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擒贼擒王
在座之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咣当”一声，雅间虚掩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当中闪出一名彪形大汉，身长足有九尺，虎体熊腰，面盘黝黑，满脸密匝匝的络腮胡子，好像无数根横七竖八的猪鬃，人往那一站活像一个巨大的黑猩猩。
跟在黑脸大汉身后又走进来两个人，一瘦一胖。瘦子一身短打扮，身材匀称，看上去十分精壮。胖子穿得像个富家翁，一双眼睛小得可怜，比吕斗的眼睛还要小，这双小眼睛长在一张白白的肥嘟嘟的大脸盘子上，再配上他那一小撮稀疏得像脱了毛的旧刷子一样的胡须，显得特别滑稽。
陆康霍得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那看上去为首的胖子，瞪着眼睛大声呵斥道：“你是何人，胆敢在我家少爷面前撒野！”
“免贵姓钱，见钱眼开的钱，大家都习惯叫我钱胖子。”那胖子呵呵一笑，“敢问你家少爷是何人啊？”
陆康觉得眼前的这个死胖子一定是吃错了药，有俩臭钱雇了几个打手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便冷哼一声，道：“说出来怕吓死你！竖起耳朵给我听好了。”
说着他指了指陆睿，傲然道：“这位爷是勇宁侯府的二公子，你们几个要识相的话，还不赶紧磕头赔罪！”
钱胖子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其实额头上本就没有出汗，看来是被吓得不轻，他战兢兢道：“原来……原来是勇宁侯……陆……陆家的二公子啊，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敢问……敢问那门外踢小人狗的那位又是何人？”
陆康见钱胖子哆哆嗦嗦的都快被吓出尿来，咧嘴一笑，指了指陆飞，道：“那是我们家三少爷的伴读书童，你敢伤他，这是太岁头上动土啊，不想活了吧你！”
“铁柱，你这回可闯大祸了，还不快给少爷们磕头认罪。”钱胖子转身对那黑脸大汉说道。
陆康心里觉得好笑，这死胖子倒挺会甩锅，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他还能脱开干系？
名叫铁柱的黑脸大汉也不吭声，径直走到陆康面前，刚做出了弯腰的动作。陆康见了却摇了摇头，“长这么大个子，是不是傻啊，给谁磕头呢？二少爷在那儿呢！”他伸手指着陆睿说道。
铁柱却猛然起身，抡起胳膊朝着陆康的脸蛋子就一巴掌扇了过去。陆康猝不及防，人一下就被扇飞了出去，几颗牙齿瞬间从他的嘴巴里喷射而出，鲜血溅了一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太出乎意料，见陆康重重地摔倒在地，大家才猛然意识到那大汉哪里是赔罪，分明是又出手了。
倒霉的陆康觉得自己的脸已经麻木得完全没有了知觉，刚才他从半空落地的那一刹那，感觉腰都快被摔断了，震得他胸闷气短，浑身疼得要命，却没有气力喊出一个字来。
见陆康满嘴是血，脸也被抽得红肿，陆睿的火也上来了，啪一拍桌子，指着钱胖子，大声骂道：“死胖子，我不管是谁在背后给你撑腰，今儿这个事，天王老子也别想罩着你！”
“我好怕怕哟！”钱胖子缩了缩脖子，双手抱着肩膀，做出一副小女人胆怯的样子，别提有多恶心人。
陆睿被气得小脸一白，刚想再骂，就听门外忽然有人大声说道：“小爷我一只脚还没落地呢，就听见有人跟这儿放屁！”
觉得声音十分耳熟，陆睿一惊。
就见从门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那公子个头不高，有点微胖，面皮白净，疏眉细眼，下巴上长着一颗大痦子很是显眼。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名侍从，其中一名高个子侍从的肩膀上扛着陆平，一进来便关上了门，然后像丢麻袋一样把陆平重重地扔在了地上，疼得陆平一阵呻吟。
