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黑色圣诞夜 三
从教堂出来后，海伦娜一度坠入绝望的深渊。她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小路上，低垂着头，听不到往来行人的声音，也看不到圣诞节的夜晚，以及美丽的小镇。她只是后悔没有跟他们一起出来度过这个圣诞夜，那样至少还能最后看一次他们的笑容。
她抬起头看着前方，由于目光涣散，看什么都像蒙着一层水雾。虽然人们的面孔变得模糊不清，但依然能分辨出表情，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前面的这个人在用一副奇怪的表情打量着我，大概是因为我很奇怪吧，要不还是回去算了，这里不属于我……但是回去之后又有什么呢？家还在，但是孩子已经没了……
她无力地跪在地上，又大哭起来。她听到有人在说话：
“怎么回事？怎么有人在哭？”
“这好像是陈先生的夫人吧？怎么哭起来了？”
“快起来，快起来，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哭呢？夫人”
她感觉到有人在小心翼翼地拉她的胳膊，想搀扶起她。她老老实实地任他们把自己扶起来，没有拒绝。她不能拒绝这些陌生人善意。
眼泪模糊了视线，睫毛也湿漉漉的，她隐约看到前方有人跑来，是个孩子。看他的年龄，大概和柯林和莱特差不多大吧。不行，你不能再跑了！你会撞在我身上的。要不还是我挪一下吧，但是她浑身无力，而且被人搀扶着，根本移动不了。
她正在想怎么办的时候，那孩子扑到了她身上……
“妈妈，你不是说不来的嘛！”
她记得这个声音。
在那个瞬间，海伦娜的身体突然变得非常僵硬，恐怕比石头还硬。她的眼睛看着前方，眼珠一动不动，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顺着脸颊滑下去。
她祈求上帝，祈求上帝保佑这个声音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愿意此生都侍奉在上帝左右！
她感觉到这孩子正在自己衣服上乱蹭。她也有一个孩子，也有这个臭毛病，鼻涕流到嘴上不知道擦掉，只会在自己衣服上乱蹭……怎么说……他都不听。
那你……是我的孩子吗？
她像一个提线木偶，一点点低下头。然后，她看见了，她看见身下的孩子正仰着头嬉皮笑脸，冲自己傻笑。
他——是柯林！
海伦娜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泪水，她蹲下去抱紧孩子，号啕大哭，哭声震天动地！
“妈妈，对不起，我玩得太晚了。不对，是莱特，是他闹着要玩的，不是我。妈妈，你相信我吧。”
这时从人群中又走出来一个孩子，是莱特。“妈，你别听他的，这家伙又想把屎盆子扣我头上。”莱特说。
海伦娜伸手也把他拥进怀里。
这时人群中又挤过来一个老头。他用手杖敲敲地面，说：“我刚才听说我儿媳妇哭了，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欺负我儿媳妇？我告诉你，老头子我可不是好惹的！当年撒丁王国的一位将军……呃……反正是一个厉害的人……他可是亲手给我戴过勋章的！不信我拿出来给你瞧瞧，你这混蛋！”老头说着就往衣兜里摸，可是摸半天没摸到，于是尴尬地搔搔后脑勺，说：“诶？我勋章呢？”
人群大笑起来。
∞
白兰站在满目疮痍的客厅和里，伸手扶起一张椅子，椅子下面压着一条白色天鹅绒毛毯。他捡起毛毯，看到毛毯上用血写着一个字。当然，这一些都在白兰的预料之中。
当时那女人确实骗过了他。只是在路上的时候，女人的举动露出了破绽，让白兰起了疑心。白兰察觉到女人根本是在无目的地领着他们走，绕了很多不必要的路。于是他让陆离马上赶回来。
如果说这些都还是无根据的猜测，那么在女人转过头的时候，在她脸上露出的震惊的表情，则证明白兰的猜想是正确的——那是希望落空才会有的表情。
当时，那个女人就坐在这张椅子上与他博弈。她利用自己剑上的木炭，以退为进，完美地开启了计划，只是在后面的执行过程中露出破绽，导致计划落空。
想到这里，白兰苦笑一声。他以为只有一个孩子，而且孩子很可能就在楼上，就把女人留在教堂了，却不料竟有三个孩子。楼上的孩子还被抢走了。如果她在教堂并没有绝望，继续去镇子寻找孩子，然后找到了。如此一来计划也算成功了吧？他闭上眼睛，聆听外面的声音，很安静的夜晚。人们已经庆祝完圣诞节各自回家了。此时还不见回来，那说明女人已成功找到孩子，然后躲起来了。
白兰后悔自己不该陪着女人去教堂。如果不去，至少不会失去楼上的孩子。他觉得很讶异，究竟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呢？他想了想，理由可能和陆离差不多，应该都是对女人的气度刮目相看吧。他不想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带走。毕竟，有些离别还是不看的好。
陆离还在盯着那张画看。
“阿离，你确定他是教会的人吗？”
陆离神情恍惚地抬起头，沉吟片刻，“不会错。”
“我们与教会有些年没发生冲突了，真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出现，还抢人，看来公会和教会之间的斗争又要开始了。”
“他们带走的是个小女孩，你觉得公会要找的孩子是她吗？”
“女人也能当王啊。当务之急，是找出另外两个孩子。手持两张牌，胜算总要大一点。”
