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进境和等待
杨青一口气先将练骨后的境界都道出来，又把练脏的危险性挑明，这才拿起茶碗，呷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同时让魏铮有时间消化消息，过了半晌才又开口说到：
“既然你今日来的还算早，便可初步尝试练脏，你虽然进入练骨，但却不知你的练骨到了何种程度？”
魏铮听得杨青询问，便将自己对于骨骼的感应说出：“杨师，徒儿前几日踏入练骨时，在感应中，只觉全身骨骼如玉石一般，一拳击出，力道便绕骨而出，便是寻常一击，也可穿入沙袋中，却不知是到了何种程度。”
“骨如玉石？好，这已经是寻常练骨武者浸淫数年才能达到的程度，确实可以着手练脏了。”杨青点点头。
“这练脏第一步，便是从肺部开始，其实武者在练膜时，锻炼横膈膜便已经间接的锻炼了肺部，你又练有催心一式，肺部力量强度超于常人许多，只需引入血气这一步便可成矣。”
“你可运转焚身诀，以催心一式的法门运转血气，便可淬炼心肺，心肺一成，其余脏腑便可自成，但在搬运血气时，如有不适，便立即停下。”
听到杨青的指点，魏铮便立即摆开架势，按照催心一式的运劲法门运转焚身诀起来。
但与以往不同，此时甫一运转焚身诀，血气便不受控制的直冲肺腑，眼看变要落得个肺出血，此时一个手掌搭在了自己肩膀上，随后一股血气自手心传入体内。
那股血气一入体，便如磁铁般将魏铮自己的血气吸引过去，待魏铮的血气一偏离原先的运行轨道，耳边便传来杨青的指点：
“练脏之后的锻炼不同于前四步的勇猛精进，乃是在细微处着力，人之脏腑何其重要，不可使血气直冲，此时运转血气，当如涓涓细流，缠绕而行，同时并配以呼吸，使肺腑自然吸收血气淬炼，切不可急躁。”
在杨青照看下躲过一劫，魏铮便按照指点再度运转血气，此时一改横冲直撞的运气方法，只将血气缓缓运转，同时配合杨青所言呼吸法，在血气运转至肺腑处时，便徐徐吸气，待血气离去时，又缓缓吐气。
如此往复循环，魏铮体内缓慢运转的血气在搬运间被肺腑自然吸收，整个肺部如同泡在温泉一般舒适，有节奏的呼吸中，肺部的强度在慢慢增长，呼吸的深度也在缓缓增加。
随着呼吸越来越长，魏铮每次呼吸的间隔也在渐渐变长，从开始的一柱香呼吸二十四次，渐渐的变成一柱香不到二十次，每次呼吸都有十个刹那之长。
渐渐的，魏铮进入一种深层次的吐纳状态中，每次吸气，都如身处山林，嗅闻花香一般细微深沉，吸气时并未以意念控制口鼻吸入空气，只是腹部扩张，弹性极佳的横膈膜自然下沉，同时带动腰腹胸部后背肌肉骨骼一同舒张，便自然而然的将空气吸入。
每次吐气也同样自然而又彻底，只是待整个肺部自然扩张到极限，此时腹部缓缓收缩，使横膈膜自然上升，同时肺部便在肌肉骨骼带动下徐徐收缩，将体内废气均匀彻底的全部排出。
一旁的杨青看见只是稍加指点，魏铮便陷入寻常寻常武者可遇不可求的吐纳状态中，不由悄悄退开，自坐在椅子上，缓缓喝起茶来，脸上带着一种遇到良才美玉的欣喜，心中暗暗想到：
“原本以为只是还老魏的人情债，不曾想老魏练武没甚天赋，他儿子却是个武道奇才，我自军中退下后，有多少年未曾如此开心了？”
一刻钟，魏铮还是深深沉浸在这种自然和谐的吐纳中，直到半个时辰后，随着一声长达数十秒的吐气，魏铮才结束了这次淬炼。
气一吐完，便听见杨青脸带笑容，望着自己，问道：“初次练脏，感觉如何？”
“只觉肺腑吐纳能力大增，一吸之间，便抵得上常人吸十口不止，一呼之下，刹那便可将废气吐尽，而且感觉身体也变得轻盈许多。”魏铮将自己的体会一一说出。
杨青听罢，却是一脸感概，须知一般武者，便是家境豪横者，每次锻炼均蒸煮药液为辅助，便也要半月苦功，才能有此进境，可反观魏铮......长叹一声，便开口：“好好好！若是每次都有此种进益，不出一月你便可以将五脏六腑全部淬炼完成，练脏可成矣。”
还在感慨间，便又听见魏铮说：“敢问杨师，势是什么？”
杨青一愣，将魏铮上下打量一翻，心想：“这小子从哪里听来的？”随后反问：“你觉得，势是什么？”
魏铮听见杨青反问自己，便不由思索起来，是啊，在自己看来，势是什么？
是气势？是情绪？还是某种招式法门？
杨青看着魏铮陷入思索，也不催促，只是喝茶。
