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阴司鬼差
百川书院。
名称取自“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之意。
自建立以来，至今已有二十多年历史，出过举人，加上与官办县学联办，为国举才，每年有一到两个贡生名额，在定安县可谓是声名远播。
当然了，书院的学费也不低，一般的寒门子弟根本负担不起。
随同吴直出了府门，早有马车在门外等候，左右望了望街道上的场景，陈寓元有些迟疑。
“世兄，请上车吧！”
吴直立在车厢前，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然而陈寓元望了望马车，并没有任何行动。
“玉竹贤弟，不知书院距此多远？”
面对询问，吴直不假思索开口便答。
“倒是不算太远，书院位居南城净心潭附近，若是坐马车的话，一炷香时间便至。”
陈寓元微微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我等步行前去如何？正好我也想看看定安县城的风貌，熟悉一番此间环境。”
吴直闻言展颜一笑，一口答应下来。
“也好，就依世兄所言。”
两人抬腿迈步，舍弃马车，径直前往南城。
上次匆匆而来，只想着找到确切地方，尚未来得及仔细感受古城风韵，今日有机会出门，身边还跟着个向导，自然得要好好的体会一番。
走在街道上，陈寓元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看行人往来、看摊贩叫卖、看这人间烟火气息。
左侧楼阁，时时传来莺声燕语，哪怕身处楼外，都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
举目观望，便见楼上走廊趴着数名女子，身段妖娆，气质风骚，穿着清凉的衣裳，直朝着陈寓元抛媚眼，调笑连连。
“世兄，别怪我多嘴，父亲说的话，你值得考虑考虑，书院底蕴雄厚，县学的教谕大人会偶尔来此讲课，相对而言，中榜机率会大一些。”
吴直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陈寓元的注意力，他收回目光，顿了一顿，接话道。
“容我好好想想吧，我个人比较喜欢清静，也不太会与人交流，书院的氛围是否适合于我，而今一概不知，不如且去看看，再说不迟。”
给了个折中的答案，陈寓元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这般继续往前行进了片刻，脑海中忽而想到什么，忍不住出言发问。
“玉竹贤弟，恕我冒昧一问，世伯的腿……？”
他印象中少年时与吴升科见过，当时的他身强体壮，百十斤的货物扛着便走，毫不显累，如今仅仅只是过去了十二年，怎会有这么大变化？
不仅腿脚不便，连头发胡子也全都白了，看上去倒与七八十岁的老翁差不多，虽说如此，但他心里清楚，世伯绝对没有到那个年纪。
提及此事，吴直无奈长叹一声，并未隐瞒。
“世兄有所不知，这事还得从五年前说起。”
“五年前开春时节，父亲带着大哥前往淮阴府送货，在府城街道上，不慎被一发了狂的马车撞倒，马车从老父双腿上轧了过去，连着拖行数丈，父亲遍体鳞伤，当场就晕死了过去。”
“之后经过抢救医治，调养了大半年，虽然痊愈，怎奈却落了个终身残废。”
陈寓元听罢明白过来，心中暗叹世事无常，天有不测风云，可紧接着又觉得有些不对。
“事情既然因马车而起，那马车主人可曾受到惩处？”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吴直顿时心生怒气。
“那马车主人是淮阴府知府的小舅子，在街上与一江湖客争执，刀光剑影中惊了马驾，这才造成这次事故。”
“所谓民不与官斗，人家有权有势，我等升斗小民哪里有说理的地方，事后只是赔了些钱财，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也正因此，父亲越想越气，那一段时间脾气暴躁，心情极差，内忧外伤双重打击之下，身体可谓每况日下，至今仍需要经常吃药调养。”
