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九尾、九命、新的受害者
次日，探望过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秦浩之后，夜无忆在隔日下午四时抵达了北川学府。
望着行色匆匆，拉着行李箱大包小包的涌出校门的学生，夜无忆大脑险些宕机。
什么情况？
放假了？
还没到国定假期呢吧？
逆着人流挤入校门，夜无忆抬手拦下了一位身材较矮，矮自己一头的一个女学生：“这位女同学，请问咱们学府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女学生仰头望了眼这个相貌英俊的陌生男子，脸颊泛红，有点儿犯花痴：“是的，学校这两天又死了两个人！鉴于事态情节恶劣严重，学校部门临时决定，给学生放半个月长假，一直持续到我们查尼斯月夕节结束。同学你……”
月夕节是查尼斯四大传统节日之一，有着吃月饼赏月等习俗。
“又死了两个人，谁？”他追问道。
女生摇头，为夜无忆打断自己说话而愤懑，“不知道，听说……好像还是前阵子历史学系那个班级的学生吧……”
“！！”
瞳孔缩成针尖，夜无忆大恐，连致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表达，拔腿奔向了历史学系的方向，留下一脸气愤的女生。
又死了两个人！
我才走了几天啊？
今天才周五好吧？距离刘艳艳遇害还不到一个星期呢，我班上就又死了两个学生！他（她）们是谁？
奔跑至历史学系所在的教学楼区，夜无忆在楼下看见了那熟悉的某位杰出历史学家手持书典的巨型雕塑以及那几辆熟悉的警车。
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攀上一层层台阶，夜无忆进入教学楼。
教学楼第三层，某个光线昏暗，被临时用作审讯室的逼仄房间内，桌案上唯一的光源两侧，分坐着神态严肃和一扫先前痞气的柳冉沈明，以及一位花容失色，面容憔悴，在白炽色灯光下脸色苍白的女学生。
“李霜同学，你再仔细回想一下，洛晓晓生前真的没有什么异常，没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人吗？”
李霜是与洛晓晓生前关系最好的学生，因为洛晓晓的死，李霜此刻的情绪很是不稳定，所以柳冉便尽量让自己保持语态的平缓，避免刺激到她，然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的不知道！”
两手穿过厚厚的刘海，这位黑衣短发的女孩近乎是歇斯底里，自虐症似的折磨起自己，拉扯起自己的头发，几秒钟就没有了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柳冉身旁，手持笔记本做简单笔录，有着多年办案经验的沈明眼光是何其刁钻与毒辣，他发现了李霜黑色袖口下，那不小心裸露出来的一小块淤青。
手肘抵了抵柳冉，示意她看向李霜小臂。
结合第二位死者洛晓晓那遍体的瘀伤和李霜，柳冉的一颗心彻底沉下，直坠入冰冷的湖底。
校园霸凌！
如此不可理喻，让人痛心疾首的校园欺凌，居然发生在他们查尼斯境内名声，威望无不名列前茅的北川学府！
校园欺凌一般只发生在初高中，而发生在大学，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对视一眼，两人看向李霜：“李同学，我们不谈洛晓晓了，聊聊霍羽彤吧，对于霍羽彤的死，你有什么看法，或者是想说的？”
洛晓晓是继刘艳艳之后的第二名受害者，她们同班的霍羽彤，则是第三位。
“她？”动作停止，李霜病态的笑了两句，她双手抵着额头，整张脸没入齐肩的黑色瀑布之下，低语，“可能是报应吧……”
柳冉两人不由再次对视。
霍羽彤难道就是施暴者之一？如此一来，那么第三起案件的性质与缘由，便理清了。
这是一起针对霸凌者的报复性情节恶劣的谋杀！
由此也可以进一步锁定与缩小凶手的身份范围——与被欺凌者洛晓晓关系密切的人所为！
“能具体阐述一下吗，为什么说她是遭了报应？”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一下，沈明道。
“不知道。”
“……”沈明沉默了一会儿，干涩的开口，“李同学，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警方协助调查，毕竟你是洛晓晓同学生前最好的……”
李霜没有给他长篇大论讲道理的机会，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沈明叹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走吧，回去后记得叫下一个人过来，你们班还没有被我们询问过的人应该不多了吧？就那个什么萧……萧雪眠吧。”
动作僵硬了一下，李霜机械式点头，“好……好……”
