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屈辱的降薪
自那次紧急会议之后，工程部从研发序列独立出来，杨士强担当工程部经理，白雪作为工程部下属的一个下料小组成员之一，下放到车间学习。
落井下石的倒是没遇见几个，毕竟已经落到底了，但忽视和冷遇还是有的。
想继续干那就干好，不想干就滚蛋。这是白雪对自己的基本要求。
无所谓忍辱负重，干活拿钱，人之本分。只是心底里还是有忽隐忽现的悲伤。
已经被撤了，想也没用，既来之则安之吧！
白雪不曾想到，就因为当初的一个决定，没有跟着何总去新公司，而是留下来，却被四处算计。
她深深认识到，凭她的本事还不是老狐狸们的对手，她玩不过訾总、斗不过朱总，她的直率的个性能够适应的就只能是何总这种。
士为知己者死，而她曾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何总的好意，现在后悔了又能怎么样？
自己选的路咬牙也得挺过去，她不相信，难道朱总就不想要给他干活的人么？
不，他需要。但不一定非得用她白雪。她白雪能干，别人就不能干么？地球离了谁都能转。
既如此，那干嘛不找听话的下属？好吧，事后诸葛亮的白雪理解他了。
白雪心里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摇摇头，每个人潜意识里都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总觉得自己厉害，别人不行，总觉得自己真诚别人虚伪，可是这世上无论少了谁地球都一样转。
少不忍则乱大谋，当时，一言不合就敢跟总经理叫板，真的是舍我白雪其谁？结果呢，“咔嚓”被朱总拦腰一砍，霎时偃旗息鼓没了脾气。
想想那晚，朱总召集的工艺部同事召开的紧急会议，针对的就是白雪一个人开的，给了她白雪好大一个面子！
还好，白雪的下属们不负所望地没有入朱总的蛊，胆子小的虽支支吾吾却也不会跟着指鹿为马，胆子大的直接反驳，通畅！
但白雪深知，自己这边的气倒是通了，朱总的气可就不顺了。
这不是吗，今天一早刚上班，白雪就接到通知，杨助理找她，让她到生产部办公室去。
杨助理身兼数职，总经理助理、生产部经理，是朱总的肱股之臣，将朱总的大腿抱得很紧。
若是从前，白雪与他两不相犯，看不惯的行径不看就完了，那么今天他找白雪所为何来呢？
算了，多思无益，去吧，去了就知道了。
反正，现在的白雪是光杆司令，下属们都被勒令搬到了三楼，成了新任工程部经理的兵。
这下子给剥了个干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都已经这么坏了，还差这一点搓弄？左右坏到底就没法再坏了吧。
进得生产部办公室，门未关，白雪象征性敲了门就直接进门，“杨助理您找我？”
“啊，白雪。”正趴头看报表的杨助理抬起头抬起眼皮斜倪了一眼，搓了一下鼻子，蓦地声音似乎高了一些，“啊，这不是你们昨天开了个会……这个，朱总就让我跟你说说……”
说到此，又抬起头看了白雪一眼，白雪心知肚明，但不说话，只是眼神示意他“所以呢？”
杨助理咳嗽一声继续说：“朱总的意思，嗯，我就是传个话，朱总的意思，你这已经不是工程部经理了，薪资，每月降薪一千元，公司的赠股嘛，”
杨助理嗓子眼似乎被鸡毛给卡了，清了清嗓子继续，“这个你去找朱总，他亲自给你说股权的事情，也会有一定的减少，我这边就这些，没啥事了，有什么你自己跟朱总解释。”
不知为何，虽然杨助理说话看起来结结巴巴似乎颇为同情白雪的遭遇，但他的眉目之间似乎颇有得色。
这份得意令白雪膈应得脚底刺痒，不待他话尾落地，白雪就低下头皱了眉头，但也没法，还得洗耳恭听着，此一时彼一时，脾气再大也得忍着。
我忍，我忍，白雪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竭力抑制着推门而出的冲动。
杨助理是朱总的红人，在朱总成为A公司总经理之前，杨助理就只是一个生产部的副经理，朱总空降到此任职总经理，杨助理立马抱上了大腿，不久也鸡犬升天地同时兼任总经理助理。
后来訾总因为泄密事件被离职，于助理被撤职，杨助理也就跟着朱总协管生产部，于是乎，这位生产部副经理就顺理成章地转正了。
心里无论如何膈应，但白雪不打算让他看出来，已经够逊了，被罢职免官，被降薪，被剃光了下属，还得让这些杂碎看到伤心的样子？去特么的，滚边儿去！
于是，迎合着杨助理的话音，白雪轻飘飘地点点头：“晓得了杨助理，我回头找朱总，您今天找我主要是？”
