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舒声记
宁望舒在李环山医馆躺了两天，张宇安他们陪了两天。
当她睁开眼时，秦千凝他们三个趴在她床边拉着她的手睡着了。
她的负罪感又涌了出来。
“秦妹妹、罗妹妹、程妹妹…”
苏笑醒被惊醒。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怎么会在医馆，你们怎么也全在这里啊！”
“你要是再不醒来，我们都要把你埋了。你出尚府就晕过去了，我们把你送到李环山医馆。他说你是心病他治不了，只能等你自己醒来。”
“我从昨天睡到现在吗？”
“昨天？你从前天睡到现在。”
“我睡了两天啊！”
“可不是嘛！两天两夜。”
所有人醒了，程潇卉赶紧给宁望舒把脉。
“没事了没事了。宁姐姐，你吓死我们了知道吗？李大夫说你是心病，只能等你自己醒来。我们就守着你…”
“谢谢你们…”
狄仁杰拿着一堆吃的来。
“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两天没吃东西了，饿坏了吧！赶紧来吃点。”
何乙带着李治的问候来看宁望舒。
“宁望舒，我是代表公子来看望你。你醒了她也就放心了，这些膳食是公子要我带给你们的。”
“替我谢谢公子。”
陆小虎盛了一碗粥递给宁望舒。
“两天没进食先先吃点粥暖暖胃。”
罗燕也给张宇安盛了一婉，程潇卉把王悦忻最爱吃的挪到他面前。狄仁杰帮秦千凝把筷子放好，宁望舒看到心里无比的安慰。
苏笑醒拿了点吃的放在一边留给李环山。
端起碗狼吞虎咽吃得很香，陈楚声永远都是一个人蹲在角落吃。
秦千凝放下碗筷。
“宁姐姐，既然你醒了，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一下。晚点再来看你…”
“你们快回去休息，一定要美美的睡一觉。”
“那我们就先走了宁姐姐。”
“三位妹妹慢走。忻忻，替我送一下程妹妹。张宇安，你替我送一下罗妹妹。狄仁杰，吃饱了吗？替我送一下秦妹妹。”
苏笑醒和陆小舒笑了笑。
“张宇安的另一半原来是在这里啊！不知道是福还是…”
“小虎，你对秦家罗家程家后代的历史有没有印象。我记不得了…”
“有是有，但是我只记了个大概。”
从陆小虎话里宁望舒已经知道一二。
苏笑醒一个人默默收拾，李环山背着药框回来。
“宁姑娘终于醒了，再不醒来又要泡药桶了，我药都采回来了。”
苏笑醒帮忙把药框拿下来。
“李大夫，我给你留了吃的在你房间。”
“还是你这孩子有心。”
宁望舒道谢李环山就走了，苏笑醒和陆小虎亲自把她还没送回家。
“苏笑醒，你想入驻盐商生意的事尚魏东那边什么反应。”
“他点头了。”
“这就好。”
“全靠你，现在陆小舒帮我管理酒楼和布店。”
“生意做那么大干什么，够吃就行了嘛！”
“就是怕不够吃嘛！”
“你一个人能吃多少啊！”
“我府上十几口人你说能吃多少。”
“没我的多嘛！我光是舒声书院就几十口。”
“谁能跟你这位未婚母亲比啊！”
“未婚母亲？”
“对啊！这是长安城的人对你的称呼。”
“这也太难听了吧！要是遇见我心仪的男子，他一听未婚母亲还敢向我提亲吗？吓都吓跑了吧！”
“那也不会，所有人都知道你这未婚母亲称呼的来源，不会被吓跑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行了，到家了，你们回去吧！”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宁望舒坐在阁楼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里。
“江灵泽…”
宁望舒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一个醉仙居酒楼。她走了进去，里面繁华又热闹。
那个熟悉的身影又现身在二楼，宁望舒追了上去。走进一个包厢，有人从外面把门锁上。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她赶紧捂住鼻子。感觉脑子晕晕乎乎，浑身发热…
“糟了，被人算计了。”
拿出一根银针扎在水沟穴，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是…”