把她的表现收入眼底，两人诧异：这个萧雪眠，难道也是施暴者之一？
（沈明）我点人也太准了吧？
十分钟后，一长相甜美，留有波浪长发，身着黑丝短裙制服的萧雪眠出现在房间。
“嘻嘻，警察叔叔，姐姐好呀？”
一般人见到面色古板，严肃的警察，都会下意识收敛脾性，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安分守己老好人的形象，而萧雪眠却是区别于他们，热情地向着两人打招呼。
“嗯，”沈明两人颔首，指指他们对侧的座椅，“过来坐。”
“呀，谢谢警察叔叔姐姐！”萧雪眠毫不客气的大方落座，她两腿并拢曲起，手掌支在座椅边缘，缩着脖子眯眼看着他们，似笑非笑。
沈明严肃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痞气的心，他最受不了小女生这种肉麻的声音，这人他全身起鸡皮疙瘩，“好了好了，说话正经点儿，萧同学，你应该知道我们找你是为了什么吧？”
“哎呀呀，当然知道，不就是那个洛晓晓和霍羽彤遇害的事嘛？”萧雪眠淡然的语气中夹带着一丝嗔怨，“她们两个是死了，但好像与我，与我们班没什么关系吧？警察叔叔姐姐，你们该不会怀疑，杀人凶手就隐藏在我们这些同班同学之中吧？”
“哈，怎么会呢？”柳冉笑笑，“萧同学，你想多了，我们只是从你们这儿了解一下她们的情况，没有怀疑你们的意思……”
大费周章的解释了一通，柳冉道：“对了萧同学，她们生前有什么异常吗？”
“我不知道哎……”
“真的不知道？”
“骗你们干嘛，对我有什么好处？”萧雪眠依旧摆着副淡然处之，没心没肺的样子，“警察叔叔姐姐，能麻烦你们快点儿审其他同学好不好？整个学府就我们班放的最晚！”
“……”柳冉两人无言。
“半个月长假呢！我要快些回家收拾行李，准备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呢！”
“那好，你走吧。”见对方不想说些什么，沈明破罐子破摔，当然，也颇有点儿欲擒故纵的味道。
“这就放我走了？”萧雪眠美眸睁大，哑然。
“不然呢？走吧！”
“那我走了？”萧雪眠起身离去。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们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杀害霍羽彤了。”
纤细的五指搭在门柄上，萧雪眠没有回头，低沉的问：“为什么？”
“因为洛晓晓，因为洛晓晓生前遭到过某些人的欺凌，有人在替她复仇。”
“……”寂静中传来一道细微的开门声，光线透入，将她朦胧的影子拉得斜长，她口唇轻启，“奥，我知道了，祝你们早日抓住凶手……”
啪嗒～
房门闭合……
“洛晓晓……霍羽彤……洛晓晓…”失魂落魄瘫坐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夜无忆口中呢喃，他无法接受，离开前还上过自己的课，同自己打个招呼照面的，那个善良乖巧，在绘画方面有着极高天赋的可爱女孩，会成为刘艳艳之后的第二。
“先来杯茶吧。”
递来一个圆口的小茶杯，几日不见，雷寿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稀疏的头发褪去了原本光亮的色泽，无力的趴在脑袋上，“怎么样，找到你爸妈他们了吗？”
抿了小口清香四溢的龙井，夜无忆顿感几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有种久违的宁和，“没有，那边有…朋友……嗯，有朋友帮我，他们办事很靠谱，应该很快就能有我父母的消息……”
说着如此违心的话，夜无忆避无可避的有些心虚，于是连忙撇开这一话题，“雷爷爷，洛晓晓两人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
雷寿沮丧叹息，“洛晓晓在你离开的当晚便遇害了，死状和刘艳艳相同，但又有些不一样，她的手臂，双腿，肩背上明显能看可到多处淤青，有新伤也有旧伤，警方怀疑洛晓晓……生前很长一段时间内，可能遭到过同学的欺凌……”
“什么！”手掌重重落在茶几之上，茶杯颤了三颤，杯中茶水荡起阵阵哀歌。
夜无忆怒了，表情阴沉恐怖，这一世十几年的校园生活中，他最痛恨，最不可容忍的事情便是校园欺凌，“我去揪出班里那些混蛋学生，狠狠教训她们一顿！”
男女有别，夜无忆知道，校园欺凌大部分只会在同性别的人群中发生，很少有男生欺凌女生，女生欺凌男生的乱象，尽管校园欺凌已经算是学校内可怕乱象的一种。
“无忆，你先做下，听我把话说完！”
不论是从学校地位还是辈分关系上讲，雷寿的话对夜无忆还是存在着一定约束力的，他让夜无忆冷静，让他坐回了原位，继续道：
“在刘艳艳与洛晓晓两命案中，警方还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们的出生日期，是在同一天。”
