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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引子(大风起兮,沙暴死节

    一队有着300多人的汉朝使团,日夜兼程,行走在这茫茫沙漠之中。

    他们脚下是一大片干旱荒凉的不毛之地,一片死亡之区,人烟绝迹。

    只有通往西域经商的人驱赶着大队驼队载着大量的货物,成群结队从这里经过。

    这荒凉的土地上寄居着绝无仅有的一种动物,徐徐翱翔于高空的巨雕。

    这里是沉寂的世界,这条路是无数冒险家用鲜血换出来的,你可以看见,时而散落的一堆堆森森白骨,在日光下闪闪发亮。又大又粗的是马骨,较小较细的是人骨。在绵延数千里旅人必经的路上,随处可见路旁散落着的倒毙者的尸骨。

    汉武帝为通商西域,使者往来都经过楼兰,因楼兰地处丝绸之路的要冲,商旅云集,市场热闹。武帝为取得这个要冲之塞,派出使节携带中原丝绸,奇珍异宝,岀使楼兰。

    “这可真是遥问归期无归期啊!”一路上见证了无数白骨和茫茫沙漠,一个骑着黑马,身穿甲胄,唇上畜须的中年男人,对着身边一个男人,叹息道:“郑将军啊,楼兰此行,这可真是九死一生啊!”

    “大人勿虑,有末将为大人保驾护身,大人尽管宽心。此去行程虽然缓慢,艰险无比,但事若成功,达成两国友好相交之愿,大人定受天子信赖,日后何愁声名不彰,这也就意味着大人离富贵之路不远了。”

    汉朝使节闻听此言哈哈大笑,望着眼前威武的将军说道:“若是真能如愿,我定不会忘记郑将军的。”

    汉使洋洋得意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将落,说道:“赶了这么久的路,将士们也已经身乏气竭了,还是原地休整一会儿吧。”

    “大人体恤下属,爱兵如子!好,那便就地休整吧。”

    郑将军于是吩咐传令兵让军队休整。随行人员喝水的喝水,吃干粮的吃干粮,都躺在沙漠,累得喘息起来,疲惫不堪。

    他们此行就好像是被发配边疆。踏上这条路就意味着九死一生,因为在这条路上马匪不绝,匈奴人与汉朝不共戴天,时常进行边境骚扰,更要命的是还会遇到天灾。但也有将士以此为荣,毕竟这是保家卫国,彰显自己的国力。

    就在百来人全体休整之时。

    五六匹斥候健马快速向使团方向奔来,随之大声呼喊:“大军速速回避,风暴雨土来了!”

    在这沙漠之中,忽然狂风大起,黄沙漫天,马叫嘶鸣,军队战士大惊失色,乱做一团,各自溃逃,其中一辆马车一个箱子倒塌下来,一箱子的金银珠宝立即出现在人们眼前,有人乘乱前去抢夺。

    “不要乱,不要乱!”郑将军骑马奔走,连忙指挥,眼看随行人员溃不成军,急拉弓搭弦,射杀抢夺珠宝而逃的数人,才将溃逃之势阻挡住。

    “若敢有临阵脱逃者,格杀勿论!”

    “列阵!上盾牌。保护大人!”

    “大风起兮……云飞扬——”

    听到郑将军唱起战歌,随军人员也唱起大汉的战歌,气势雄昂,声势震天,仿佛每一个将士都生起不灭信念,不惧强敌,不惧身入险境。

    “大风起兮——

    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

    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

    守四方。”

    大风吹起的沙土悬浮于空气中的狂暴气流,其风速可以达到每小时100公里,甚至更快,可以把大量的沙尘和灰尘带到高处,形成一个巨大的沙尘暴。

    那汉朝使节大人已经被将士围在中央,目睹突发情况的天灾,头上冷汗直冒,惊骇道:“我命怕是休矣!功名利禄,富贵烟云,哪里比得上活着啊!”

    虽然那大将指挥得当,可面对狂暴气流,横扫一切的龙卷风,只听得马叫长鸣声、咆哮声,千万个声音混杂到一起,将士们仅仅一个回合,便被卷入其中吞没了。

    ……

    夜幕来临,这场沙尘暴几近让三百多人的汉使军队全军覆没。

    等到龙卷风彻底停息,风平浪静,已是两日之后。为数不多的十多名汉朝将士从滚滚黄沙中侥幸存活下来,神色疲倦,目光呆滞。

    一名士卒劫后余生的感慨:“我这是活下来了?”饶是此刻他竟然有些不敢置信,自己从那风沙暴中可以存活下来。

    从黄沙中爬出来的郑将军,看到存活下来的几名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将士,他目中失去昔日的神彩,变得无光,沮丧。

    “大人,大人……”

    郑将军回过神来,连忙在沙漠中寻找汉使者。在十几名将士的找寻中,要么死的死,要么伤的伤,或者更有的不见人了,这种龙卷风威力不可谓不强,可以将人携带至几十里开外,在这沙漠中,无水无粮,谁能存活下去都是一种奇迹了。

    几头沙漠苍鹰在空中飞旋,一头如箭一般跃下至一头尸体前,竟以汉朝将士的尸体为食。

    郑成霸目睹于此,心中有一种不祥之感。

    一大队马匹从沙漠中疾驰而过。马蹄在沙漠上扬起滚滚沙尘。

    郑成霸趴下身俯耳往地上一听,大叫:“有敌情,戒备!”