一个声音从落帐后面传来。
“合欢散…”
“合欢散？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用合欢散…”
宁望舒拿起椅子把门砸开跑了出去…
刚出房门几个男人围了上来，手里拿着棍棒，宁望舒三两下就那些人从二楼打摔到一楼。
跑出酒楼时回头看到包厢走出一个扇子遮面的熟悉男子。
没来得及看清是谁抓她的人就追出来了。
张宇安和王悦忻巡查听到动静跑了过来。
“小舒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有人要害我。”
张宇安举着长枪挡住来追宁望舒的人。
“敢伤害她，不要命了吗？”
张宇安挥舞着长枪，把那几个人打得落荒而逃。
宁望舒穿着粗气，王悦忻看到她脸通红。
“小舒，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
“我没事，你们继续巡视。晚上来我家吃饭。走了…”
张宇安和王悦忻看着她的背影。
“这个小舒，到底得罪谁了，追杀她的人敢这么明目张胆。”
“是啊！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小舒的名号现在在长安城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个追杀她的人到底是谁呢！刚刚就不应该把追杀她的人放跑。”
“刚刚看到小舒脸色不好，走路也是踉踉跄跄，我要去看看她。”
“可是现在是我们巡视的时辰，擅离职守是大罪。小舒妹妹那么聪明应该不会有事，巡视完我们再去看她吧！”
宁望舒看着街上的人都是陈楚声面孔，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
陈楚声在自家楼阁看到踉踉跄跄的宁望舒，从二楼跳了下来向她跑去…
“小舒，你怎么了？”
“陈楚声…不对，是幻觉。”
“不是幻觉，我就是陈楚声。”
宁望舒看到陈楚声，那种想拥有的冲动简直比死还难受。
“陈楚声，你去找李大夫，问他合欢散的解药。”
“你中了合欢散？等我…我马上回来。”
陈楚声来到李环山医馆。
“李大夫…李大夫。”
“我在这里看不见吗？”
“快给我拿合欢散的解药。”
“合欢散…谁中了合欢散？男的女的？如果是女的怕是要吃亏了…”
陈楚声没有直接说出宁望舒的名字。
“是男的，我一个朋友，刚刚和他去清客楼喝酒。他不小心误食了合欢散…”
“合欢散唯一的解药就是阴阳调和。”
“什么…阴阳调和？”
“对啊！你们没事去什么清客楼喝酒啊！那种地方别说喝酒，呼吸都要小心，给他找个姑娘解毒吧。”
“除了阴阳调和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那就是死。刚开始会长出红斑，然后就肠穿肚烂而亡。”
陈楚声转身就往宁望舒家跑。大门已经紧锁，他从自己家翻了过去。
宁望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小舒…”
“解药呢！”
“我就是解药…”
“什么意思？”
“合欢散唯一的解药就是阴阳调和。”
“如果不阴阳调和呢！会怎么样？”
“刚开始会长红斑，然后肠穿肚烂而亡。”
宁望舒发现手臂上的红斑。
“你出去…出去。”
“我要救你。”
“我不需要你救。”
“我不救你你会死的。”
“陈楚声，你知道最讽刺的感情是什么吗？是怜悯。你看我需要你怜悯我吗？滚…”
“好，你不需要我救，你需要谁救我去帮你找来。”
“滚啊…。”
宁望舒的红斑越长越大，陈楚声急了。
“小舒，再晚就来不及了。你看你身上的红斑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宁望舒把陈楚声推出房间，锁死房门。
“回去的方式你们已经知道，我死了把钥匙收好。陆小虎有记忆，你们要听他的，找到我师兄和俞梓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你的责任是我们，我们还在这里你就不能有事，赶紧开门我求你了小舒。”
“陈楚声，对你我是真心爱慕，爱到无法自拔。每天魂萦梦牵，痴心妄想有个美好为来。”
