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无巧不成书
满堂找到韩臭时，他刚从矿井里上来，一群人喊他去喝酒。
他看着满堂，有些不好意思，他说：“这些整天待在地底下的兄弟们，活一天高兴一天，不知道哪天发生了矿难，就埋里面了。”
“挣得都是卖命钱，就更应该珍惜自己所得，爱护自己的身体，你可不要酒后下井，一旦操作失误，误事不说，还有可能丢了性命。”满堂满是关怀，不知道当初自己给他找的这条出路是帮他还是害他，如今看他像个鬼魂一样蜷缩在低矮的矿井里挖煤，上来后浑身上下黑不溜秋，只剩两只眼睛滴溜溜转，看着还像个活人，他莫名有些心酸。满堂向矿井口看看，没人了，他说：“债还清了没？”
“过年工资高，已经还完了。下个月拿的钱就都是我自己的了。你又来矿上进煤吗？”
“不是，现在进煤我只需要打个电话，他们就会把煤送到邯郸，我是老客户大客户，能享受这个特别待遇。”
“那好，那好，那你专门来看我的？不会，我韩臭还没有这待遇，恐怕是来找美女，顺带看看我吧？”他笑笑，脑子里浮现出洋气的刘斯年。
“我为啥就不能专门来看韩臭大哥，不过你确实没这待遇，我来是想送给你闺女铅笔盒，我从江州给她买的，双面磁铁软面多功能铅笔盒，上面还有一休哥，她肯定很喜欢。”满堂掏出来一个盒子，隔着塑料袋，露出一休哥的笑脸，很萌很阳光很坚强的小和尚，是千百万小朋友的偶像。
韩臭拿过来，摸摸软皮，值不少钱，想着他闺女一定很高兴，赶紧说：“谢谢，我替她谢谢她满堂叔叔了。”
满堂很喜欢小孩儿，韩臭闺女长一双大眼睛长睫毛，忽闪忽闪的看满堂时，满堂的心就一颤一颤，他想着以后自己也要生个闺女来疼，他说到：“妮妮高兴就行。听汉青说，你们竟然是表兄弟，我说呢，你劫个道，找的目标还挺准。刘斯年开个桑塔纳车有可能是公司的，人家家里三层小楼独栋小别墅是真是自己的，她家是真有钱，我还说你运气好碰到刘斯年了，原来是早有预谋。”
旧事重提，就是在揭韩臭伤疤，他抬手拨拉一下眉头上的刘海，难掩后悔的表情。他支支吾吾的说：“我没有预谋，我那天本来是去找她借钱，希望她看在汉青的份上帮我一把。饶山路时间太长，我有些心急，就想翻山过来，怕山上有狼，就准备了一把刀子。我刚下山，就看到她一个人靠着车门在吸烟，呛的不停咳嗽，流的眼泪稀里哗啦。我突然想到他俩分手了，看她这个样子，我若提提汉青，她未必肯借给我钱，就是她同意了，也会看不起我们汉青，她家本来就嫌他穷才逼他们分手的。于是我心一横，反正她不知道我是谁，想要试试抢了她的手饰和钱，怎么着这些项链等贵重东西也能值很多钱。”
“你用钱为啥不找汉青借呢？走这险棋违法犯罪，一招失算半辈子就没了。”满堂想想就替他后怕。
“我找过我姑姑，也就是汉青娘。她说家里才盖房汉青也才结婚没钱，况且我二姑三姑我叔叔都去邯郸找汉青借钱，他媳妇都不耐烦我们这帮穷亲戚了，张口借钱估计也是白搭。”韩臭回想着前几个月他作难的时候，叹口气，他但凡有法子，他也不会突发奇想干这糊涂事。
“汉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是借钱治病，病不等人，他就是去借钱也会借给你的。以后记住，法律是底线，自己作难死也不该伤害别人。”
“对，现在换过来个儿想想，我这样确实不是人，我当时真是鬼使神差鬼迷心窍才做了错事。”
“那还清账了，还想在这里干吗？你不是说，这里的人都知道你干的傻事，他们常常笑话你吗？”
韩臭点点头，说：“干，这里能挣钱，挣了钱让我闺女也考大学，像汉青那样做个文化人，有能耐。”
“丢脸也不怕吗？”
“穷人，哪还有脸面，早丢光了。”
