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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闫无心

    姜晚怔怔地看着开门进来的两个人,便生出了几分莫名的熟悉,可思来想去也不知是在哪里见过,“你们?是认识我的吗?”

    林意南并未错漏她的表情变化,也留意到了她手中捧着的水杯,便上前一步佯装讶异道,“阿晚不记事了?”心里却是暗自庆幸,闫无心的医术果真没有让他们失望,不仅经脉修复如初,还封存了之前的记忆。不然他们真没办法开口让姜晚隐姓改名。

    姜晚的记忆模糊,隐隐约约闪过几个字,但是无法捕捉到,便无奈的摇了摇头。

    原本隐在林意南背后的忘忧,闪过身跑到姜晚跟前,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小姐,那…那你还记得我吗?”

    姜晚脱口而出,“忧……”

    “是啊,小姐,是我,奴婢是忘忧啊,小姐还记得吗,在马车前救了我,都是奴婢的错,害的您昏睡了三月有余。小姐抱歉。是奴婢的不是。”忘忧回想起来便又要放声恸哭,被姜晚赶紧拦住。

    “哎呀,好好好,我记得你的,你别哭,哭起来怪难看的。我既是你小姐,那你便是我的人,我就是应该要保护你的。”姜晚玩笑道,只是听到马车她从心底里抗拒和害怕。

    你是我的人,我就应该保护你。

    站在门外的绮罗恰巧听到了她说的这句话。她脚下一顿,手中的热粥散着热气,水雾氤氲,清秀的眉眼有些朦胧,她是有些触动的,从未见过哪家小姐会这样对待一个婢子。她原本心气高,暗自勤学,百般努力,下了极多功夫,只是为了博得公子青眼,她明白自己仍是无法引起他的关注,是以觉察到他如此在意一个终日缠绵病榻之人,是有些吃味,不舒坦的。

    可如今是有些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姑娘了。

    “阿晚,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林意南确定姜晚无恙后,便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记忆存了多少,并未注意到绮罗已进入屋内。

    “唔……我只记得我叫阿晚,别的便不记得了,哦,还有这个丫头忘忧。”

    “阿晚,我是你的继父,你母亲年前亡故,便将你过继于我,你便从了我的姓,是以现在叫林知晚。我们家现在虽不富有,但至少衣食是不曾短缺的。

    三月前你被马车撞伤,为父恰好有个挚友,在王都行医,便举家搬至此处,求其医治。晚些时刻,我便领他再来为你诊治一番,看看眼下是否是痊愈了。”林意南张口就撒了一个小谎,既是不记得那就好办了。

    绮罗窃喜,原是只因故人托付罢了。她已成继女之份,想必公子是未曾属意过的,如此她便安心了。

    而另一旁,忘忧疑惑不解的看了看林先生,幸而这个眼神不曾被姜晚捕捉到。

    “谢过……父…父亲。”姜晚不疑有他,笑着道谢。

    毕竟八分真二分假。

    林意南听了这声父亲,脸色不由的有些赧然。

    隐身于屋顶的谢久楼哂笑道,“用着主子的银钱,竟然还敢占主子的便宜。”

    林意南示意忘忧同他一道出去,有些事还是要大致的交待一下。

    “忘忧,我刚刚说的这个说辞,你只要牢记,其余的不用多问。隐瞒阿晚的身份是为了保护她,不然会有性命之虞。她若到时有什么你无法回答的问题,让她来问我。”

    忘忧点头认真的记下林意南的嘱咐。但凡是保护小姐的事情,她就一定会做好,毕竟若是没有小姐,她早已经殒命了。

    “阿晚并没有照过镜子吧?”林意南询问忘忧。

    “未曾,屋中还未放置铜镜。先生为何如此问?”忘忧不解。

    “阿晚被人认出,皆是这点红痣异于常人,过于容易分辨。罢了,我等等问问闫无心,有没有别的法子去除。”林意南蹙眉,忧心忡忡道。

    “这好办。”谢久楼听罢,便飞身而下,“拿去,这个特制药汁,擦了便可去除,这痣本就是主子为寻小晚特意点上的。”

    “甚好。”林意南将药汁交给忘忧,“等等就拿去给小姐洗漱,我去寻闫无心过来。”

    “是。”忘忧点头离去。

    那就让小姐换个身份重新开始吧。

    忘忧瞧着先生的背影,突然想起,小姐的那个羊皮袋,先生会如何处置呢。那人怕是对小姐很重要。

    ……

    姜晚正在被忘忧服侍着洗脸,便瞧见院子里出现了一青年男子。他身着暗紫色宽袖对襟夏衫,以镶嵌着南珠的金簪束发,长眉入鬓,目若桃花,薄唇高扬,折扇一把,尽显风流。他惊喜的看着坐起的姜晚,兴冲冲的朝着他的“得意之作”飞奔过来,结果跑到一半,被门槛绊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还好最后一刻稳住了。

    这是姜晚第一次见到世人皆称“阎罗愁”的闫无心。

    闫无心展开折扇,遮住他略微尴尬的表情,爽朗一笑,缓解了下气氛,“哈哈,丫头,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就直说,我都能够把你治好。”

    林意南紧随其后进屋,这俩人性子截然相反,林意南仪表堂堂,稳重内敛,而闫无心却是个举止乖张,散漫不羁的人,没人能想到,这样性格迥异的两个人竟是生死之交。

    姜晚看着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实在是难以想象他的医术能有多么精湛,可别是浪得虚名之辈,略带着敷衍道,“没什么问题了吧,都是好的。”

    林意南还是不放心,催促道,“你快给我女儿瞧瞧。”似是想到什么,又叮嘱了一句,“记得隔个帕子。”

    闫无心气笑,拿起手中的扇子便朝林意南丢去。“你好啰嗦啊。我定会好好诊治你女儿的。”只是‘女儿’两字似乎带着调侃。

    闫无心隔着纱帕为她号着脉。

    这时姜晚才发现他原真的是个医者,望闻问切时瞬间切换了一副样子,一点儿也瞧不出之前嬉皮笑脸模样,神情严肃认真。

    只是一号完脉又立马转换回了刚才的风流面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会戏法变脸呢。

    闫无心对于自己医术颇为得意,眼中含笑,对着姜晚道,“丫头,幸得你遇见了我,好的那么快,腿脚是不是有些麻痹?无碍的,你卧床已有些时日,如今需下床走走,我每天都会来为你施针,不出七日,便可恢复如初。诶,我说,你可不要打我的主意,我可不需要你以身相许,小娇妻太不适合我了。”

    姜晚本是被闫无心美色所吸引而已,毕竟他笑起来称之为人间绝色亦不过分。突然被闫无心直接点明,脸刷的一下就变成了猪肝色,“我…我并没有,父亲你快让他走。”这人太不正经了些。

    林意南拿起扇子哄他,“去去,赶紧走,别把我女儿带坏了。”

    闫无心宽袖掩头,“好哥哥,别啊,你轻着点!”边求饶边一溜小跑逃了。

    虽是为人狂浪,但是姜晚着实是钦佩闫无心的,病症如他所言分毫无差,果真在第六日,她便可以行动自如,甚至小跑也不成问题。

    求人诊治,不如学以自用,她是有心想要学点医术的,毕竟眼前有个世上最好的师傅。

    自姜晚痊愈后,闫无心这个风流医圣便被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