听完他的叙述，陈寓元心生触动的同时，又不免大感讽刺。
达官贵人撞了寻常百姓可以破财消灾，不需要负任何责任，若是人物一对换，怕是得直接下牢砍头吧！
当了官就能高人一等，就能仗势欺人，甚至杀人都不用偿命，逃脱律法的制裁。
父亲希望他考取功名，前身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可要是当这样的官，为之何益？
光耀门楣不一定非得考取功名，读书进学也不一定只为当官，适才世伯与他所说的话，陈寓元原本还纠结不下，眼下可谓是彻底通透了。
阵阵清香扑面而来，既有桂花香味，又夹杂着莲花香气，弥漫在空中经久不散，令人陶醉。
“世兄可否在此等我一等，我去买些糕点，顺带给老师送去。”
吴直此刻止步不前，面朝陈寓元说道。
陈寓元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路旁一间铺子大门敞开，铺子里的木架子上，摆了各式各样的糕点，其中还有他比较熟悉的月饼。
“行！你去吧！”
陈寓元点头应允一声，眼巴巴望着他一路小跑进入到糕点铺子内，心中暗暗有些懊恼。
为什么出门忘记带钱了呢？
咽了口唾沫，陈寓元靠边站定，视线游走在人群当中，却在这时，眸中忽然隐隐显现出两道虚影，飘忽在人群之间，沿路直行不受丝毫阻拦，如入无人之境。
丝丝檀香贯入鼻腔，有些像庙里的香火气味，超强的感知能力赫然发挥出来。
“这两个是鬼？能在白天出来的鬼？”
陈寓元惊异不定，惊愕之余不由定睛细看。
但见那两道虚影身形干瘦，身高相差不大，头戴高帽，一个一身白，一个一身黑，黑的手上拿着钩索，白的手上持有钢鞭，整体形象与华夏神话中的黑白无常差不多，但是又有着显著区别。
因为他们只是服饰衣着一黑一白，而并非肤色。
白衣虚影的帽子正中，写有一个“巡”字，黑衣虚影则是“勾”字，衣着式样明显不同于一般的寿衣，倒像是某种制服。
这两个只怕不是寻常鬼物。
至少在陈寓元眼中看来，与之前碰到的怨魂柳水生，单论气势，十个也不及他们一个，大相径庭。
看到这里，陈寓元内心深处隐隐有了猜测。
莫非这二鬼，就是传闻中负责巡游勾魂的阴司鬼差？
名称取自“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之意。
自建立以来，至今已有二十多年历史，出过举人，加上与官办县学联办，为国举才，每年有一到两个贡生名额，在定安县可谓是声名远播。
当然了，书院的学费也不低，一般的寒门子弟根本负担不起。
随同吴直出了府门，早有马车在门外等候，左右望了望街道上的场景，陈寓元有些迟疑。
“世兄，请上车吧！”
吴直立在车厢前，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然而陈寓元望了望马车，并没有任何行动。
“玉竹贤弟，不知书院距此多远？”
面对询问，吴直不假思索开口便答。
“倒是不算太远，书院位居南城净心潭附近，若是坐马车的话，一炷香时间便至。”
陈寓元微微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我等步行前去如何？正好我也想看看定安县城的风貌，熟悉一番此间环境。”
吴直闻言展颜一笑，一口答应下来。
“也好，就依世兄所言。”
两人抬腿迈步，舍弃马车，径直前往南城。
上次匆匆而来，只想着找到确切地方，尚未来得及仔细感受古城风韵，今日有机会出门，身边还跟着个向导，自然得要好好的体会一番。
走在街道上，陈寓元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看行人往来、看摊贩叫卖、看这人间烟火气息。
左侧楼阁，时时传来莺声燕语，哪怕身处楼外，都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
举目观望，便见楼上走廊趴着数名女子，身段妖娆，气质风骚，穿着清凉的衣裳，直朝着陈寓元抛媚眼，调笑连连。
“世兄，别怪我多嘴，父亲说的话，你值得考虑考虑，书院底蕴雄厚，县学的教谕大人会偶尔来此讲课，相对而言，中榜机率会大一些。”
吴直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陈寓元的注意力，他收回目光，顿了一顿，接话道。