“是你！”
陆睿一眼认出那胖公子，见来者不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眼前的胖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富家子弟中人称“京城小霸王”的王凛，此人仗着自己的爷爷是当朝右相，飞扬跋扈，为非作歹，两年前闹出了人命，才被王家打发到了江宁。
王凛歪着头，斜着眼，瞅着陆睿，语气不善地说道：“小爷我回来了，我说陆留香陆二公子，咱俩的账得算算了吧。”
陆睿听对方喊出了自己的花名，心里一虚，怎么也没想到王凛会回来，他趁着对方不在京城，把以前人家喜欢的几名颇有姿色的歌妓都统统收编到了自己的麾下，看来这事已经包不住了，便站起身，故作轻松道：“不就是几个娘们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吧，王兄要是真喜欢，当初为何不一起带走呢？所以小弟也是帮你照看一二。既然王兄现在回来了，那就自然物归原主嘛。”
“哼，小爷我也没想到，你陆老二居然还有捡剩饭的习惯。”王凛轻蔑地瞥了一眼陆睿，“不过，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动，真是胆儿肥啊！”
当着这么多人，陆睿被说得面皮有些挂不住，他咽了下口水，壮着胆道：“怎么茬儿，王凛，你还想跟这儿动手，告诉你，我大哥可在三楼呢。”
王凛听后哈哈大笑，指着陆睿骂道：“你个怂包软蛋！”说罢一挥手，“小的们，给我好好招待一下陆家兄弟，今天正好给他们一勺烩了。”
从陆平挨打到王凛进来，陆羽一直静观其变，他也闹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听了陆睿和王凛的对话，虽不知道细节，但也猜得八九不离十，敢情这是冤家路窄啊！
本来他还想继续隔岸观火，等大哥陆凡来了再说，一听要被人家“一勺烩”了，他第一反应就是打不过又跑不了。
虽然双方人数相当，但质量绝对不在一个档次上。对面不说那叫铁柱的大汉有多生猛，其他人也不是等闲之辈。而他们这边已经被放倒了两个，再除去喝得半醉的陆安，只剩下他们兄弟三人和书童陆健，怎么计算都是要被挨打的节奏。
接下来发生的事实比陆羽料想的还要准确，还要省时。他们几人毫无还手之力，那铁柱根本没有出手，王凛的其他侍从就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他们给收拾了。
作为重点“照顾”对象的陆睿和陆飞两兄弟跪在地上，双手被人反扭背后，头也被人死死地摁在地面上动弹不得，那惨样就像将要上法场的死刑犯。也许是对方看陆羽穿着普通，把他当成了下人，只让他和陆健、陆安靠墙蹲在一起，不许抬头。
这时，钱胖子走到陆睿的身旁，弯下腰看着陆睿的眼睛，做出一副欲哭的表情，咂了咂嘴道：“诶呦呦，我说陆二公子呀，小人其实刚才并没有骗你，我真的好怕怕。我是怕我家少爷把你打死，可怜了你这幅皮囊。”
看着钱胖子那张丑陋的嘴脸，陆睿心里别提有多厌恶，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死胖子究竟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以前从未见过此人，八成是王凛从江宁带过来的。他暗暗发狠，虽惹不起王凛这个混主儿，但一个死胖子，早晚有一天弄死他！
见陆睿鄙视地瞥了他一眼，却并未开口，胖子贱贱地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在陆睿的眼前一划，道：“我家少爷说了，省得你以后管不住自己，让你长点记性，打算留下你的命根子。嘿嘿，到时候我们哥几个可以拿来泡酒喝，好好地补补身子。”
陆睿被气得一哆嗦，忍不住朝钱胖子的脸上啐了一口。钱胖子却一点儿也不生气，用袖子擦了擦脸，瞄了一眼陆睿的裤裆，笑嘻嘻地走到一旁，站到了王凛的身后。
