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弃暗投明
大家实在没想到铁柱和钱胖子居然是堂兄弟，这二人无论相貌，还是身材，几乎找不到一点儿相似的地方，哪里像叔伯兄弟啊，也难怪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
之后陆凡又问了钱胖子几个问题，从中得知钱胖子的确来自江宁，因善于投机钻营，投靠到王凛门下，一直也没得到重用，直到他把堂弟铁柱介绍给王凛后，地位才略有提升，但还远不算王凛的心腹，内幕所知不多，甚至连今日之事还有背后主谋之人都不知道。
陆凡结合刚才发生的事情，觉得钱胖子说的倒还算是实话，他若知道顺天府还会插一脚的话，估计也不至于让铁柱出手。
不过，问了钱胖子半天，也不能说毫无收获，陆凡至少知道了醉星楼的王掌柜原来是王凛的远房亲戚，难怪今日他们被王凛堵个正着，看来那王掌柜没少给王凛通风报信。
问完钱胖子之后，陆凡又问铁柱，想知道他这一身武功到底师从何人，对方却闭口不谈。开始陆凡以为铁柱装傻充愣，后来才发现铁柱要么点头，要么摇头，要么就只说个词语，好像不会说完整的话，但他脑瓜子并不笨，而且对钱胖子还真视若兄长一般惟命是从。
陆凡也问得差不多了，沉吟片刻，忽然对钱胖子说道：“王凛为人专横霸道，早晚有倒大霉的一天，你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良禽择木而栖，不知你有没有考虑过另选明主？”
钱胖子一听，大感意外，心思也活泛起来。他追随王凛本来时日不长，而且在他看来，王凛除了右相之孙这块金字招牌之外，几乎一无是处，有勇无谋不说，还经常惹是生非，绝不是一个能成大器之人。而王凛对他也并不看重，所重用之人还是从京城带过来的那帮人，对他多半也是利用。
可是，对于勇宁侯陆家，钱胖子所知更少，只知道是大周朝四公三侯之一，而且他刚才把陆家的二少爷已经得罪死了，这以后要是对方给他小鞋穿，那他将来在侯府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啊！
此外，钱胖子心里也非常清楚，王凛也好，陆凡也罢，他们多半看重的其实并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堂弟铁柱，自己就是买一送一被搭送的那一个。要不是铁柱不善言谈，而且只听自己的话，恐怕他早就被人一脚踢开。
所以，琢磨来琢磨去，钱胖子也觉得难以取舍。
陆凡看钱胖子犹犹豫豫的样子，狡黠一笑道：“我们特意把你留下来，王凛知道了会怎么想？如果再看你毫发无伤的回去，他又会怎样想？他本来对你就不器重，恐怕以后对你会更加不信任的。”
钱胖子闻言一惊，刚才被陆家人留下来的时候，他只担心挨打，现在想来，不挨打才更可怕，自己回去无论怎么解释，王凛都不会相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陆凡这条离间计够狠毒，简直就是断了他钱胖子的退路。
料想钱胖子那么精明，应该能知晓其中利害，陆凡又继续说道：“明人不做暗事，我看重的其实是你的堂弟铁柱，我兄弟已经是清政司的人了，以后外出办差，身边正好缺少一个贴身护卫。铁柱武艺精湛，有他保护我兄弟，我这个做大哥的心里才放心。至于你嘛，既然你说善于理财，就在我陆府先管管账吧，要是你还有其他本事，以后自有你出头之日，你看这样安排可好？当然，我也不强人所难，你若不愿意，我立刻就放你离开，我保证，绝不伤你一根毫毛。”
陆羽一听，原来大哥是替自己着想，心里不由一暖。作为清政司的巡查使，要代皇帝巡视地方各省，以后估计外差肯定少不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出门在外肯定不安全，正好缺少一个贴身保镖。嗯，还是大哥想的周全。此外，自己以后还要习武，有了铁柱在身边，自然可以随时请教，真是一举两得。
站在一旁的陆睿心里就不是滋味了，他本想好好惩治那个该死的胖子，也好出心中一口恶气，可大哥已经做了安排，他哪敢反对。不过，转念一想，反正以后钱胖子人在侯府，他将来有的是机会慢慢找他算账。