“你既然这么爱慕我，开门我给你一个未来。”
“那种代价我们付不起。”
宁望舒拔出挂在墙上的剑，陈楚声踢门而入，一把抓着剑。
“宁望舒…你宁愿死也不要我救你。你的爱慕只是说说而已吗…”
“我虽然对你执迷不悟也是有尊严的。放手…”
陈楚声把剑对着自己胸口。
“好啊！那就一起死好了。”
“陈楚声，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再不走我怕做出让你成为众矢之的的事。”
“难道要我看着你死吗？”
“你去帮我把王悦忻或者张宇安找来。”
“你是想把我支开然后自寻短见，你不喜欢他们怎么可能把自己给他们。”
“别装作了解我。”
宁望舒被药折磨得顾不上礼义廉耻，搂着陈楚声，动作举止妩媚，等她再醒来时陈楚声坐在床边。
“陈楚声，我救过你现在你也救了我，我们扯平了。请为了我的声誉别把这件事说出去，在此谢过了。”
陈楚声拉着宁望舒的手。
“我不想和你扯平，我救你说来还是我占便宜。我会对你负责的。”
“不要你负责，替我保密就行。”
宁望舒挣脱陈楚声的手从床上下来，床单上红色刺眼的痕记像一把刀插进宁望舒心里。她用被子盖住，穿上外衣拿着剑走出房间，直奔醉仙居酒楼包厢。里面空空如也…
宁望舒找到酒楼掌柜马华。
“你就是酒楼掌柜是不是，早上这个包厢里的人是谁？”
马华毫无掩饰。
“是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我们开酒楼的，给了银子就让住。”
宁望舒气得转身撞上李明。
“参见…”
“在外面无需多礼，这是怎么了，谁惹到你了。掌柜的，谁欺负宁姑娘了。”
“冤枉啊公子，我们可不敢欺负她。”
“宁姑娘，需不需要我陪你走走。”
宁望舒转头就走了，李明紧随其后。在热闹的长安街上她的心却是孤独的…
“长安的美只有情绪低落的时候才看得出来。东篱九百步，菊花映白墙。”
一个卖面具的从宁望舒身边走过，她拿起一个面具。
“戴上面具是不是就不是我了？”
李明给她买了一个。
“戴上面具还是你。”
“面具下的喜怒哀乐是不是只有自己知道？李明…不对，曹王…”
“既然都叫名字了就叫名字吧！没想到，活泼开朗的你也有情绪低落的时候。”
“那个才是真正的我？那个才是世人喜欢的我？卑微的迎合已经违背初衷，难道真的要去改变得面目全非吗？”
“宁姑娘，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不开心就会去那个地方。”
李明带宁望舒来到一个四季如春的深谷，四面环山，一座茅草屋无比孤独。湖里开满荷花…
“真美，这不是我一直向往的生活吗？”
“把你不开心的喊出来，跟我一样。”
李明喊了好几声，回音一直在山谷里。
“试一下，很管用的。”
“我已经好多了。”
“能告诉我因为什么把自己弄得怎么不开心吗？”
“我想我父母了。”
李明摘了一朵荷花。
“想他们就把他们接来就好了。”
“家乡太远，不想他们颠沛流离。那朵花好大…”
李明伸手去摘，一个没站稳掉进湖里，宁望舒跳下去救他。他死死抓着宁望舒，宁望舒用力把他打晕揪着头发拉上岸…
“一个大男人竟然不会游泳。”
宁望舒把李明扔在地上，给他做了心肺复苏，他吐了一口水慢慢睁开眼睛。
“是你救了我？”
“一个大男人居然不会游泳还要我一个小女子救你，你今天是和我在一起。如果是你一个人的话就死定了，怎么谢我啊！”
“以身相许行不行？”
“你这是谢我还是惩罚我啊！你这个茅草屋里有没有取暖的东西，我好冷。”
“有一床棉被。”
李明把棉被给宁望舒，到处捡柴来生火取暖。
“宁姑娘，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烘干。”
“你把头转过去。”
李明小心翼翼帮宁望舒烘衣服，宁望舒欣赏着李明帅气的脸。若不是先入为主爱上陈楚声，她一定会为李明动心的。
“堂堂一个王爷给我这个小女子烘衣服，说出去谁会信啊！”
“你救了我我当然也要为你做点事，烘衣服而已不算什么。这个干了，你先穿上。”
宁望舒穿上里面的衣服坐到李明对面。
“宁姑娘你看，这么美的景色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真的好美啊！应了那首…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李明举起大拇指。