王凛大步走到陆睿跟前，上来就用脚狠狠地踩住了陆睿的脑袋，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毛还没长全就学会啐人了，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噢，对了，我可听说你们陆家的娘们最爱偷汉子，好像是你小姑吧，她叫什么来的？”
见陆睿气鼓鼓的不吭声，王凛低头指着他的鼻子，一脸淫笑道：“你个怂货，不会也是个野种吧！要不干脆这样，你就认我当干爹吧，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好好照顾照顾你娘和你那小姑。”
陆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再也憋住不了，破口大骂，一连气把王凛的祖宗十八代连带若干女性长辈亲属都亲切地问候了一遍。
王凛蹲下身，抓着陆睿的头发强使他仰头，然后抬手就狠狠地扇了陆睿一记耳光。
陆睿的嘴角都流出了血，却也不停口，继续大骂，王凛则不停地使劲抽打。他正抽得起劲，突然感觉从后背到脑袋被一把椅子给狠狠地拍了一下，后脑勺一阵生疼，眼前忽觉一花，人竟晕倒过去。
事发突然，在场之人刚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陆睿和王凛身上，谁也没留心蹲在墙边的陆羽，不知他何时抄起了一把椅子，一下就把王凛给拍晕了过去。
陆羽并未停手，疯了一般抡起椅子朝着摁住陆睿和陆飞的几人就拍了过去。那几人为了躲避，不由手松，陆睿和陆飞便终于挣脱开来。
兄弟二人也急红了眼，把桌上的碗筷盘碟连同残羹剩饭一股脑地往那些侍从的脸上扔，而后又学陆羽，也抄起椅子当作武器开始胡抡。
陆健和陆安也纷纷加入了打斗。
此时不同刚才，陆家人都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势，个个状若疯子，把那些侍从吓了一跳，一时倒还占了上风。
陆睿也不管别人，专门追那嘴贱的钱胖子，对方吓得四处乱跑，脚底一滑竟摔了个大屁墩。
见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他抡圆了椅子就拍了过去，却不料被铁柱突然伸手挡了下来，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椅子腿竟然一下断成了两截，着实让陆睿一惊。
铁柱二话不说，抬起一脚如风卷残云，就连人带椅子给陆睿踢飞了出去。
陆飞见哥哥挨打，大喊一声，拿起椅子就从后面顶住了铁柱的腰，可他感觉就像顶住了一堵墙，寸步难进，根本推不动。
铁柱狰狞一笑，胳膊向背后一抡，就把椅子打碎，陆飞也被震得向后摔倒。
此时，就听陆羽扯开嗓子大吼一声，“都住手，再打，老子就宰了他！”
众人一惊，见陆羽坐在地上，用两条腿死死缠住昏迷不醒的王凛，还一手抓着对方的头发，一手握着一截断了的椅子腿充当匕首，顶住了对方的咽喉。
那截木头的断口处很尖锐，所有人都相信，只要陆羽稍稍用力，完全可以捅破王凛的喉咙。
擒贼擒王，陆羽在危机时脑子里想的就是这四个字。大不了一命换一命，反正他这条命也没几年活头。
其实他本来一直没想出手，一来自己的身体条件不允许，二来他实在不想引火上身，毕竟是陆老二惹得麻烦，与他何干。
可是，刚才王凛侮辱了芸夫人，那可是这个世界上对陆羽最好的人，叫他如何能忍得住？
是可忍孰不可忍！
婶能忍叔也不能忍！
场面静下来之后，陆羽立刻对陆健说道：“速去三楼，把大哥喊来，最好把项家兄弟也叫来，快！”然后他又扭头对钱胖子说道：“你们若敢阻拦，老子照样捅死这个王八蛋。”
钱胖子一听，那张白白的大脸盘子不由抽搐一下。
他刚才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解救自家少爷，可状若疯子一般的陆羽实在让他有点儿吃不准，万一少爷有个三长两短，他就算再长一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便很快打消了强行夺人的念头，一时竟拿陆羽毫无办法，只得冲铁柱使了一个眼色，放行了陆建。