“两起命案的凶手是同一人？他为什么要杀两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但出生年月相同的人呢？”
夜无忆听的皱眉，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情背后可能浮有一座恐怖的冰山。
“不知道，柳冉警官他们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没有坦明，也可能，这只是一个巧合。”
“巧合么……”夜无忆又是一阵失神，“那霍羽彤呢？”
“她……刘艳艳和洛晓晓的死状虽然离奇惊悚，但也谈不上惨，这个霍羽彤的死法，才真的是血腥！”
心中升起一点小惊讶，能让他处事一向波澜不惊的雷爷爷这般描述的，那肯定不是一般的惨！
夜无忆默默为她哀悼的同时，也勾起了自己的好奇：“怎么个惨不忍睹法？”
“脑浆，血液，未消化的食糜粪便，溅了一地！还有眼球啊，手指啊内脏肠子啊什么的，溅的到处都是！还有，她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整具皮囊被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划满了血痕！”
脑子里恶补出一副血腥的画面，夜无忆颇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是被折磨致死后又被凶手抛下了楼？”
“没错，警方也是这么认为的！”雷寿点头，“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
“什么？”
“警方法医在对案发地点进行勘察的过程中，发现了很多动物的毛发，经过鉴定法医得出，那是野猫的毛发。”
“野猫？”
“匪夷所思吧？”雷寿声音嘶哑，他嘴角上勾，笑容比苦还难看，似是在讽刺。
一只野猫有什么匪夷所思的？
虽然学府内部禁止学生携带和饲养宠物，但校园内偶尔溜进一两只流浪猫也不是什么大事，难不成霍羽彤身上细小的划痕还能是野猫抓出来的？那得多少只？
呵，开什么国际玩笑，一只野猫会存心害人？
抱着自娱自乐的态度发散思维，夜无忆突然一怔，昨天，他在墨阳市人民医院，秦浩病床前抄移《山海录》的时候，在异兽篇中看到过一段有关于猫的描述：
“中澜之南，息邺之东，有村，村中有疫，久病难医，老幼丁壮皆难幸免，死伤无数；后一黑猫至此，死尸乍起，瘟厄全销，民慨其神佑，将之供起，奉为‘九尾’，后称‘九命’。”
望着行色匆匆，拉着行李箱大包小包的涌出校门的学生，夜无忆大脑险些宕机。
什么情况？
放假了？
还没到国定假期呢吧？
逆着人流挤入校门，夜无忆抬手拦下了一位身材较矮，矮自己一头的一个女学生：“这位女同学，请问咱们学府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女学生仰头望了眼这个相貌英俊的陌生男子，脸颊泛红，有点儿犯花痴：“是的，学校这两天又死了两个人！鉴于事态情节恶劣严重，学校部门临时决定，给学生放半个月长假，一直持续到我们查尼斯月夕节结束。同学你……”
月夕节是查尼斯四大传统节日之一，有着吃月饼赏月等习俗。
“又死了两个人，谁？”他追问道。
女生摇头，为夜无忆打断自己说话而愤懑，“不知道，听说……好像还是前阵子历史学系那个班级的学生吧……”
“！！”
瞳孔缩成针尖，夜无忆大恐，连致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表达，拔腿奔向了历史学系的方向，留下一脸气愤的女生。
又死了两个人！
我才走了几天啊？
今天才周五好吧？距离刘艳艳遇害还不到一个星期呢，我班上就又死了两个学生！他（她）们是谁？
奔跑至历史学系所在的教学楼区，夜无忆在楼下看见了那熟悉的某位杰出历史学家手持书典的巨型雕塑以及那几辆熟悉的警车。
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攀上一层层台阶，夜无忆进入教学楼。
教学楼第三层，某个光线昏暗，被临时用作审讯室的逼仄房间内，桌案上唯一的光源两侧，分坐着神态严肃和一扫先前痞气的柳冉沈明，以及一位花容失色，面容憔悴，在白炽色灯光下脸色苍白的女学生。
“李霜同学，你再仔细回想一下，洛晓晓生前真的没有什么异常，没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人吗？”
李霜是与洛晓晓生前关系最好的学生，因为洛晓晓的死，李霜此刻的情绪很是不稳定，所以柳冉便尽量让自己保持语态的平缓，避免刺激到她，然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的不知道！”
