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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转折

    好在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为何,今晚的归程格外顺利,偶有三三两两的原生人,他们也都躲躲闪闪的回安全区,生怕别人看到自己的收获。

    女孩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男孩,今晚才这般平静。她自认男孩没可能发现她夜晚的行动,但男孩还是无意间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她时常被打劫的消息。

    也是为此,他和那些人大打出手,最后,男孩凭借姐姐高超的义体技术,拿着从她那“借”来的义体,获得了胜利,但他无意识间表现出的疯狂震慑到了那些人,为此,女孩的采集与回归工作才能异常顺利。

    往常女孩是不愿让他接触义体的,她心底对改造人的厌恶凸显到了义体之上,加之改造人惧怕着原生人拥有和他们同样的力量,他们明令禁止原生人接触义体。如果被发现,原生人的下场就是被拖至荒野深处,遭受辐射蚀骨之刑,从未有任何一个原生人可以在承受此刑罚之后能够存活下来的。

    虽然她在义体研究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但她心底的傲气使她不愿真正的接受义体。或者说,和她一般心态的原生人才是大多数,他们心底都抗拒着义体。

    对自己原生的身体,他们有着格外的执着。另一方面,那些偶尔会来安全区发泄的杂种变态改造人们,更是加深了他们对改造人的敌视,但苦于双方之间过于悬殊的差距,他们才没有真正的表现出来。

    女孩其实是个义体研究方面的天才,她通过在荒野之中无意找到的完整义体,对其拆卸组装,零件研究,无师自通的掌握了义体研究入门级的知识。也因此,她更加对义体产生了抵触情绪,这般简单的东西绝无可能代替人体,是她内心不可撼动的思想。

    回到安全区,女孩将部分蚯蚓兑换成适当的香辛料,不知什么植物的粉末和未知动物的油脂,她又拿出一条义肢手臂,将其折叠之后,变化出喷射着火焰的架子,她用这些东西制作而成的炸地龙,是男孩最爱的食物。

    似乎是闻到了美食的香气,昏睡中的男孩醒了过来,他满嘴口水的望着蚯蚓,那在油脂中翻滚的裹着金黄外衣的蚯蚓段,正不断的跳动着,充满了活力。

    不等食物出锅,男孩抓起油锅中的一个肉段,顾不得手上传来的热量,他将其一股脑塞入口中,Q弹的口感,瞬间爆发的浓郁香气,还有伴随而来的灼热的刺痛,使得他不得不张大嘴巴为其散热,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女孩是又好气又心疼。

    “嗯,你这说的也太诱人了吧,说的我又想吃那个谁?哦对,宋义的炸地龙了。”故事讲到这,凌云却被故事中出现的炸地龙勾起了食欲。

    “放屁,就那小子的手艺,比不上韩姐一丝。”杰克听到凌云的话后,中止了自己的故事,迅速反驳了他,而后不顾凌云说什么,他又继续讲起了故事。

    “感情听了这么久,你说的那俩人中的女孩就是韩啊?”凌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恍然大悟的模样,看的杰克顿感无语。

    ‘这该不会是个傻子吧,他是不是没听出来,那男孩是我。’杰克不禁如此想到。

    然后,杰克有断断续续的讲述了各样希拉安全区内的琐事,故事来到了义体适配度测试这一天。

    义体适配度,是荒野原生人能否全身改造的重要标准,只要能有超过30%的数值,就可以成为改造人,逐步为他们改造身躯,直至最后完全义体化。

    但是即使标准这般低下,仍然是鲜有人能够通过测试,因为为了获取食物,很少有原生人能够不接触辐射,而他们长期遭受辐射的身躯,身体不住的遭受异变,崩解,使得他们很难有较高的适配度。

    但极少研究义体相关知识的聚落,包括希拉这个聚落,对此一无所知,他们从不在乎原生人的生存环境,甚至很多时候,他们会拿原生人取乐,无故将他们扔到辐射量爆炸的区域,就为看看他们痛苦的挣扎。

    聚落之间的争斗,自然是改造人越多越好,因此通过适配度测试的原生人,会被聚落重点关照,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他们在聚落的地位将会水涨船高。

