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贺时
仅仅睡了三小时，贺时便清醒过来，在他休息的这段期间又从监狱内走出十几个异人，所剩无几的资源让他头疼不已。晨气的凝霜结在肩膀上，贺时明白身后的城市并不欢迎这群远方的来客，一旦走进恶魔脚印，一场关乎生存的腥风血雨就会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展开。
居住地内难得的宁静，大部分异人终于从严寒中恢复过来，沉浸在睡梦中，试图缓解满身疲惫。贺时巡视着每顶帐篷，清点着庞杂的人数。
“1284。”按照傲风光打听到的消息，此次驱逐异人数量预计5000左右，目前已经有三分之二的异人上桥。眼下这个数量，即使没有看到，贺时心里也明白迟迟未到的那些异人怕是永远留在了黑云桥上。
呛鼻的恶臭涌入鼻腔，贺时循着味道想要找到源头，隐约看到阴影处几个黑影晃动着，似乎在向帐篷上泼洒透明的液体。
“喂，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呢？”贺时厉声询问，黑影们好像受到了惊吓，朝他扔向塑料桶后转身逃跑。贺时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塑料桶，劣质的化学药剂的味道扑面袭来，心中还在臆想这熟悉的味道是何物，熊熊燃烧的火光为他揭示了答案。
“着火了！”
异人的呼喊声将他拉回现实，火势的蔓延极为猛烈，棉布帐篷，木板，毛毯等易燃物搭建的简易居住地，更是加重了火焰焚烧的速度。
滚滚黑烟笼罩整个营地，四处逃窜的异人之间相互推搡，难免让少数人被挤入火堆当中。侥幸冲出火场的异人不停拍打着手肘上不断燃烧的火苗，感受着异人的恐慌，火苗越烧越旺，那人急忙拉拽着身旁的异人寻求帮助，贪婪的红色顺势爬升到他人身上，借着厚实的棉衣壮大自己。
“水！救人！快点救人！”贺时镇定下来，迅速跑到那人身边，顶着灼烧帮助他脱掉着火的大衣。索性及时，火焰没有烧透棉衣，那人只是脸被熏得黢黑，咳嗽不停。贺时看着自己的手臂，大小不均的水泡起伏在手掌附近，疼痛从红肿的皮肤下传来。
“有人！有人！”那人被吓得不轻，说话都不利索。
“冷静点，你已经安全了，快点去避难！”
那人没有理会贺时，死死拽着他的胳膊说道：“我看到了！我听到外头有动静，出来就看到有人往我的帐篷上泼东西，那股子又臭又香的味绝对是汽油！”
“你看到是谁干得了吗？”贺时问道。
“他们全都穿着黑衣，看到我出来立刻就跑了。但是，我看到其中一个人鞋子上的符号，就像两个立体的圆圈，不对，好像是连在一起的。”
“莫比乌斯环。”贺时脱口而出。“黑沼监狱的标志，代表永无止境的罪孽。”
日出的朝阳洒落在每个人脸上，却无法为苦闷的人们带来生机。经历了一夜的大火，临时居住地被烧的一干二净，余烬在灰鳞的土地上窜着白烟，空气中弥漫中烧焦的焦香味，或许掺杂着同类尸体的味道，闻起来异常恶心，令人作呕。
贺时望着黑白交错的炙烤大地，幸存的异人搜刮着残垣断壁，兴许能找到些侥幸躲过火灾的物资。人们的脸上写满绝望和疲惫，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对他们来说究竟是福是祸，无人知晓。
“有些异人已经进城了。”傲风光说道。“大概死了200多人，烧伤的幸存者不下少数，现有的医疗资源恐怕...”身后是异人痛苦的哀嚎，烧融的皮肤粘着在身体上，流动的血管裸露在外，每次挪动就像是经受一场酷刑。
耳边是源源不断的惨叫声，贺时快速穿越人群，移步到黑沼监狱门前，攥紧的拳头因为愤怒不由开始颤抖，积压已久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盛怒之下的双拳捶打在冰冷坚固的狱门上，大声怒斥道：“出来！你们这群杀人凶手！”
“老贺，快住手！”傲风光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和官家对着干不会有好结果，赶忙阻止贺时的疯狂行为。“你疯了吗？到底怎么了？”
监狱的狱门缓缓打开，众多狱卒排起纵队站在贺时面前，右手托着肩膀上的枪托，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气红眼的贺时像是见到仇人一般，挣脱傲风光起身就要冲上去，眼疾手快的楚可升迅速将其按倒在地，避免出现更大的混乱。身后的小玉从没见过贺时如此暴怒过，大火后的劫后余生让女孩完全没缓过神来，突如其来的冲突让她彻底慌了神。
“一大早吵什么吵。”粗哑的声音听起来像只卡痰的乌鸦，紧致的棉大衣缠绕在男人肥硕的身体上，与其说是保暖，不如说像是卷在饼皮中间的肉肠。男人缓缓走到人群前列，周围的狱卒纷纷为其敬礼开路。
“副狱长！”
“在你们面前的是黑沼监狱副狱长冯治江，遇到副狱长是你们的幸运，来者有何事可以和副狱长说。”
冯治江脸上的肥肉将眼睛挤压的只剩一条缝，伴随着他不怀好意的讥笑，看起来猥琐又油腻。他抬手的瞬间手下就已明了他的心思，低头将点燃的雪茄奉送到其手里，自始至终都没有低下他高昂的头颅。
“所以，你们有事吗？”
贺时推开楚可升，怒气冲冲指着冯治江说道：“如果你是老大，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这场火灾到底是谁做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谁做的？谁做的我怎么知道？”冯治江淡定的耸耸肩。
“有人看到浇汽油放火的人脚上穿着印有莫比乌斯环的鞋子，你们黑沼监狱早就看不惯我们在附近建设临时居住地，所以打算放火驱散所有异人！”
“诶！”冯治江打趣似的警告贺时。“说这些你可得讲究证据，质疑黑沼监狱可是在质疑整个阿克洛尼的官方体制，后果你承担得了吗？而且...”