两手穿过厚厚的刘海，这位黑衣短发的女孩近乎是歇斯底里，自虐症似的折磨起自己，拉扯起自己的头发，几秒钟就没有了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柳冉身旁，手持笔记本做简单笔录，有着多年办案经验的沈明眼光是何其刁钻与毒辣，他发现了李霜黑色袖口下，那不小心裸露出来的一小块淤青。
手肘抵了抵柳冉，示意她看向李霜小臂。
结合第二位死者洛晓晓那遍体的瘀伤和李霜，柳冉的一颗心彻底沉下，直坠入冰冷的湖底。
校园霸凌！
如此不可理喻，让人痛心疾首的校园欺凌，居然发生在他们查尼斯境内名声，威望无不名列前茅的北川学府！
校园欺凌一般只发生在初高中，而发生在大学，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对视一眼，两人看向李霜：“李同学，我们不谈洛晓晓了，聊聊霍羽彤吧，对于霍羽彤的死，你有什么看法，或者是想说的？”
洛晓晓是继刘艳艳之后的第二名受害者，她们同班的霍羽彤，则是第三位。
“她？”动作停止，李霜病态的笑了两句，她双手抵着额头，整张脸没入齐肩的黑色瀑布之下，低语，“可能是报应吧……”
柳冉两人不由再次对视。
霍羽彤难道就是施暴者之一？如此一来，那么第三起案件的性质与缘由，便理清了。
这是一起针对霸凌者的报复性情节恶劣的谋杀！
由此也可以进一步锁定与缩小凶手的身份范围——与被欺凌者洛晓晓关系密切的人所为！
“能具体阐述一下吗，为什么说她是遭了报应？”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一下，沈明道。
“不知道。”
“……”沈明沉默了一会儿，干涩的开口，“李同学，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警方协助调查，毕竟你是洛晓晓同学生前最好的……”
李霜没有给他长篇大论讲道理的机会，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沈明叹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走吧，回去后记得叫下一个人过来，你们班还没有被我们询问过的人应该不多了吧？就那个什么萧……萧雪眠吧。”
动作僵硬了一下，李霜机械式点头，“好……好……”
把她的表现收入眼底，两人诧异：这个萧雪眠，难道也是施暴者之一？
（沈明）我点人也太准了吧？
十分钟后，一长相甜美，留有波浪长发，身着黑丝短裙制服的萧雪眠出现在房间。
“嘻嘻，警察叔叔，姐姐好呀？”
一般人见到面色古板，严肃的警察，都会下意识收敛脾性，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安分守己老好人的形象，而萧雪眠却是区别于他们，热情地向着两人打招呼。
“嗯，”沈明两人颔首，指指他们对侧的座椅，“过来坐。”
“呀，谢谢警察叔叔姐姐！”萧雪眠毫不客气的大方落座，她两腿并拢曲起，手掌支在座椅边缘，缩着脖子眯眼看着他们，似笑非笑。
沈明严肃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痞气的心，他最受不了小女生这种肉麻的声音，这人他全身起鸡皮疙瘩，“好了好了，说话正经点儿，萧同学，你应该知道我们找你是为了什么吧？”
“哎呀呀，当然知道，不就是那个洛晓晓和霍羽彤遇害的事嘛？”萧雪眠淡然的语气中夹带着一丝嗔怨，“她们两个是死了，但好像与我，与我们班没什么关系吧？警察叔叔姐姐，你们该不会怀疑，杀人凶手就隐藏在我们这些同班同学之中吧？”
“哈，怎么会呢？”柳冉笑笑，“萧同学，你想多了，我们只是从你们这儿了解一下她们的情况，没有怀疑你们的意思……”
大费周章的解释了一通，柳冉道：“对了萧同学，她们生前有什么异常吗？”
“我不知道哎……”
“真的不知道？”
“骗你们干嘛，对我有什么好处？”萧雪眠依旧摆着副淡然处之，没心没肺的样子，“警察叔叔姐姐，能麻烦你们快点儿审其他同学好不好？整个学府就我们班放的最晚！”
“……”柳冉两人无言。
“半个月长假呢！我要快些回家收拾行李，准备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呢！”
“那好，你走吧。”见对方不想说些什么，沈明破罐子破摔，当然，也颇有点儿欲擒故纵的味道。
“这就放我走了？”萧雪眠美眸睁大，哑然。
“不然呢？走吧！”
“那我走了？”萧雪眠起身离去。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们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杀害霍羽彤了。”
纤细的五指搭在门柄上，萧雪眠没有回头，低沉的问：“为什么？”
“因为洛晓晓，因为洛晓晓生前遭到过某些人的欺凌，有人在替她复仇。”
“……”寂静中传来一道细微的开门声，光线透入，将她朦胧的影子拉得斜长，她口唇轻启，“奥，我知道了，祝你们早日抓住凶手……”
啪嗒～
房门闭合……