陆健夺门而出，撒丫子就跑，脚底下跟踩了轮儿似的，跑得那叫一个快，腾腾几步就跨过了楼梯上了三楼，直奔项家兄弟常去的那个雅间。
跟在黑脸大汉身后又走进来两个人，一瘦一胖。瘦子一身短打扮，身材匀称，看上去十分精壮。胖子穿得像个富家翁，一双眼睛小得可怜，比吕斗的眼睛还要小，这双小眼睛长在一张白白的肥嘟嘟的大脸盘子上，再配上他那一小撮稀疏得像脱了毛的旧刷子一样的胡须，显得特别滑稽。
陆康霍得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那看上去为首的胖子，瞪着眼睛大声呵斥道：“你是何人，胆敢在我家少爷面前撒野！”
“免贵姓钱，见钱眼开的钱，大家都习惯叫我钱胖子。”那胖子呵呵一笑，“敢问你家少爷是何人啊？”
陆康觉得眼前的这个死胖子一定是吃错了药，有俩臭钱雇了几个打手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便冷哼一声，道：“说出来怕吓死你！竖起耳朵给我听好了。”
说着他指了指陆睿，傲然道：“这位爷是勇宁侯府的二公子，你们几个要识相的话，还不赶紧磕头赔罪！”
钱胖子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其实额头上本就没有出汗，看来是被吓得不轻，他战兢兢道：“原来……原来是勇宁侯……陆……陆家的二公子啊，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敢问……敢问那门外踢小人狗的那位又是何人？”
陆康见钱胖子哆哆嗦嗦的都快被吓出尿来，咧嘴一笑，指了指陆飞，道：“那是我们家三少爷的伴读书童，你敢伤他，这是太岁头上动土啊，不想活了吧你！”
“铁柱，你这回可闯大祸了，还不快给少爷们磕头认罪。”钱胖子转身对那黑脸大汉说道。
陆康心里觉得好笑，这死胖子倒挺会甩锅，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他还能脱开干系？
名叫铁柱的黑脸大汉也不吭声，径直走到陆康面前，刚做出了弯腰的动作。陆康见了却摇了摇头，“长这么大个子，是不是傻啊，给谁磕头呢？二少爷在那儿呢！”他伸手指着陆睿说道。
铁柱却猛然起身，抡起胳膊朝着陆康的脸蛋子就一巴掌扇了过去。陆康猝不及防，人一下就被扇飞了出去，几颗牙齿瞬间从他的嘴巴里喷射而出，鲜血溅了一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太出乎意料，见陆康重重地摔倒在地，大家才猛然意识到那大汉哪里是赔罪，分明是又出手了。
倒霉的陆康觉得自己的脸已经麻木得完全没有了知觉，刚才他从半空落地的那一刹那，感觉腰都快被摔断了，震得他胸闷气短，浑身疼得要命，却没有气力喊出一个字来。
见陆康满嘴是血，脸也被抽得红肿，陆睿的火也上来了，啪一拍桌子，指着钱胖子，大声骂道：“死胖子，我不管是谁在背后给你撑腰，今儿这个事，天王老子也别想罩着你！”
“我好怕怕哟！”钱胖子缩了缩脖子，双手抱着肩膀，做出一副小女人胆怯的样子，别提有多恶心人。
陆睿被气得小脸一白，刚想再骂，就听门外忽然有人大声说道：“小爷我一只脚还没落地呢，就听见有人跟这儿放屁！”
觉得声音十分耳熟，陆睿一惊。
就见从门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那公子个头不高，有点微胖，面皮白净，疏眉细眼，下巴上长着一颗大痦子很是显眼。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名侍从，其中一名高个子侍从的肩膀上扛着陆平，一进来便关上了门，然后像丢麻袋一样把陆平重重地扔在了地上，疼得陆平一阵呻吟。
“是你！”
陆睿一眼认出那胖公子，见来者不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眼前的胖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富家子弟中人称“京城小霸王”的王凛，此人仗着自己的爷爷是当朝右相，飞扬跋扈，为非作歹，两年前闹出了人命，才被王家打发到了江宁。