“好诗好诗，绝对好诗。”
宁望舒看到窗户下的古筝。
“这架古筝你放在这里啊！”
“送不出去只能放在这里了，心情不好来这里的时候有它陪我。”
“你也会心情不好吗？不愁吃穿，无忧无虑的。”
李明把烘干的外衣给宁望舒披上。
“原来你和别人一样，以为我们无忧无虑，可是谁懂我们心里的惶恐。每天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宁望舒突然想到李明的结局。
“那就安安分分做个王爷就好了，什么事都别去掺和。”
“你以为我不掺和就没事了吗？宁姑娘，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普通人。只为一日三餐…真的幸福。”
宁望舒和李明看着阳光照射在湖面的绚丽美景，都感叹人生的无奈。
“听说过几天勃辽使团要来长安了。”
“不知道是哪个公主或者王爷又要和亲了。”
宁望舒把李明拉到一旁躲起来。
“有人来了。”
李明诧异的眼神。
“这地方就我一个人知道，怎么还会有人知道。”
两个戴着斗笠的一男一女出现在湖边。
“公子，放心这里平时没有人，这次的计划是什么？”
男人拿出一封信递给女人。
“这次的计划就是破坏唐勃两国邦交。至于怎么破坏你自己想办法…”
“我知道该怎么做。下次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男子一巴掌打在女人脸上。
“知道我们为什么能潜在大唐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吗？因为我们不认识彼此，只靠信物传递任务，就算一个被抓其他人也不会有事。”
说完男人就走了，只剩女人在湖边黯然神伤。
宁望舒一跃而起，女子转身拔出刀被宁望舒抢先把刀抢下。
“想破坏唐勃两国邦交，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人。”
宁望舒拿掉女子斗笠。
“你是突厥人，难怪要破坏唐勃两国邦交了。我最讨厌战争，又怎么会让你们奸计得逞。”
李明拿过女子的刀，一刀解决了女子。
女子倒在地上眼睛都是睁着的，宁望舒责怪李明。
“我都还没审问你怎么就…”
“他们刚刚的对话你不是也听到了吗，彼此不认识彼此，就算审问也问不出什么。”
宁望舒换上女子的衣服，拿上信物和信。
“宁姑娘，你这是…”
“既然他们彼此不认识，我就假扮她将计就计。”
男子去而复返，宁望舒一脚把女人的尸体踢入湖中荷叶深处。戴上斗笠，李明想躲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男子看到果然把宁望舒当做细作，拔剑架在李明脖子上。
“难怪最近我们死了好几个细作，原来有人已经不忠了。既然你为了这个男人背叛突厥，看来你这个细作是不能再用。你自行了断吧！我也会让他来陪你的。”
宁望舒不敢暴露李明的身份。
“你为什么不用他威胁我为你做事呢！”
“你倒是提醒我了…”
宁望舒拿掉斗笠，一步一步走向男子。
“可我平生最讨厌受威胁。”
“那你就不管他的死活了吗？”
“管啊！这不就管上了吗？”
宁望舒踢出去一块石头打掉男子的刀，李明也配合把头歪到一边接着掉落的刀直接解决男子…
“都说反派死于话多还真的是。赶紧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狄仁杰，他父亲是这次接待使团的重要人。”
宁望舒和李明骑着马奔跑而去，街上一团乱。禁卫军都出动了。
“还真的出事了。李明…我们分头去找狄仁杰他们…”
程潇卉带着几个禁卫把每个客栈查挨个查。
“程妹妹，是不是使团出事了？”
“宁姐姐，你去那里了，我们都出找你。使团出事了，勃辽和亲郡主不知去向。皇上下旨，若寻不会郡主，狄家就要全部下狱。”
“狄仁杰呢！”
“他寻着线索找郡主去了。”
“往哪个方向去了。”
“城南方向。”
宁望舒转身往城南方向奔去。寻着血迹来到一个枯井边。宁望舒探头，里面一个人影。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我是大唐宁判佐，再不出来我要封井了。”
