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白神秀
“你小子行啊，还真配合得上！”白鸟边跑边一股脑地将宝石药丸等等全向着身后丢去，掐了法决将之全部炸碎成或带毒或腐蚀或遮蔽视线的大雾，一时间劈里啪啦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她借那臂铠的力量提着雀鸣春的后领，脚下的银靴连轰，在山壁间不断腾挪。几番大跳拉开有一段距离之后，那裹至白鸟膝盖的金属长靴不堪重负，再也支撑不住，哗啦啦碎成铁片，露出里面白鸟小鹿般的小腿和白嫩的脚丫来。
各色宝石的爆炸引得山石塌陷，重重叠叠，将那漂着小船的狭窄甬道给填得满满登登。白鸟和雀鸣春扯着绳子爬上终于有功夫能歇一口气，以雀鸣春现在的功夫，斩出一刀飞云掣电就够抽干他全身力气了，方才跑路不过是强撑着，也正是因此，白鸟才将他提起赶路。他像条死狗似的躺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衣衫虽被鲜血浸透，可都是些皮外伤，歇口气儿倒是还能继续跑。反观白鸟，好像就比雀鸣春强得多，虽然身上脸上也都沾了不少尘土，长发也打起了结，但好像只有右手被她自个儿搞出来的线勒得有点血肉模糊，没见什么其他明显的伤处。
“唉！这下带来的全部身家可就全都搭上啦。”白鸟咂咂嘴，颇为肉疼地哀叹一声。她抻了抻酸痛难耐的小腿，活动着纤细的脚掌和颇为可爱的脚趾：“我俩赶紧去找李惟清，那小药童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真的吓人。”
雀鸣春心有余悸，不时地回头望望，但是那烟雾弥漫，他也看不真切那常青究竟有没有追来。白鸟蹒跚走来，指尖一点白光，分别点在雀鸣春几处穴位上，为他止了血。
还好不远的地方就是山洞出口了，等出去之后，山路七弯八绕的，外头还下着大雨，到时候只要自己和白鸟跑出去，那个常青就算是有天大的本领，也寻不到他们。
“小雀儿，你去山洞洞口帮我望望风，我要再布置几个法阵。”
“好哎。”前有狼后有虎，当下不同平常，雀鸣春顾不得和白鸟贫嘴，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山洞洞口：“外头雨下得还是这么大，黢黑，看不清有没有人来啊。”
他还是没忍住嘴贱了一句：“要不我现在就大喊李惟清，看看他能不能来个神兵天降？”
“他会来的，”白鸟背靠着山壁滑落在地，“你需要做的，就只是等他来。”
“哎呀那肯定的，谁有咱们李大爷靠谱啊，也就白鸟姐了。”雀鸣春溜须拍马，依旧专注地盯着山洞外头的情况，“等你弄好了法阵，咱们俩一溜烟儿就跑了，这么大雨，那常青肯定找不到咱们。我偷偷摸摸攒的这些个铜钱儿都装挎包里头啦，本来想你们要是必须得走了，我就把这些都给你们当盘缠，但是现在你们也乐意带我一起，那就是咱们仨的盘缠啦......”
