个大兴县都上了报纸头条。
这会儿能上电视的，都是明星，老柳家往上数三代，贫下中农，到了柳怀爷爷这辈抗日时加了八路，才算翻了身，眼瞅着儿子也有了出息，柳爸脸上有面，嘴上不说，心里特高兴。
“爸，走一个。”吃到一半，柳怀也是熟络的端起酒碗。
“哟，几个月不见，长大了啊，都会敬酒了。”柳爸笑着端起酒碗，一口闷掉了半碗。
牛二这酒其实没啥味道，就一个特点，烈。
烈酒顺着食管直通肠胃，阵阵翻涌着，柳怀舒爽地打了个嗝，又给柳妈夹上了一大块肉。
“瞧见没有，我儿子先给我夹的菜。”柳妈斜眼睥睨着柳爸，片刻之后，自个儿都乐了。
在祥和的氛围中，一家人吃完饭又看了一会儿电视。
电视里放的是《新白娘子传奇》，年初刚放映过，这会儿是央视重播的。
赵雅芝此时风华正茂，飘飘若仙，可以说是一代人的梦中女神，歌曲就不谈了，柳怀直到重生前都特别喜欢到KTV里吼上一嗓子。
“啊~啊~啊~”
在纤夫洪亮的歌声里，柳怀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开口问道。
“妈，咱们家里现在情况怎么样？”
“挺好的呀，怎么了？”
柳妈只当儿子长大了不少，回道。
“咱俩都在单位里上班，你爸前些日子还被组织部给喊过去了，没准要提拔了呢？！”
“都还没公布呢，不兴乱说啊。”柳爸连忙呵斥道。
柳怀也是笑了笑，按着重生前的轨迹来看，确实没过多久，父亲就提拔了，只是直到退休也没能再进一步，算是一大遗憾。
柳怀很有耐心的等他们把电视看完了，这才直起身子，郑重道：“爸，妈，我想和您借五万块钱。”
“啥？”柳妈还在看电视，没听清。
“我是说，我想和您老借点钱，投资用。”
柳妈和柳爸俩人对视一眼，啪的一下把电视关了。
“五万块啊，这钱你准备投资到哪儿去？”
这会儿五万块钱属实不少了，就是柳怀家里还算中产，一口气拿出五万块也有点吃力。
“姜导剧组那边缺钱，我打算跟着姜导投资一笔。”
“拍戏就拍戏呗，怎么还和钱搞上关系了？”柳爸蹙起了眉头，不太满意。
这会儿下海风潮盛行，加上通货膨胀严重，百姓们的投资欲望也高涨，柳爸倒是不抵触投资这一手段，但他更担心的是儿子是不是上当受骗了。
“这您就放心吧，我对姜导的作品有绝对的信心。”柳怀拍了拍胸脯，做了保证。
其实有些事情他还没胆和父亲说，这钱是用于投资没错，但五万块钱对于剧组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起不到什么关键作用。
得先把这五万块钱合理筹划一下才行。
至于去哪里筹划……
开玩笑，我可是重生人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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