“没事儿了，就是告诉你降薪的事。”杨助理显然没想到白雪能如此淡定，悻悻地摆摆手，“我这边没事了。”
“好的，那我这就去找朱总了，您忙。”白雪说完，一个转身就撤了出来。
带上背后的门，这泪涮涮地就下来了，心道：这朱总太特么地狠了，降薪不说，还得减股权，我挣这点儿股权容易么？
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加班加点地辛苦啊！没日没夜地加班，值班也从不落下，说减就减了！
本来干活是尽责是本分，也没指着争股权什么的，但既然得到了股权，再从腰包里掏出来，还是这种时候，怨懑、憋屈，这份感受……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她想到了刚被奖励股权的时候，董事长在年会上亲手授予的荣誉证书，想到了当天晚上看着荣誉证书巴拉着计算器偷摸计算这两万股权兑现时候可以买一所小房子的欣喜……现在全成了幻影。
与荣誉相比，与实打实的经济基础相比，孰轻孰重已都不重要，更让白雪难过的是，她自认为自己是为了工作，就只是意见不和，就被批驳得体无完肤，尊卑，朱总的个人荣辱观可真令她刮目了！
她没有立即上楼去朱总办公室，而是转到了车间外边，那个临时停放半成品的露天仓库里，一个大型产品的背后，那抹沉甸甸的暗影里，她把自己瘦小的身体塞了进去，压抑着声音哭了一个痛快。
就让泪水尽情地流吧、流吧！释放一下这几天的委屈，她不知道是该后悔自己不懂得迎合新领导，还是该后悔放弃了待她如故友的老领导？
不，她该后悔的是，不该轻易就相信了人人都要真诚。
真诚没毛病，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在这个竞争性的小社会里，大多数人都是带着真诚的面具，虚伪地游弋人生。
这个朱总无论如何品行，那跟她又有何关系？为何不能扭曲着自己去迎合一下他呢？衣食父母，无论怎么，人家是可以腰斩她幸福的衣食父母啊！螳臂挡车又何苦？
默默心底里呜咽着，却也慢慢捋清了思绪，想想朱总日常所为，白雪一转念，就算是迎合了他的胃口，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表里不一的，也太能装了！呸呸呸，不齿。
从朱总角度分析，他这么做，不会仅仅是因为白雪的性格导致的不痛快，大概率是想提拔自己的人，而白雪的个性毕竟很难为他所用，且曾经是何总的拥趸。
念及此，白雪心里舒服了一些。牛奶已经打翻了，再哭也是没用的，该面对的还是面对吧。
白雪擦擦眼泪，又用手轻轻揉了揉眼睛，不要让别人看出来才好，这么个年纪还动不动哭鼻子，实在是难为情，不就是降薪吗，不就是减股权吗？没啥大不了的！
可是，心里还是隐痛，怎么就这么难过呢？荣誉和利益，人生之所求者，白雪心里酸酸的。
敲开朱总办公室的门，朱总的文件已经准备好了，摊开在他办公室的茶几上，静静地等待着白雪去签名，似乎白雪从生产部办公室出来就被杨助理告诉了朱总。
白雪心想，这是有多急不可耐啊，股权也好，薪资也罢，找好下家了吧。真的是有人悲伤就有人欢喜啊。
“签字吧，股权降一半，月薪减一千。以后好好干，还可以再找回来。”
从白雪的角度看看来，朱总道貌岸然的样子实在可恶，但在这A公司，至少现在，她不得不低头，即使朱总做的不对，她也有冤无处诉，因为不能越级。
集团公司也不会为了她这个小主管就找一个分公司总经理的过错，对于集团来说，用人不疑是选拔高管的基本标准。
白雪角度看来的大事，那只是她个人角度的大事，从集团层面，那都是小事，是大事不拘小节的微乎其微的小事，“天高皇帝远”古今同理。
认命吧！白雪暗暗对自己说，她匆忙拿起茶几上早已备好的笔，屈辱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签名因为她内心的不平而手抖了，竟签得如此丑陋，她停下笔，愣了愣，又描了描那签名，却是越描越丑了。
阿Q啊阿Q，白雪在心里鄙视自己。
物质上的降薪令白雪认命地认识到朱总就是这家分公司的老总，让她深刻体会到何总的包容。
从精神层面来说，白雪在与朱总的这场没有硝烟的斗争里全面落败了！
之后，她的职场之归属将有何起色她也无法掌控了，只要在朱总手底下，她大概不会再有出头之日了。
朱总的手段令白雪不齿，也令她深深感到无力。
不是你有能力就一定能得到一席之地，朱总的“说你不行你行也不行”的思路令她无所适从，她不知道此后的自己该如何继续自己的职场生涯。
