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候夏
江水奔腾的声音滔滔不绝，吴东汉意识尚未完全清醒，眼前一片漆黑，手脚被什么东西死死的绑住，身后冰冷的触感让他明白大概是倚靠在铁柱上。耳边除了海风和江水，就是脚脚触地的踱步声。
“副狱长，人已经带到了。”
打火机的翻盖声，吸气，吐气的声音。
那人叼着香烟，络腮胡上满是横肉，神情一脸凶悍，昂起的脑袋始终不愿底下。他的双腿外张，走起路来趾高气扬。
“真是次次看次次觉得渗人啊。”他望着桥下波涛汹涌的江水，黑色的江水每卷起一个浪花，好像深渊的怪物张开它的巨口，吞噬着身前所能触碰到的一切。
“还没清醒吗？”他对着身边被白色麻布裹紧全身的吴东汉说道。他的头上戴着黑色头套，那人也不确定他是否还有意识。“你呀，你干点什么不好？非得杀异人？”
吴东汉没有理会，他的嘴唇干涸，喉头沙哑，用尽力气也吐不出一个字。
“抱歉了兄弟，跟你无冤无仇，谁让你触碰了我们的利益呢。”
“父，父亲。”他怎么样了呢，他会怪我吗？吴东汉的声音太小了，早已被涛声吞没，连同他的身体。那人一把将吴东汉从桥梁外推下，饥饿的江水化身猛兽张开饕餮巨口，后者的身影转眼消失在滚滚江水中，化为乌有。
处理完事情，那人悠闲的靠在护栏外哼着小曲，身后的狱卒过来提醒他：“副狱长，那边太危险了，还请您回到护栏内。”
“少管闲事，让你们去做的事做了吗？”
“是，已经派人去做了。”
“这次做的干净点，绑个人这么简单的工作都能让小孩发现，一群废物。”
狱卒急忙弯腰请罪：“实在抱歉，上次实在没想到有个小女孩在旁边，完全是意外，不，是我们的疏忽大意。”
那人不再理会狱卒，转而坐在桥沿上，吟着口哨，随着涛水的伴奏，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你怎么还不睡，还在想那个叫彩球的女孩吗？
“你能不能不要窥视我的想法。”候夏不耐烦的说道。
办不到，理论上来说我们是一体的，我就是你，我没法阻止我自己不去想自己想的事情。
“啊，被你绕晕了。”
候夏爬出鼠洞，现在是凌晨。失明让他的其他感官变得灵敏，他能嗅出空气中细微的味道，以此来判断时间，这也是自己多年练就的一项技能。夜间的风中混杂中寒意；清晨的风最为凌厉，能吹起泥土；晌午的风中带有太阳的味道。
还在想他的话吗？
它说的是那个奇怪的男人，前几日他再次来到鼠洞向候夏道歉，自己并没有找到有关彩球的线索，不过他已经以失踪案上报给了特管局。候夏对这个结果大失所望，却也没有责怪对方。
“找不到也不是他的错，兴许是彩球和她奶奶搬到其他地方了呢。”候夏自我安慰道。
我不这么认为，就像最近深夜总是传来吵闹的声音，第二天就会有人消失一样。
候夏为它的漠视责备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的目的是要侵占你的大脑，取代你的意识和身体，所以我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你的生命安全，也是保护我自己。
“不行，这里好多人都是我的朋友，不能不管他们！”
为什么？你的身体矮小，与其说帮助别人，不如说是送死，我不懂为什么要做无意义的事情。
“那个声音还在吗？告诉我！”
已经一周没有出现了，不过今天我听到了。
跟随它的指引，候夏摸索到一座鼠洞前面，靠近后才听到里面传来窃窃私语。
“这老头怎么这么重。”
“废话，你不用力谁能抬得动，别给我偷懒！”
声音是两个成年男性发出的，显然他们不属于鼠洞。
“你们是谁？”候夏对着鼠洞里的二人问道。
突如其来的询问着实把洞内的两人吓得不轻，候夏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靠近自己的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身体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们出来了！它提醒道。
男孩开始慌乱，不断后退，两人拍打衣袖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回荡，过度的紧张让他无法识别具体的位置。他只能感受到身旁围绕着浓厚的恶意。
“都怪你，做事毛手毛脚，又给发现了。”
“现在的小孩是真麻烦，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跟上次一样。”