钱胖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心想哪里还有的选择，看着陆凡却说道：“大少爷您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能原谅小的我，还给小人指了一条明路，实在令小人佩服至极，以后我们哥俩愿为陆家效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不过，小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讲。”
“说。”
陆凡一点儿也不意外，就猜到钱胖子肯定得提条件。
“不瞒您说，小的我在江宁曾做过绸缎生意，赚了些银子，自从投奔王凛，那点家底也都被他霸占了，他说来了京城自会还给小的，但既然我现在已弃暗投明，那银子就更没着落了，不知您能帮小的要回来不，哪怕一部分也好。”
“他占了你多少银子？”
“里里外外大概也有八九百两吧。”钱胖子含糊道。
陆凡知道钱胖子可能虚报了数字，也不点破，爽快道：“这个好办，一会儿自会有人给你。”
钱胖子点头称谢，心里却不大相信，觉得这些公子哥都是一个样，就爱说大话，当不得真。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陆凡左右环顾，看了看陆家兄弟，又看了看项家兄弟。
大哥事情办得漂亮，陆羽自然无话可说。而陆睿本来还想发几句牢骚，但还是忍住了。陆飞向来听大哥的，哪敢提半点意见。项风却忽然看着铁柱问道：“你可曾打榜？”
看铁柱似乎没听明白，项风又解释道：“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风林火山豪杰榜，你可曾听说过？”
见铁柱摇了摇头，项风一笑，道：“我正好也没打榜，有机会咱们二人可以一起打榜，一同会一会天下的武林高手，也好找找差距，你有兴趣吗？”
铁柱没有答话，却把目光看向了陆羽。
陆羽觉得铁柱这人还真是老实本分，心里更加喜欢，便开口道：“你只是保我安全，又不是卖给陆家当奴，以后你自己的事情，只要你喜欢，你就自己做决定吧。还有啊，你要真是打榜的话，别忘了叫上我，我也想凑凑热闹，好给你们加油助威。”
铁柱这才冲项风点了点头。项风哈哈一笑，又道：“我看铁柱你终于是遇对了明主，以后我少不得要到侯府再找你切磋切磋。”
铁柱嘿嘿一笑，又点了点头。钱胖子见陆羽对铁柱并不是颐指气使，原本的一点顾虑也打消了。
处理完钱胖子的事情后，陆凡带着众人和项家兄弟一起来到了醉星楼的一楼，见着坐在柜台前的大伙计，直接甩了一句话，若是王掌柜在一刻钟之内还不现身，就砸了醉星楼。那大伙计一听，下了一哆嗦，连忙飞奔而出，立马去找已经躲起来的王掌柜。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王掌柜就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了陆凡直点头哈腰的赔不是。陆凡知道他和王凛早已串通一气，哪会给他好脸色看。
今日之事要不是有陆羽的腰牌化险为夷，现在他们哥几个肯定在顺天府的牢房里受罪呢，陆凡又怎会轻饶了王掌柜，便讹了他一千两现银，方才作罢。
王掌柜那叫一个肉疼，几乎把半个家当都赔了出来。
不过，他知道钱还可以再赚，小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作为生意人，这个账他还是算得清楚，只得反复宽慰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可他心里面还是悔啊！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蹚王凛这趟浑水。
他卖命半天，一个大子儿都没赚到，反而搭进去一千两银子，而且还把陆项两家也都给得罪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钱胖子没想到陆凡居然很痛快地就把一千两银票塞给了自己，美得他都乐开了花，口口声声说以后一定死心塌地的为陆家效命，绝不生二心。
陆凡知道钱胖子心眼多，善耍嘴皮子，便敲打他道：“我陆凡言出必行，以后我若发现你敢在账上做手脚或是吃里扒外，定会将你打死了喂狗吃！”
钱胖子吓得直点头，尤其言出必行这四个字，让他感觉就像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随时都有可能斩下来，哪里还敢动别的心思。
