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吴东汉
吴东汉再也没有穿上过那件棕色呢子大衣，那件唯一可以区分他和恶魔脚印身份的象征，被叠放在衣柜最深的角落。
“你知道吗？樱桃是个诱人的东西，但它的高价让那些为之上瘾的望而却步。当时我发现在动物园可以上传视频，播放量和点赞能兑换虚拟货币时，我就知道这是属于我的机会。”他悠哉的举着高脚杯，也暴露了他隐藏在衣袖下骨瘦如柴的手臂。
小玉狼吞虎咽的吃着吴东汉为他准备的食物，她太饿了，饿到不再关心食物里到底有没有下毒。“下面是什么？”
他们脚下隐约能听到阵阵哭喊和呻吟，如恶魔细语般轻声却刺耳。
“不要担心，那是我在死人坑里抓来的畜生，方便以后做视频。不过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可以在睡前听着这些畜生的哭嚎入睡，好像他们在祈求你怜悯他们。”
“他们是人！不是畜生。”
“异人就是畜生！”吴东汉的表情变得扭曲，他不喜欢别人反驳他。“小妹妹，我看你是在恶魔脚印和异人呆久了，才把高贵的人类和低贱的畜生放在一起。”
“霸凌你的是人类，辞掉你工作的也是人类。当然，异人也有责任，但你为什么这么仇视异人？”
“胡说！”他愤怒的锤着桌子。“如果不是那个畜生，一切都不会变！一切都不会变！”
小玉感受到这个男人心中强烈的恨意，她不打算再继续惹怒他：“那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吴东汉恢复冷静，走到镜子前默默地注视着什么。他的脸色苍白枯瘦，头发早在半年前就逐渐脱落，如今已变得稀松，只需轻轻一捋，缕缕发丝如飞雪般飘落在空中。他用厚实的衣物包裹全身，努力让自己看不到手臂上点点樱桃印记，也让身体里那股死亡的气息不再涌现出来。
“你到底吸食樱桃多久了？”
“从一年前来到这里之后...”
“天呐！”他的回答吓到了女孩。“这简直就是害人的毒物！你到底使用了多少啊！”
“不行！我必须这样！”吴东汉坚定的答道。除了杀人解刨之外，他所有时间都沉醉在樱桃的世界里，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那里的世界是好的，是对的。
“你在逃避吗？”
“我？我怎么可能逃避？”这次他没有发火，或许这也是镜中的自己一直想问自己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来恶魔脚印，哪怕被辞退，你也可以继续呆在赫尔特找其他的工作，是什么原因促使你来到这里，又变成这个样子？”
“回答他。”镜中的男人衣着华贵，油亮的黑发梳成了背头，虽说不上俊美，挺拔的国字脸散发着股傲气，清凉的面庞显然经常休整保养，他这才看清，那也是他，曾经的他。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个！”吴东汉咆哮着摘掉自己的手套，那只赤红的右手展现在小玉眼前。“如果在冬天你穿着短裤出门，夏天的时候裹着棉衣外出，你认为大家的眼神会不会朝向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行为格格不入，你和他们不一样！这只手就是如此，从小我走在大街上，总能感觉到身边会有人在看着我，哪怕只是余光扫过。他们不看别人，只看我，因为我有他们没见过的东西，不管是好奇，怜悯，嘲笑，万千的余光注视着你时，尴尬就变成了羞愧。当你没有和大家走在同一条道路上，你就是那个异类。”
他的语气时而暴跳如雷，时而又心平气和，肆无忌惮的对着女孩宣泄着人生的不满和愤慨：“在恶魔脚印，不会有那种眼神，因为这里都是异类。”吴东汉的声音带着些哭腔，他痛恨着异人，却不得不融入异人的世界。