“嗯。”白鸟轻轻应她，声音也轻轻柔柔的：“小雀儿，你怎么对我和李惟清这么好？”
“我哪里好啦，我都不能为你们做到些什么。”雀鸣春就在山洞外席地坐下，洞外顶上有一块凸出来的山石，所以雨淋不到他。他望着瓢泼的雨幕和被打得剧烈摇晃的枝叶，嘴角勾起微笑。电闪雷鸣，乌云掩月，天气恶劣极了，可雀鸣春心里却觉着从未有过这样的安宁和开心：“你和李惟清对我才好呢，我活到现在，最开心的事情就是遇到你们，最开心的时间也是和你们在一块的时间。”
雀鸣春絮絮叨叨：“我现在没办法帮你们把那些坏人都打跑，还把那个叫常青的家伙引过来了，搞得我们俩差点就死了。但是以后我会变厉害的，会好好跟李惟清学刀，也会认真练拳。我娘留下的拳谱肯定是好东西，我都带着了。以后我变得特别特别厉害了，我就会保护你和李惟清了，虽然到时候你和李惟清可能会变得更厉害了......白鸟姐姐，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特别想和你们说带我一起走吧，可是我不敢说。”
他伸出手去接了一捧雨水扬在脸上：“因为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行，会拖你们的后腿。”
雀鸣春闭上眼睛，又清了清嗓子，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俩好像面临着很多危险，你们不想让我掺和进去，是为我好，我知道。可是我有的时候也忍不住会想，是不是在你们眼里也和在大伯他们眼里一样，是个累赘？所以听到你说你们想带我一起走的时候，我真的乐得快哭了，其实我早就把你们俩当成我的亲生哥哥姐姐一般了......”
“你对我们也很好的，只是你自己没觉得多好，但是我和李惟清都知道，”白鸟的声音越来越小：“姐姐啊......我在家里是最小的，还没当过姐姐呢。”
“哎呀，没有要把你说老的意思！”雀鸣春傻乐着摆摆手：“你可漂亮了，比我们村里的姑娘都漂亮得多呢！”
“小雀儿，你别怪自己引来了常青。青羽虫多半是早就被他发现，动了手脚。还有，命......就一条，你要好好珍惜。你记得，你这条命是姐姐我救回来的，不许再随便丢了。”
雀鸣春还想接着笑，可听白鸟话里话外总觉着有什么不对。他身子一抖，猛然站起：“你......”
一只苍鹰的虚影从洞中飞出，两声比雷鸣还震耳的巨响一前一后轰然炸开，雀鸣春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那山石就骤然掉落，将洞口堵得严丝合缝，也将雀鸣春严严实实地堵在了外头。
在洞口完全被堵死之前，雀鸣春透过落石的缝隙看见冲破障壁，披头散发、凶神恶煞的常青；看见无力地靠坐在洞壁，一袭白衣已被染成腥红的白鸟强撑着起身，背对洞口，直面常青；听见白鸟忽又高昂起来的声音，婉转清脆如黄鹂：“既然当了姐姐，那就得当好了！”
雀鸣春被那苍鹰的爪子箍住肩膀，任凭他如何挣扎嘶吼都摆不脱。苍鹰带着他向山下飞去，雀鸣春的一颗心也跟着沉进了水底。
......
“你当真是愚不可及。”常青涎着嘴角，一张脸绷着，虚眯起眼，讥讽之意溢于言表：“竟然为了救一个不成器的凡人小杂种，独身面对老夫。”
白鸟其实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仙家手段，气机牵引，哪里是雀鸣春想得那么简单，借着大雨就能跑脱的？而且她与常青过招，只是用了造化法术七种里的两种就已经灵气倒灌、血气翻涌，更别提后面还强提一口气肉搏和逃跑了。雀鸣春看不出来，因为雀鸣春不是仙家子弟，可她白鸟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这几下招呼在常青身上，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不足以让他受伤。之所以二人能逃到现在，不过是那常青的恶劣兴趣，在玩些猫捉老鼠的游戏。
所以她一开始就压根没想着两个人一起逃出去。设的法阵也是以烁石为基的引爆法阵。反正自己剩的不过这一条命，造化卷就在自己的脑子里，不论是按小镇规矩还是按常青目的，他都不会立马就下杀手。
但是如果小雀儿在就不一定了。白鸟很确信，要是雀鸣春，肯定要没深没浅地和常青拼命。
“听他们讲，你和那用刀的小子是从岚都来的。天风岚都造化神宗赫赫有名，而你又是造化宗最有天赋、最受宠爱的小女儿，年级轻轻就掌握了七种心念造化法术。”常青掰着手指，像是在数着白鸟还有多少能摆在台面上的履历：“所以他们也叫你神秀小姐，呵，造化钟神秀嘛。白神秀，我听着倒是有些滑稽了。”