    当仅存的十多名汉朝将士果然见有敌人向他们冲进,对此心惊肉跳,恐慌不已。

    郑成霸身经百战,浴血奋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只有他保持相当的镇定,目光凛冽,浑身充满杀机。

    一众匪徒在数百米开外勒马停下,天地间充斥着肃杀感,只是其中一匪坐骑,发出一声马鸣声尤为高吭激昂。

    郑成霸与那匪徒遥遥相望。

    “汗血宝马!”郑成霸眼神略感惊讶。

    这个匪徒竟然身骑一匹大宛汗血马,便知来者不善。

    想当日汉武帝为了得到大宛国的汗血宝马,派张骞携带一匹由黄金打造的金马出使大宛,可大宛国竟以汗血马为国宝拒不接受,可此刻这里竟然就有一匹。

    而这人看起来更像是匈奴人,身穿胡服,肩宽背厚,在他肩上落着一头苍鹰,面容长得极为磕碜,秃顶头上留着几坨头发,唇上、下巴留着极短的胡须,目光犀利布着凶残的冷光,背后背着鬼头刀。

    “先前你们人多势众运着珠宝,我们不敢打你们的主意,如今你们经历了这场沙尘风暴损兵折将,可真是天助我也。”这名匪首喃喃自语,骑着汗血马往前走了几步。

    “嘿~汉邦子,你们踏入我们西域,快将你们的珠宝献出来,你老爷我或许心情大悦,放你们一马。”

    等待他的没有回应,只是郑成霸缓缓抽出宝剑,剑锋直指匪众。

    在匪徒中有六人大怒,摧马杀出。

    在这沙漠里称王称霸的马贼,个个都是亡命之徒,手上有着一定的本领。见那六人同使长枪冲杀而来。

    郑成霸心中早已有气,正愁没处发泄,当下健步如飞。首先躲过一人长矛的直刺,还不等那人反应过来,便从背后将其一剑刺落马下,转身将一人刺来的长矛紧紧地抓住,连并其带落马下,一剑封喉。

    他用力挥剑,沙漠中剑气纵横,飞沙走石,让那几名贼人迎面就感受到了压力,仅仅三个来回便有三人落入马下身亡。他的剑像是知道他的愤怒一样,啃噬几人的脖子和手臂,传出阵阵哀嚎惨叫,他的剑带起飞沙,快到让人看不清,又是两个人倒下。

    剩下的一人心生害怕了,想要转身跑掉。

    郑成霸捡起地上长矛,奋力飞出,将那人穿了个透心凉,跌落马下。郑成霸但见一个断臂的匪头还活着,便走上前将剑搭在一名匪徒的脖子上,在那人惊恐万分的目光下,狠狠的一抹,鲜血冒了他一脸,更让这位大汉将军像一头地狱走出的杀神。

    郑成霸将那贼人脑袋砍下,提在手中,目光冷冷的望着匪首,说:“老天都无法要老子命,就凭你们一群乌合之众,也敢大言不惭要我们死。”

    极为用力的将那人的脑袋扔了出去,落在了双方队伍的中央,此举大大羞辱了敌人,也大大鼓舞了己方的士气。

    这让匪首无比震怒,他肩上的苍鹰都感受到了他的愤怒,飞身起来,在天空回旋。匪首取下背后的鬼头刀,随后全部马匪冲杀而出。

    “弟兄们,我们这一路九死一生。即便身临险境,也要让敌人知道我们汉家儿郎的厉害。”

    “敢有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在这鼓舞人心的话语下,双方人马断兵相接,撕杀在一起。

    由于有着人数的差异,汉兵更是在先前经历了沙尘风暴,身疲力竭,此刻在遇强敌,很快汉军将士悲壮牺牲,郑成霸陷入孤兵作战的境地。

    “你已无路可走了,束手就擒吧。”匪首提着那柄血淋淋的鬼头刀说道。

    想这汉人竟然已斩杀了他数十名弟兄,这让他心中怒火直烧。

    “是吗?那就在没有路的地方,杀出一条血路出来。”

    “狂妄的家伙,你所面临的是一群亡命之徒,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做到的。”

    郑成霸抹了一把脸,身上全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马匪的。

    “即便身陷绝境,四面楚歌,那有如何?我手中的剑将代替你回答这个问题。”

    他再次顽强作战,一连砍伤了八个匪寇,难以力敌匪众,被一支暗箭射中后背,那支箭有毒,毒性之猛,当场便可使人丧命。

    郑成霸巨大的身躯跌倒在地。

    “记住了,我叫沙漠神鹰,你到了阴曹地府,可别忘了报我的名。”

    浑身染血的郑将军,死不瞑目。

    直到一众马匪从沙漠里将汉朝的丝绸,珠宝搜刮殆尽,满载归去。

    另有一行人出现在沙漠里。他们身穿黑衣,头带斗笠。

    其中一个黑衣神秘人望着中毒惨死,面目全非的郑成霸,语气略有惋惜的说:“可惜了郑将军,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其中一人手上捏了一个奇异的法印,在郑将军的身下竟然出现了一个流沙漩涡,郑将军的尸体竟诡异的陷入进了流沙,不多时便彻底的与沙漠融为了一体。

    “女巫,干的不错。谁会想到这场沙尘风暴竟是你的巫术所致。”

    女巫:“只要大汉出兵,兵指楼兰,我们的计划将会成功。西域三十六国,若是能统一起来,那便足以和汉朝对抗。”

    “沙漠神鹰如何处置?”神秘人问道。

    女巫:“如能为我所用更好,沙漠里逃亡的死刑众多。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而这些丝绸,珠宝便是送给他们发展势力的礼物。”

    言罢,那一行人好像会妖法,身化成流沙,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仿佛没有出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