“臭哥，你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我去了一趟江州，现在外面的世界真的变了好多，人们过得越来越好，你想去江州挣钱吗？我在那里开了一个公司，你高中毕业，比我有文化，不要像个瞎毛猪（鼹鼠），整天钻在地底下，去江州跑业务吧。”
“真的吗，满堂兄弟厉害，都在江州开公司了。”
“才起步，还得靠大家共同努力。你和桂蓉嫂子都去，你负责业务，让嫂子负责后勤，给兄弟们做个饭打扫卫生什么的，你看行不行？”满堂知道韩臭放不下他媳妇，不舍得家是我们北方人的共同点，要不做生意的都是南方的，天南海北来回跑，成年都不回家，对家乡都没了感觉。
“那可太好了，你嫂子四处找活儿找不到，这下好了。你不知道山西这儿种地产量实在是不行。”
“树挪死人挪活，韩臭哥好好干，咱遵纪守法勤劳致富多好。”
韩臭抹了抹了脸，高兴的说：“对对对，对，对。”一看满手是黑，脸上更黑，张口大笑露出来一口大白牙，特别显眼。
满堂看他那个乐呵样，终于放心了，要是他不走，还要留在这里，万一哪一天发生矿难，他可是没法原谅自己，本来是想给韩臭一条活路，结果成了死路，还死无葬身之处，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快去洗洗，换身衣服，我们一块儿去吃饭，我顺便给你讲讲，咱公司的事情，再好好说说这业务怎么干。”
满堂说罢，走到矿场门口，看这里都是煤车，一辆辆开走，拉向四面八方。这是财富，也是许多人的幸福。
走过来的韩臭，现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穿一套深蓝色中山装，配一双锃亮的皮鞋，走起路来鞋底的铁鞋掌响起来，只听到一声声呱嗒呱嗒。满堂点点头，像个业务员。
他看着满堂，有些不好意思，他说：“这些整天待在地底下的兄弟们，活一天高兴一天，不知道哪天发生了矿难，就埋里面了。”
“挣得都是卖命钱，就更应该珍惜自己所得，爱护自己的身体，你可不要酒后下井，一旦操作失误，误事不说，还有可能丢了性命。”满堂满是关怀，不知道当初自己给他找的这条出路是帮他还是害他，如今看他像个鬼魂一样蜷缩在低矮的矿井里挖煤，上来后浑身上下黑不溜秋，只剩两只眼睛滴溜溜转，看着还像个活人，他莫名有些心酸。满堂向矿井口看看，没人了，他说：“债还清了没？”
“过年工资高，已经还完了。下个月拿的钱就都是我自己的了。你又来矿上进煤吗？”
“不是，现在进煤我只需要打个电话，他们就会把煤送到邯郸，我是老客户大客户，能享受这个特别待遇。”
“那好，那好，那你专门来看我的？不会，我韩臭还没有这待遇，恐怕是来找美女，顺带看看我吧？”他笑笑，脑子里浮现出洋气的刘斯年。
“我为啥就不能专门来看韩臭大哥，不过你确实没这待遇，我来是想送给你闺女铅笔盒，我从江州给她买的，双面磁铁软面多功能铅笔盒，上面还有一休哥，她肯定很喜欢。”满堂掏出来一个盒子，隔着塑料袋，露出一休哥的笑脸，很萌很阳光很坚强的小和尚，是千百万小朋友的偶像。
韩臭拿过来，摸摸软皮，值不少钱，想着他闺女一定很高兴，赶紧说：“谢谢，我替她谢谢她满堂叔叔了。”
满堂很喜欢小孩儿，韩臭闺女长一双大眼睛长睫毛，忽闪忽闪的看满堂时，满堂的心就一颤一颤，他想着以后自己也要生个闺女来疼，他说到：“妮妮高兴就行。听汉青说，你们竟然是表兄弟，我说呢，你劫个道，找的目标还挺准。刘斯年开个桑塔纳车有可能是公司的，人家家里三层小楼独栋小别墅是真是自己的，她家是真有钱，我还说你运气好碰到刘斯年了，原来是早有预谋。”