一只沾满血的手伸了出来。
“我是勃辽郡主素商。”
宁望舒找了一根绳子把素商拉了出来。两个人对视时才发现，彼此像在照镜子。素商后退了一步…
“你是谁，怎么跟我长得一样。”
“我是大唐判佐宁望舒，来救你的。”
“你是来杀我的吧！”
“我要是来杀你的又怎么会把你从枯井里拉上来。”
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拿着弩箭出现在宁望舒身后，素商一把推开宁望舒，弩箭直接射在她胸口。宁望舒打出几根银针把杀手杀落地上。
“素商郡主，你坚持住，我马上救你。”
素商拉着宁望舒的手。
“我知道有人想借这个机会挑拨勃辽和大唐的关系。宁姑娘，替我完成接下来的任务。保我勃辽和大唐永远和平…使团里有细作，一切要小心，谁都不可信。”
“不，我不要做你。”
“我想你也希望两国和平，你的出现就注定了接下来的事只能是你完成了。和了亲你就不用再回勃辽，对你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我心里有喜欢的人，我不会替你和亲的。”
“谁心里还没有一个喜欢的人，我都能舍弃来和亲你还有什么舍不掉的。”
“我不懂你说的这些深明大义，总之我不愿意。”
“你若不愿意，我死的消息传回勃辽，两边又要掀起战火。到时候定会死伤无数，你希望看到那种场面吗？”
“我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这里的战争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寄托在我们女子身上。”
“我们帝王家的女子就是为战争而生，你只是一个例外。剩下的是就交给你了…”
素商撒手人寰，把所有的事留给宁望舒。她坐在素商尸体边…
“你很可怜，为什么还要我继续这种可怜呢！”
最终她还是决定成为素商这个可怜的女人。把两个人的衣服换掉，手链摘下来放在手里。所有的东西紧紧抱在怀里，再把自己受过伤的地方划伤，造成刚受伤的样子倒在素商身边。
没过多久，李明和狄仁杰找到了宁望舒和素商。两个人的相貌让狄仁杰一时难以分辨。
是李明从衣着上认出，把没有气息的素商当成宁望舒。
狄仁杰愣住了，重重跪在地上，一把抱着素商，他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小舒，快可别跟我开玩笑，快起来。小舒，小舒…你说过要和我查遍天下冤案的。你不能言而无信啊！宁望舒，醒来啊！没本事呈什么能。起来啊！怎么那么傻，怎么可以为了别人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
李明擦掉她脸上的血迹。
“她是为了勃辽和大唐的百姓才舍身救郡主的，这个傻瓜。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把家国大事扛在自己身上。”
勃辽使团的人也找到了素商和宁望舒。狄仁杰把晕倒的宁望舒抱了起来交到他们手上
“你们的郡主受了很重的伤，必须马上就医。”
李明交代狄仁杰。
“使团里可能还有细作，狄仁杰，你必须跟着去。时时刻刻守在素商郡主身边，如果再发生什么，宁姑娘就白白牺牲了。宁姑娘的尸体我送回舒声住宅…”
狄仁杰跟着使团把宁望舒送到郡主别苑。李明把素商的尸体送回舒声住宅…听到噩耗的苏笑醒和陆小虎赶来只看到满身是血冰冷的尸体。苏笑醒发了疯一样嘶吼…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舒，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起来啊！”
陆小虎看到宁望舒的手腕没有手链。
“她不是小舒，你们都被骗。你们看她的手腕都没有手链，肯定不是小舒。”
陆小虎刚说完就崩溃大哭。
“为什么要管这里的事，你明知道我们只是这里的过客，干嘛要参与这里的事。”
张宇安摸着尸体。
“你死了我们怎么办，我就不该信你。宁望舒，你就是个骗子，你是个骗子。”
王悦忻拔掉素商胸口的那支箭。
“小舒妹妹，我帮你把箭拔掉，这样你就不痛了。不痛你就可以快点醒来，把我们带回属于我们的地方。你一定要快点醒来…”