    到了统一测试那一天,希拉负责检测的改造人们极不情愿的结队走进原生人的安全区内。

    这些测试员是少许还保留了自己绝大部分自主意识,没有成为被义体吞噬,沉溺于杀戮中的改造人,仍有理智的人。他们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负责着聚落上上下下各项事宜的角色,自然其中也包含了原生人相关的一切。

    只是在他们的眼中,这些毫无战斗力的原生人寄生虫们,只能徒增他们聚落的食物消耗,如果不是现如今的改造人不能生育,为了面对荒野而需要补充后备的战斗力,他们才勉强忍受这些寄生虫的存在。

    周围潜伏着,环伺着的聚落哪个不是想要随时吞掉其他聚落的存在,他们认为这些原生人拖累了聚落,供养他们使得聚落走向灭亡。

    也因此他们对那些偶尔会偷偷进入安全区的那些变态改造人们的作为视而不见,也只有偶然传出的恶性事件,他们才出面将那些变态改造人进行判罚,但是这也使得他们对原生人的偏见更加加剧。

    在希拉的改造人他们在原生人面前拥有着绝对的特权,这些特权来自于他们能够自由探索荒野,以及他们远超原生人的战斗能力。

    有些变态在成为改造人后,会迷失在这样的特权中。凌驾于原生人之上,肆意凌虐原生人,使得他们日常探索和战斗积累的压力得到了释放,他们的心态也不知不觉中无可避免地走向疯狂。

    而在这次测试,不出意外的,男孩通过了测试。他被女孩保护的很好,因此,他的适配度达到了90%,仅仅只比聚落的领导者希尔低了8%,一时之间,他就因自己极高的天赋被测试员给环绕起来。

    他们不断打量着这平平无奇的男孩,在他们的思维中,按理说这些原生人很少能超过30%这条及格线的。往往那些10%的都已经是值得关注的对象了,男孩的存在,使得他们对自己嗤之以鼻的原生人们有了些微的改观。

    于是他们立刻就要带走男孩,为其举行改造手术,使其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

    但对于男孩来说,原生人,改造人,都不是现在的他在意的,他只在意自己的姐姐有没有成功通过。

    一但姐姐也通过测试,他们就可以携手走在姐姐向往的荒野之上,切身地走出安全区,看看更为广阔的天地。

    如果姐姐没通过,那现在自己通过了,就可以换自己来保护姐姐了,男孩现在的心情格外兴奋,不止是因为他以极高的适配度通过了测试,更是为自己可以真正的保护姐姐而开心。

    但是男孩从未有过一刻意识到,他的姐姐嫉妒厌恶着改造人,更是将这种心情传递至义体之上。即使他的姐姐在义体制作改造上有着极高的天赋,这种厌恶之心仍使得她没有深挖自己这惊人的天赋。

    男孩总是能够看到姐姐和义体相伴,沉溺在义体研究中,他觉得姐姐是喜欢义体的。可是他没意识到那只是她为了遗忘自己的痛苦而使自己沉溺在研究中,只有如此,她才能忘记身上的伤痛,以及那被封闭在名为安全区,实为牢笼的,失去自由的痛苦中。

    男孩本想将喜悦分享给姐姐,但是无情的命运之轮,已经开始滚动了,男孩小小的幸福,就在这一天结束了。

    “哦,转折来了吗,我最爱听故事的转折了。”说话间,凌云已经重新自定义了样貌,他的身体此刻重新布满人造皮肤,他骇人的模样被彻底掩盖。

    现在的凌云看上去仍旧和常人别无二致,他四肢的古怪义体被摘除,换上临时用的义体,他现在已经焕然一新了,就如那些原生人一般。除了四肢之上仍能看到了无法遮盖的裂缝,表明了这些义体是临时被制作出来的适配凌云身躯的简单货色,但其中的技术含量,仍然是十分之高。

    随着故事的深入,杰克的表情更加凝重,他似乎沉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一改之前是不是出现的微笑。

    他的表情,是凌云未曾见过的痛苦,即使是被他打败,被整个聚落嘲讽,杰克都未曾流露出一丝这般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