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社燕秋鸿
下山的路上，两人默契的没有再说一句话，慢慢悠悠走，谁都不曾加速。
这条路很漫长，好似没有尽头。
姜晚未曾太过留意到周边景致，顾衍靠前走，她就踩着他留下的脚印一步又一步，心里还是不禁犯起了嘀咕，似乎那里有颗歪脖子树已经看过一次了？
因着道路边的阵法她不曾知晓，顾衍其实已经带着她绕了三次重复的路。
下山的路还是有走完的时候，日落之前终究是走到了山脚下。
“脚好点了吗，如果还不舒服，回家再用热帕敷一敷，这样好的会快些。我没办法出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不然我肯定送你到家…”我才安心。顾衍还是先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不舍，还有些不安。
“嗯。”姜晚仅应了一下，头低低埋在胸前转身便走了。
她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即便是不曾抬头，她亦能感受到，上方那炙热的眼神在紧紧的盯着她，无法忽视。她不禁暗忖着如果自己走二十步，他未走，那她就再来看他吧。
姜晚不知是否数错了，在第十九步时就回头了。这一回头，便注定再也回不去头了。
顾衍身姿挺拔，依旧站在原地痴痴的望着她，衣袂翻飞，周身孤独萦绕，像是孤月落暗空，夜夜不成眠。
顾衍心中甚是失落。这个没心肝的丫头，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相见时难别亦难，不知再见几时，可还是安慰自己人家毕竟还是个孩子，还不甚懂情爱。不过他以后总是会让她明白的。即便是忿忿不平，但他半步都不舍得离开。
姜晚回身，双手举到嘴边，笑喊道，“回去吧，三天后，我定来看你。”
在姜晚转身的那一刻，顾衍觉得这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唯有她像照耀进他生命里的光。以至于他在恍惚间未曾听清她在说什么。
而后悔多年。
……
姜晚一回去，就急急忙忙先跑到了先生家，噗通一声跪倒在先生面前。
“先生，阿晚知错了，您罚我吧，我上山后夜深迷路了，以至于现在才找到出路下山。”姜晚言辞恳切道。
天知道，当发现姜晚彻夜未归时，他有多紧张，实属坐立不安，食不知味，每一个时辰便要起身去她家瞧上一瞧，还不忘叮嘱忘忧，姜晚回来必要第一时间来知会他一声，生怕她被人掳走或是有受伤，不然会自责一辈子的。
林意南赶忙让她起身转了个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她无恙才安下心来。如今她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他又怎的忍心罚她呢，好在是虚惊一场，不免还是心有余悸，不禁正色道，“罚就免了，定要以此为戒。将近日的功课补上，这个是无名字帖，先生瞧着甚好，回去多多练习，还有这本《三略》谋略见地独到，这本是《归文棋谱》也拿回去看看，明天先生要检查，去吧。”
“哦对，等等，阿晚。”林意南端出一盘刚热好的糕点，摸了摸姜晚的脑袋，面露怜爱道，“阿晚，生辰快乐。这是昨日先生亲手做的月桂糯香糕，没来及准时给你送来，拿回去尝尝罢，不知是否合你口味。”
姜晚点头道谢，立马捧着糕点提着裙子跑了，她怕再留这那里，自己会哭出来，也不是没有人记得她的生辰，至少现在有两个人了。
刚回家进门，她就看到忘忧支在桌上眯着眼。姜晚蹑手蹑脚的拿起薄外衫给忘忧盖上，她看着眼下还有些泪痕的忘忧，生出了愧疚，真心悔悟自己不该私自偷溜出门。听先生说她走了多久忘忧就在桌上干等了她多久，哭咽着说是自己的过失，自责没有照顾好她。
刚盖上衣服不久，忘忧察觉到有人便惊醒了，看着眼前平安回来的小姐，泪水倾涌而出，一把抱过姜晚，“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啊，忘忧真的担心的快死了，求小姐，以后去哪都带上我好不好？”
姜晚内疚的点了点头，“以后去哪里，都带上你。真的，别哭，不骗你，你哭起来怪吓人的。”
忘忧胡乱抹了抹脸，“小姐可是饿了？这个糕点忘忧去热一下，小姐且等会。”
“小姐换个衣服吧，一天没有梳洗了吧，衣服有些脏了，先生给你买了些衣服。”
“小姐昨晚睡了吗，要不要再去睡会儿呢？”
忘忧瞬间有了精气，忙活了起来。