“大叔，你冷静点，我们一起去找特管局，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吴东汉仰头长叹。他撕开那隐藏着现实的大衣，干枯的人皮上布满粉红色的疱疹，被大衣摩擦破掉的脓水粘黏在身体上，包裹着肋骨清晰可见。“艾滋病，是那畜生的针头。”吴东汉总在清醒时内心感慨这是报应，他杀了他，再过不久他也会杀了他。
“好久没见到人类了，小妹妹，和你聊天很开心。只可惜吴东汉医生已经死了，身为鬼鸮，我必须在死前为后人留下一部传世佳作，不知刚才那些故事能否够你在黄泉路上消遣时间呢。”他的眼睛散发着杀气，已然不像是大限将至之人应有的神态，缓慢的向小玉走来，手中的手术刀蠢蠢欲动。
“收手吧，东汉！”死人坑的老人推门走了进来，他脸上的肉瘤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可怖。“不要再一错再错了！我求求你了！”
吴东汉一把推倒收尸人，干枯的手臂刺客却是格外有力。
“死老头，别来碍我的事！不要以为你是我爹我就不敢杀你！我是鬼鸮！不是吴东汉！我可不管你是人类还是异人！”
“你听我说，这娃娃绝对不简单，她失踪以后，静默巷的老板已经带人把死人坑附近翻遍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吴东汉掐着收尸人的脖子问道。
“跟这娃娃一起来的好像是个官家，他好像在查什么东西，不管怎样，这孩子要是回不去，我总感觉你会出事啊！”
“那你为什么不趁机弄死他？这点事都办不好吗？你看看你这幅样子，要不是你，我能有这种胎记吗？你欠我的你一辈子都别想还清！”
收尸人艰难起身后又跪倒在地抱住吴东汉，他的年岁已高，平时早已习惯吴东汉的拳打脚踢，奈何身体却早已支撑不住：“东汉啊，你就听爸爸这一次行吗？这娃娃真的是个好孩子，她爸爸过来找人哭得泣不成声，一直给我说她可乖了，平时一直跟着他帮助恶魔脚印的异人，从来没做过坏事啊。”
吴东汉听完收尸人一番感人肺腑的发言后，冷冷的说道：“人若和猪狗共生，是为猪狗。”
“你知道吗？樱桃是个诱人的东西，但它的高价让那些为之上瘾的望而却步。当时我发现在动物园可以上传视频，播放量和点赞能兑换虚拟货币时，我就知道这是属于我的机会。”他悠哉的举着高脚杯，也暴露了他隐藏在衣袖下骨瘦如柴的手臂。
小玉狼吞虎咽的吃着吴东汉为他准备的食物，她太饿了，饿到不再关心食物里到底有没有下毒。“下面是什么？”
他们脚下隐约能听到阵阵哭喊和呻吟，如恶魔细语般轻声却刺耳。
“不要担心，那是我在死人坑里抓来的畜生，方便以后做视频。不过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可以在睡前听着这些畜生的哭嚎入睡，好像他们在祈求你怜悯他们。”
“他们是人！不是畜生。”
“异人就是畜生！”吴东汉的表情变得扭曲，他不喜欢别人反驳他。“小妹妹，我看你是在恶魔脚印和异人呆久了，才把高贵的人类和低贱的畜生放在一起。”
“霸凌你的是人类，辞掉你工作的也是人类。当然，异人也有责任，但你为什么这么仇视异人？”
“胡说！”他愤怒的锤着桌子。“如果不是那个畜生，一切都不会变！一切都不会变！”
小玉感受到这个男人心中强烈的恨意，她不打算再继续惹怒他：“那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吴东汉恢复冷静，走到镜子前默默地注视着什么。他的脸色苍白枯瘦，头发早在半年前就逐渐脱落，如今已变得稀松，只需轻轻一捋，缕缕发丝如飞雪般飘落在空中。他用厚实的衣物包裹全身，努力让自己看不到手臂上点点樱桃印记，也让身体里那股死亡的气息不再涌现出来。
“你到底吸食樱桃多久了？”
“从一年前来到这里之后...”
