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黑色圣诞夜 二
玛莎正坐在地毯上脱鞋，那是一双长筒皮靴。她把皮靴放在一边，然后站起来低头看自己的脚，上面套着一双粉色的袜子。
她走到门外，在地板上来回地走，没有发出声音。她觉得能行。
半个小时前，她看着妈妈被那两个拿着刀的人带走，而她什么都做不了。他们走后，她害怕地跑进房间，缩在被窝里默默地哭。过了一会儿，她决定下去找爷爷，把事情告诉爷爷。可是她刚走出大门就看到有一个拿刀人回来了，于是她又吓得赶紧跑回楼上，大口喘息。
又过了一会儿，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口，偷偷地看看楼下有没有人。那人果然在。玛莎看到他低着头坐在一张椅子上，怀里抱着一把刀，好像睡着了。玛莎觉得这是个机会，可以趁他睡着悄悄地跑出去。所以她把鞋子脱了，尽可能地降低脚步声。
现在，玛莎已经走到最后的几阶楼梯了，到目前为止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在心里祈求上帝，让这个人多睡一会儿，如果可以的话，就祝他做个好梦吧，让他在梦里实现他所有的愿望。
她走完楼梯了。但是客厅里的现状让她揪心。地上满是弟弟的玩具，一不小心就可能踩上去。如果不想碰到玩具，那只有绕一圈。但她不想绕，她决定硬着头皮从玩具中穿过。
她在心里骂柯林，责怪他胡乱放东西害得自己这么艰难。不过没关系，目前一切都很顺利。她继续踮起脚尖，一步一步地往大门走。现在，她已经距离这个陌生人只有几步远，能清晰地看到他呼吸时胸口的起伏。他黑色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脸庞。虽然看不见脸，但玛莎知道他是东方人。玛莎绕开陌生人坐的地方，呈弧形向前走。没事的，她安慰自己，他没有发现我，我一定可以顺利地离开这里，现在还有十几步的距离，我就能摸到大门，而且家里的大门打开的时候是不会发出声音的，我只需要打开一点点，能让身子侧着通过就够了。还只差一点点，一点点，再走几步……
“诶？”
玛莎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
她被一只巨大而有力手挟起来了。一秒钟之前，她看到的还是黑门，现在视野中的就变成地板了。这让她措手不及，可这时前方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破门而入的声音……玛莎抬起头，只见视野中是一片黑色，这黑色还在朝自己逼进……她忽然明白过来，那是自家的房门！它被人一脚踢开，正向自己砸过来！要捂住头才行啊，她心里着急。但是她的双臂被紧紧地夹住，抽不出来。正当她着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飘起来了，身体向上飘。她看到一条向上抬升的右腿，腿继续抬升，像一张拉满的弓，然后脚狠狠地向黑门踹去。玛莎看到，那黑色的门向外飞去，然后四分五裂……而裂开的木板之间，似乎有人影在左右闪躲。
她被放下来了。她抬起头，看到身边的男人非常高大，或许是自己太矮了。他的神色凝重，脸上布满阴霾，但那阴霾很快就散去，转而变成一副狰狞的笑容。
那笑，让玛莎不寒而栗。
玛莎低着头瑟缩着，不敢看他，接着，玛莎感受到一股凉凉的鼻息，然后她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去二楼藏起来，就像你刚才做的那样。”
这么轻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恶魔的低语。
玛莎木然地看向门外的人，那人摆着一个诡异的姿势，银白色的头发下，面孔像魔鬼一样恐怖。玛莎觉得自己像一只小白兔，蹦蹦跳跳误入了猛兽厮杀的格斗场。
而现在，她又只能像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她拿出最后的勇气转身，然后奋力向二楼跑去。
陆离听着玛莎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身后，他向前一步，闭上眼睛，感受着厮杀前从胸口喷涌而出的杀意，血液在沸腾。他知道，现在站在门外的家伙跟自己是一种人。
野兽们总能从同类身上嗅出熟悉的味道。早在玛莎下楼前，陆离就察觉到屋顶有人。那时而强烈时而低迷的杀意不断从上面传来，他不想发现都难。只是对方一直在上面，迟迟不见下来，让他感到迷惑。他实在等不下去，就释放出比对方还要强的杀意挑衅对方下来。果然，他来了。
“自我介绍就不必了吧。”少年说道。
那癫狂的语调，扭曲的脸庞，简直就是一个为嗜杀而生的人。
“你来还是我来？”陆离问道。
“一起吧。”
两人抽出刀，反手抓着刀柄，刀尖向下立在身前。浓雾般的黑灵同时从两把刀刃上射出，在两人中间的地方接触，融为一体，然后快速延展，穿过墙壁、房顶，在房外形成一个巨大的半圆形黑色灵壁。然后，两人向不同的方向转动刀柄，灵壁开始呈弧形向两边蔓延，并逐渐覆盖整座房子。
而在房内，两人的厮杀已经开始！
陆离手握葛雷姆斯，俯身冲向仆南。随着双方的距离不断拉近，陆离一跃而起，挥刀砍向仆南。仆南见状，改为双手握柄，然后横刀在前迎接陆离的第一击。双方兵刃相接的瞬间，火花四溅，刺耳的嗤嗤声响彻四壁。