姜晚看着忙前忙后的忘忧，顿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生活还在继续，不幸总会过去的，有他们，那遥不可及的未来又有何惧？
他们在便是她有家的了。
未免先生忘忧担心，她暂时还是不要提再出城的事情了。再缓几天，等先生气消再求求先生。
远处，一劲装男子眉目冷峻，手持长剑隐于树枝间，静静的注视着这个院子里发生的一切，无人发现。
……
很快便是三日后了。
春风习习，阳光微暖。遇上这样的天气，大家的心情都会很好吧。
院子里，姜晚半跪着央求林意南，“先生上次是因为有个好心人带我下的山，还把他唯一的吃食给了我，我想着去谢谢他。”
见先生不应，姜晚言辞凿凿道，“先生不是说知恩图报吗，一水之恩便要涌泉相报。怎的到了我这儿，我就不履行了？这岂是君子作为也。”竖了三指便想发誓，“阿晚此次定是会带上忘忧前去的，不是孤身一人，先生信不过阿晚，还信不过忘忧吗？忘忧小心谨慎的很，我发誓落日前必定回来，否则就……”
姜晚话说到一半，便被林意南用折扇轻点脑袋打断，“誓词岂是可以乱说的吗，好了，带上忘忧，今天须回来。明日功课繁重。”
姜晚见先生答应，便蹦蹦跳跳的出了门，带上了忘忧还有她自己做的糯米芝麻糕。
之前因着心事停停走走，日暮才至，今日的姜晚便走的格外快些。凭着极好的记忆力，晌午就已走到了那个初遇的山腰，姜晚察觉到那怪异的摆设不见了，不曾多想径直走了过去。
“忘忧，快些，我先到前头的小屋，你且跟上来。”姜晚唤着被她落下不远处的忘忧，急匆匆的走向前方的小屋子。
姜晚有些抑制不了的紧张，进门便轻声唤道，“顾行止”。可是并不见那人的身影，环顾屋内已然空空如也，没有留下人住过的痕迹。
姜晚倍感失落，呆呆坐在床侧，端详起这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脑中浮想着那人的身影，日下习武，灯下执棋，习书蹙眉，夜下望月…那个一直等她回头的顾行止，怎么就不辞而别了呢。难道这是自己的幻觉？也过于真实了吧。难道他是妖，是仙？好荒唐，她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姜晚恍惚了会，揉了揉眼，眼睛有些朦胧了，许是尘土太盛罢。她起身离开了房间，在院子里遇到了刚刚赶到的忘忧。
“怎么了，那个人欺负你了吗，小姐，怎的如此不开心。”忘忧竟然一眼就瞧见了她的不悦。
那么明显的吗？
“没有，他走了。”看到忘忧提着的糕点，心头不免有些苦涩，也许人家都不记得你了呢，白浪费这些力气，“这个芝麻糕咱俩就吃了吧~上山消耗体力有些饿了。”主仆二人就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打开了糕点吃了起来。
今天的糕点不太甜。
“小姐，那颗树下还有个红薯呢。小姐可要吃？”忘忧眼尖，指着姜晚身后的树下说，没等她回应，忘忧就兴冲冲的拿着红薯过来了。
姜晚只随意的瞟了一眼，似是想到什么，立马拿过来定睛一看，是他们初遇那天顾行止烤给她，她因着睡着没有吃上的红薯。那个红薯脱落的表皮处似是个月牙，所以她确定就是那日的红薯。
可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
她走过去仔细瞧了瞧那个放红薯之处，是一块颜色不同似是被刨过的新土。姜晚脑海中联想到一种可能，他留了什么给自己。
姜晚挽起袖子，拿着旁侧拣来的木棒刨起了土，这个坑不是很深，不久坑里就露出了一个褐色的角，继续挖了下，一个褐色羊皮袋就显露了出来，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枚木制的指环。
犹豫片刻，姜晚有些紧张的打开了信，突然又想到忘忧在身边，便迅速合上，边跑向房间边说，“忘忧，你就在这里等我。”
忘忧点了点头，不由的暗忖，小姐怕是有秘密了，那人又是谁呢。
姜晚坐定呼了一口气，便再次打开那封信，那苍劲有力的字映入眼帘，“晚晚，近日安否？不知卿可否会来此地，且得此信，盼卿至。然见此信之时，吾已远行。倩踪难觅未曾辞行，吾甚感懊悔。不知离别几许，倍感相思。身去千里共明月，皎皎明月似吾心。亲制指环，内刻卿名，仅赠，愿卿珍藏。他日回，定寻卿，以解相思苦。
顾行止字。”
姜晚郝然，顾行止怎写的如此露骨，没个正经样。她捧起手心上的指环，没想过这是顾行止亲自雕刻的，表面已被打磨的如缎锦般光滑，翻看内侧，一个娟秀异常的“晚”字，便知他考虑甚为周到，若是被人瞧出她留存男子之物，必会引起流言。
只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真名呢？还真是个厉害人物呢。