项风见陆凡收拾钱胖子还挺有一套，也放心下来，便和陆家兄弟别过，项云对陆羽很感兴趣，还特意邀请陆羽有空去项府走动走动，陆羽自是欣然应允。之后众人一番客套，便各自打道回府。
陆家四兄弟经此一事，也算是一起打过架、拼过命了，彼此之间亲近了不少。特别是陆飞，第一次对陆羽有那么一点好感，倒不是因为陆羽是清政司的人，而是因为刚才打架时陆羽挺身而出，以命相搏的劲头，着实让陆飞打心眼里佩服。
四兄弟一路上有说有笑，一点儿没有醉星楼吃饭时那般虚情假意，待他们回到侯府时，天色已晚。
勇宁侯府的门房李大个儿今晚值夜，他远远地瞅见大少爷居然和陆羽并行而走，二少爷和三少爷反倒跟在后面，当下就嗅出了一点不同的味道，等少爷们一进门，他迫不及待地把陆安拉到一旁打探消息。
陆安最近按照陆羽的吩咐和侯府里的下人们都走得很近，没少和他们一起吃吃喝喝，见李大个来刺探消息，他故意卖了个关子，说自家少爷日后的变化会更大。李大个听了之后，摸不着头脑，但心里却开始琢磨以后再称陆羽为表少爷是不是有点儿不合时宜了，可到底该怎么称呼，他一时也没整明白。
陆凡知道今日之事瞒不住，便让其他人先回房休息，自己则直奔他父亲的书房而去，想先跟父亲汇报一下。
陆彰听儿子讲完之后，在屋里来回踱步，思索良久，觉得事关右相，也关乎侯府的将来，便不再犹豫，也顾不得时辰已晚，马上又带着陆凡一同去通禀老侯爷。
子夜时分，京城各家各户的人们早已进入甜美的梦乡，而侯府正堂大殿里面却灯烛辉煌，人头攒动。
老侯爷头戴一顶狮子盔，上撒着一把红缨，身披一副金叶甲，腰系一条兽面束带，胸前罩着明晃晃的青铜护心镜，肩上披着一领绯红大披风，足蹬一双嵌金线虎头战靴，手中握着一把镔铁精钢打就通体漆黑的丈二点钢枪，大马金刀地闭目坐在大殿正中的太师椅上，真个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陆氏族人和所有仆从，男女老幼加起来近两百口人，都规规矩矩整整齐齐地在堂下站成了几排。
见老侯爷一身披挂，他的左侧站着大老爷陆彰，右侧站着大总管陆顺，陆顺双手还捧着一把佩刀，如此阵仗，从来也没有过，众人那点困意早就不知被吓哪儿去了。
谁也不知到底发生何事，都以为出了天大的事情，个个不由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之后陆凡又问了钱胖子几个问题，从中得知钱胖子的确来自江宁，因善于投机钻营，投靠到王凛门下，一直也没得到重用，直到他把堂弟铁柱介绍给王凛后，地位才略有提升，但还远不算王凛的心腹，内幕所知不多，甚至连今日之事还有背后主谋之人都不知道。
陆凡结合刚才发生的事情，觉得钱胖子说的倒还算是实话，他若知道顺天府还会插一脚的话，估计也不至于让铁柱出手。
不过，问了钱胖子半天，也不能说毫无收获，陆凡至少知道了醉星楼的王掌柜原来是王凛的远房亲戚，难怪今日他们被王凛堵个正着，看来那王掌柜没少给王凛通风报信。
问完钱胖子之后，陆凡又问铁柱，想知道他这一身武功到底师从何人，对方却闭口不谈。开始陆凡以为铁柱装傻充愣，后来才发现铁柱要么点头，要么摇头，要么就只说个词语，好像不会说完整的话，但他脑瓜子并不笨，而且对钱胖子还真视若兄长一般惟命是从。
陆凡也问得差不多了，沉吟片刻，忽然对钱胖子说道：“王凛为人专横霸道，早晚有倒大霉的一天，你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良禽择木而栖，不知你有没有考虑过另选明主？”
钱胖子一听，大感意外，心思也活泛起来。他追随王凛本来时日不长，而且在他看来，王凛除了右相之孙这块金字招牌之外，几乎一无是处，有勇无谋不说，还经常惹是生非，绝不是一个能成大器之人。而王凛对他也并不看重，所重用之人还是从京城带过来的那帮人，对他多半也是利用。
可是，对于勇宁侯陆家，钱胖子所知更少，只知道是大周朝四公三侯之一，而且他刚才把陆家的二少爷已经得罪死了，这以后要是对方给他小鞋穿，那他将来在侯府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啊！
此外，钱胖子心里也非常清楚，王凛也好，陆凡也罢，他们多半看重的其实并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堂弟铁柱，自己就是买一送一被搭送的那一个。要不是铁柱不善言谈，而且只听自己的话，恐怕他早就被人一脚踢开。