陈楚声把张宇安和王悦忻推开。
“小舒，我错了，我低估了自己对你的感情。你快起来，我们马上成亲，快起来啊！你是那么的喜欢我，怎么舍得离我而去呢！怎么舍得你辛辛苦苦寻找的这些人和那帮孩子。”
秦千凝他们三个听到宁望舒死的消息马不停蹄向宁望舒家跑去，进门时程潇卉被绊了一跤，抬头看到停放在院子里宁望舒谁都绷不住了。
“宁姐姐，你怎么躺在这里啊！你是那么的怕了冷。来，我把披风给你披上。只要你暖和了就能醒过来了，我给你搓手，给你搓脸…我都给你搓手了，睁眼看看我啊！看看我们。睁眼啊…”
罗燕拿出银针不停给宁望舒施针。
“宁姐姐…你再不醒来我就把你扎得像刺猬一样。听话，快睁开眼睛，不然我真的要把你扎得像刺猬一样，可难看了。快睁眼啊！你那么疼我们，希望我们哭死吗？”
秦千凝眼泪像珍珠一样一颗一颗落下来。
“说好的一起要一起玩一辈子，你怎么不讲信用呢！你是想让我们恨你一辈子吗…？宁姐姐，你知道我是一个不会表达内心的情感的人。是你教会我如和人相处谈心。我都还没学会你怎么就放弃我了呢！只要你现在醒来，我保证以后你说什么我听什么，绝不顶嘴…”
程潇卉还在给宁望舒搓手。
“不行，我要带她进宫找御医。”
张宇安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
“程潇卉，让她安心走吧！罗燕，把针都拔了。”
罗燕拔针拔掉后，轻轻抚摸着宁望舒的脸。
“宁姐姐真的离我们而去了，她真的离我们而去了。”
王悦忻抱着程潇卉。
“她为什么要闯进我们的世界，为什么要把我们的生活打乱又要离开我们。”
陈楚声把一个戒指戴在宁望舒手上。
“你说在二十一世纪喜欢一个人就送她戒指。我现在就把戒指给你戴上，我喜欢你，宁望舒我喜欢你你听到了吗？”
程潇卉用力摇这宁望舒的尸体。
“宁姐姐，陈楚声亲口说喜欢你了，他说了…但是这种迟来的喜欢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程潇卉举起陈楚声扔到一边。陈楚声爬到程潇卉面前。
“程潇卉，你打死我吧，小舒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你有什么资格陪她死。”
宁望舒的死讯传到李治耳朵里，他的思绪混乱。脑子里全是宁望舒的笑容和做诗的画面，吃不好睡不好，做什么都没有心情。
三天后，宁望舒在郡主别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狄仁杰…
“素商郡主，你终于醒了。”
宁望舒没有说话，是的，她已经不是宁望舒了。
“请问你是…”
“狄仁杰…”
“宁姑娘是不是…”
“小舒死了。”
宁望舒紧接着拳头。
“我想去见她最后一面。”
“怕是不行，她为了救你而死，现在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在悼念她。你如果去了，他们会把小舒的死算在你头上。”
宁望舒眼含热泪。
“什么时候出殡，我远远看一眼就好。”
“明天申时出殡。”
素商出殡的日子，宁望舒站在城墙上看着。舒声书院的孩子给她披麻戴孝，全城的百姓夹道哀送。
“素商郡主，虽然你是以我的名义下葬，这样的场面是配得上你君主之名的。安息吧！我定不负你临终嘱托。”
陈楚声守在宁望舒墓前一直不肯离去，整个人浑浑噩噩。王悦忻多次劝阻都没用，只能在他身边陪他哭，陪他痛。
所有人为宁望舒的死哀痛万分，即便时间多去很久。当有人提起时，总有人不禁潸然泪下。
素商的丫鬟端着饭菜来敲门。
“郡主…奴婢给你送吃的来了。”
宁望舒打开门，看到丫鬟腰间的牌子。
“默儿…”
“郡主有什么吩咐。”
“这次的事件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
“郡主想要知道什么，你来问我来答。”
宁望舒装作头疼欲裂的表情，在床上翻来覆去。
“我要见狄仁杰，你去把狄仁杰给我找来。”
“奴婢这就去。”
默儿去狄府找狄仁杰。
“狄大人，郡主想见你。”
“她为什么会想见我。”
“郡主说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想也想不起来，要我来找你。”
狄仁杰来到郡主别院，看到和宁望舒一模一样的郡主心如刀割。