“呵呵，狗耳朵当然是听不进人话了。”白鸟此刻倒是硬气了，恢复了那牙尖嘴利的小辣椒模样，讥讽道：“你就不如你娘，当年我喂她一块骨头，再往后让叼什么她就叼什么来。”
“你不用激怒我，我现在没法儿杀你，可以后的日子有你受的，咱们来日方长。”常青五指并拢，一掌拍出，一张巨大的掌印就笼过去，将白鸟印在被堵住的山壁上，连带山壁一同击穿。
白鸟躺在那大小不一的碎石块中，七窍流血，整副身躯好似是要被撕开。她转动眼珠，手指抽动，又呕出一口鲜血，顺着下颌线灌进衣领。一对臂铠已经破碎不堪，再没有兵器作用——方才若不是她用臂铠将自身后推数米，只怕现在受伤会更重。
铺天盖地的黑云仍在嚎哭，冰冷的雨水将白鸟一身血衣冲成黯淡的绯红，也将扑鼻的血腥味道刷成泥土芳香。常青一脚踩在白鸟小腹上，居高临下：“不能杀人的规矩，你也知道只是不能杀。老夫有的是办法吊你一口气。”
白鸟竭尽全力扯出一个嘲笑：“呵呵，个头小小，口气大大。”
常青脚下一使力，痛得白鸟快将一口银牙咬碎。那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俏丽小脸上青筋都凸了出来，可她就是不哼一声。
常青背着手瞧着白鸟这副模样，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拖住老夫了？被鹰叼走的那条小鱼儿也跑不了，老夫安排了人手，方才传了信儿，就在山下等他。”
他松了松脚，想看白鸟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威胁他的模样，可白鸟依旧扯着那副可恶的嘴脸，明明眼神已经如同马上被浇灭的烛火了，却还是死死盯着他，丝毫看不出求饶意味，有的只是轻蔑和不屑一顾。
她笑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有了能讲出话的机会就一个劲儿地发出最为恶毒的嘲讽和诅咒：“个头小，心胸小，怕是鸟也小。长得跟耗子似的，你和你爹娘，怕不是都是一窝绿毛老鼠......”
常青最终还是破了功，他气得冒烟，一脚扫在白鸟侧腹，给她踢得滚下山去：
“找死！”
各色宝石的爆炸引得山石塌陷，重重叠叠，将那漂着小船的狭窄甬道给填得满满登登。白鸟和雀鸣春扯着绳子爬上终于有功夫能歇一口气，以雀鸣春现在的功夫，斩出一刀飞云掣电就够抽干他全身力气了，方才跑路不过是强撑着，也正是因此，白鸟才将他提起赶路。他像条死狗似的躺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衣衫虽被鲜血浸透，可都是些皮外伤，歇口气儿倒是还能继续跑。反观白鸟，好像就比雀鸣春强得多，虽然身上脸上也都沾了不少尘土，长发也打起了结，但好像只有右手被她自个儿搞出来的线勒得有点血肉模糊，没见什么其他明显的伤处。
“唉！这下带来的全部身家可就全都搭上啦。”白鸟咂咂嘴，颇为肉疼地哀叹一声。她抻了抻酸痛难耐的小腿，活动着纤细的脚掌和颇为可爱的脚趾：“我俩赶紧去找李惟清，那小药童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真的吓人。”
雀鸣春心有余悸，不时地回头望望，但是那烟雾弥漫，他也看不真切那常青究竟有没有追来。白鸟蹒跚走来，指尖一点白光，分别点在雀鸣春几处穴位上，为他止了血。
还好不远的地方就是山洞出口了，等出去之后，山路七弯八绕的，外头还下着大雨，到时候只要自己和白鸟跑出去，那个常青就算是有天大的本领，也寻不到他们。
“小雀儿，你去山洞洞口帮我望望风，我要再布置几个法阵。”
“好哎。”前有狼后有虎，当下不同平常，雀鸣春顾不得和白鸟贫嘴，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山洞洞口：“外头雨下得还是这么大，黢黑，看不清有没有人来啊。”
他还是没忍住嘴贱了一句：“要不我现在就大喊李惟清，看看他能不能来个神兵天降？”
“他会来的，”白鸟背靠着山壁滑落在地，“你需要做的，就只是等他来。”
“哎呀那肯定的，谁有咱们李大爷靠谱啊，也就白鸟姐了。”雀鸣春溜须拍马，依旧专注地盯着山洞外头的情况，“等你弄好了法阵，咱们俩一溜烟儿就跑了，这么大雨，那常青肯定找不到咱们。我偷偷摸摸攒的这些个铜钱儿都装挎包里头啦，本来想你们要是必须得走了，我就把这些都给你们当盘缠，但是现在你们也乐意带我一起，那就是咱们仨的盘缠啦......”