冯治江顿了顿，走到贺时耳边低声耳语道：“就算是我做的，仅凭一个畜生的话，你觉得有人会相信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夹杂着几百人的生命，贺时抬腿正中冯治江胸口，后者圆润的躯体竟被直接踢飞，若不是身后有狱卒接着，势大力沉的一脚怕是早已踢断他的几根肋骨。
“你，你敢公然袭击国家机关干部！给我把他抓起来！”怒不可遏的冯治江再也不顾及形象，扯着满嘴枯烂的黄牙怒吼道。
“等一下！我是安全部的，一场误会！请不要抓人！”楚可升拦住狱卒，掏出自己的黑曜石手链。
“黑沼监狱执法，关你安全部屁事，给我闪开！”
狱卒绕过楚可升，贺时没有被来势汹汹的阵仗吓到。“一群伪君子，你们这群杀人凶手！”
“贺叔！”傲风光死死抱住小玉，制止女孩冲进混乱的人群。
“请等一下！有话可以好好说！”楚可升努力和每个狱卒协商着，却没人愿意理会他。任凭贺时挣扎，人多势众的狱卒轻松将其扣倒在地。
学聪明的冯治江这次站到狱卒后面，看着跪在地上的贺时依旧试图反抗，趾高气扬的说道：“根据阿克洛尼赋予我的权利，我以黑沼监狱副狱长的身份有权对恶魔脚印的罪人进行审判。贺时，现以污蔑罪，妨碍公务罪判你入狱，具体服刑期限日后定夺。”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有权利随意为他人定罪！”目送贺时被押送离开，随着铁门的关闭，女孩的呼声也被隔离在高墙之外。
居住地内难得的宁静，大部分异人终于从严寒中恢复过来，沉浸在睡梦中，试图缓解满身疲惫。贺时巡视着每顶帐篷，清点着庞杂的人数。
“1284。”按照傲风光打听到的消息，此次驱逐异人数量预计5000左右，目前已经有三分之二的异人上桥。眼下这个数量，即使没有看到，贺时心里也明白迟迟未到的那些异人怕是永远留在了黑云桥上。
呛鼻的恶臭涌入鼻腔，贺时循着味道想要找到源头，隐约看到阴影处几个黑影晃动着，似乎在向帐篷上泼洒透明的液体。
“喂，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呢？”贺时厉声询问，黑影们好像受到了惊吓，朝他扔向塑料桶后转身逃跑。贺时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塑料桶，劣质的化学药剂的味道扑面袭来，心中还在臆想这熟悉的味道是何物，熊熊燃烧的火光为他揭示了答案。
“着火了！”
异人的呼喊声将他拉回现实，火势的蔓延极为猛烈，棉布帐篷，木板，毛毯等易燃物搭建的简易居住地，更是加重了火焰焚烧的速度。
滚滚黑烟笼罩整个营地，四处逃窜的异人之间相互推搡，难免让少数人被挤入火堆当中。侥幸冲出火场的异人不停拍打着手肘上不断燃烧的火苗，感受着异人的恐慌，火苗越烧越旺，那人急忙拉拽着身旁的异人寻求帮助，贪婪的红色顺势爬升到他人身上，借着厚实的棉衣壮大自己。
“水！救人！快点救人！”贺时镇定下来，迅速跑到那人身边，顶着灼烧帮助他脱掉着火的大衣。索性及时，火焰没有烧透棉衣，那人只是脸被熏得黢黑，咳嗽不停。贺时看着自己的手臂，大小不均的水泡起伏在手掌附近，疼痛从红肿的皮肤下传来。
“有人！有人！”那人被吓得不轻，说话都不利索。
“冷静点，你已经安全了，快点去避难！”
那人没有理会贺时，死死拽着他的胳膊说道：“我看到了！我听到外头有动静，出来就看到有人往我的帐篷上泼东西，那股子又臭又香的味绝对是汽油！”
“你看到是谁干得了吗？”贺时问道。
“他们全都穿着黑衣，看到我出来立刻就跑了。但是，我看到其中一个人鞋子上的符号，就像两个立体的圆圈，不对，好像是连在一起的。”
“莫比乌斯环。”贺时脱口而出。“黑沼监狱的标志，代表永无止境的罪孽。”
日出的朝阳洒落在每个人脸上，却无法为苦闷的人们带来生机。经历了一夜的大火，临时居住地被烧的一干二净，余烬在灰鳞的土地上窜着白烟，空气中弥漫中烧焦的焦香味，或许掺杂着同类尸体的味道，闻起来异常恶心，令人作呕。
贺时望着黑白交错的炙烤大地，幸存的异人搜刮着残垣断壁，兴许能找到些侥幸躲过火灾的物资。人们的脸上写满绝望和疲惫，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对他们来说究竟是福是祸，无人知晓。