旧事重提，就是在揭韩臭伤疤，他抬手拨拉一下眉头上的刘海，难掩后悔的表情。他支支吾吾的说：“我没有预谋，我那天本来是去找她借钱，希望她看在汉青的份上帮我一把。饶山路时间太长，我有些心急，就想翻山过来，怕山上有狼，就准备了一把刀子。我刚下山，就看到她一个人靠着车门在吸烟，呛的不停咳嗽，流的眼泪稀里哗啦。我突然想到他俩分手了，看她这个样子，我若提提汉青，她未必肯借给我钱，就是她同意了，也会看不起我们汉青，她家本来就嫌他穷才逼他们分手的。于是我心一横，反正她不知道我是谁，想要试试抢了她的手饰和钱，怎么着这些项链等贵重东西也能值很多钱。”
“你用钱为啥不找汉青借呢？走这险棋违法犯罪，一招失算半辈子就没了。”满堂想想就替他后怕。
“我找过我姑姑，也就是汉青娘。她说家里才盖房汉青也才结婚没钱，况且我二姑三姑我叔叔都去邯郸找汉青借钱，他媳妇都不耐烦我们这帮穷亲戚了，张口借钱估计也是白搭。”韩臭回想着前几个月他作难的时候，叹口气，他但凡有法子，他也不会突发奇想干这糊涂事。
“汉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是借钱治病，病不等人，他就是去借钱也会借给你的。以后记住，法律是底线，自己作难死也不该伤害别人。”
“对，现在换过来个儿想想，我这样确实不是人，我当时真是鬼使神差鬼迷心窍才做了错事。”
“那还清账了，还想在这里干吗？你不是说，这里的人都知道你干的傻事，他们常常笑话你吗？”
韩臭点点头，说：“干，这里能挣钱，挣了钱让我闺女也考大学，像汉青那样做个文化人，有能耐。”
“丢脸也不怕吗？”
“穷人，哪还有脸面，早丢光了。”
“臭哥，你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我去了一趟江州，现在外面的世界真的变了好多，人们过得越来越好，你想去江州挣钱吗？我在那里开了一个公司，你高中毕业，比我有文化，不要像个瞎毛猪（鼹鼠），整天钻在地底下，去江州跑业务吧。”
“真的吗，满堂兄弟厉害，都在江州开公司了。”
“才起步，还得靠大家共同努力。你和桂蓉嫂子都去，你负责业务，让嫂子负责后勤，给兄弟们做个饭打扫卫生什么的，你看行不行？”满堂知道韩臭放不下他媳妇，不舍得家是我们北方人的共同点，要不做生意的都是南方的，天南海北来回跑，成年都不回家，对家乡都没了感觉。
“那可太好了，你嫂子四处找活儿找不到，这下好了。你不知道山西这儿种地产量实在是不行。”
“树挪死人挪活，韩臭哥好好干，咱遵纪守法勤劳致富多好。”
韩臭抹了抹了脸，高兴的说：“对对对，对，对。”一看满手是黑，脸上更黑，张口大笑露出来一口大白牙，特别显眼。
满堂看他那个乐呵样，终于放心了，要是他不走，还要留在这里，万一哪一天发生矿难，他可是没法原谅自己，本来是想给韩臭一条活路，结果成了死路，还死无葬身之处，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快去洗洗，换身衣服，我们一块儿去吃饭，我顺便给你讲讲，咱公司的事情，再好好说说这业务怎么干。”
满堂说罢，走到矿场门口，看这里都是煤车，一辆辆开走，拉向四面八方。这是财富，也是许多人的幸福。
走过来的韩臭，现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穿一套深蓝色中山装，配一双锃亮的皮鞋，走起路来鞋底的铁鞋掌响起来，只听到一声声呱嗒呱嗒。满堂点点头，像个业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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