“素商郡主，你找我来有何事。”
“你先等一下。默儿，把使团所有人叫到院子里集合，我有话要说。”
“是郡主。”
宁望舒和狄仁杰闲聊期间，使团的人已经集合完毕。
“郡主，所有人都集合完毕。”
“我这就来，狄大人，一起吧！”
宁望舒在使团队伍里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心里无比欣慰。
“俞梓明，原来他穿越过来到了勃辽，难怪在大唐一直找不到他。怎么办，我现在不能把他真实身份说出来。”
宁望舒盯着俞梓明。
“明天我要去鸿福寺给宁姑娘点长生灯，后天进宫面圣。寺里不允许带凶器，你们保护的在寺外就行。”
“默儿摇摇头。”
“郡主，现在的处境不允许你这样做，能不能等到面圣完再去。”
“面圣完我就是大唐的人，意义不一样。就这么定了，明天辰时出发。”
狄仁杰也极力劝阻。
“郡主，我觉得默儿的顾虑是对的。小舒不希望你再出任何意外，也不在乎什么长生灯。你安全，她才安心…”
“我已经决定了。”
宁望舒这样说，是想让那些潜伏在使团里居心叵测的细作早点有所行动。
鸿福寺即将是她与杀手的最后的较量。稍有不注意宁望舒就真的成死人了。
“狄大人，宁姑娘临终交代我，要我把一些东西交给一个叫陆小虎的人。等我面圣结束后，你把这个叫陆小虎的人带来见我。她咽气前一直叫着几个人的名字，陈楚声，王悦忻、苏笑醒，还有张宇安。她说，对不起…他们。”
狄仁杰转头抹掉眼泪。
“她没有提过我吗？”
“有，不然我也不会把你找来了。要我跟你说，认识你们是她的福气。请把她的不舍带给她认识的每一个人，秦千凝，罗燕，程潇卉，狄仁杰…。希望你们以后的人生心想事成…”
“别说了，郡主你别说了。她就那样不负责任走了，把痛苦和思念留给我们。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是我对不起你们。”
“不，不是你的错，我一定要找到那个破坏两国关系害死小舒的人。”
“别急，任务没完成他们总会有行动的。”
“郡主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是不是？”
“我已经猜到是谁了，等我把他们一网打尽交到唐王面前为宁姑娘报仇。”
当天晚上，宁望舒就被蒙面人刺杀。或许这也是杀手的计划，让宁望舒以为晚上被杀，第二天是安全的。她趁机把一根针打进杀手身体里。
那根针会随着运动一点一点到心脏。
第二天一起来，宁望舒和使团浩浩荡荡去鸿福寺。
孟锦书和俞梓明骑着马一左一右护着宁望舒，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宁望舒轿子。
宁望舒刚踏进鸿福寺，寺门突然关上，藏在佛像后的蒙面杀手举着刀刺向宁望舒。
孟锦书踢门而入和杀手打了起来，宁望舒一掌打在杀手胸口。
孟锦书目瞪口呆。
“郡主，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武功？”
“看你练功时偷偷学的。”
“跟我的招式完全不一样啊！”
“别啰嗦，先对付敌人。”
宁望舒看到杀手手腕上的手链，她不敢相信要杀素商的人竟是俞梓明。
鸿福寺被团团围住，俞梓明知道逃不掉就劫持宁望舒当人质。
“你们别动，不然我一剑杀了郡主。”
宁望舒也喝止孟锦书。
“孟将军，给他让出一条路。”
俞梓明带着宁望舒来到鸿福寺后山。
“你不是素商郡主。”
“现在我就是勃辽来大唐和亲的素商郡主。俞梓明，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要配合你吗？”
宁望舒拿出手链。
“你也是突厥人？”
宁望舒摇摇头。
“我不是突厥人，你也不是。”
俞梓明看了一眼手链。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若是还没听懂我就再说一遍。我不是突厥人，你也不是。”
“你要是想让我放了可以编个好的借口。”
“你是猪脑子吗？若你真的是突厥人就凭你要杀我已经是死罪。我为什么要骗你。”
“可你说的太荒唐了，我从小就是在突厥长大怎么可能不是突厥人。”
宁望舒气得想给他一巴掌。