仆南双手握柄似乎还是承受不住冲击，他的脚在地板上不断地向后滑。这时，他翻转刀身，奋力将葛雷姆斯向上托起，同时身体后仰，把承受的力量向后转移出去。在陆离从他头上掠过之后，他左手点地，将身体翻转，站定后向陆离扑去。
陆离借力继续腾空向前，然后翻转刀身，横向刺往前方的墙壁。墙体轰然开裂。刀尖抵在石墙上，刀身弯曲如新月。陆离继续给刀身蓄积力量，刀身霍然张开的瞬间，陆离借势向上空翻转身体，在仆南身后落下。
仆南扑空之后，依然直奔墙壁。他的脚尖一方一方地踩在墙壁上，如蜻蜓点水。上到一定高度之后，他双脚并拢猛然发力，身体像一支离弦的箭，向前飞出，刀锋直指陆离。
陆离站在客厅的中央，悠然地等仆南过来。在仆南的刀近身的前一刻，陆离翻转刀身，插入地板，用刀身格挡仆南的飞身一击。
仆南的刀抵在陆离的刀身上，双刃再次交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两人僵持片刻后，仆南见占不到便宜，于是右脚点地往回撤，同时将刀收回，暂时与对手拉来距离。
∞
玛莎缩在二楼的角落里，捂着耳朵。她害怕听到下面传来的打斗声，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就只能听到下面的打斗声，别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到。可是之前明明还能听到镇子里庆祝节日的声音，那声音声声入耳，决不可能弄错。
这是怎么回事？
玛莎觉得这是一场噩梦，而且她还没有从噩梦中苏醒。但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倒还好，因为是梦总会醒来，只是这下面的声音听着好真切，一声声撕裂着空气，怎么都不像是在做梦。还有自己的眼泪扑漱漱地落下来，手上的湿润感，这怎么可能是梦？
她抹干眼泪来到窗台，踮起脚尖往外看。小镇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圣诞节的灯火依旧很明亮，只是，那攒动的人头以及嘈杂的人声哪里去了？
玛莎抬起头，奇怪地发现夜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一颗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
楼下的激战还在继续，但是玛莎什么都不管了，她要去看看那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她把床单被套都扯下来，拧成一股绳，然后把绳子的一头绑在一张椅子上，另一头绑在自己的腰上，顺着绳子下去了。她紧紧地抓着绳子，一点点滑下去，边滑边看着下面，但滑到一半的时候，她发现打的结正在慢慢脱落！
她急了，她直接用胳膊抱着绳子快速地往下滑，但还是绳子先脱落了……她坠落下去，怀抱着那根绳子，泪水盈着她的眼眶打转，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这时，一只手温柔地抱住了她。又是一只手，这次又是谁？这人的脸藏在黑暗中，她看不清。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顿了一下，想来是下到地面了。那人还在抱着自己，一楼客厅的烛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她看到，这是一个年龄跟爸爸差不多大的男人。他低着头微笑着，说：
“小公主，为何如此想不开呢？”
∞
一楼的客厅二人还在缠斗。桌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桌子上的托盘、碗还有银色的餐具散落一地。墙体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布满裂纹和窟窿。一盏枝形吊灯在上面歪着，摇摇欲坠。
两人暂时休戈了。他们隔着一张四脚朝天的桌子对峙，桌子腿还剩下两根，另外的两根不见踪迹。陆离脸上沾着血，但衣衫完整，呼吸平稳；而另一方，胳膊上和大腿上各有两道血淋淋的口子，衣服血渍斑斑，破烂不堪，呼吸略显急促。
这时，从房外响起一声口哨。陆离看向窗外，心想这声口哨是怎么回事？正当他思索的时候，转过头发现仆南已跳至门外，脸上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他手里拿着刀鞘，正把刀归位。陆离心一沉，感觉事情不妙！
仆南擦了擦嘴角的血，说：“总算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了，有空再找你玩，再见！”他向陆离挥手告别，转身消失在黑雾中。
陆离追身过去，但跑到外面已经看不到仆南的身影了。他又跑上二楼，发现玛莎已经不在了。歪倒的椅子以及用布拧成的绳子，这意味着什么他懒得想了。现在他知道一点就够了：他在与白发少年激战的时候，玛莎被一个隐藏着的人带走了。他关上窗户，拎起窗户旁边的椅子，来到玛莎的小桌子前坐下。
他想要静一静。
这时，他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幅画，于是顺手拿了起来。