会有出头之日吗？会有新的希望吗？
落井下石的倒是没遇见几个，毕竟已经落到底了，但忽视和冷遇还是有的。
想继续干那就干好，不想干就滚蛋。这是白雪对自己的基本要求。
无所谓忍辱负重，干活拿钱，人之本分。只是心底里还是有忽隐忽现的悲伤。
已经被撤了，想也没用，既来之则安之吧！
白雪不曾想到，就因为当初的一个决定，没有跟着何总去新公司，而是留下来，却被四处算计。
她深深认识到，凭她的本事还不是老狐狸们的对手，她玩不过訾总、斗不过朱总，她的直率的个性能够适应的就只能是何总这种。
士为知己者死，而她曾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何总的好意，现在后悔了又能怎么样？
自己选的路咬牙也得挺过去，她不相信，难道朱总就不想要给他干活的人么？
不，他需要。但不一定非得用她白雪。她白雪能干，别人就不能干么？地球离了谁都能转。
既如此，那干嘛不找听话的下属？好吧，事后诸葛亮的白雪理解他了。
白雪心里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摇摇头，每个人潜意识里都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总觉得自己厉害，别人不行，总觉得自己真诚别人虚伪，可是这世上无论少了谁地球都一样转。
少不忍则乱大谋，当时，一言不合就敢跟总经理叫板，真的是舍我白雪其谁？结果呢，“咔嚓”被朱总拦腰一砍，霎时偃旗息鼓没了脾气。
想想那晚，朱总召集的工艺部同事召开的紧急会议，针对的就是白雪一个人开的，给了她白雪好大一个面子！
还好，白雪的下属们不负所望地没有入朱总的蛊，胆子小的虽支支吾吾却也不会跟着指鹿为马，胆子大的直接反驳，通畅！
但白雪深知，自己这边的气倒是通了，朱总的气可就不顺了。
这不是吗，今天一早刚上班，白雪就接到通知，杨助理找她，让她到生产部办公室去。
杨助理身兼数职，总经理助理、生产部经理，是朱总的肱股之臣，将朱总的大腿抱得很紧。
若是从前，白雪与他两不相犯，看不惯的行径不看就完了，那么今天他找白雪所为何来呢？
算了，多思无益，去吧，去了就知道了。
反正，现在的白雪是光杆司令，下属们都被勒令搬到了三楼，成了新任工程部经理的兵。
这下子给剥了个干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都已经这么坏了，还差这一点搓弄？左右坏到底就没法再坏了吧。
进得生产部办公室，门未关，白雪象征性敲了门就直接进门，“杨助理您找我？”
“啊，白雪。”正趴头看报表的杨助理抬起头抬起眼皮斜倪了一眼，搓了一下鼻子，蓦地声音似乎高了一些，“啊，这不是你们昨天开了个会……这个，朱总就让我跟你说说……”
说到此，又抬起头看了白雪一眼，白雪心知肚明，但不说话，只是眼神示意他“所以呢？”
杨助理咳嗽一声继续说：“朱总的意思，嗯，我就是传个话，朱总的意思，你这已经不是工程部经理了，薪资，每月降薪一千元，公司的赠股嘛，”
杨助理嗓子眼似乎被鸡毛给卡了，清了清嗓子继续，“这个你去找朱总，他亲自给你说股权的事情，也会有一定的减少，我这边就这些，没啥事了，有什么你自己跟朱总解释。”
不知为何，虽然杨助理说话看起来结结巴巴似乎颇为同情白雪的遭遇，但他的眉目之间似乎颇有得色。
这份得意令白雪膈应得脚底刺痒，不待他话尾落地，白雪就低下头皱了眉头，但也没法，还得洗耳恭听着，此一时彼一时，脾气再大也得忍着。
我忍，我忍，白雪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竭力抑制着推门而出的冲动。
杨助理是朱总的红人，在朱总成为A公司总经理之前，杨助理就只是一个生产部的副经理，朱总空降到此任职总经理，杨助理立马抱上了大腿，不久也鸡犬升天地同时兼任总经理助理。
后来訾总因为泄密事件被离职，于助理被撤职，杨助理也就跟着朱总协管生产部，于是乎，这位生产部副经理就顺理成章地转正了。
心里无论如何膈应，但白雪不打算让他看出来，已经够逊了，被罢职免官，被降薪，被剃光了下属，还得让这些杂碎看到伤心的样子？去特么的，滚边儿去！
于是，迎合着杨助理的话音，白雪轻飘飘地点点头：“晓得了杨助理，我回头找朱总，您今天找我主要是？”
“没事儿了，就是告诉你降薪的事。”杨助理显然没想到白雪能如此淡定，悻悻地摆摆手，“我这边没事了。”
“好的，那我这就去找朱总了，您忙。”白雪说完，一个转身就撤了出来。