“人藏起来，要找出来就很困难。即使现在让流鸦飞去让那边送信，往返至少要三天，那时候人在哪里又不好说了。”
“只有靠我们自己把孩子找出来了。我用那招吧，让流鸦去把帝简他们三人带来。”
她抬起头看着前方，由于目光涣散，看什么都像蒙着一层水雾。虽然人们的面孔变得模糊不清，但依然能分辨出表情，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前面的这个人在用一副奇怪的表情打量着我，大概是因为我很奇怪吧，要不还是回去算了，这里不属于我……但是回去之后又有什么呢？家还在，但是孩子已经没了……
她无力地跪在地上，又大哭起来。她听到有人在说话：
“怎么回事？怎么有人在哭？”
“这好像是陈先生的夫人吧？怎么哭起来了？”
“快起来，快起来，这么好的日子怎么能哭呢？夫人”
她感觉到有人在小心翼翼地拉她的胳膊，想搀扶起她。她老老实实地任他们把自己扶起来，没有拒绝。她不能拒绝这些陌生人善意。
眼泪模糊了视线，睫毛也湿漉漉的，她隐约看到前方有人跑来，是个孩子。看他的年龄，大概和柯林和莱特差不多大吧。不行，你不能再跑了！你会撞在我身上的。要不还是我挪一下吧，但是她浑身无力，而且被人搀扶着，根本移动不了。
她正在想怎么办的时候，那孩子扑到了她身上……
“妈妈，你不是说不来的嘛！”
她记得这个声音。
在那个瞬间，海伦娜的身体突然变得非常僵硬，恐怕比石头还硬。她的眼睛看着前方，眼珠一动不动，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顺着脸颊滑下去。
她祈求上帝，祈求上帝保佑这个声音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她愿意此生都侍奉在上帝左右！
她感觉到这孩子正在自己衣服上乱蹭。她也有一个孩子，也有这个臭毛病，鼻涕流到嘴上不知道擦掉，只会在自己衣服上乱蹭……怎么说……他都不听。
那你……是我的孩子吗？
她像一个提线木偶，一点点低下头。然后，她看见了，她看见身下的孩子正仰着头嬉皮笑脸，冲自己傻笑。
他——是柯林！
海伦娜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泪水，她蹲下去抱紧孩子，号啕大哭，哭声震天动地！
“妈妈，对不起，我玩得太晚了。不对，是莱特，是他闹着要玩的，不是我。妈妈，你相信我吧。”
这时从人群中又走出来一个孩子，是莱特。“妈，你别听他的，这家伙又想把屎盆子扣我头上。”莱特说。
海伦娜伸手也把他拥进怀里。
这时人群中又挤过来一个老头。他用手杖敲敲地面，说：“我刚才听说我儿媳妇哭了，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欺负我儿媳妇？我告诉你，老头子我可不是好惹的！当年撒丁王国的一位将军……呃……反正是一个厉害的人……他可是亲手给我戴过勋章的！不信我拿出来给你瞧瞧，你这混蛋！”老头说着就往衣兜里摸，可是摸半天没摸到，于是尴尬地搔搔后脑勺，说：“诶？我勋章呢？”
人群大笑起来。
∞
白兰站在满目疮痍的客厅和里，伸手扶起一张椅子，椅子下面压着一条白色天鹅绒毛毯。他捡起毛毯，看到毛毯上用血写着一个字。当然，这一些都在白兰的预料之中。
当时那女人确实骗过了他。只是在路上的时候，女人的举动露出了破绽，让白兰起了疑心。白兰察觉到女人根本是在无目的地领着他们走，绕了很多不必要的路。于是他让陆离马上赶回来。
如果说这些都还是无根据的猜测，那么在女人转过头的时候，在她脸上露出的震惊的表情，则证明白兰的猜想是正确的——那是希望落空才会有的表情。
当时，那个女人就坐在这张椅子上与他博弈。她利用自己剑上的木炭，以退为进，完美地开启了计划，只是在后面的执行过程中露出破绽，导致计划落空。
想到这里，白兰苦笑一声。他以为只有一个孩子，而且孩子很可能就在楼上，就把女人留在教堂了，却不料竟有三个孩子。楼上的孩子还被抢走了。如果她在教堂并没有绝望，继续去镇子寻找孩子，然后找到了。如此一来计划也算成功了吧？他闭上眼睛，聆听外面的声音，很安静的夜晚。人们已经庆祝完圣诞节各自回家了。此时还不见回来，那说明女人已成功找到孩子，然后躲起来了。
白兰后悔自己不该陪着女人去教堂。如果不去，至少不会失去楼上的孩子。他觉得很讶异，究竟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呢？他想了想，理由可能和陆离差不多，应该都是对女人的气度刮目相看吧。他不想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带走。毕竟，有些离别还是不看的好。
陆离还在盯着那张画看。
“阿离，你确定他是教会的人吗？”
陆离神情恍惚地抬起头，沉吟片刻，“不会错。”
“我们与教会有些年没发生冲突了，真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出现，还抢人，看来公会和教会之间的斗争又要开始了。”
“他们带走的是个小女孩，你觉得公会要找的孩子是她吗？”
“女人也能当王啊。当务之急，是找出另外两个孩子。手持两张牌，胜算总要大一点。”
“人藏起来，要找出来就很困难。即使现在让流鸦飞去让那边送信，往返至少要三天，那时候人在哪里又不好说了。”
“只有靠我们自己把孩子找出来了。我用那招吧，让流鸦去把帝简他们三人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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