王凛歪着头，斜着眼，瞅着陆睿，语气不善地说道：“小爷我回来了，我说陆留香陆二公子，咱俩的账得算算了吧。”
陆睿听对方喊出了自己的花名，心里一虚，怎么也没想到王凛会回来，他趁着对方不在京城，把以前人家喜欢的几名颇有姿色的歌妓都统统收编到了自己的麾下，看来这事已经包不住了，便站起身，故作轻松道：“不就是几个娘们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吧，王兄要是真喜欢，当初为何不一起带走呢？所以小弟也是帮你照看一二。既然王兄现在回来了，那就自然物归原主嘛。”
“哼，小爷我也没想到，你陆老二居然还有捡剩饭的习惯。”王凛轻蔑地瞥了一眼陆睿，“不过，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动，真是胆儿肥啊！”
当着这么多人，陆睿被说得面皮有些挂不住，他咽了下口水，壮着胆道：“怎么茬儿，王凛，你还想跟这儿动手，告诉你，我大哥可在三楼呢。”
王凛听后哈哈大笑，指着陆睿骂道：“你个怂包软蛋！”说罢一挥手，“小的们，给我好好招待一下陆家兄弟，今天正好给他们一勺烩了。”
从陆平挨打到王凛进来，陆羽一直静观其变，他也闹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听了陆睿和王凛的对话，虽不知道细节，但也猜得八九不离十，敢情这是冤家路窄啊！
本来他还想继续隔岸观火，等大哥陆凡来了再说，一听要被人家“一勺烩”了，他第一反应就是打不过又跑不了。
虽然双方人数相当，但质量绝对不在一个档次上。对面不说那叫铁柱的大汉有多生猛，其他人也不是等闲之辈。而他们这边已经被放倒了两个，再除去喝得半醉的陆安，只剩下他们兄弟三人和书童陆健，怎么计算都是要被挨打的节奏。
接下来发生的事实比陆羽料想的还要准确，还要省时。他们几人毫无还手之力，那铁柱根本没有出手，王凛的其他侍从就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他们给收拾了。
作为重点“照顾”对象的陆睿和陆飞两兄弟跪在地上，双手被人反扭背后，头也被人死死地摁在地面上动弹不得，那惨样就像将要上法场的死刑犯。也许是对方看陆羽穿着普通，把他当成了下人，只让他和陆健、陆安靠墙蹲在一起，不许抬头。
这时，钱胖子走到陆睿的身旁，弯下腰看着陆睿的眼睛，做出一副欲哭的表情，咂了咂嘴道：“诶呦呦，我说陆二公子呀，小人其实刚才并没有骗你，我真的好怕怕。我是怕我家少爷把你打死，可怜了你这幅皮囊。”
看着钱胖子那张丑陋的嘴脸，陆睿心里别提有多厌恶，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死胖子究竟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以前从未见过此人，八成是王凛从江宁带过来的。他暗暗发狠，虽惹不起王凛这个混主儿，但一个死胖子，早晚有一天弄死他！
见陆睿鄙视地瞥了他一眼，却并未开口，胖子贱贱地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在陆睿的眼前一划，道：“我家少爷说了，省得你以后管不住自己，让你长点记性，打算留下你的命根子。嘿嘿，到时候我们哥几个可以拿来泡酒喝，好好地补补身子。”
陆睿被气得一哆嗦，忍不住朝钱胖子的脸上啐了一口。钱胖子却一点儿也不生气，用袖子擦了擦脸，瞄了一眼陆睿的裤裆，笑嘻嘻地走到一旁，站到了王凛的身后。
王凛大步走到陆睿跟前，上来就用脚狠狠地踩住了陆睿的脑袋，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毛还没长全就学会啐人了，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噢，对了，我可听说你们陆家的娘们最爱偷汉子，好像是你小姑吧，她叫什么来的？”