他的嘴被一人捂住，另一人死死的攥住他的手臂，候夏奋力的想要挣脱开，无奈一个十岁孩子的力气怎么能和成年人相提并论，他越是挣扎，那人按的越紧，沉重的力道几乎要折断男孩脆弱的骨头。本就被堵上了嘴，激烈的运动让他呼吸困难，开始缺氧，意识逐渐模糊，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小。
不要睡！
它在脑海中呼唤起候夏。
他的意识瞬间清醒，身体突然充满了力量，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被按住的手臂开始和那人较劲。
“这小孩，怎么力气这么大。”那人的头上开始冒汗，牙齿因为用力不停的颤动。“他不嫌疼吗！我快压不住他了。”
“你废物吗！一个小孩都...啊！”另一个人话音未落，便发出痛苦的尖叫。他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掌骂道：“这小子，他咬掉了我一块肉！”
喀嚓，关节断裂的声音从候夏身体传来，反锁他的那人终于坚持不住，被男孩从身后推倒在地。“我这按住他反关节卸力了，这小子怎么这么大劲。”
另一个着急的撕开衣服包扎伤口，频频向候夏反方向退去：“还看不出来吗！这小子不是人类！是异人！”
“啊！不是，他才多大啊！最早不是要12岁以后才能发芽吗？”
那人疼的已经无法站稳，他示意另一人搀扶着自己，见候夏站在原地没有过来，吃了亏后不想再继续纠缠：“这趟就当白来了，我还不想死。”
同伴配合的点头，转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夜中。
“还有声音吗？”候夏问。
没了，走远了。
男孩听到这话才放心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他累坏了，手臂剧烈的阵痛虽迟但到，疼的男孩打滚嚎叫。“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异人想要获得超人类的力量，只有在合适的位置发芽，经过蔓延后才能在蔓延过的部位发挥力量。就像一个人在手掌发芽，那么就会朝着心脏蔓延，这中间蔓延过的手臂，就能得到异于常人的能力，而你不应该。
“哈，哈，哈，为什么？”候夏累到不能说话。
因为你发芽在大脑，按理说在转化前都只是普通人的身体，除非...
“除非什么？说话啊！”
它不再回答，男孩得到的，只有如同这深夜一般的沉默。
“副狱长，人已经带到了。”
打火机的翻盖声，吸气，吐气的声音。
那人叼着香烟，络腮胡上满是横肉，神情一脸凶悍，昂起的脑袋始终不愿底下。他的双腿外张，走起路来趾高气扬。
“真是次次看次次觉得渗人啊。”他望着桥下波涛汹涌的江水，黑色的江水每卷起一个浪花，好像深渊的怪物张开它的巨口，吞噬着身前所能触碰到的一切。
“还没清醒吗？”他对着身边被白色麻布裹紧全身的吴东汉说道。他的头上戴着黑色头套，那人也不确定他是否还有意识。“你呀，你干点什么不好？非得杀异人？”
吴东汉没有理会，他的嘴唇干涸，喉头沙哑，用尽力气也吐不出一个字。
“抱歉了兄弟，跟你无冤无仇，谁让你触碰了我们的利益呢。”
“父，父亲。”他怎么样了呢，他会怪我吗？吴东汉的声音太小了，早已被涛声吞没，连同他的身体。那人一把将吴东汉从桥梁外推下，饥饿的江水化身猛兽张开饕餮巨口，后者的身影转眼消失在滚滚江水中，化为乌有。
处理完事情，那人悠闲的靠在护栏外哼着小曲，身后的狱卒过来提醒他：“副狱长，那边太危险了，还请您回到护栏内。”
“少管闲事，让你们去做的事做了吗？”
“是，已经派人去做了。”
“这次做的干净点，绑个人这么简单的工作都能让小孩发现，一群废物。”
狱卒急忙弯腰请罪：“实在抱歉，上次实在没想到有个小女孩在旁边，完全是意外，不，是我们的疏忽大意。”
那人不再理会狱卒，转而坐在桥沿上，吟着口哨，随着涛水的伴奏，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你怎么还不睡，还在想那个叫彩球的女孩吗？
“你能不能不要窥视我的想法。”候夏不耐烦的说道。
办不到，理论上来说我们是一体的，我就是你，我没法阻止我自己不去想自己想的事情。
“啊，被你绕晕了。”
候夏爬出鼠洞，现在是凌晨。失明让他的其他感官变得灵敏，他能嗅出空气中细微的味道，以此来判断时间，这也是自己多年练就的一项技能。夜间的风中混杂中寒意；清晨的风最为凌厉，能吹起泥土；晌午的风中带有太阳的味道。
还在想他的话吗？
它说的是那个奇怪的男人，前几日他再次来到鼠洞向候夏道歉，自己并没有找到有关彩球的线索，不过他已经以失踪案上报给了特管局。候夏对这个结果大失所望，却也没有责怪对方。
“找不到也不是他的错，兴许是彩球和她奶奶搬到其他地方了呢。”候夏自我安慰道。