“容我好好想想吧，我个人比较喜欢清静，也不太会与人交流，书院的氛围是否适合于我，而今一概不知，不如且去看看，再说不迟。”
给了个折中的答案，陈寓元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这般继续往前行进了片刻，脑海中忽而想到什么，忍不住出言发问。
“玉竹贤弟，恕我冒昧一问，世伯的腿……？”
他印象中少年时与吴升科见过，当时的他身强体壮，百十斤的货物扛着便走，毫不显累，如今仅仅只是过去了十二年，怎会有这么大变化？
不仅腿脚不便，连头发胡子也全都白了，看上去倒与七八十岁的老翁差不多，虽说如此，但他心里清楚，世伯绝对没有到那个年纪。
提及此事，吴直无奈长叹一声，并未隐瞒。
“世兄有所不知，这事还得从五年前说起。”
“五年前开春时节，父亲带着大哥前往淮阴府送货，在府城街道上，不慎被一发了狂的马车撞倒，马车从老父双腿上轧了过去，连着拖行数丈，父亲遍体鳞伤，当场就晕死了过去。”
“之后经过抢救医治，调养了大半年，虽然痊愈，怎奈却落了个终身残废。”
陈寓元听罢明白过来，心中暗叹世事无常，天有不测风云，可紧接着又觉得有些不对。
“事情既然因马车而起，那马车主人可曾受到惩处？”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吴直顿时心生怒气。
“那马车主人是淮阴府知府的小舅子，在街上与一江湖客争执，刀光剑影中惊了马驾，这才造成这次事故。”
“所谓民不与官斗，人家有权有势，我等升斗小民哪里有说理的地方，事后只是赔了些钱财，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也正因此，父亲越想越气，那一段时间脾气暴躁，心情极差，内忧外伤双重打击之下，身体可谓每况日下，至今仍需要经常吃药调养。”
听完他的叙述，陈寓元心生触动的同时，又不免大感讽刺。
达官贵人撞了寻常百姓可以破财消灾，不需要负任何责任，若是人物一对换，怕是得直接下牢砍头吧！
当了官就能高人一等，就能仗势欺人，甚至杀人都不用偿命，逃脱律法的制裁。
父亲希望他考取功名，前身估计也是这么想的，可要是当这样的官，为之何益？
光耀门楣不一定非得考取功名，读书进学也不一定只为当官，适才世伯与他所说的话，陈寓元原本还纠结不下，眼下可谓是彻底通透了。
阵阵清香扑面而来，既有桂花香味，又夹杂着莲花香气，弥漫在空中经久不散，令人陶醉。
“世兄可否在此等我一等，我去买些糕点，顺带给老师送去。”
吴直此刻止步不前，面朝陈寓元说道。
陈寓元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路旁一间铺子大门敞开，铺子里的木架子上，摆了各式各样的糕点，其中还有他比较熟悉的月饼。
“行！你去吧！”
陈寓元点头应允一声，眼巴巴望着他一路小跑进入到糕点铺子内，心中暗暗有些懊恼。
为什么出门忘记带钱了呢？
咽了口唾沫，陈寓元靠边站定，视线游走在人群当中，却在这时，眸中忽然隐隐显现出两道虚影，飘忽在人群之间，沿路直行不受丝毫阻拦，如入无人之境。
丝丝檀香贯入鼻腔，有些像庙里的香火气味，超强的感知能力赫然发挥出来。
“这两个是鬼？能在白天出来的鬼？”
陈寓元惊异不定，惊愕之余不由定睛细看。
但见那两道虚影身形干瘦，身高相差不大，头戴高帽，一个一身白，一个一身黑，黑的手上拿着钩索，白的手上持有钢鞭，整体形象与华夏神话中的黑白无常差不多，但是又有着显著区别。
因为他们只是服饰衣着一黑一白，而并非肤色。
白衣虚影的帽子正中，写有一个“巡”字，黑衣虚影则是“勾”字，衣着式样明显不同于一般的寿衣，倒像是某种制服。
这两个只怕不是寻常鬼物。
至少在陈寓元眼中看来，与之前碰到的怨魂柳水生，单论气势，十个也不及他们一个，大相径庭。
看到这里，陈寓元内心深处隐隐有了猜测。
莫非这二鬼，就是传闻中负责巡游勾魂的阴司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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