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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终入玄武

    太和山方圆八百里,环列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主峰天柱峰东侧群峰西陡东缓,西侧群峰东陡西缓,形成两侧群峰向天柱峰朝拜之势,此即为“七十二峰朝大顶”的旷世奇观。

    玄武派自祖师张三丰创派以来至今已过百年。百余年间玄武派逐渐整合了太和山地界上的所有门派,遂成为了如今这个江湖上能与嵩岳寺相提并论的武道大宗。

    太和山方圆八百里内上至宫观庙宇,下至村舍房屋无不是玄武门人所建。因此,倒不用秦少君刻意寻找,只随便寻了一处道观通明身份后,自有玄武派弟子将两人带上山去。

    紫霄宫内,张素岳正领着座下弟子进行晨课,忽有弟子来报昆仑掌门秦少君来访。张素岳诧异之余,便吩咐师弟李沉舟前去招呼。

    却说秦少君与刘吾两人偕同引路的玄武派弟子一路来到紫霄宫前,早有一位面容沉肃的中年道人迎在此处,正是玄武派副掌门李沉舟。

    秦少君与他曾在玉虚峰上有过一面之缘,此刻见他前来迎接便连忙上前见礼道:“烦劳道长在此等候,实在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

    李沉舟淡淡一笑,道:“秦掌门客气了,眼下门中弟子正在晨课,掌门师兄主持晨课一时无法亲自相迎,失礼之处还望秦掌门勿怪才是。”

    “诶!道长这是说哪里话,在下此行仓促,未能提前递上拜帖,还要道长恕我冒昧才是。”秦少君客套了一句。

    李沉舟打个稽首,道:“秦掌门不妨先随贫道往客堂用茶吧。”“既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道长请。”秦少君欣然同意道。

    李沉舟与秦少君并肩来到客堂,一旁早有门人弟子奉上香茗。两人落座后,李沉舟看着秦少君带来的少年,不禁好奇道:“秦掌门,不知这位是?”

    秦少君淡淡一笑,道:“他便是我此番冒昧造访的缘因。”接着,秦少君便将刘吾的身世,以及遭遇南平侯府家将后的各中情形一一道来。

    “哼!好个南平侯府!这是欺我玄武派无人吗。”听完秦少君的讲述后,纵然是李沉舟这等清静无为的出家人也不免勃然大怒。

    只见他伸手招来一名弟子,低声吩咐了几句,接着便转头对刘吾招呼道:“好孩子,且近前来。”刘吾闻言,看了秦少君一眼,只见秦少君冲他点了点头,这才走到李沉舟面前。李沉舟仔细端详了刘吾一番,暗自点头道:“嗯,是个有灵性的。”

    只见他对刘吾和颜悦色道:“孩子,你愿意拜入玄武门下吗?”刘吾神色坚定道:“弟子愿意!”

    李沉舟抚须笑道:“好!好!好!若是你父亲在九泉之下得知你拜入玄武派想必也会感到欣慰吧。”

    刘吾见他提起父亲,不禁眼眶一红,俯身拜道:“阿爹被那南平侯府家将无端打死,还请道长为我做主啊。”

    “这…”李沉舟闻言不禁脸色一变。他方才初闻此事时,心中也十分愤懑,只是冷静下来后仔细一想,那南平侯毕竟是朝廷勋贵,而刘吾之父归俗多年,早已不能算作是玄武派的弟子,即使为此事强参了南平侯一本,想来也奈何他不得,反而会与南平侯结怨更深。与其如此,倒不如由玄武派出面和南平侯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双方化干戈为玉帛。

    李沉舟身为玄武派执掌外务的副掌门,凡事不得不站在门派利益的角度思考问题,因此他便出声道:“孩子,有关你父亲的事,贫道自会向南平侯讨个说法,你先起来罢。”

    刘吾少年心性,怎知这其中涉及多少利益纠葛,听闻此言,只以为玄武派要帮他报仇,于是满心欢喜的站起身来。

    秦少君坐在一旁却是将李沉舟的脸色看个分明,李沉舟所想他也能猜到一二。只是他同样不想看到玄武派与南平侯斗个两败俱伤,因此也并未出言点破。

    李沉舟见刘吾起身,便向他说道:“你父亲既然不会武功,想来应是卢近长老一脉。卢近长老如今在南岩宫当家,他门下弟子专治道经典籍,你可愿同你父一般拜入卢近长老门下学道吗?”刘吾闻言,问道:“在卢长老门下能学武吗?”李沉舟抚须笑道:“卢长老自己都不会武功,又何以授人呢?你若去南岩宫出家,当用心在道经典籍,科仪法事上,又何必分心习武呢。”