见陆睿气鼓鼓的不吭声，王凛低头指着他的鼻子，一脸淫笑道：“你个怂货，不会也是个野种吧！要不干脆这样，你就认我当干爹吧，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好好照顾照顾你娘和你那小姑。”
陆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再也憋住不了，破口大骂，一连气把王凛的祖宗十八代连带若干女性长辈亲属都亲切地问候了一遍。
王凛蹲下身，抓着陆睿的头发强使他仰头，然后抬手就狠狠地扇了陆睿一记耳光。
陆睿的嘴角都流出了血，却也不停口，继续大骂，王凛则不停地使劲抽打。他正抽得起劲，突然感觉从后背到脑袋被一把椅子给狠狠地拍了一下，后脑勺一阵生疼，眼前忽觉一花，人竟晕倒过去。
事发突然，在场之人刚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陆睿和王凛身上，谁也没留心蹲在墙边的陆羽，不知他何时抄起了一把椅子，一下就把王凛给拍晕了过去。
陆羽并未停手，疯了一般抡起椅子朝着摁住陆睿和陆飞的几人就拍了过去。那几人为了躲避，不由手松，陆睿和陆飞便终于挣脱开来。
兄弟二人也急红了眼，把桌上的碗筷盘碟连同残羹剩饭一股脑地往那些侍从的脸上扔，而后又学陆羽，也抄起椅子当作武器开始胡抡。
陆健和陆安也纷纷加入了打斗。
此时不同刚才，陆家人都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势，个个状若疯子，把那些侍从吓了一跳，一时倒还占了上风。
陆睿也不管别人，专门追那嘴贱的钱胖子，对方吓得四处乱跑，脚底一滑竟摔了个大屁墩。
见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他抡圆了椅子就拍了过去，却不料被铁柱突然伸手挡了下来，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椅子腿竟然一下断成了两截，着实让陆睿一惊。
铁柱二话不说，抬起一脚如风卷残云，就连人带椅子给陆睿踢飞了出去。
陆飞见哥哥挨打，大喊一声，拿起椅子就从后面顶住了铁柱的腰，可他感觉就像顶住了一堵墙，寸步难进，根本推不动。
铁柱狰狞一笑，胳膊向背后一抡，就把椅子打碎，陆飞也被震得向后摔倒。
此时，就听陆羽扯开嗓子大吼一声，“都住手，再打，老子就宰了他！”
众人一惊，见陆羽坐在地上，用两条腿死死缠住昏迷不醒的王凛，还一手抓着对方的头发，一手握着一截断了的椅子腿充当匕首，顶住了对方的咽喉。
那截木头的断口处很尖锐，所有人都相信，只要陆羽稍稍用力，完全可以捅破王凛的喉咙。
擒贼擒王，陆羽在危机时脑子里想的就是这四个字。大不了一命换一命，反正他这条命也没几年活头。
其实他本来一直没想出手，一来自己的身体条件不允许，二来他实在不想引火上身，毕竟是陆老二惹得麻烦，与他何干。
可是，刚才王凛侮辱了芸夫人，那可是这个世界上对陆羽最好的人，叫他如何能忍得住？
是可忍孰不可忍！
婶能忍叔也不能忍！
场面静下来之后，陆羽立刻对陆健说道：“速去三楼，把大哥喊来，最好把项家兄弟也叫来，快！”然后他又扭头对钱胖子说道：“你们若敢阻拦，老子照样捅死这个王八蛋。”
钱胖子一听，那张白白的大脸盘子不由抽搐一下。
他刚才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解救自家少爷，可状若疯子一般的陆羽实在让他有点儿吃不准，万一少爷有个三长两短，他就算再长一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便很快打消了强行夺人的念头，一时竟拿陆羽毫无办法，只得冲铁柱使了一个眼色，放行了陆建。
陆健夺门而出，撒丫子就跑，脚底下跟踩了轮儿似的，跑得那叫一个快，腾腾几步就跨过了楼梯上了三楼，直奔项家兄弟常去的那个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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