“有些异人已经进城了。”傲风光说道。“大概死了200多人，烧伤的幸存者不下少数，现有的医疗资源恐怕...”身后是异人痛苦的哀嚎，烧融的皮肤粘着在身体上，流动的血管裸露在外，每次挪动就像是经受一场酷刑。
耳边是源源不断的惨叫声，贺时快速穿越人群，移步到黑沼监狱门前，攥紧的拳头因为愤怒不由开始颤抖，积压已久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盛怒之下的双拳捶打在冰冷坚固的狱门上，大声怒斥道：“出来！你们这群杀人凶手！”
“老贺，快住手！”傲风光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和官家对着干不会有好结果，赶忙阻止贺时的疯狂行为。“你疯了吗？到底怎么了？”
监狱的狱门缓缓打开，众多狱卒排起纵队站在贺时面前，右手托着肩膀上的枪托，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气红眼的贺时像是见到仇人一般，挣脱傲风光起身就要冲上去，眼疾手快的楚可升迅速将其按倒在地，避免出现更大的混乱。身后的小玉从没见过贺时如此暴怒过，大火后的劫后余生让女孩完全没缓过神来，突如其来的冲突让她彻底慌了神。
“一大早吵什么吵。”粗哑的声音听起来像只卡痰的乌鸦，紧致的棉大衣缠绕在男人肥硕的身体上，与其说是保暖，不如说像是卷在饼皮中间的肉肠。男人缓缓走到人群前列，周围的狱卒纷纷为其敬礼开路。
“副狱长！”
“在你们面前的是黑沼监狱副狱长冯治江，遇到副狱长是你们的幸运，来者有何事可以和副狱长说。”
冯治江脸上的肥肉将眼睛挤压的只剩一条缝，伴随着他不怀好意的讥笑，看起来猥琐又油腻。他抬手的瞬间手下就已明了他的心思，低头将点燃的雪茄奉送到其手里，自始至终都没有低下他高昂的头颅。
“所以，你们有事吗？”
贺时推开楚可升，怒气冲冲指着冯治江说道：“如果你是老大，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这场火灾到底是谁做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谁做的？谁做的我怎么知道？”冯治江淡定的耸耸肩。
“有人看到浇汽油放火的人脚上穿着印有莫比乌斯环的鞋子，你们黑沼监狱早就看不惯我们在附近建设临时居住地，所以打算放火驱散所有异人！”
“诶！”冯治江打趣似的警告贺时。“说这些你可得讲究证据，质疑黑沼监狱可是在质疑整个阿克洛尼的官方体制，后果你承担得了吗？而且...”
冯治江顿了顿，走到贺时耳边低声耳语道：“就算是我做的，仅凭一个畜生的话，你觉得有人会相信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夹杂着几百人的生命，贺时抬腿正中冯治江胸口，后者圆润的躯体竟被直接踢飞，若不是身后有狱卒接着，势大力沉的一脚怕是早已踢断他的几根肋骨。
“你，你敢公然袭击国家机关干部！给我把他抓起来！”怒不可遏的冯治江再也不顾及形象，扯着满嘴枯烂的黄牙怒吼道。
“等一下！我是安全部的，一场误会！请不要抓人！”楚可升拦住狱卒，掏出自己的黑曜石手链。
“黑沼监狱执法，关你安全部屁事，给我闪开！”
狱卒绕过楚可升，贺时没有被来势汹汹的阵仗吓到。“一群伪君子，你们这群杀人凶手！”
“贺叔！”傲风光死死抱住小玉，制止女孩冲进混乱的人群。
“请等一下！有话可以好好说！”楚可升努力和每个狱卒协商着，却没人愿意理会他。任凭贺时挣扎，人多势众的狱卒轻松将其扣倒在地。
学聪明的冯治江这次站到狱卒后面，看着跪在地上的贺时依旧试图反抗，趾高气扬的说道：“根据阿克洛尼赋予我的权利，我以黑沼监狱副狱长的身份有权对恶魔脚印的罪人进行审判。贺时，现以污蔑罪，妨碍公务罪判你入狱，具体服刑期限日后定夺。”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有权利随意为他人定罪！”目送贺时被押送离开，随着铁门的关闭，女孩的呼声也被隔离在高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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