“嗯。”白鸟轻轻应她，声音也轻轻柔柔的：“小雀儿，你怎么对我和李惟清这么好？”
“我哪里好啦，我都不能为你们做到些什么。”雀鸣春就在山洞外席地坐下，洞外顶上有一块凸出来的山石，所以雨淋不到他。他望着瓢泼的雨幕和被打得剧烈摇晃的枝叶，嘴角勾起微笑。电闪雷鸣，乌云掩月，天气恶劣极了，可雀鸣春心里却觉着从未有过这样的安宁和开心：“你和李惟清对我才好呢，我活到现在，最开心的事情就是遇到你们，最开心的时间也是和你们在一块的时间。”
雀鸣春絮絮叨叨：“我现在没办法帮你们把那些坏人都打跑，还把那个叫常青的家伙引过来了，搞得我们俩差点就死了。但是以后我会变厉害的，会好好跟李惟清学刀，也会认真练拳。我娘留下的拳谱肯定是好东西，我都带着了。以后我变得特别特别厉害了，我就会保护你和李惟清了，虽然到时候你和李惟清可能会变得更厉害了......白鸟姐姐，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特别想和你们说带我一起走吧，可是我不敢说。”
他伸出手去接了一捧雨水扬在脸上：“因为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行，会拖你们的后腿。”
雀鸣春闭上眼睛，又清了清嗓子，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俩好像面临着很多危险，你们不想让我掺和进去，是为我好，我知道。可是我有的时候也忍不住会想，是不是在你们眼里也和在大伯他们眼里一样，是个累赘？所以听到你说你们想带我一起走的时候，我真的乐得快哭了，其实我早就把你们俩当成我的亲生哥哥姐姐一般了......”
“你对我们也很好的，只是你自己没觉得多好，但是我和李惟清都知道，”白鸟的声音越来越小：“姐姐啊......我在家里是最小的，还没当过姐姐呢。”
“哎呀，没有要把你说老的意思！”雀鸣春傻乐着摆摆手：“你可漂亮了，比我们村里的姑娘都漂亮得多呢！”
“小雀儿，你别怪自己引来了常青。青羽虫多半是早就被他发现，动了手脚。还有，命......就一条，你要好好珍惜。你记得，你这条命是姐姐我救回来的，不许再随便丢了。”
雀鸣春还想接着笑，可听白鸟话里话外总觉着有什么不对。他身子一抖，猛然站起：“你......”
一只苍鹰的虚影从洞中飞出，两声比雷鸣还震耳的巨响一前一后轰然炸开，雀鸣春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那山石就骤然掉落，将洞口堵得严丝合缝，也将雀鸣春严严实实地堵在了外头。
在洞口完全被堵死之前，雀鸣春透过落石的缝隙看见冲破障壁，披头散发、凶神恶煞的常青；看见无力地靠坐在洞壁，一袭白衣已被染成腥红的白鸟强撑着起身，背对洞口，直面常青；听见白鸟忽又高昂起来的声音，婉转清脆如黄鹂：“既然当了姐姐，那就得当好了！”
雀鸣春被那苍鹰的爪子箍住肩膀，任凭他如何挣扎嘶吼都摆不脱。苍鹰带着他向山下飞去，雀鸣春的一颗心也跟着沉进了水底。
......
