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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尸妖

    接连两次经历咄咄怪事的薛仁,彻底慌了神。也顾不得棺材里的宝贝,便匆忙逃离那座孤坟,连夜跑回了家中。

    被吵醒的妻子见他刚一进门,顿时就忍不住惊呼一声,抬手指着他的脚下又说不出话来,脸都被吓白了。

    薛仁疑惑之下低头一看,却赫然发现自己的脚上,竟然穿着一双鲜红扎眼的绣花鞋!

    难不成自己掏的那座孤坟里,埋的是个女鬼不成?想到这,薛仁的心里再也无法平静了。急急忙忙的脱掉脚上的鞋子后,便扔出了门外,躲在家里一宿都没敢合眼。

    而薛仁的妻子孟俞,到了第二天则是又哭又闹的吵着要回娘家,说他不思正路非要去干扒坟的勾当,结果往家里招了邪祟。

    可转眼间半个月过去,薛家却一直平安无事。在这期间,即使是大白天薛仁也没敢在靠近那个地方。就算是外出打猎,也会远远的绕开。

    话说解放前的中国社会,各地大大小小的地主比比皆是。用我爸的话来讲,那都是封建社会制度遗留下来的垢病。

    众所周知,中国古代长期处于封建社会,而封建社会的阶级,就是地主阶级。皇帝便是最大的地主,他把土地又分给了那些功臣、嫡系,包括各级官员都算占有大量的土地。

    之后的民国时代,国民党先后实行了各种政体,甚至到了后期,老蒋还想要实行专治独裁政策。

    而民国时期是资本主义阶级,地主也分小资产阶级和大资产阶级。这薛仁所在的村子,自然也少不了地主的存在。

    要说起后面的事情来,在这里还要先提起一个人。

    吴广德,是当时村子附近有名的大地主。最为典型的剥削阶级,是那种享有政治特权的阶层。

    要说这吴广德干起缺德事来,那可是家常便饭,所以十里八乡闻听此名,无人不呲着牙笑称一句狗艹的!顺便再行个礼然后吐口痰。

    说起他这个名字,反倒是与他本人的做事风格天差地远。

    欺行霸市鱼肉乡里这两个词,用在这人身上都算得上是在夸他了。

    民谚有云,说富不过三代,其实还是很有道理的。吴广德有个儿子,名字起得俗,叫吴金。人们都说吴金无金,取散尽家财之意。

    然而实际上他还真是个天生的败家子儿,娶小妾、抽大烟、逛窑子,吃喝嫖赌抽五个字儿就没有他不占的。

    反过来再说薛仁,当时他的年纪都快奔四了。膝下一儿一女,儿子薛亮十三岁,性格比较皮。闺女叫薛彤十六岁,相貌般般入画、冰清玉洁,用土话来说叫尖果儿。而且当时的那个年代里,也没有法定结婚年龄那么一说,到了十六岁年纪的孩子,大多都已经为人父母了。

    一次偶然间,吴金在集市上遇到了薛彤,这一见面就瞎了,顿时令他两眼放光嘴角发直的看着薛彤,调头就跟仆人说是看上人家了。随后又找了媒人到薛家说亲,薛仁一听顿时就炸了庙儿,连轰带赶的就把媒婆子推了出去。

    这吴金比薛彤大了二十多岁不止,而且还是个整日都离不开福寿膏的大烟鬼,满口大黄牙不说,还娶了七房姨太太。别看吴家家财万贯,若不是那缺德的吴老爷撑着,这吴家的钱早就被他败光了。

    可媒婆子被赶走后,这吴金硬是贼心不死,第二天又带了帮壮汉直接到薛家去抢人。还威胁薛仁说少他妈跟我掉腰子!别给脸不兜着!娶你家闺女是抬举你,你若是不识相,那咱就走着瞧,以后你家的地也别种了,到了收粮这程子,该交多少交多少!

    薛仁一听顿时拉了跨,眼睁睁的看着吴金把闺女抢走后,只得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薛彤百般不愿嫁入吴家,被地主抢走后也是受尽叼难,但就是宁死不从。这事情在当时都传开了,还上了报纸,甚至还传到了县长的耳朵里。

    憋了一肚子火的吴金,认为自己因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跌份儿了,也是有气没地方撒,就时常把薛彤吊起来用鞭子抽打,甚至拳脚相加,还说只要你从了我,也不用再受苦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这畜生做起事儿下手也是没轻没重的,薛彤又性子刚烈,比起血气方刚的汉子来都不承让,死咬牙硬挺着就是不松口,最后就被这吴金失手给打死了。

    起初,薛仁得知这件事儿后差点没气疯过去,到后来也是整天恨的牙根痒痒。可现如今那吴家势大,他一个以种地为生,还要靠打猎贴补家用的农民怎么惹得起?