所以，琢磨来琢磨去，钱胖子也觉得难以取舍。
陆凡看钱胖子犹犹豫豫的样子，狡黠一笑道：“我们特意把你留下来，王凛知道了会怎么想？如果再看你毫发无伤的回去，他又会怎样想？他本来对你就不器重，恐怕以后对你会更加不信任的。”
钱胖子闻言一惊，刚才被陆家人留下来的时候，他只担心挨打，现在想来，不挨打才更可怕，自己回去无论怎么解释，王凛都不会相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陆凡这条离间计够狠毒，简直就是断了他钱胖子的退路。
料想钱胖子那么精明，应该能知晓其中利害，陆凡又继续说道：“明人不做暗事，我看重的其实是你的堂弟铁柱，我兄弟已经是清政司的人了，以后外出办差，身边正好缺少一个贴身护卫。铁柱武艺精湛，有他保护我兄弟，我这个做大哥的心里才放心。至于你嘛，既然你说善于理财，就在我陆府先管管账吧，要是你还有其他本事，以后自有你出头之日，你看这样安排可好？当然，我也不强人所难，你若不愿意，我立刻就放你离开，我保证，绝不伤你一根毫毛。”
陆羽一听，原来大哥是替自己着想，心里不由一暖。作为清政司的巡查使，要代皇帝巡视地方各省，以后估计外差肯定少不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出门在外肯定不安全，正好缺少一个贴身保镖。嗯，还是大哥想的周全。此外，自己以后还要习武，有了铁柱在身边，自然可以随时请教，真是一举两得。
站在一旁的陆睿心里就不是滋味了，他本想好好惩治那个该死的胖子，也好出心中一口恶气，可大哥已经做了安排，他哪敢反对。不过，转念一想，反正以后钱胖子人在侯府，他将来有的是机会慢慢找他算账。
钱胖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心想哪里还有的选择，看着陆凡却说道：“大少爷您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能原谅小的我，还给小人指了一条明路，实在令小人佩服至极，以后我们哥俩愿为陆家效劳，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不过，小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讲。”
“说。”
陆凡一点儿也不意外，就猜到钱胖子肯定得提条件。
“不瞒您说，小的我在江宁曾做过绸缎生意，赚了些银子，自从投奔王凛，那点家底也都被他霸占了，他说来了京城自会还给小的，但既然我现在已弃暗投明，那银子就更没着落了，不知您能帮小的要回来不，哪怕一部分也好。”
“他占了你多少银子？”
“里里外外大概也有八九百两吧。”钱胖子含糊道。
陆凡知道钱胖子可能虚报了数字，也不点破，爽快道：“这个好办，一会儿自会有人给你。”
钱胖子点头称谢，心里却不大相信，觉得这些公子哥都是一个样，就爱说大话，当不得真。
“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陆凡左右环顾，看了看陆家兄弟，又看了看项家兄弟。
大哥事情办得漂亮，陆羽自然无话可说。而陆睿本来还想发几句牢骚，但还是忍住了。陆飞向来听大哥的，哪敢提半点意见。项风却忽然看着铁柱问道：“你可曾打榜？”
看铁柱似乎没听明白，项风又解释道：“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风林火山豪杰榜，你可曾听说过？”
见铁柱摇了摇头，项风一笑，道：“我正好也没打榜，有机会咱们二人可以一起打榜，一同会一会天下的武林高手，也好找找差距，你有兴趣吗？”
铁柱没有答话，却把目光看向了陆羽。
陆羽觉得铁柱这人还真是老实本分，心里更加喜欢，便开口道：“你只是保我安全，又不是卖给陆家当奴，以后你自己的事情，只要你喜欢，你就自己做决定吧。还有啊，你要真是打榜的话，别忘了叫上我，我也想凑凑热闹，好给你们加油助威。”
铁柱这才冲项风点了点头。项风哈哈一笑，又道：“我看铁柱你终于是遇对了明主，以后我少不得要到侯府再找你切磋切磋。”
铁柱嘿嘿一笑，又点了点头。钱胖子见陆羽对铁柱并不是颐指气使，原本的一点顾虑也打消了。