“洛晓晓……霍羽彤……洛晓晓…”失魂落魄瘫坐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夜无忆口中呢喃，他无法接受，离开前还上过自己的课，同自己打个招呼照面的，那个善良乖巧，在绘画方面有着极高天赋的可爱女孩，会成为刘艳艳之后的第二。
“先来杯茶吧。”
递来一个圆口的小茶杯，几日不见，雷寿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稀疏的头发褪去了原本光亮的色泽，无力的趴在脑袋上，“怎么样，找到你爸妈他们了吗？”
抿了小口清香四溢的龙井，夜无忆顿感几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有种久违的宁和，“没有，那边有…朋友……嗯，有朋友帮我，他们办事很靠谱，应该很快就能有我父母的消息……”
说着如此违心的话，夜无忆避无可避的有些心虚，于是连忙撇开这一话题，“雷爷爷，洛晓晓两人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
雷寿沮丧叹息，“洛晓晓在你离开的当晚便遇害了，死状和刘艳艳相同，但又有些不一样，她的手臂，双腿，肩背上明显能看可到多处淤青，有新伤也有旧伤，警方怀疑洛晓晓……生前很长一段时间内，可能遭到过同学的欺凌……”
“什么！”手掌重重落在茶几之上，茶杯颤了三颤，杯中茶水荡起阵阵哀歌。
夜无忆怒了，表情阴沉恐怖，这一世十几年的校园生活中，他最痛恨，最不可容忍的事情便是校园欺凌，“我去揪出班里那些混蛋学生，狠狠教训她们一顿！”
男女有别，夜无忆知道，校园欺凌大部分只会在同性别的人群中发生，很少有男生欺凌女生，女生欺凌男生的乱象，尽管校园欺凌已经算是学校内可怕乱象的一种。
“无忆，你先做下，听我把话说完！”
不论是从学校地位还是辈分关系上讲，雷寿的话对夜无忆还是存在着一定约束力的，他让夜无忆冷静，让他坐回了原位，继续道：
“在刘艳艳与洛晓晓两命案中，警方还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们的出生日期，是在同一天。”
“两起命案的凶手是同一人？他为什么要杀两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但出生年月相同的人呢？”
夜无忆听的皱眉，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情背后可能浮有一座恐怖的冰山。
“不知道，柳冉警官他们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没有坦明，也可能，这只是一个巧合。”
“巧合么……”夜无忆又是一阵失神，“那霍羽彤呢？”
“她……刘艳艳和洛晓晓的死状虽然离奇惊悚，但也谈不上惨，这个霍羽彤的死法，才真的是血腥！”
心中升起一点小惊讶，能让他处事一向波澜不惊的雷爷爷这般描述的，那肯定不是一般的惨！
夜无忆默默为她哀悼的同时，也勾起了自己的好奇：“怎么个惨不忍睹法？”
“脑浆，血液，未消化的食糜粪便，溅了一地！还有眼球啊，手指啊内脏肠子啊什么的，溅的到处都是！还有，她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完整的皮肤！整具皮囊被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划满了血痕！”
脑子里恶补出一副血腥的画面，夜无忆颇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是被折磨致死后又被凶手抛下了楼？”
“没错，警方也是这么认为的！”雷寿点头，“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
“什么？”
“警方法医在对案发地点进行勘察的过程中，发现了很多动物的毛发，经过鉴定法医得出，那是野猫的毛发。”
“野猫？”
“匪夷所思吧？”雷寿声音嘶哑，他嘴角上勾，笑容比苦还难看，似是在讽刺。
一只野猫有什么匪夷所思的？
虽然学府内部禁止学生携带和饲养宠物，但校园内偶尔溜进一两只流浪猫也不是什么大事，难不成霍羽彤身上细小的划痕还能是野猫抓出来的？那得多少只？
呵，开什么国际玩笑，一只野猫会存心害人？
抱着自娱自乐的态度发散思维，夜无忆突然一怔，昨天，他在墨阳市人民医院，秦浩病床前抄移《山海录》的时候，在异兽篇中看到过一段有关于猫的描述：
“中澜之南，息邺之东，有村，村中有疫，久病难医，老幼丁壮皆难幸免，死伤无数；后一黑猫至此，死尸乍起，瘟厄全销，民慨其神佑，将之供起，奉为‘九尾’，后称‘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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