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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茶曲 伊奈4

    “先生,你是看中了这把剑吗?”女店员走到艾乾的身边。

    “我刚到长庚星,还没有这里的……这里的货币。”艾乾还是还是以那不流利的英语回答。

    “先生为什么不使用翻译器?”女店员灵光一闪,灿然一笑,“哦,我明白了,你是华夏人,你们的语言太复杂,靠翻译设备是无法满足的!”

    艾乾给她竖着大拇指:“聪明!我是来……经商的,但是这里似乎还没有……钱。”

    一位男店员走了过来,口里说的却是中文:“先生,你说的不错,这里还没有货币。”

    他冲着艾乾鞠了一躬:“我是这里的店长黑田,欢迎来到歌利亚商行。”

    “黑田?东瀛人?”艾乾回忆着历史。

    23世纪的数次大战中,地球的地形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南北极冰山消融,海平面上升了,东瀛被淹没了,剩下的土地容纳不下太多人口,政府就鼓励他们移民,活着去空间站生活。

    24世纪,宇宙大迁徙时代,散落在各个星球的人口都不多,为了繁荣昌盛,各个星球都鼓励摒弃种族、国家、宗教的矛盾,广纳迁徙人口,大肆繁衍生息,就连太白星也迁入了不少这样的人。

    “是的,萨莫拉星人。”黑田微笑着,就像东瀛文学作品里的执事一样优雅。

    艾乾也知道,这些话题不宜说的太多,于是拿出他是乾坤袋:“我是来卖东西的,听说在这里可以换到货币。”

    “不,应该是积分,现在的长庚星没有货币,一切以功勋兑换,就像冒险者工会。”黑田示意艾乾到柜台去。

    艾乾将这一路上打到的妖兽都倒了出来,在大厅中堆成了小山。

    黑田打量着这些妖兽的尸骸,右手摸着下巴:“这么短的时间,你们打了这么多妖兽,真是不可思议。”

    一旁倒是一阵惊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向黑田,又赶紧把情绪都藏了起来。他心想:我们从齐州到这总共用了小半个月,说四天这个时间只有城门口那一次。他是什么意思?可我们带了十几个人,打这些妖兽不是平常吗?是不是我想多了?

    “先生,清点还需要时间,让您的护卫帮忙就好。我们去茶室休息可好?”黑田指向右边的电梯。

    “当然!我家就是做茶叶生意的。”艾乾转向郁婉露,“婉婉,我们去喝茶!”

    “亲爱的,你看那个宝石,比我的头还大!”郁婉露凑上一个展示柜,九九不肯离去。

    艾乾在电梯钱等了十来秒,不耐烦的催促:“你快点啊,不就是宝石吗?搞得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郁婉露走进电梯,瞪了一眼艾乾:“我就是喜欢宝石,你到底懂不懂女人?哼!”

    她借着瞪眼撒娇的功夫抬头看了看电梯的四壁上有没有摄像头之类可疑的东西。

    电梯直通顶楼,电梯直对着窗户,左右两边的风格截然不同,一边虽然被墙挡着,但可想而知,是办公区域,另一边一间和室,阳光透过障子门的格子,有一种晶莹的感觉。

    艾乾正顶着这晶莹剔透的障子门,黑田微笑道:“你看的没错,那是这里出产的白玉。”

    他拉开门,站在门边,示意艾乾进去:“请!”

    艾乾虽然没有去过东瀛人居住的星球,但在书籍和视频种看的不少,也知道东瀛人的礼节,但也知道自觉的脱鞋不自然,于是装作不知,抬脚就要往榻榻米上踩。”

    郁婉露一把把他拉住:“拖鞋,懂不懂礼貌啊!”