“天呐！”他的回答吓到了女孩。“这简直就是害人的毒物！你到底使用了多少啊！”
“不行！我必须这样！”吴东汉坚定的答道。除了杀人解刨之外，他所有时间都沉醉在樱桃的世界里，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那里的世界是好的，是对的。
“你在逃避吗？”
“我？我怎么可能逃避？”这次他没有发火，或许这也是镜中的自己一直想问自己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来恶魔脚印，哪怕被辞退，你也可以继续呆在赫尔特找其他的工作，是什么原因促使你来到这里，又变成这个样子？”
“回答他。”镜中的男人衣着华贵，油亮的黑发梳成了背头，虽说不上俊美，挺拔的国字脸散发着股傲气，清凉的面庞显然经常休整保养，他这才看清，那也是他，曾经的他。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个！”吴东汉咆哮着摘掉自己的手套，那只赤红的右手展现在小玉眼前。“如果在冬天你穿着短裤出门，夏天的时候裹着棉衣外出，你认为大家的眼神会不会朝向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的行为格格不入，你和他们不一样！这只手就是如此，从小我走在大街上，总能感觉到身边会有人在看着我，哪怕只是余光扫过。他们不看别人，只看我，因为我有他们没见过的东西，不管是好奇，怜悯，嘲笑，万千的余光注视着你时，尴尬就变成了羞愧。当你没有和大家走在同一条道路上，你就是那个异类。”
他的语气时而暴跳如雷，时而又心平气和，肆无忌惮的对着女孩宣泄着人生的不满和愤慨：“在恶魔脚印，不会有那种眼神，因为这里都是异类。”吴东汉的声音带着些哭腔，他痛恨着异人，却不得不融入异人的世界。
“大叔，你冷静点，我们一起去找特管局，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吴东汉仰头长叹。他撕开那隐藏着现实的大衣，干枯的人皮上布满粉红色的疱疹，被大衣摩擦破掉的脓水粘黏在身体上，包裹着肋骨清晰可见。“艾滋病，是那畜生的针头。”吴东汉总在清醒时内心感慨这是报应，他杀了他，再过不久他也会杀了他。
“好久没见到人类了，小妹妹，和你聊天很开心。只可惜吴东汉医生已经死了，身为鬼鸮，我必须在死前为后人留下一部传世佳作，不知刚才那些故事能否够你在黄泉路上消遣时间呢。”他的眼睛散发着杀气，已然不像是大限将至之人应有的神态，缓慢的向小玉走来，手中的手术刀蠢蠢欲动。
“收手吧，东汉！”死人坑的老人推门走了进来，他脸上的肉瘤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可怖。“不要再一错再错了！我求求你了！”
吴东汉一把推倒收尸人，干枯的手臂刺客却是格外有力。
“死老头，别来碍我的事！不要以为你是我爹我就不敢杀你！我是鬼鸮！不是吴东汉！我可不管你是人类还是异人！”
“你听我说，这娃娃绝对不简单，她失踪以后，静默巷的老板已经带人把死人坑附近翻遍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吴东汉掐着收尸人的脖子问道。
“跟这娃娃一起来的好像是个官家，他好像在查什么东西，不管怎样，这孩子要是回不去，我总感觉你会出事啊！”
“那你为什么不趁机弄死他？这点事都办不好吗？你看看你这幅样子，要不是你，我能有这种胎记吗？你欠我的你一辈子都别想还清！”
收尸人艰难起身后又跪倒在地抱住吴东汉，他的年岁已高，平时早已习惯吴东汉的拳打脚踢，奈何身体却早已支撑不住：“东汉啊，你就听爸爸这一次行吗？这娃娃真的是个好孩子，她爸爸过来找人哭得泣不成声，一直给我说她可乖了，平时一直跟着他帮助恶魔脚印的异人，从来没做过坏事啊。”
吴东汉听完收尸人一番感人肺腑的发言后，冷冷的说道：“人若和猪狗共生，是为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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