我不这么认为，就像最近深夜总是传来吵闹的声音，第二天就会有人消失一样。
候夏为它的漠视责备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的目的是要侵占你的大脑，取代你的意识和身体，所以我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你的生命安全，也是保护我自己。
“不行，这里好多人都是我的朋友，不能不管他们！”
为什么？你的身体矮小，与其说帮助别人，不如说是送死，我不懂为什么要做无意义的事情。
“那个声音还在吗？告诉我！”
已经一周没有出现了，不过今天我听到了。
跟随它的指引，候夏摸索到一座鼠洞前面，靠近后才听到里面传来窃窃私语。
“这老头怎么这么重。”
“废话，你不用力谁能抬得动，别给我偷懒！”
声音是两个成年男性发出的，显然他们不属于鼠洞。
“你们是谁？”候夏对着鼠洞里的二人问道。
突如其来的询问着实把洞内的两人吓得不轻，候夏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是靠近自己的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身体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们出来了！它提醒道。
男孩开始慌乱，不断后退，两人拍打衣袖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回荡，过度的紧张让他无法识别具体的位置。他只能感受到身旁围绕着浓厚的恶意。
“都怪你，做事毛手毛脚，又给发现了。”
“现在的小孩是真麻烦，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跟上次一样。”
他的嘴被一人捂住，另一人死死的攥住他的手臂，候夏奋力的想要挣脱开，无奈一个十岁孩子的力气怎么能和成年人相提并论，他越是挣扎，那人按的越紧，沉重的力道几乎要折断男孩脆弱的骨头。本就被堵上了嘴，激烈的运动让他呼吸困难，开始缺氧，意识逐渐模糊，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小。
不要睡！
它在脑海中呼唤起候夏。
他的意识瞬间清醒，身体突然充满了力量，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被按住的手臂开始和那人较劲。
“这小孩，怎么力气这么大。”那人的头上开始冒汗，牙齿因为用力不停的颤动。“他不嫌疼吗！我快压不住他了。”
“你废物吗！一个小孩都...啊！”另一个人话音未落，便发出痛苦的尖叫。他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掌骂道：“这小子，他咬掉了我一块肉！”
喀嚓，关节断裂的声音从候夏身体传来，反锁他的那人终于坚持不住，被男孩从身后推倒在地。“我这按住他反关节卸力了，这小子怎么这么大劲。”
另一个着急的撕开衣服包扎伤口，频频向候夏反方向退去：“还看不出来吗！这小子不是人类！是异人！”
“啊！不是，他才多大啊！最早不是要12岁以后才能发芽吗？”
那人疼的已经无法站稳，他示意另一人搀扶着自己，见候夏站在原地没有过来，吃了亏后不想再继续纠缠：“这趟就当白来了，我还不想死。”
同伴配合的点头，转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夜中。
“还有声音吗？”候夏问。
没了，走远了。
男孩听到这话才放心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他累坏了，手臂剧烈的阵痛虽迟但到，疼的男孩打滚嚎叫。“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异人想要获得超人类的力量，只有在合适的位置发芽，经过蔓延后才能在蔓延过的部位发挥力量。就像一个人在手掌发芽，那么就会朝着心脏蔓延，这中间蔓延过的手臂，就能得到异于常人的能力，而你不应该。
“哈，哈，哈，为什么？”候夏累到不能说话。
因为你发芽在大脑，按理说在转化前都只是普通人的身体，除非...
“除非什么？说话啊！”
它不再回答，男孩得到的，只有如同这深夜一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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