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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莫测

    謝銘月眼瞼微垂,放在碗邊的手,手指壹下下的輕輕敲擊著桌面,每響壹下,連嬤嬤的眉心,就跳動壹下,戰戰兢兢,不安的很。

    謝銘月這個樣子,對她來說,有些恐怖啊。

    連嬤嬤絞盡腦汁,她實在是想不出別的什麽能告訴謝銘月的了。

    “祖母的廚房,妳有相熟的人嗎?”

    謝銘月忽然說話,連嬤嬤楞了下,誠實回道:“有的。”

    “妳讓她盯著廚房的人,看看有沒有人在祖母的吃食上動手腳,還有,祖母每日吃用了些什麽,妳都記下,然後告訴我。”

    連嬤嬤躬身道是,謝銘月沒發話,不敢離開。

    “好了,就這些,妳小心伺候祖母,若發現異常,即刻告訴我。”

    謝銘月看著連嬤嬤離去的背影,眉頭微皺。

    連嬤嬤是謝老夫人的貼身嬤嬤,只負責照顧謝老夫人壹事,她年歲也不小了,又就只有壹雙眼睛,院子裏其他下人要有什麽小動作,除非運氣好湊巧,不然她也很難發現的了。

    至於其他人

    雖然現在有不少向她投誠示好,但那不過是因為風向倒向她,和謝府的其他人比起來,她根基到底還是太淺了。

    “去找五姨娘,讓她安插在老夫人院子裏的人,註意異動。”

    秋靈見謝銘月眉眼有股凝色,詢問道:“小姐是懷疑,她們對老夫人下手?”

    秋靈覺得,單憑連嬤嬤說的那些,根本什麽事都沒有啊。

    她早上也隨謝銘月去了福壽園,謝老夫人好著呢。

    “特殊時刻,小心為上。”

    不是懷疑,而是特別強烈的預感,謝老夫人那邊有事。

    不是下手,而是已經動手了。

    謝銘月從來都很相信自己這樣的直覺。

    “小姐,降香回來了。”

    秋靈離開去通知五姨娘,伏苓進來,小聲對謝銘月道,眉心皆是郁色。

    說是不管降香的死活,伏苓還是擔心她做傻事。

    伏苓話落,降香就已經進來了。

    這幾日,天氣轉暖,尤其是白日裏,陽光溫暖明媚,已經不用穿冬日那麽厚的夾襖了。

    降香身著淺碧色的上衣,下身著緋紅色的月華裙,腳上是白色的繡花鞋,鞋頭繡著兔子的圖案,栩栩如生。

    降香的繡活壹直是極好的,應該說,她樣樣都比伏苓出眾,人也更激靈,除了忠心。

    她頭發紮著,鬢間斜插了兩根垂珠的金簪,耳上戴著金耳環,她本就好看,此時薄施粉黛,嘴唇嫣紅,襯的那張姣好的臉,越發的明艷動人,完全不像個丫鬟,倒像是富貴人家的小姐。

    伏苓見降香就這壹身就進來了,有些吃驚,也有些被驚艷到。

    因為以往,降香都會換下身上的衣裳,再來見謝銘月,而且這麽多次,她在琉淺苑只是稍稍打扮,不至於太過招搖,引人矚目,但是隨身會帶壹些香粉首飾,她知道,她出去必然還會再收拾打扮壹番的,她剛剛見她時,她還沒這麽精致呢。

    降香進來後,直接在謝銘月的身前跪下。

    伏苓搞不懂,降香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她覺得,降香這壹跪,是因為猜到她的事情,已經被謝銘月知道了,想她從輕發落。

    她當小姐是蠢的嗎?明知道會被發現還

    伏苓想罵降香幾句,但當著謝銘月的面,忍住了。

    “打扮的這樣好看,出去見誰了?”謝銘月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問降香。

    降香擡頭,看著謝銘月,壹雙眼睛,少有的明亮堅定,直言不諱,“大少爺,奴婢此番來見小姐,是想問小姐拿壹樣東西。”

    伏苓氣憤之極,滿是失望。

    “伏苓姐姐,妳”

    降香看著伏苓,想要解釋,但張口話說到壹半,又全部吞了回去。

    謝銘月手撐著桌,神色平靜,倒是不若之前那般嚴厲,看著欲言又止的降香問道:“妳想要我什麽東西?”

    降香楞住,詫異又驚喜的看著謝銘月,“小姐。”

    “小姐!”

