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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吴东汉

    “你确定要去恶魔脚印?”

    “是的。”

    “你确定要去恶魔脚印?”

    “是的。”

    M的,烦死了。走这座桥能去哪?为什么要一遍一遍问,进桥问一遍,出桥再问一遍,怎么不去死!老子花钱就是养这群饭桶吗?烦死了烦死了,一个个穿的人模狗样,那都是老子的钱给你们买的,还敢问老子问题!都给老子死。

    男人不停用左手手指挠着右手的手背,激动的情绪也加快了他抓绕的速度。

    烦死了烦死了,为什么就是挠不掉!

    男人的手上戴着双厚重的黑色棉柔手套,他脱下右手的手套不停的咒骂着。那右手的手腕自整个手背都是赤红色的胎记,遍布整个手掌和拇指,像是被涂上了红色的颜料。小时候的同学都会给他的这双手其名为“粉色猪蹄”,他厌恶这个名字,更痛恨叫这个名字的那些人,他会在这些人经过的楼梯泼满水,会在他们的鞋里放满图钉,最关键的是他每次都能顺利逃脱。他喜欢欣赏这些人被他的恶作剧折磨的痛苦的样子,这样他们就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后悔自己给别人乱起外号。

    既然你们都讨厌它,我就要让你们都离不开它。因为孤僻的性格,他没有朋友,这样让他更专注于自己的学业,他成功的为它戴上了白手套——一名外科医生。

    “听说了吗,听说下一任副院长已经决定是吴主任了。”

    “是吗?这么年轻就要当上副院长了。”

    “是啊是啊,我听说他今年才刚满40,还单身呢。”

    吴东汉在经过时故意放慢脚步,好让自己多倾听下来自同事们私下对他的赞美,虽然这些他早已听到过无数次,但他仍然很享受这种被人讨论的快感。

    “主任,手术时间到了。”这是他这周最后一个手术,不出意外的话,下周上班的时候就会宣布他晋升副院长的正式通知了。

    猩红的皮肤从白色橡胶手套中映射出来,他不止一次的要求院方提供加厚的手套,却数次被加厚会影响医生手术操作为由拒绝。

    可恶,一个个敢无视我这个主任。他会经常回忆起那些往事,然后内心怒火中烧。他盯着眼前手术台上的陌生人,手术衣遮挡住他的面部,却挡不住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睛。等你醒了好好想想是谁救了你,然后一辈子对老子感恩戴德吧,他心中说道。

    “手术刀。”他感受到护士递给他时刻意避免触碰自己右手的微小动作,尽管这已经是他换掉的不知第几个护士,不变的依旧是内心无处发泄的愤怒。

    回想起那天的事情,吴东汉的右手不由得颤抖起来。没人告诉他手术台上躺着的是个即将转化的异人,那人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腕,还未觉得疼痛,强烈的灼烧感充斥整个右手,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像是要被融化一样,或许那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他也努力的想要挣脱,那异人抓的是越来越近,越来越用力,他听到骨头被握碎的声音,也是他人生转变的长鸣。

    “我们很抱歉吴主任,以你目前的情况很难继续胜任以后的工作,我们决定让你先回家休息,至于什么时候回归,到时候我们会通知你的。”这是吴东汉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眼前站着院长和其他科的主任,他甚至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躺在病床上,自己的右手为什么打着厚重的石膏。

    骨折?

    只是听了骨科那几个混吃等死的家伙两个字,就否定了我的才能?否定了我未来能对医学界做出的贡献?

    那抓痕还清晰的烙印在手腕上,吴东汉摘下石膏的那一刻,他看的清清楚楚。那只原本就粉红的右手,此刻颜色更加深邃,灼热的蒸汽让他的右手被烫的猩红且骇人,他仿佛能听到尚未完全愈合的骨头被灼烧的哭嚎。

    他知道,他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

    “MD,MD。”他粗鄙的词藻传遍整个餐厅。“这该死的牛肉!”他的右手不停打颤,握在手上的餐刀始终无法顺利切下那片牛排。

    “先生,店里还有其他客人,能请您安静些用餐吗?”

    “你TM说什么?”他放下餐刀,向身前的服务员投去一丝冷蔑的眼神:“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骂人?这牛排是TM人能切的动的吗?我要的是七分熟,这TM最起码一百分熟,让我吃焦块吗?你们厨师怎么做的?我来这里多少次了?再说你TM又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这七天到底是怎么过的?从特管局回到家,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凌乱的胡渣,沧桑的国字脸,还有那双无神的死鱼眼。那服务生被他按在地上,他的拳头猛烈的在那人的脸上来回摩擦,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快感,好像有血溅到了自己嘴里,无所谓,那味道也不错,是胜利者的味道,镜子里的男人狂笑起来。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明明之前上个月还有联系。”他尽力的掩盖住自己笑容,努力使自己流出几滴眼泪,只是这精湛的演技让自己实在是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唉,听说是在医院急救时突然转化的,当时就被赶过来的特管局击毙了。”管理员说话很快,冰冷阴暗的停尸间内,好像张嘴的瞬间连舌头都会被凝固。

    “不好意思,能让我再和他单独说说话吗?”吴东汉声泪俱下的祈求道。

    外面是铁门闭合的声音,里面的男人收起虚伪的愁容,摘掉黑色棉柔手套,那右手早已被汗水浸湿,手指上满是皱褶,他攥紧拳头,用力的挥洒在那句苍白的尸体上,从头到脚,绝不错过任何地方。

    “记住了吗?好好感受吧,这就是你付出的代价,你怎么不起来反抗了?”

    吴东汉死死握住尸体的手腕,骨头关节的的弹响在空旷的房间内格外清晰:“真是太悦耳了。”

    他喘着粗气,早已感觉不到空间的寒冷,额头开始冒汗,揉了揉双手:“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