带上背后的门，这泪涮涮地就下来了，心道：这朱总太特么地狠了，降薪不说，还得减股权，我挣这点儿股权容易么？
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加班加点地辛苦啊！没日没夜地加班，值班也从不落下，说减就减了！
本来干活是尽责是本分，也没指着争股权什么的，但既然得到了股权，再从腰包里掏出来，还是这种时候，怨懑、憋屈，这份感受……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她想到了刚被奖励股权的时候，董事长在年会上亲手授予的荣誉证书，想到了当天晚上看着荣誉证书巴拉着计算器偷摸计算这两万股权兑现时候可以买一所小房子的欣喜……现在全成了幻影。
与荣誉相比，与实打实的经济基础相比，孰轻孰重已都不重要，更让白雪难过的是，她自认为自己是为了工作，就只是意见不和，就被批驳得体无完肤，尊卑，朱总的个人荣辱观可真令她刮目了！
她没有立即上楼去朱总办公室，而是转到了车间外边，那个临时停放半成品的露天仓库里，一个大型产品的背后，那抹沉甸甸的暗影里，她把自己瘦小的身体塞了进去，压抑着声音哭了一个痛快。
就让泪水尽情地流吧、流吧！释放一下这几天的委屈，她不知道是该后悔自己不懂得迎合新领导，还是该后悔放弃了待她如故友的老领导？
不，她该后悔的是，不该轻易就相信了人人都要真诚。
真诚没毛病，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在这个竞争性的小社会里，大多数人都是带着真诚的面具，虚伪地游弋人生。
这个朱总无论如何品行，那跟她又有何关系？为何不能扭曲着自己去迎合一下他呢？衣食父母，无论怎么，人家是可以腰斩她幸福的衣食父母啊！螳臂挡车又何苦？
默默心底里呜咽着，却也慢慢捋清了思绪，想想朱总日常所为，白雪一转念，就算是迎合了他的胃口，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表里不一的，也太能装了！呸呸呸，不齿。
从朱总角度分析，他这么做，不会仅仅是因为白雪的性格导致的不痛快，大概率是想提拔自己的人，而白雪的个性毕竟很难为他所用，且曾经是何总的拥趸。
念及此，白雪心里舒服了一些。牛奶已经打翻了，再哭也是没用的，该面对的还是面对吧。
白雪擦擦眼泪，又用手轻轻揉了揉眼睛，不要让别人看出来才好，这么个年纪还动不动哭鼻子，实在是难为情，不就是降薪吗，不就是减股权吗？没啥大不了的！
可是，心里还是隐痛，怎么就这么难过呢？荣誉和利益，人生之所求者，白雪心里酸酸的。
敲开朱总办公室的门，朱总的文件已经准备好了，摊开在他办公室的茶几上，静静地等待着白雪去签名，似乎白雪从生产部办公室出来就被杨助理告诉了朱总。
白雪心想，这是有多急不可耐啊，股权也好，薪资也罢，找好下家了吧。真的是有人悲伤就有人欢喜啊。
“签字吧，股权降一半，月薪减一千。以后好好干，还可以再找回来。”
从白雪的角度看看来，朱总道貌岸然的样子实在可恶，但在这A公司，至少现在，她不得不低头，即使朱总做的不对，她也有冤无处诉，因为不能越级。
集团公司也不会为了她这个小主管就找一个分公司总经理的过错，对于集团来说，用人不疑是选拔高管的基本标准。
白雪角度看来的大事，那只是她个人角度的大事，从集团层面，那都是小事，是大事不拘小节的微乎其微的小事，“天高皇帝远”古今同理。
认命吧！白雪暗暗对自己说，她匆忙拿起茶几上早已备好的笔，屈辱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签名因为她内心的不平而手抖了，竟签得如此丑陋，她停下笔，愣了愣，又描了描那签名，却是越描越丑了。
阿Q啊阿Q，白雪在心里鄙视自己。
物质上的降薪令白雪认命地认识到朱总就是这家分公司的老总，让她深刻体会到何总的包容。
从精神层面来说，白雪在与朱总的这场没有硝烟的斗争里全面落败了！
之后，她的职场之归属将有何起色她也无法掌控了，只要在朱总手底下，她大概不会再有出头之日了。
朱总的手段令白雪不齿，也令她深深感到无力。
不是你有能力就一定能得到一席之地，朱总的“说你不行你行也不行”的思路令她无所适从，她不知道此后的自己该如何继续自己的职场生涯。
会有出头之日吗？会有新的希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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