姜晚将信件和指环藏于羊皮袋内，将其揣进怀里，带着忘忧匆匆下山了。
这条路很漫长，好似没有尽头。
姜晚未曾太过留意到周边景致，顾衍靠前走，她就踩着他留下的脚印一步又一步，心里还是不禁犯起了嘀咕，似乎那里有颗歪脖子树已经看过一次了？
因着道路边的阵法她不曾知晓，顾衍其实已经带着她绕了三次重复的路。
下山的路还是有走完的时候，日落之前终究是走到了山脚下。
“脚好点了吗，如果还不舒服，回家再用热帕敷一敷，这样好的会快些。我没办法出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不然我肯定送你到家…”我才安心。顾衍还是先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不舍，还有些不安。
“嗯。”姜晚仅应了一下，头低低埋在胸前转身便走了。
她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即便是不曾抬头，她亦能感受到，上方那炙热的眼神在紧紧的盯着她，无法忽视。她不禁暗忖着如果自己走二十步，他未走，那她就再来看他吧。
姜晚不知是否数错了，在第十九步时就回头了。这一回头，便注定再也回不去头了。
顾衍身姿挺拔，依旧站在原地痴痴的望着她，衣袂翻飞，周身孤独萦绕，像是孤月落暗空，夜夜不成眠。
顾衍心中甚是失落。这个没心肝的丫头，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相见时难别亦难，不知再见几时，可还是安慰自己人家毕竟还是个孩子，还不甚懂情爱。不过他以后总是会让她明白的。即便是忿忿不平，但他半步都不舍得离开。
姜晚回身，双手举到嘴边，笑喊道，“回去吧，三天后，我定来看你。”
在姜晚转身的那一刻，顾衍觉得这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唯有她像照耀进他生命里的光。以至于他在恍惚间未曾听清她在说什么。
而后悔多年。
……
姜晚一回去，就急急忙忙先跑到了先生家，噗通一声跪倒在先生面前。
“先生，阿晚知错了，您罚我吧，我上山后夜深迷路了，以至于现在才找到出路下山。”姜晚言辞恳切道。
天知道，当发现姜晚彻夜未归时，他有多紧张，实属坐立不安，食不知味，每一个时辰便要起身去她家瞧上一瞧，还不忘叮嘱忘忧，姜晚回来必要第一时间来知会他一声，生怕她被人掳走或是有受伤，不然会自责一辈子的。
林意南赶忙让她起身转了个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她无恙才安下心来。如今她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他又怎的忍心罚她呢，好在是虚惊一场，不免还是心有余悸，不禁正色道，“罚就免了，定要以此为戒。将近日的功课补上，这个是无名字帖，先生瞧着甚好，回去多多练习，还有这本《三略》谋略见地独到，这本是《归文棋谱》也拿回去看看，明天先生要检查，去吧。”
“哦对，等等，阿晚。”林意南端出一盘刚热好的糕点，摸了摸姜晚的脑袋，面露怜爱道，“阿晚，生辰快乐。这是昨日先生亲手做的月桂糯香糕，没来及准时给你送来，拿回去尝尝罢，不知是否合你口味。”
姜晚点头道谢，立马捧着糕点提着裙子跑了，她怕再留这那里，自己会哭出来，也不是没有人记得她的生辰，至少现在有两个人了。
刚回家进门，她就看到忘忧支在桌上眯着眼。姜晚蹑手蹑脚的拿起薄外衫给忘忧盖上，她看着眼下还有些泪痕的忘忧，生出了愧疚，真心悔悟自己不该私自偷溜出门。听先生说她走了多久忘忧就在桌上干等了她多久，哭咽着说是自己的过失，自责没有照顾好她。
刚盖上衣服不久，忘忧察觉到有人便惊醒了，看着眼前平安回来的小姐，泪水倾涌而出，一把抱过姜晚，“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啊，忘忧真的担心的快死了，求小姐，以后去哪都带上我好不好？”
姜晚内疚的点了点头，“以后去哪里，都带上你。真的，别哭，不骗你，你哭起来怪吓人的。”
忘忧胡乱抹了抹脸，“小姐可是饿了？这个糕点忘忧去热一下，小姐且等会。”
“小姐换个衣服吧，一天没有梳洗了吧，衣服有些脏了，先生给你买了些衣服。”
“小姐昨晚睡了吗，要不要再去睡会儿呢？”
忘忧瞬间有了精气，忙活了起来。
姜晚看着忙前忙后的忘忧，顿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生活还在继续，不幸总会过去的，有他们，那遥不可及的未来又有何惧？
他们在便是她有家的了。