随着思索，李游、余把总、杨青的话语和身形从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余摸索数十年，不过练出些气势而已。”
“势乃武之魂！”
“这式名叫催心。”
“你可曾有过刻骨铭心致死也不愿放下的东西？”
在脑海中一同划过的还有七杀拳、无间刀的券经刀谱。
种种话语、文字、体悟在心中闪过，又随着魏铮的不断梳理，化为琉璃一般的摩尼珠点亮了前方的道路。
“我认为，势是武者法天地万物，悟阴阳轮转，历凡世红尘后，取其与自身契合的精神道理，融入武道中，将自己对天地人的领悟以武学招式诠释出来的一种现象。”
“又因每个人的因缘际遇不同，所悟也是天差地别，所以这势也是不尽相同，故刚正者多铿锵，守中者多平和，偏执者多深幽，狂悖者多傲然。”
魏铮平静的将自练武以来，对于武道、人生、世情的理解一一道出，言必，便只觉自己对于武的理解更上了一个层次，对于自己的势，也有了几分把握。
沉默
杨青脸上的笑意在魏铮开口之时便已消失殆尽，随着魏铮的不断讲述，更是陷入了沉思当中，便连魏铮停下也不曾察觉。
两人均是陷入了各自的思维里，房中一时便只余沉默。
良久，杨青才从思绪中拔出，长叹一声：“青出于蓝胜于蓝，魏铮，在势之一道上，我不及你许多，今日听得你言，方才知何为势。”
随后便顿了一顿才又开口：“想我当年在军中，将七杀拳练至中乘，又进入换血，一时风头无两，但在一件事后，跌入深渊之中，悲愤之极，才领悟催心之势，直到昨日，我也便以为势不过是坚持一种意念而已，但今日闻得你言，才知世上天才远非俗人可比。”
说罢，起身，庄重的向魏铮行了一礼。
“杨师，当不得，当不得。”魏铮连忙去扶。
“达者为先，如何使不得？”将一礼行必，又复长叹：“可惜，当年却未能听此一言，如今却是晚矣。”
“杨师？”
“不过些陈年旧事而已，没什么。”杨青摆摆手，将此节揭过。
随后魏铮便在演武堂杨青的照看下淬炼肺腑，直到戌时才返回家中。
沉浸于练武精进之中，三日不过一晃而过，魏铮的肺腑锻炼得强劲有力，一柱香间不过只需呼吸十三次，每次呼吸长达十三个刹那，实与练脏武者也无什么差异，身体比之以往也要灵转许多。
武道进展顺利，可李游那边，却一连三日不见消息，也不知情况如何。
“既然你今日来的还算早，便可初步尝试练脏，你虽然进入练骨，但却不知你的练骨到了何种程度？”
魏铮听得杨青询问，便将自己对于骨骼的感应说出：“杨师，徒儿前几日踏入练骨时，在感应中，只觉全身骨骼如玉石一般，一拳击出，力道便绕骨而出，便是寻常一击，也可穿入沙袋中，却不知是到了何种程度。”
“骨如玉石？好，这已经是寻常练骨武者浸淫数年才能达到的程度，确实可以着手练脏了。”杨青点点头。
“这练脏第一步，便是从肺部开始，其实武者在练膜时，锻炼横膈膜便已经间接的锻炼了肺部，你又练有催心一式，肺部力量强度超于常人许多，只需引入血气这一步便可成矣。”
“你可运转焚身诀，以催心一式的法门运转血气，便可淬炼心肺，心肺一成，其余脏腑便可自成，但在搬运血气时，如有不适，便立即停下。”
听到杨青的指点，魏铮便立即摆开架势，按照催心一式的运劲法门运转焚身诀起来。
但与以往不同，此时甫一运转焚身诀，血气便不受控制的直冲肺腑，眼看变要落得个肺出血，此时一个手掌搭在了自己肩膀上，随后一股血气自手心传入体内。
那股血气一入体，便如磁铁般将魏铮自己的血气吸引过去，待魏铮的血气一偏离原先的运行轨道，耳边便传来杨青的指点：
“练脏之后的锻炼不同于前四步的勇猛精进，乃是在细微处着力，人之脏腑何其重要，不可使血气直冲，此时运转血气，当如涓涓细流，缠绕而行，同时并配以呼吸，使肺腑自然吸收血气淬炼，切不可急躁。”
在杨青照看下躲过一劫，魏铮便按照指点再度运转血气，此时一改横冲直撞的运气方法，只将血气缓缓运转，同时配合杨青所言呼吸法，在血气运转至肺腑处时，便徐徐吸气，待血气离去时，又缓缓吐气。
如此往复循环，魏铮体内缓慢运转的血气在搬运间被肺腑自然吸收，整个肺部如同泡在温泉一般舒适，有节奏的呼吸中，肺部的强度在慢慢增长，呼吸的深度也在缓缓增加。
随着呼吸越来越长，魏铮每次呼吸的间隔也在渐渐变长，从开始的一柱香呼吸二十四次，渐渐的变成一柱香不到二十次，每次呼吸都有十个刹那之长。