    室内都是古代的风格,几叠榻榻米横纵交错围绕着中间的火炉,三面的墙上挂着几幅用转轴装裱的汉字书法,有的写着“一期一会”,有的写着“日々是好日”,也有的不知道是俳句与川柳的两行平假名。

    黑田跪坐在两人对面,智能设备自行启动,盛满茶具的茶桌从榻榻米下升了起来。

    “说来惭愧,我的茶道不足以招待贵客。”他按着手腕上微型电脑的通话功能:“芹泽,我有客人,麻烦你了。”

    不一会,两名女子推门进来,一名穿着东瀛的服饰,一名却穿着汉服,手里捧着看似乐器的东西。

    女子双手扶地,行了一个真礼,说着日语:“我是芹泽,请多关照!”她起身又在茶桌边跪坐,点上香炉,将陶制茶具挨个擦拭一遍,用小匙从罐中舀出茶粉,均匀的倒入大杯中。

    另一名女子跪坐好,将乐器抱在怀里:“香茗当前,怎能无乐,小女献上一曲琵琶。”说着就弹了起来,也许是为了配合艾乾的身份,他弹的是华夏的曲目《昭君出塞》。

    黑田热情的介绍:“这位东方小姐是我们的贵客,能听她一曲真是荣幸!”

    郁婉露激动的握着双全,一副羡慕的模样:“黑田先生,这还是我第一次,我可以拍下来吗?”

    黑田微笑道:“当然!”

    艾乾看着那琵琶,觉得奇怪,这姑娘说的普通话很标准,但东方这个姓可以是华夏人,也可能是东瀛人,而且她抱着的是一个五弦琵琶。那她为什么要穿着汉服呢?贵客又为什么要做一个琴师呢?

    他一听就听出了曲目,总觉得哪里不对。《昭君出塞》虽然是名曲,但说的是王昭君不远万里出嫁匈奴。

    琵琶这东西与王昭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传说秦汉时期,这玩意儿还不叫琵琶,最早是一面鼓,像是大号的拨浪鼓。华夏人讲究个天圆地方,所以是圆鼓方柄。

    后来,始皇帝修筑长城,单鼓不为乐,有人就给这东西上加了四条弦子,代表一年四季。这时候叫弦鼗,也就是阮。阮正弹为批,反弹为把,也就开始有了琵琶的叫法。

    西汉,南匈奴呼韩邪单于吃了败仗,向汉朝称臣归附,并向汉元帝自请为婿,王昭君,即王嫱被选中,嫁到西域,也带去了这琵琶。

    接着两晋南北朝时期,一种带着梨形西域琵琶传回了中原。到了唐朝,又传到了东瀛。

    艾乾的师傅项新堂一向闲散,闲散人自然也会给自找爱好,喝酒、书画、下棋、喝茶、弹琴、打猎,各种闲人有各的爱好,项新堂是个例外,除了特费钱的爱好,其他的他都涉猎。他没事就吹弹两曲,他徒弟的乐理自然也不会差太多。

    艾乾觉得只有一个解释比较合理,就是这把五弦琵琶是这里的商品。

    叫芹泽的女人晃动着茶筅,茶碗里的汤鼓起泡沫,泡沫慢慢被打散。

    又些许时候,她将做好的茶端到已经摆好的小托盘上,两个托盘先移动到了艾乾、郁婉露面前,后一个跟着也到了黑田的面前。

    “请!”黑田指着艾乾面前的茶杯。

    杯子跟碗一样大,可茶只有小半杯,艾乾端起茶杯,两口就喝干了。郁婉露倒是学者黑田,先将杯子转了几下,才模仿着黑田的样子喝茶。

    黑田喝了一口,缓缓放下杯子,端庄大方的说:“我们东瀛茶道,讲究清、静、和、寂,我这样的人是做不到的,我只能仰望。”

    又喝了几杯茶,有人推开房门:“先生,您的猎物已经清点完毕了,我们将为你兑换794点功勋,在这个星球通用。”

    这人将一张存储功勋用的卡片递给艾乾,他一把接了过来:“好!”

    他竖起一条腿刚准备离开,黑田却开了口:“公子刚才说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这次也是来卖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