她走到门外，在地板上来回地走，没有发出声音。她觉得能行。
半个小时前，她看着妈妈被那两个拿着刀的人带走，而她什么都做不了。他们走后，她害怕地跑进房间，缩在被窝里默默地哭。过了一会儿，她决定下去找爷爷，把事情告诉爷爷。可是她刚走出大门就看到有一个拿刀人回来了，于是她又吓得赶紧跑回楼上，大口喘息。
又过了一会儿，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口，偷偷地看看楼下有没有人。那人果然在。玛莎看到他低着头坐在一张椅子上，怀里抱着一把刀，好像睡着了。玛莎觉得这是个机会，可以趁他睡着悄悄地跑出去。所以她把鞋子脱了，尽可能地降低脚步声。
现在，玛莎已经走到最后的几阶楼梯了，到目前为止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在心里祈求上帝，让这个人多睡一会儿，如果可以的话，就祝他做个好梦吧，让他在梦里实现他所有的愿望。
她走完楼梯了。但是客厅里的现状让她揪心。地上满是弟弟的玩具，一不小心就可能踩上去。如果不想碰到玩具，那只有绕一圈。但她不想绕，她决定硬着头皮从玩具中穿过。
她在心里骂柯林，责怪他胡乱放东西害得自己这么艰难。不过没关系，目前一切都很顺利。她继续踮起脚尖，一步一步地往大门走。现在，她已经距离这个陌生人只有几步远，能清晰地看到他呼吸时胸口的起伏。他黑色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脸庞。虽然看不见脸，但玛莎知道他是东方人。玛莎绕开陌生人坐的地方，呈弧形向前走。没事的，她安慰自己，他没有发现我，我一定可以顺利地离开这里，现在还有十几步的距离，我就能摸到大门，而且家里的大门打开的时候是不会发出声音的，我只需要打开一点点，能让身子侧着通过就够了。还只差一点点，一点点，再走几步……
“诶？”
玛莎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
她被一只巨大而有力手挟起来了。一秒钟之前，她看到的还是黑门，现在视野中的就变成地板了。这让她措手不及，可这时前方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破门而入的声音……玛莎抬起头，只见视野中是一片黑色，这黑色还在朝自己逼进……她忽然明白过来，那是自家的房门！它被人一脚踢开，正向自己砸过来！要捂住头才行啊，她心里着急。但是她的双臂被紧紧地夹住，抽不出来。正当她着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飘起来了，身体向上飘。她看到一条向上抬升的右腿，腿继续抬升，像一张拉满的弓，然后脚狠狠地向黑门踹去。玛莎看到，那黑色的门向外飞去，然后四分五裂……而裂开的木板之间，似乎有人影在左右闪躲。
她被放下来了。她抬起头，看到身边的男人非常高大，或许是自己太矮了。他的神色凝重，脸上布满阴霾，但那阴霾很快就散去，转而变成一副狰狞的笑容。
那笑，让玛莎不寒而栗。
玛莎低着头瑟缩着，不敢看他，接着，玛莎感受到一股凉凉的鼻息，然后她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去二楼藏起来，就像你刚才做的那样。”
这么轻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恶魔的低语。
玛莎木然地看向门外的人，那人摆着一个诡异的姿势，银白色的头发下，面孔像魔鬼一样恐怖。玛莎觉得自己像一只小白兔，蹦蹦跳跳误入了猛兽厮杀的格斗场。
而现在，她又只能像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她拿出最后的勇气转身，然后奋力向二楼跑去。
陆离听着玛莎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身后，他向前一步，闭上眼睛，感受着厮杀前从胸口喷涌而出的杀意，血液在沸腾。他知道，现在站在门外的家伙跟自己是一种人。
野兽们总能从同类身上嗅出熟悉的味道。早在玛莎下楼前，陆离就察觉到屋顶有人。那时而强烈时而低迷的杀意不断从上面传来，他不想发现都难。只是对方一直在上面，迟迟不见下来，让他感到迷惑。他实在等不下去，就释放出比对方还要强的杀意挑衅对方下来。果然，他来了。
“自我介绍就不必了吧。”少年说道。
那癫狂的语调，扭曲的脸庞，简直就是一个为嗜杀而生的人。
“你来还是我来？”陆离问道。
“一起吧。”
两人抽出刀，反手抓着刀柄，刀尖向下立在身前。浓雾般的黑灵同时从两把刀刃上射出，在两人中间的地方接触，融为一体，然后快速延展，穿过墙壁、房顶，在房外形成一个巨大的半圆形黑色灵壁。然后，两人向不同的方向转动刀柄，灵壁开始呈弧形向两边蔓延，并逐渐覆盖整座房子。
而在房内，两人的厮杀已经开始！
陆离手握葛雷姆斯，俯身冲向仆南。随着双方的距离不断拉近，陆离一跃而起，挥刀砍向仆南。仆南见状，改为双手握柄，然后横刀在前迎接陆离的第一击。双方兵刃相接的瞬间，火花四溅，刺耳的嗤嗤声响彻四壁。
仆南双手握柄似乎还是承受不住冲击，他的脚在地板上不断地向后滑。这时，他翻转刀身，奋力将葛雷姆斯向上托起，同时身体后仰，把承受的力量向后转移出去。在陆离从他头上掠过之后，他左手点地，将身体翻转，站定后向陆离扑去。