    最后薛仁也是暗中敲定主意,决定先把这事儿撂下,反正这吴广德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也没几天活头儿了,只要他一死,那败家子吴金也早晚会把家财散光。到那个时候,再好好跟吴家算算这笔旧账。

    然而就在薛彤死后没多久,村里的怪事就发生了。薛仁所在的柳木村,包括整座田平县里都闹了虫灾,那无数的蚂蚱(蝗虫),宛如一股股遮天蔽日的黑色浪潮般袭来。

    把地里的庄家啃食的干干净净,等到蝗虫一走,连根草毛儿都剩不下。

    就是那一年闹起了饥荒,地里的粮食是颗粒无收,村民们别说向地主交收粮食了,就连自身的温饱都无法解决。

    县里的大部分人,也纷纷开始向南逃荒。这人要是被逼急了,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别说是啃树皮吃耗子刨草根了,在当时甚至还出现过人吃人的可怕场景。

    在这其中,就有一批人直接上山落草为寇。劫掠过往的商队和外地人,碰到有钱的就抢,遇到没钱的就杀人,专门挖烤人心来吃。

    还有一批则是干起了倒斗的行当,这些人做起事来不像摸金校尉,也没那么多讲究,基本上都是见坟就掏,见东西就收。

    由于不了解行情,再加上整日食不果腹又急于求财,这些人把不少值钱的物件,都低价卖给了当时的文物贩子,所以也糟蹋了不少好东西。

    要说这薛仁一家,自然也没逃过饥荒带来的难题,虽说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这饥荒一闹,那可不是短时间能解决的问题。

    蝗虫把山上的植被严重破坏不说,大家又都去山里打猎,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山里的野物就被驱散得干干净净了。

    所以对于薛仁来说,上山打猎这法子算是行不通了。可家中的粮食却早已耗尽,地主又常常派人上门催粮。

    自从薛彤死后,这吴金就觉得薛家太不识抬举,还常常带人来找薛仁的麻烦催他交粮,往轻了说,看你不顺眼就是一顿毒打。往重了说,这吴金动不动还想点上一把火,把薛家的房子给烧了。

    就这样没过几天,薛仁的老婆就因为胸中郁结,再加上饥寒交迫,身体也渐渐虚弱下来。一病之下便是卧床不起了,这可着实把薛仁逼到了绝境。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薛仁思前想后决定赌上一把再去掏坟,于是便抄起家伙又去了那座孤坟。不过为了不惹人注意,他也是到了天黑才敢动身。

    自从上次逃回来以后,薛仁自然也听到过一些关于孤坟的事情,有人说那座野坟邪的很,里面埋有吃人的地尸,前不久也不知被谁给刨开了,最后连棺盖子都没开就被吓跑了。

    …………

    薛仁来到孤坟后四下打量了一会儿,见那棺材盖子还合的好好的,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这才不由得安了心。

    转头见四周没人,薛仁放下灯笼,一咬牙就轮起板儿锹铲进了棺材缝里,用力撬动之下,只听得嘎吱嘎吱几声。手里的板儿锹顺势又往里一桶,随即猛的一抬。棺盖被掀起的瞬间,露出里面一身着白衣的漂亮女人。

    从面相判断,那女人只有二十几岁,肌肤胜雪,清眸流盼、杏面桃腮、柳叶弯眉,一头黑发自然的披散在双肩,看上去宛若活人一般着实妖媚异常,两耳垂处还挂着一对鸳鸯玉壁。

    薛仁感觉女尸死的时间应该不长,可自打上一次来这里掏坟,到现在为止少说也得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就算当时尸体刚刚下葬不久,可现如今都两个月过去了,按理说早就应该腐烂了,可眼下这女尸不仅没有腐化的迹象,而且连一丁点儿尸臭都闻不到。

    难不成是发生了尸变?薛仁咽了口吐沫,虽心里犯怵,可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见女尸身上的首饰晶莹剔透,抬手就从尸体身下摸出一根明晃晃的大金条。

    发了!这下发了!薛仁张嘴在上面咬了一口,见金条上那清晰的牙印子,顿时双眼泛光。

    可大半夜的待在坟地里总让人觉得不舒服。于是,薛仁便取出麻袋,将棺材里的金条一根根装好后,便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家。

    等薛仁进了屋子,见妻子躺在床上熟睡着,便悄悄的来到桌前坐下。点燃蜡烛后便又摊开袋子,看着里面那一根根惹眼的金条,忍不住是又哭又笑了半天。

    忽然间,薛仁感觉到一阵阴风从背后袭来,心中不由大骇,几乎下意识的转身就是一脚。

    结果身后的妻子孟俞被他这一脚踹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就对他骂了起来“哎呦!你这天杀的不知道是我呀!下手这么重!是不是又去干那扒坟的勾当了!你还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原本一老实巴交的人,现在学会耍猫儿腻了,见天介儿当街晃荡打油飞,时不时的整出点汤儿事,再不就是胡吃闷睡。你自个儿照照镜子去,好嘛,活的越大越抽抽儿,整个一嘎杂子琉璃球。成天逮谁跟谁扯皮不说吧,办事也没个准谱,交代你屁大点儿的事儿,你说你放了我几回鹰了?和着我那点儿吐沫星子全打了水漂儿了!”

    薛仁一看是自己妻子,顿时一惊,便赶忙上前想要将她扶起来。可无意之间,薛仁却用眼角的余光,撇了眼还躺在床上熟睡的另一个妻子。这一撇不要紧,薛仁当场就怔住了。

    等他再回过味儿来的时候,猛一转头,眼前赫然出现一张干枯的蜡黄色人脸!跳动的烛光下,那张怪脸犹如褶皱的黄纸一般!

    薛仁骇然发现,自己正要搀扶的另一个妻子,已经化成一具面目狰狞的白衣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