    謝銘月瞥了眼大叫的伏苓,“妳先出去。”

    伏苓看著降香,又是跺腳,“妳好自為之。”

    說完,轉身離開。

    “小姐相信我?”

    謝銘月沒說相信,也沒說不信,讓降香起身。

    “起來說話吧。”

    降香沒有起來,“奴婢還是跪著吧。”

    謝銘月沒勉強。

    “奴婢前些日子出去買香粉,在脂粉店碰上了大少爺,他堅持給我付銀子,之後我們便有了往來,大少爺說奴婢生的好看,做丫鬟太可惜了。”

    謝銘月輕笑,“他打算納妳為妾?”

    降香承認,“他言語間確實有那個意思。若是以前,奴婢定會心動,經過這麽多事,奴婢也有自知之明,他這般說,不過是為了利用我扳倒小姐,若小姐真倒了,奴婢沒了利用價值,那就是賤命壹條,隨他們踐踏。”

    降香說這些話時,臉上是仿佛看透了許多的希噓。

    “過去這些年,奴婢做了不少做事,辜負了小姐的信任看重,奴婢這次是真的悔改了,想好好的跟著小姐,全心全意的為您做事,但就我之前所為,小姐必然不會相信。奴婢和大少爺往來,並不是為了高攀,而是想為小姐辦壹件事,證明自己的誠心,還有價值。”

    降香直視謝銘月的眼眸,“奴婢既有心跟著小姐,自然希望得到您的信任重用,不被防備懷疑,奴婢相信,小姐不同於在雲州的改變,必然能在京城也有壹番作為。奴婢的情況,小姐清楚,我早已是不潔之身,若沒有後盾,縱是嫁了人,將來也必然會被輕視,奴婢不想過被人輕賤的生活,奴婢想跟著小姐壹起,為自己謀壹個未來!”

    降香堅定的目光,不同於以往的透亮。

    “還請小姐給奴婢這個機會。”

    謝銘月看著將頭伏在地上的降香,身子坐直,“謝澤愷問妳要什麽?”

    “大少爺只說是能證明那是小姐的貼身之物,但沒告訴奴婢,是何用處。”

    謝銘月想了想,面上是冰冷的譏誚,“那就香囊吧,過幾日我給妳,妳繡方帕子,就戲水鴛鴦吧,到時候將他要的香囊給他的時候,壹並送給他。妳告訴大少爺,妳會每日檢查,讓他時時隨身帶著,不然就不是有心要納妳做妾。”

    降香情緒激動,眼睛裏面盈著淚花,壹副不知道說什麽是好的神情。

    謝銘月從案榻上下地,雙手扶著床,身子前傾,湊近降香問道:“妳心思通透聰慧,謝澤愷是什麽身份,妳心裏清楚,能做他的小妾,也算是妳如願以償,現在有這樣好的機會,妳真的不考慮?”

    降香的神情,壹如之前的堅定,“小姐好,奴婢才好,奴婢會向小姐,證明忠心。”

    謝銘月點點頭,“妳起身吧。”

    降香道了聲是,起身。

    “伏苓那裏,我來處理。”

    降香道了謝,轉身回房卸妝換衣裳了。

    “小姐這麽晚了不睡,在繡什麽呢?”

    秋靈值夜,見本該歇下的謝銘月,靠在床頭,低頭正繡著什麽東西,她將放在小圓桌上的燈端到了床邊,也湊上去瞧,因為剛開始,輪廓都沒出來,看不出繡的什麽東西,但針腳平復,能瞧出繡工不壹般。

    “是給公子的嗎?”

    謝銘月搖頭回,“不是。”

    秋靈失落,將手上掌著的燈放下,想要從謝銘月的手上搶過東西,“那我來吧,小姐別傷了眼睛。”

    謝銘月躲開,秋靈在窗邊趴著,擡頭看著謝銘月,眉眼彎彎,有些熱切的建議道:“小姐想公子了嗎?也不知道公子現在哪裏,但他肯定在想小姐。小姐,您要不要給公子繡個什麽東西,就荷包吧,這個簡單,公子不會心疼,等他回來,您送給他,他壹定非常高興。”

    秋靈在謝銘月身邊伺候這麽久,還是第壹次見她拿針線,她以前還以為謝銘月不會呢,畢竟在她看來,謝銘月會的東西已經許多了。

    謝銘月停下手上的事情,看著秋靈,她壹雙眼睛在燈下發亮。

    不管是影桐,還是秋靈,似乎只要是謝雲弈的人,提起他,眼睛都會發光,那是深深的崇敬和折服。

    想謝雲弈嗎?最近這幾日事不多,閑散時,她還是會想的。

    距他離開,已經十數日了。

    謝銘月認真想了下,她確實好像沒送過什麽東西給謝雲弈,尤其和他對自己的付出比起來,她幾乎就是要進不出的吝嗇鬼了。

    秋靈這個,也算是不錯的建議,可以考慮采納。

    “小姐怎麽突然自己做針線活了?”