未免先生忘忧担心，她暂时还是不要提再出城的事情了。再缓几天，等先生气消再求求先生。
远处，一劲装男子眉目冷峻，手持长剑隐于树枝间，静静的注视着这个院子里发生的一切，无人发现。
……
很快便是三日后了。
春风习习，阳光微暖。遇上这样的天气，大家的心情都会很好吧。
院子里，姜晚半跪着央求林意南，“先生上次是因为有个好心人带我下的山，还把他唯一的吃食给了我，我想着去谢谢他。”
见先生不应，姜晚言辞凿凿道，“先生不是说知恩图报吗，一水之恩便要涌泉相报。怎的到了我这儿，我就不履行了？这岂是君子作为也。”竖了三指便想发誓，“阿晚此次定是会带上忘忧前去的，不是孤身一人，先生信不过阿晚，还信不过忘忧吗？忘忧小心谨慎的很，我发誓落日前必定回来，否则就……”
姜晚话说到一半，便被林意南用折扇轻点脑袋打断，“誓词岂是可以乱说的吗，好了，带上忘忧，今天须回来。明日功课繁重。”
姜晚见先生答应，便蹦蹦跳跳的出了门，带上了忘忧还有她自己做的糯米芝麻糕。
之前因着心事停停走走，日暮才至，今日的姜晚便走的格外快些。凭着极好的记忆力，晌午就已走到了那个初遇的山腰，姜晚察觉到那怪异的摆设不见了，不曾多想径直走了过去。
“忘忧，快些，我先到前头的小屋，你且跟上来。”姜晚唤着被她落下不远处的忘忧，急匆匆的走向前方的小屋子。
姜晚有些抑制不了的紧张，进门便轻声唤道，“顾行止”。可是并不见那人的身影，环顾屋内已然空空如也，没有留下人住过的痕迹。
姜晚倍感失落，呆呆坐在床侧，端详起这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脑中浮想着那人的身影，日下习武，灯下执棋，习书蹙眉，夜下望月…那个一直等她回头的顾行止，怎么就不辞而别了呢。难道这是自己的幻觉？也过于真实了吧。难道他是妖，是仙？好荒唐，她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
姜晚恍惚了会，揉了揉眼，眼睛有些朦胧了，许是尘土太盛罢。她起身离开了房间，在院子里遇到了刚刚赶到的忘忧。
“怎么了，那个人欺负你了吗，小姐，怎的如此不开心。”忘忧竟然一眼就瞧见了她的不悦。
那么明显的吗？
“没有，他走了。”看到忘忧提着的糕点，心头不免有些苦涩，也许人家都不记得你了呢，白浪费这些力气，“这个芝麻糕咱俩就吃了吧~上山消耗体力有些饿了。”主仆二人就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打开了糕点吃了起来。
今天的糕点不太甜。
“小姐，那颗树下还有个红薯呢。小姐可要吃？”忘忧眼尖，指着姜晚身后的树下说，没等她回应，忘忧就兴冲冲的拿着红薯过来了。
姜晚只随意的瞟了一眼，似是想到什么，立马拿过来定睛一看，是他们初遇那天顾行止烤给她，她因着睡着没有吃上的红薯。那个红薯脱落的表皮处似是个月牙，所以她确定就是那日的红薯。
可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
她走过去仔细瞧了瞧那个放红薯之处，是一块颜色不同似是被刨过的新土。姜晚脑海中联想到一种可能，他留了什么给自己。
姜晚挽起袖子，拿着旁侧拣来的木棒刨起了土，这个坑不是很深，不久坑里就露出了一个褐色的角，继续挖了下，一个褐色羊皮袋就显露了出来，里面是一封信和一枚木制的指环。
犹豫片刻，姜晚有些紧张的打开了信，突然又想到忘忧在身边，便迅速合上，边跑向房间边说，“忘忧，你就在这里等我。”
忘忧点了点头，不由的暗忖，小姐怕是有秘密了，那人又是谁呢。
姜晚坐定呼了一口气，便再次打开那封信，那苍劲有力的字映入眼帘，“晚晚，近日安否？不知卿可否会来此地，且得此信，盼卿至。然见此信之时，吾已远行。倩踪难觅未曾辞行，吾甚感懊悔。不知离别几许，倍感相思。身去千里共明月，皎皎明月似吾心。亲制指环，内刻卿名，仅赠，愿卿珍藏。他日回，定寻卿，以解相思苦。
顾行止字。”
姜晚郝然，顾行止怎写的如此露骨，没个正经样。她捧起手心上的指环，没想过这是顾行止亲自雕刻的，表面已被打磨的如缎锦般光滑，翻看内侧，一个娟秀异常的“晚”字，便知他考虑甚为周到，若是被人瞧出她留存男子之物，必会引起流言。
只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真名呢？还真是个厉害人物呢。
姜晚将信件和指环藏于羊皮袋内，将其揣进怀里，带着忘忧匆匆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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