“你当真是愚不可及。”常青涎着嘴角，一张脸绷着，虚眯起眼，讥讽之意溢于言表：“竟然为了救一个不成器的凡人小杂种，独身面对老夫。”
白鸟其实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仙家手段，气机牵引，哪里是雀鸣春想得那么简单，借着大雨就能跑脱的？而且她与常青过招，只是用了造化法术七种里的两种就已经灵气倒灌、血气翻涌，更别提后面还强提一口气肉搏和逃跑了。雀鸣春看不出来，因为雀鸣春不是仙家子弟，可她白鸟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这几下招呼在常青身上，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不足以让他受伤。之所以二人能逃到现在，不过是那常青的恶劣兴趣，在玩些猫捉老鼠的游戏。
所以她一开始就压根没想着两个人一起逃出去。设的法阵也是以烁石为基的引爆法阵。反正自己剩的不过这一条命，造化卷就在自己的脑子里，不论是按小镇规矩还是按常青目的，他都不会立马就下杀手。
但是如果小雀儿在就不一定了。白鸟很确信，要是雀鸣春，肯定要没深没浅地和常青拼命。
“听他们讲，你和那用刀的小子是从岚都来的。天风岚都造化神宗赫赫有名，而你又是造化宗最有天赋、最受宠爱的小女儿，年级轻轻就掌握了七种心念造化法术。”常青掰着手指，像是在数着白鸟还有多少能摆在台面上的履历：“所以他们也叫你神秀小姐，呵，造化钟神秀嘛。白神秀，我听着倒是有些滑稽了。”
“呵呵，狗耳朵当然是听不进人话了。”白鸟此刻倒是硬气了，恢复了那牙尖嘴利的小辣椒模样，讥讽道：“你就不如你娘，当年我喂她一块骨头，再往后让叼什么她就叼什么来。”
“你不用激怒我，我现在没法儿杀你，可以后的日子有你受的，咱们来日方长。”常青五指并拢，一掌拍出，一张巨大的掌印就笼过去，将白鸟印在被堵住的山壁上，连带山壁一同击穿。
白鸟躺在那大小不一的碎石块中，七窍流血，整副身躯好似是要被撕开。她转动眼珠，手指抽动，又呕出一口鲜血，顺着下颌线灌进衣领。一对臂铠已经破碎不堪，再没有兵器作用——方才若不是她用臂铠将自身后推数米，只怕现在受伤会更重。
铺天盖地的黑云仍在嚎哭，冰冷的雨水将白鸟一身血衣冲成黯淡的绯红，也将扑鼻的血腥味道刷成泥土芳香。常青一脚踩在白鸟小腹上，居高临下：“不能杀人的规矩，你也知道只是不能杀。老夫有的是办法吊你一口气。”
白鸟竭尽全力扯出一个嘲笑：“呵呵，个头小小，口气大大。”
常青脚下一使力，痛得白鸟快将一口银牙咬碎。那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俏丽小脸上青筋都凸了出来，可她就是不哼一声。
常青背着手瞧着白鸟这副模样，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拖住老夫了？被鹰叼走的那条小鱼儿也跑不了，老夫安排了人手，方才传了信儿，就在山下等他。”
他松了松脚，想看白鸟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威胁他的模样，可白鸟依旧扯着那副可恶的嘴脸，明明眼神已经如同马上被浇灭的烛火了，却还是死死盯着他，丝毫看不出求饶意味，有的只是轻蔑和不屑一顾。
她笑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有了能讲出话的机会就一个劲儿地发出最为恶毒的嘲讽和诅咒：“个头小，心胸小，怕是鸟也小。长得跟耗子似的，你和你爹娘，怕不是都是一窝绿毛老鼠......”
常青最终还是破了功，他气得冒烟，一脚扫在白鸟侧腹，给她踢得滚下山去：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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