    謝銘月勾著唇,挑眉笑的壞壞的,“有用。”

    秋靈就是個好奇寶寶,手扶著床,跪直了身體,眨巴著眼睛問道:“什麽用?”

    謝銘月笑的壹臉神秘,“很快妳就會知道了。”

    她自己現在都不清楚呢,不過謝銘月肯定,既然謝澤愷要了,應該就是有所用處的。

    謝銘月加班加點,睡前,繡品初具模型,秋靈看出來是百合花,繡的倒是挺好的,但和謝銘月素日用的,針腳走向卻有所不同。

    秋靈更好奇了。

    許是前壹天睡的有些晚,第二天如時醒來的謝銘月,腦袋有些疼,她看著壹夜沒怎麽睡,卻精神奕奕沒半點不適的秋靈,心情頗有些郁悶。

    她帶著上輩子的記憶,但上輩子幾天不眠不休也能撐住的身體,卻停留在了記憶裏。

    “這是連嬤嬤讓人送來的。”

    謝銘月接過,將外面的黃色紙封打開,裏面照例是謝老夫人的壹日三餐,還有日常壹些極其普通的事。

    謝銘月看後,遞給秋靈,秋靈和以往壹樣,也跟著掃了眼,然後燒了,回頭,見謝銘月抿著嘴唇,那神色,卻是冷的,壹副莫測的樣子。

    “小姐,有什麽問題嗎?”

    最基本的藥毒,秋靈也會,但這麽多天了,她什麽也沒看出來,就是覺得謝老夫人的口味有些單壹,明明有很多其他的選擇,但每日來來回回的都是那些東西。

    “啊”

    謝銘月正用早膳,外面忽然有狗叫聲傳來,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到最後還能聽到狗叫後的略有些粗重的呼吸聲,像狼壹般,然後就是院子裏的婢女,雞飛狗跳般尖叫逃竄的聲響。

    影桐轉身出去看發生了什麽事,伏苓跑了進來,臉色是有些受到驚嚇的白,看著謝銘月,咽了咽口水道:“季季小公爺來了,還有只獅子,好大好”

    “謝妹妹,我來看妳了!”

    伏苓話還沒說完呢,院子裏,就傳來了季無羨的聲音。

    “妳快點出來啊,我給妳帶了好東西!”

    謝銘月放下筷子出門,就看到季無羨站在正中,手牽著繩,另外壹頭套著伏苓尚未描述完的獅子。

    獅子渾身都是毛,長長的,濃密豐厚,在晨曦的陽光下,黑的發亮,自然下垂的耳朵,緊貼面部靠前,微微的提起,讓人覺得警覺,體格比成年男子還要高大,讓人覺得威猛,充滿了力量,那雙眼睛,黑中閃著亮光,十分有神,他昂著頭,尊貴而強悍,不容冒犯,威風極了,此刻,正被季無羨兩只手死死的拽著,可見力量強大。

    謝銘月壹眼就認出,這不是獅子,不過那壹身的毛,還有壯碩勇猛的體格,和傳說中,獅子的描述,確實挺像的。

    此刻,他張著口,露出雪白尖銳的僚牙,仿佛輕輕壹下,就能將人的脖子咬斷,確實有那麽幾分恐怖,難怪把院子裏的人嚇得慘叫連連。

    “怎麽樣?是不是和我的氣質很配?”

    季無羨擡頭,松開壹只手正要甩帥,他手中的東西往前走了兩步,後仰的季無羨,直接向前壹個趔趄,他嚇了壹跳,松開的手在半空中晃了晃,忙又死死拽住,雙方較勁了半天,季無羨才勉強占了上風,見他安安穩穩的蹲在地上,松了口氣。

    秋靈看了看人,又看了看狗,點頭笑道:“同壹個品種,哪有不像的?不過人家可比妳有氣質多了。”

    季無羨斜睨了眼損他的秋靈,目光移向謝銘月,謝銘月也笑,問道:“晉獒,妳哪來的?”

    “我去!”

    季無羨看向謝銘月的眼睛瞪大,壹副折服的五體投地的樣子,“妳怎麽知道的?”

    “小姐,這不是獅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