陆离借力继续腾空向前，然后翻转刀身，横向刺往前方的墙壁。墙体轰然开裂。刀尖抵在石墙上，刀身弯曲如新月。陆离继续给刀身蓄积力量，刀身霍然张开的瞬间，陆离借势向上空翻转身体，在仆南身后落下。
仆南扑空之后，依然直奔墙壁。他的脚尖一方一方地踩在墙壁上，如蜻蜓点水。上到一定高度之后，他双脚并拢猛然发力，身体像一支离弦的箭，向前飞出，刀锋直指陆离。
陆离站在客厅的中央，悠然地等仆南过来。在仆南的刀近身的前一刻，陆离翻转刀身，插入地板，用刀身格挡仆南的飞身一击。
仆南的刀抵在陆离的刀身上，双刃再次交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两人僵持片刻后，仆南见占不到便宜，于是右脚点地往回撤，同时将刀收回，暂时与对手拉来距离。
∞
玛莎缩在二楼的角落里，捂着耳朵。她害怕听到下面传来的打斗声，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就只能听到下面的打斗声，别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到。可是之前明明还能听到镇子里庆祝节日的声音，那声音声声入耳，决不可能弄错。
这是怎么回事？
玛莎觉得这是一场噩梦，而且她还没有从噩梦中苏醒。但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倒还好，因为是梦总会醒来，只是这下面的声音听着好真切，一声声撕裂着空气，怎么都不像是在做梦。还有自己的眼泪扑漱漱地落下来，手上的湿润感，这怎么可能是梦？
她抹干眼泪来到窗台，踮起脚尖往外看。小镇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圣诞节的灯火依旧很明亮，只是，那攒动的人头以及嘈杂的人声哪里去了？
玛莎抬起头，奇怪地发现夜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一颗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
楼下的激战还在继续，但是玛莎什么都不管了，她要去看看那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她把床单被套都扯下来，拧成一股绳，然后把绳子的一头绑在一张椅子上，另一头绑在自己的腰上，顺着绳子下去了。她紧紧地抓着绳子，一点点滑下去，边滑边看着下面，但滑到一半的时候，她发现打的结正在慢慢脱落！
她急了，她直接用胳膊抱着绳子快速地往下滑，但还是绳子先脱落了……她坠落下去，怀抱着那根绳子，泪水盈着她的眼眶打转，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这时，一只手温柔地抱住了她。又是一只手，这次又是谁？这人的脸藏在黑暗中，她看不清。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顿了一下，想来是下到地面了。那人还在抱着自己，一楼客厅的烛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她看到，这是一个年龄跟爸爸差不多大的男人。他低着头微笑着，说：
“小公主，为何如此想不开呢？”
∞
一楼的客厅二人还在缠斗。桌椅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桌子上的托盘、碗还有银色的餐具散落一地。墙体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布满裂纹和窟窿。一盏枝形吊灯在上面歪着，摇摇欲坠。
两人暂时休戈了。他们隔着一张四脚朝天的桌子对峙，桌子腿还剩下两根，另外的两根不见踪迹。陆离脸上沾着血，但衣衫完整，呼吸平稳；而另一方，胳膊上和大腿上各有两道血淋淋的口子，衣服血渍斑斑，破烂不堪，呼吸略显急促。
这时，从房外响起一声口哨。陆离看向窗外，心想这声口哨是怎么回事？正当他思索的时候，转过头发现仆南已跳至门外，脸上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他手里拿着刀鞘，正把刀归位。陆离心一沉，感觉事情不妙！
仆南擦了擦嘴角的血，说：“总算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了，有空再找你玩，再见！”他向陆离挥手告别，转身消失在黑雾中。
陆离追身过去，但跑到外面已经看不到仆南的身影了。他又跑上二楼，发现玛莎已经不在了。歪倒的椅子以及用布拧成的绳子，这意味着什么他懒得想了。现在他知道一点就够了：他在与白发少年激战的时候，玛莎被一个隐藏着的人带走了。他关上窗户，拎起窗户旁边的椅子，来到玛莎的小桌子前坐下。
他想要静一静。
这时，他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幅画，于是顺手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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