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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局势诡谲

    距离贼人袭杀被击退已经过了六天。

    城西李游家中

    李游一口喝下大夫所开补血汤药后,又自掏出一瓶丹药取出几粒服下。经过几日疗伤,李游已经能够下床行走,惨白的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头,你说这拳势刀势是否就是武者将招式纯熟之后,再将一种与之契合的情绪融入招式后的东西?”魏铮将自己关于势的猜测道出。

    “你是说,势?”李游闻得此言,先是低下头思索了一会,随后才带着一种回忆的神情缓缓道来:“昔日在延安卫中,我也曾向千户大人问过什么是势,千户只回了我两句话句话。”

    “哪两句?”

    “千户说:你是否有过刻骨铭心到至死也不愿放下的东西?如果有,就把它变成你的呼吸,你的心跳,然后便可不言而明。”

    刻骨铭心的东西?魏铮听到李游讲出千户之言,不由陷入思索:“我好像有些明白了,那我的势...”

    “这么多年,我一直摸索、请教,也练出了一些东西,但充其量不过算的上是吓人的气势而已,你见到的大多数武者,便也不过是气势而已,与势则不可同日而语。千户曾说:一百个武者里,也出不了一个领悟势的人。”李游还在讲述着自己的见闻。

    “大多数人仅仅是气势么?那念境中的把总必然是领悟了势的,那杨师所示范的,又是什么呢?”魏铮不由疑惑。

    正在两人探讨武道,渐渐深入的时候,屋外街道上又传来了一阵骚乱动静。

    “贼又来啦!”“贼又来啦!”

    “什么?!”两人不由大惊,登时魏铮便在李游示意下冲出门去,只见街道上百姓四处逃窜,两边店铺关门的关门,路边的摊贩连自己的家伙什都顾不上收拾便弃之逃命而去。

    魏铮看着一街百姓均是惊慌失措,也不多言,只找了一两层酒楼,足下不过几次轻点便跃上房顶,立于房顶之上,四下查看,才发现声音是从城南发出来的,此时离得远,却看不清什么,只听见阵阵骚乱从南边传过来。

    本欲直接奔向南城,但又想到六天前,在典史命令下,两位班头随时待命,想必此时刘张两位班头已经赶过去了,自己过去,如果不甚暴露,李游煞费苦心便付诸东流。

    下得楼来,便先回了李游处,才一回房,便听见李游关切的问:“如何了?”

    “并未看见贼人,只是有惨叫声从南城处传来,我怕暴露坏事,便未赶去。”魏铮如实相告。

    李游听罢,面带疑惑,于房间里来回踱步,并分析道:“不对,我若是贼人,即使与城中有染,只需展现威慑,将信息传到便可,如何会屡次来犯,与县城撕破脸,将自己置于险地?需知我们那位许知县可不是什么弱者!”

    “或许是贼人觉得上次被截住,震慑力不够,想来个疲兵之计?”魏铮也猜测到。

    李游停下踱步,看向魏铮,面色沉重:“目前所得知的信息太少了,看来这二郎山一行是非去不可,近日暂且忍耐,不可强出头,待我一恢复,便去二郎山一探究竟!”

    就在两人商议间,外面的骚乱渐渐平息。

    “看来贼人已经被击退了,待我再去探查一番。”魏铮说罢,便又出去。

    这时出得门,只看见街道上一片狼藉,人群逃窜间扯烂的衣物,打翻的摊位食物遍地都是,街上一片空荡,处处看去,均是一副秩序崩坏的景象。

    魏铮心头沉重,也不再去南城,直往内城衙门而去,待赶到衙门,果然众衙役已经在此集结。

    寻到张山丘宝二人,魏铮询问情况,张山此时惊魂未定,话语间还带着惊惧恐慌:

    “贼人强悍,我们根本不是对手,我们四十个人围住五个人,屁用没有,我只感觉眼睛一花,便看见有人被打飞老远,要不是张头赶来及时,怕是四十人都得把命都得交代在那!”

    “妈的,这衙役是不能干了,叫我们拿把破刀跟那些怪物拼命,连人的身影都看不清,我们这等人,便是去再多也是送死,我是不干了!”丘宝双目瞪圆,青筋暴起,一脸的惊魂未定。

    魏铮了解情况后,不由沉默下来,这次贼人又在城门处砍死了十数人,便是衙役也被死伤了七人。

    “敢来城中行凶的贼人,至少也是练骨武者,这些不过有一把子力气的衙役怎么抵挡的住,他们的作用,不过是用命拖住贼人,直到高手赶来罢了。”

    “看来这次过后,衙门中的衙役也会散去许多,衙役也是人,让他们面对根本无法抵抗的敌人,实在是强人所难。”

    在心中转过这些念头,不一会,典史与县丞齐齐赶到,还不待长官开口发火,被吓坏了的众衙役便有人开口嚷到:

    “长官,我愿领责罚,脱去役服,自此回家为一百姓!”

    “我同愿领罚!”“我也是!”“俺也一样!”

    典史童丁听着此起彼伏的领罚声,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还未来得及张口呵斥,身边的王岳只是一动,瞬间一阵风起,便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最先开口叫嚷之人便被王岳捏断了脖子。

    王岳捏住那人折断的脖子,单手将其提起走上衙门台阶,轻松的样子仿佛手中不是一个人,而是提着一只鸡,一只鸭一般。

    走到台阶之上,王岳将那人掼在地上,看着下面被这残酷的一幕震慑住,噤若寒蝉的众衙役,才开口道:

    “汝等身为县衙衙役,食国家钱粮,捐躯杀敌乃是理所应当,如今有人怯敌言退,已被我依律处死,如有人再言退缩,当同此人!”

    台下的魏铮看着王岳出手,心中一凝:“好快的速度,此人的武道修为怕不是与李大人相当。”

    杀人立威后,王岳便言贼人猖狂,皆乃众人不用命,此后若见贼迟疑不进者,便是在贼手中逃得性命,回来也要连其同队之人一并处死!

    说罢,王岳便又自骑马而去,只留下典史童丁又将王岳的话展开来翻来覆去的讲,斥责喝骂不绝于耳,三言两语便是要处死、连坐。

    魏铮在台下看得真切,众衙役从开始惧怕贼人凶悍的退缩畏惧,到王岳一言不合便杀人立威的恐惧,最后变成童丁侮辱喝骂的麻木,这些自祖辈始便服役于清涧县的衙役们,此时好似耗尽了身体里的精气神,变成了一群受人驱使的木偶。

    “清涧县,要大变了...”魏铮目睹此情此景,不由在心中笃定。

    待童丁也离去,众衙役也不言语谈论,只是沉默着各自散去。

    魏铮带着满腹忧虑,缓缓往城北而去,此时寂寥的街道上,却远远传来有人念经的声音:

    造了天地与人间,造了日月和星辰

    造了大地万物生,万物出道无人性

    天天厮杀地留平,众神往下细观看

    血流成河遍地红,畜生出道无人性

    天也清来地也清,人世三盘清干净

    如今心肝都变坏,这次要把人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