    刘吾一心习武,为父报仇,虽然得到李沉舟的承诺,但刘吾习武之心仍然不改,因此便拒绝道:“弟子一心习武,还望道长成全。”

    李沉舟是何等样人,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他果真心怀仇恨,李沉舟不禁犯了难,若不许他习武,难免这孩子会心生怨恨,将来恐为门派不利。若许他习武,又怕他偏执过甚,将来走火入魔。

    正为难时,却收到秦少君传音入密,将他与刘吾在庙中约定如实相告。李沉舟在听到秦少君将那本三丰祖师手书赠予刘吾后,这才放下心来。

    他对刘吾说道:“难得你习武之心坚定,既如此便拜入我门下,如何?”闻言,刘吾喜不自胜,连忙拜道:“弟子见过师父。”

    李沉舟安然受过他一拜后,便唤来一名弟子,当面安排道:“带你师弟前往祖师殿等我。”又对刘吾言道:“这是我门下弟子,道号渺云,你可先随这位渺云师兄往祖师殿去,待为师忙完便去祖师殿为你授戒。”

    刘吾依言而去,客堂便只剩下秦少君与李沉舟两人。

    秦少君看着李沉舟,笑道:“道长让刘吾先行一步,可是有话要对我讲?”李沉舟颔首道:“秦掌门果真聪慧,贫道留秦掌门在此,正是为了刘吾这孩子。”

    秦少君问道:“莫非道长心中仍有疑虑?”李沉舟摇摇头道:“刘吾这孩子性情淳朴、心智坚毅,贫道自是喜爱的紧。只是这其中毕竟牵扯到了南平侯,事关重大,贫道担心掌门师兄得知此事后,会责怪秦掌门为我玄武派带来了一桩麻烦。届时令玄武昆仑两派因此生下嫌隙反而不美,倒不如由贫道先点出此事,以免伤了两派和气。”

    秦少君皱眉道:“那南平侯府果真如此厉害,竟连玄武派都要忌惮如斯?”李沉舟苦笑道:“说起来,还是因为师伯他老人家的缘故。”

    “莫非此事还与玄圣前辈有关?”秦少君皱眉道。

    “正是。”李沉舟点点头,徐徐说道:“数月前,师伯他老人家自昆仑回返后,便决意离开太和山,云游四方。掌门师兄曾数度劝阻,也无功而返,因此他对昆仑派不免颇有微词。今日秦掌门前来送刘吾拜入玄武派,若是师伯仍在门中,区区一个世袭的南平侯又岂敢得罪天子亲封的“至圣天师”。”

    秦少君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李沉舟的顾虑,诚如他所言,玄武派与朝廷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由玄圣所维系。如今玄圣离开山门云游四方,玄武派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就会大大减少,在此事上更是体现的尤为明显。南平侯作为勋贵可以直接具折向天子表奏,而玄武派却要通过道录司的关系才能使此事传入朝廷。而那道录司司正也不过区区五品,又如何能与南平侯相提并论。

    思及此处,秦少君开口问道:“不知道长打算如何解决此事?”李沉舟叹道:“眼下师伯不在门中,掌门师兄又不曾得到朝廷册封,实在不宜与南平侯加深冲突。依贫道愚见,不如由掌门师兄出面与那南平侯开诚布公的交谈一番,双方若能籍此化干戈为玉帛,自是最好。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想来那南平侯也不愿与我玄武派结怨太深吧。”

    秦少君闻言笑道:“道长恐怕将此事想的太过简单了。”李沉舟皱眉道:“不知秦掌门有何高见?”

    秦少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缓缓道:“此事究其根本还在于南平侯世子一心习武。若是玄武派想与南平侯和解,那南平侯必然会趁机索要贵派内功心法,以及交出杀害南平侯府家将的凶手。不知道长准备如何应对啊?”

    李沉舟怒声道:“此事本就是南平侯有错在先,他如何敢提出这些非分之想。”

    秦少君淡淡道:“一步退,步步退。在此事上,玄武派一旦露出和谈的想法,落在南平侯眼中便是在向他示弱。一旦被他看出了玄武派的软弱,就一定会得寸进尺。”

    “哼!若依秦掌门所言,我玄武派便只有和南平侯府斗个你死我活喽?”

    此言一出,秦少君与李沉舟连忙转头看去,只见一位紫袍道人缓步走了进来。

    眼见此人到来,李沉舟连忙起身介绍道:“秦掌门,这位便是我玄武派掌门张素岳”。秦少君也起身见礼道:“久闻素岳真人宽厚仁慈,晚辈神往已久,今日得见真人实乃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