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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吴东汉

    真是个肮脏的地方,连猪窝都不如,空气中还有股厕所的味道。

    “怎么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吴东汉踏进恶魔脚印的时候,就对这个地方没有一丝好感。这里太暗了,像他这种人应该走在赫尔特这种满是聚光灯的路上,而不是走路都要低着头,生怕自己下一步就会踩到狗屎的垃圾堆里。

    他不愿再呆在满是灰尘腐朽的房间里,寄希望于外面能带给他些许快乐。空旷的街道安静的巷口,穿堂的秋风让他捂紧了身上的呢子大衣,哪怕在这种地方,吴东汉依旧保持着他高人一等的穿着。只是既无人欣赏,那时髦的大衣好似沾染上这里的气息,站在冷风中的自己活像个自娱自乐的小丑。

    “这里就没个活人吗?连个酒吧都没有吗?”

    吴东汉的嘴角结起了冰霜,恶魔脚印没有暖气,没有空调,房间里那微弱的电磁炉如同摆设,他只能靠不断行走获取些许温暖。

    那栋建筑伫立在他面前,深邃又诡异,青苔从墙体的裂痕中爬出,几乎环绕住整个墙壁。挡在他和建筑中间的是数不清的鼓包,那是用泥土堆积起来的简易坟墓,甚至连墓碑都没有。

    “真晦气。”他穿过一个个土坟,地上满是老鼠留下的窄洞,随手朝其中一个坟墓啐了口水。

    “哥们,哥们。”那建筑二层的外侧走廊被铁丝网缠住,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在铁丝网的后面向他打招呼。

    吴东汉本不打算理会,转念又觉得无事可做:“干什么?”

    “哥们,帮个忙,你往左边走几步有把钳子,麻烦你给我扔过来行不。”

    他捡起地上的钳子,突然觉得事情逐渐变得有趣,或者说他享受这种他人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快感。

    “我凭什么帮你?谁知道你为什么被关在里面?而且我帮你了我能得到什么吗?”

    那人见有戏,语气急促又渴望:“哥们,不,大哥,你帮帮我,我这有好东西,绝对不会让你白忙活,求你了大哥。”

    他就站在那里,边笑边欣赏着这出难得的好戏。那人接过钳子,像是早已饥不择食的野狗一样,疯狂的搅动着面前的铁丝,或许他嫌弃自己纤弱的手臂实在太慢,干脆用上自己那对枯烂泛黄的牙齿啃食起来,齿尖和金属的摩擦声在吴东汉听来甚是悦耳。

    “谢谢大哥。”那人露出那口沾满铁锈的黄牙,表情谄媚。

    “那么,你说的好东西在哪呢?”

    那人左顾右盼,谨慎的靠着吴东汉掀开自己的外衣,浓烈的屎尿味熏得他睁不开眼,朦胧间看到那人的衣间好像藏着什么。

    “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一袋面粉?”吴东汉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大哥别生气,不知道大哥有没有住处,咱们找个更私密的地方说话?”

    吴东汉决定再相信他一次,领他来到自己的住所。那人一进门仿佛进到天堂一样,兴奋的说道:“大哥,你这里竟然有这么多专业设备,我的天哪,上帝保佑!上帝保佑啊!”那人在屋内尖叫着舞动身体,今天幸运女神站在他这边。

    或许自己一开始就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只是自己不愿承认。吴东汉就这样默默接受了,选择了堕落,恍惚间自己身边是漫山遍野的樱花树,漫天飞舞的樱花瓣飘落在肩上,那是多么美丽的颜色啊。他感受不到注射器扎进身体的疼痛,脑海中浮现着自己在迷梦楼里,身边坐着的那些穿着华丽的女郎们,一个在为他倒酒,一个在身前展示着优美的曲线,还有一个轻抚着他的鬓角发丝,说着几句他爱听的婀娜奉承之语。

    他的右手是健康的小麦色,那种皮肤和玻璃接触的感觉实在妙不可言,他能透过肌肤清楚地感受到酒杯的冰冷,女人玉手上的绒毛,最快乐的莫过于自己身处在大众场合,没有厚重的手套,没有胎记带来的冷眼,只有欲望和糜烂的噪音充斥在耳内。

    “怎么样大哥,是不是很爽?”

    “嗯。”吴东汉仍闭眼沉醉其中。

    “要不是大哥你,我不知道会被那死老头关多久。”那人说话时摇头晃脑,显然已经神志不清。

    吴东汉的幻觉越来越深,他脱掉手套,伸出手在半空中滑动着:“你的脸真漂亮。”

    “我的乖乖。”那人指着吴东汉的手笑着。“大哥你够渗人啊,要不是我以前见过跟你这差不多的,换别人早吓跑了。”

    “哦?在哪见的?”吴东汉高举的手臂放了下来,冷冷的问道。

    “额我想想,就是我小时候,班里好像也有一个跟你这玩意一样的小子,不过他好像没你这个渗人,那时候我们都管他叫...额,额,叫啥,红烧猪蹄?粉红猪蹄?反正就差不多那意思吧,嘿嘿嘿。”

    那人笑的身体直颤,他的眼神涣散无力,躺在地上咯咯直笑,不知到底看到了什么,也不知死亡已经在朝着自己步步紧逼。

    婀娜多姿的舞娘消失了,霓虹闪烁的灯台消失了,醇厚细腻的葡萄酒消失了,那双赤红的右手映入眼帘,是那么的深刻,那么的清晰。

    坚硬的枕头刺进那双早已浑浊的眼中,那眼球被针筒挤压的爆裂开来,鲜红的血液顺着眼窝渗了出来,他继续用力,想要连带着针筒也扎进去一样,右手在那人面前挥舞着:“看不见了吧?你还能看见是什么颜色吗?”

    那人对疼痛的感知力在逐渐恢复,吴东汉用膝盖死死盯住他的喉咙:“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啊!你怎么不说了?”他的膝盖越顶越用力,直到最后那人的喉咙被他顶的凹陷下去,也早已没有了生气。

    “可能是樱桃的缘故,他也没怎么反抗,当我冷静下来时,他人早就没气了。”吴东汉的表情透露着对生命的蔑视和无情。“当我回忆起这些时,我很难过,也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让他死的那么简单,唉,你懂这种感受吗?像他这种异人,死几个都不会有人在意,人们只是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只有我在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高脚杯传来醇香的酒气。女孩在努力想要挣脱捆住自己双手双脚的铁链,期间不耐烦的聆听着男人的故事。

    “然后呢?”小玉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别着急。”男人挥手指了指桌上。“吃点东西别饿着,故事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