渐渐的，魏铮进入一种深层次的吐纳状态中，每次吸气，都如身处山林，嗅闻花香一般细微深沉，吸气时并未以意念控制口鼻吸入空气，只是腹部扩张，弹性极佳的横膈膜自然下沉，同时带动腰腹胸部后背肌肉骨骼一同舒张，便自然而然的将空气吸入。
每次吐气也同样自然而又彻底，只是待整个肺部自然扩张到极限，此时腹部缓缓收缩，使横膈膜自然上升，同时肺部便在肌肉骨骼带动下徐徐收缩，将体内废气均匀彻底的全部排出。
一旁的杨青看见只是稍加指点，魏铮便陷入寻常寻常武者可遇不可求的吐纳状态中，不由悄悄退开，自坐在椅子上，缓缓喝起茶来，脸上带着一种遇到良才美玉的欣喜，心中暗暗想到：
“原本以为只是还老魏的人情债，不曾想老魏练武没甚天赋，他儿子却是个武道奇才，我自军中退下后，有多少年未曾如此开心了？”
一刻钟，魏铮还是深深沉浸在这种自然和谐的吐纳中，直到半个时辰后，随着一声长达数十秒的吐气，魏铮才结束了这次淬炼。
气一吐完，便听见杨青脸带笑容，望着自己，问道：“初次练脏，感觉如何？”
“只觉肺腑吐纳能力大增，一吸之间，便抵得上常人吸十口不止，一呼之下，刹那便可将废气吐尽，而且感觉身体也变得轻盈许多。”魏铮将自己的体会一一说出。
杨青听罢，却是一脸感概，须知一般武者，便是家境豪横者，每次锻炼均蒸煮药液为辅助，便也要半月苦功，才能有此进境，可反观魏铮......长叹一声，便开口：“好好好！若是每次都有此种进益，不出一月你便可以将五脏六腑全部淬炼完成，练脏可成矣。”
还在感慨间，便又听见魏铮说：“敢问杨师，势是什么？”
杨青一愣，将魏铮上下打量一翻，心想：“这小子从哪里听来的？”随后反问：“你觉得，势是什么？”
魏铮听见杨青反问自己，便不由思索起来，是啊，在自己看来，势是什么？
是气势？是情绪？还是某种招式法门？
杨青看着魏铮陷入思索，也不催促，只是喝茶。
随着思索，李游、余把总、杨青的话语和身形从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余摸索数十年，不过练出些气势而已。”
“势乃武之魂！”
“这式名叫催心。”
“你可曾有过刻骨铭心致死也不愿放下的东西？”
在脑海中一同划过的还有七杀拳、无间刀的券经刀谱。
种种话语、文字、体悟在心中闪过，又随着魏铮的不断梳理，化为琉璃一般的摩尼珠点亮了前方的道路。
“我认为，势是武者法天地万物，悟阴阳轮转，历凡世红尘后，取其与自身契合的精神道理，融入武道中，将自己对天地人的领悟以武学招式诠释出来的一种现象。”
“又因每个人的因缘际遇不同，所悟也是天差地别，所以这势也是不尽相同，故刚正者多铿锵，守中者多平和，偏执者多深幽，狂悖者多傲然。”
魏铮平静的将自练武以来，对于武道、人生、世情的理解一一道出，言必，便只觉自己对于武的理解更上了一个层次，对于自己的势，也有了几分把握。
沉默
杨青脸上的笑意在魏铮开口之时便已消失殆尽，随着魏铮的不断讲述，更是陷入了沉思当中，便连魏铮停下也不曾察觉。
两人均是陷入了各自的思维里，房中一时便只余沉默。
良久，杨青才从思绪中拔出，长叹一声：“青出于蓝胜于蓝，魏铮，在势之一道上，我不及你许多，今日听得你言，方才知何为势。”
随后便顿了一顿才又开口：“想我当年在军中，将七杀拳练至中乘，又进入换血，一时风头无两，但在一件事后，跌入深渊之中，悲愤之极，才领悟催心之势，直到昨日，我也便以为势不过是坚持一种意念而已，但今日闻得你言，才知世上天才远非俗人可比。”
说罢，起身，庄重的向魏铮行了一礼。
“杨师，当不得，当不得。”魏铮连忙去扶。
“达者为先，如何使不得？”将一礼行必，又复长叹：“可惜，当年却未能听此一言，如今却是晚矣。”
“杨师？”
“不过些陈年旧事而已，没什么。”杨青摆摆手，将此节揭过。
随后魏铮便在演武堂杨青的照看下淬炼肺腑，直到戌时才返回家中。
沉浸于练武精进之中，三日不过一晃而过，魏铮的肺腑锻炼得强劲有力，一柱香间不过只需呼吸十三次，每次呼吸长达十三个刹那，实与练脏武者也无什么差异，身体比之以往也要灵转许多。
武道进展顺利，可李游那边，却一连三日不见消息，也不知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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