处理完钱胖子的事情后，陆凡带着众人和项家兄弟一起来到了醉星楼的一楼，见着坐在柜台前的大伙计，直接甩了一句话，若是王掌柜在一刻钟之内还不现身，就砸了醉星楼。那大伙计一听，下了一哆嗦，连忙飞奔而出，立马去找已经躲起来的王掌柜。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王掌柜就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了陆凡直点头哈腰的赔不是。陆凡知道他和王凛早已串通一气，哪会给他好脸色看。
今日之事要不是有陆羽的腰牌化险为夷，现在他们哥几个肯定在顺天府的牢房里受罪呢，陆凡又怎会轻饶了王掌柜，便讹了他一千两现银，方才作罢。
王掌柜那叫一个肉疼，几乎把半个家当都赔了出来。
不过，他知道钱还可以再赚，小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作为生意人，这个账他还是算得清楚，只得反复宽慰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可他心里面还是悔啊！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蹚王凛这趟浑水。
他卖命半天，一个大子儿都没赚到，反而搭进去一千两银子，而且还把陆项两家也都给得罪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钱胖子没想到陆凡居然很痛快地就把一千两银票塞给了自己，美得他都乐开了花，口口声声说以后一定死心塌地的为陆家效命，绝不生二心。
陆凡知道钱胖子心眼多，善耍嘴皮子，便敲打他道：“我陆凡言出必行，以后我若发现你敢在账上做手脚或是吃里扒外，定会将你打死了喂狗吃！”
钱胖子吓得直点头，尤其言出必行这四个字，让他感觉就像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随时都有可能斩下来，哪里还敢动别的心思。
项风见陆凡收拾钱胖子还挺有一套，也放心下来，便和陆家兄弟别过，项云对陆羽很感兴趣，还特意邀请陆羽有空去项府走动走动，陆羽自是欣然应允。之后众人一番客套，便各自打道回府。
陆家四兄弟经此一事，也算是一起打过架、拼过命了，彼此之间亲近了不少。特别是陆飞，第一次对陆羽有那么一点好感，倒不是因为陆羽是清政司的人，而是因为刚才打架时陆羽挺身而出，以命相搏的劲头，着实让陆飞打心眼里佩服。
四兄弟一路上有说有笑，一点儿没有醉星楼吃饭时那般虚情假意，待他们回到侯府时，天色已晚。
勇宁侯府的门房李大个儿今晚值夜，他远远地瞅见大少爷居然和陆羽并行而走，二少爷和三少爷反倒跟在后面，当下就嗅出了一点不同的味道，等少爷们一进门，他迫不及待地把陆安拉到一旁打探消息。
陆安最近按照陆羽的吩咐和侯府里的下人们都走得很近，没少和他们一起吃吃喝喝，见李大个来刺探消息，他故意卖了个关子，说自家少爷日后的变化会更大。李大个听了之后，摸不着头脑，但心里却开始琢磨以后再称陆羽为表少爷是不是有点儿不合时宜了，可到底该怎么称呼，他一时也没整明白。
陆凡知道今日之事瞒不住，便让其他人先回房休息，自己则直奔他父亲的书房而去，想先跟父亲汇报一下。
陆彰听儿子讲完之后，在屋里来回踱步，思索良久，觉得事关右相，也关乎侯府的将来，便不再犹豫，也顾不得时辰已晚，马上又带着陆凡一同去通禀老侯爷。
子夜时分，京城各家各户的人们早已进入甜美的梦乡，而侯府正堂大殿里面却灯烛辉煌，人头攒动。
老侯爷头戴一顶狮子盔，上撒着一把红缨，身披一副金叶甲，腰系一条兽面束带，胸前罩着明晃晃的青铜护心镜，肩上披着一领绯红大披风，足蹬一双嵌金线虎头战靴，手中握着一把镔铁精钢打就通体漆黑的丈二点钢枪，大马金刀地闭目坐在大殿正中的太师椅上，真个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陆氏族人和所有仆从，男女老幼加起来近两百口人，都规规矩矩整整齐齐地在堂下站成了几排。
见老侯爷一身披挂，他的左侧站着大老爷陆彰，右侧站着大总管陆顺，陆顺双手还捧着一把佩刀，如此阵仗，从来也没有过，众人那点困意早就不知被吓哪儿去了。
谁也不知到底发生何事，都以为出了天大的事情，个个不由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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