“你确定在你记忆里是在突厥长大的？你有小时候的记忆吗？我要是没猜错，半年前的记忆你都没有，怎么可能记得你是在突厥长大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以前的记忆你到底是谁。”
“一样的话我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烦死了。”
宁望舒知道，只有俞梓明恢复记忆才能救他。
“把你手腕上的手链摘下来插进去。”
“你想玩什么把戏？”
“我在救你啊！赶紧的等一下他们追过来你就死定了。”
俞梓明把手链插进宇光盘里，他像触电了一样倒在地上。
宁望舒赶紧把他夜行衣脱掉扔下悬崖。孟锦书带着追兵赶来时俞梓明还没醒来…
“俞将军这是怎么了？”
“他和杀手对战受伤了。”
“杀手呢！”
“被打落悬崖了。”
孟锦书四处张望。
“郡主，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杀手。”
“想要知道还有多少杀手问藏在使团里的杀手不就知道了。”
孟锦书一个一个质问。
“孟将军你这样问是没有用的。”
宁望舒看向默儿身边的紫荆。
“紫荆，要不你来说。”
“郡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没关系，把你的手给我我把一下脉就知道。昨晚刺杀我的人身体里被我打入一根银针，敢不敢把你的手给我…”
“郡主你会把脉？”
“你真以为我是草包郡主啊！敢不敢啊…！其实给不给已经无所谓，你头上的汗已经出卖你了。”
紫荆摸了一下额头。
“你昨晚把银针打入我体内我怎么不知道。”
“如果让你知道我现在怎么指证你。”
紫荆指着宁望舒。
“你不是郡主，我服侍郡主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她会武功会医术。”
“你服侍我这么多年我不也不知道你是突厥杀手。”
“那是你蠢。”
“我是大智若愚，这样吧！你如果把你的同伙名字说出来我就帮你把针取出来。”
紫荆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刺向宁望舒，俞梓明醒来一把抓着匕首。
孟锦书一脚踢在紫荆脖子上。
“孟将军，留下活口，我们还要她同伙的行迹。”
孟锦书掐着紫荆的脖子。
“说，其他杀手在哪里？”
紫荆一口血喷在孟锦书脸上。
“你不知道我们做杀手的与杀手之间是不认识的吗？我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踪。”
“你再嘴硬我就掐死你。”
“那你就掐死我好了，反正我任务失败也是死路一条。”
紫荆想要服毒，宁望舒一拳把她打晕。树丛里射出了很多箭，孟锦书扔出一块盾牌给俞梓明，俞梓明把宁望舒死死护住。
“素商郡主，我这样算不算将功补过。”
“你的过无法弥补，宁姑娘的死你永远无法弥补。”
“宁姑娘不是我杀的。”
“所以到底有多少杀手来杀我。”
“应该还有五个，我会配合你们抓到他们。可我是有条件的，你必须告诉我陈楚声他们现在在哪里。”
“我告诉你陈楚声他们在哪里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就是不能跟他们说是我帮你恢复记忆的，你只能说是在保护我的时候被击中头部恢复的记忆。”
“我也不敢直接说，不然刺杀郡主可是死罪。”
“好，等把所有杀手缉拿归案后我就跟你说他们在哪里。”
宁望舒背后突然射来几支箭，俞梓明用盾牌给宁望舒挡住，自己手臂被箭射中。
宁望舒飞身而去，把藏在背后树丛里的杀手揪了出来。捡起地上的箭狠狠刺在杀手手臂上腿上…
“我不出手你以为我是病猫是不是？”
默儿躲在树后面不敢出来，看到一支箭射向宁望舒挺身而出。
“郡主小心…”
宁望舒扔出去手里的箭打掉射过来的箭。
“默儿，快躲到树后面去别出来。”
宁望舒把紫荆和杀手捆在一起，孟锦书也抓了四个。
“郡主，怎么处置。”
“马上回城进宫面圣…”
宁望舒戴着斗笠进宫，孟锦书押着杀手跟着，李治恨得牙痒痒。
“就是你们杀了宁望舒是不是。”
一个杀手把头一歪。
“我杀的是素商郡主。”
“破坏唐勃两国邦交你们就该死，害死宁望舒你们更该死。现在就让你们突厥人知道，我大唐不是好欺负的。来人，全都给我五马分尸…召集全长安城的人来看…”
李治看向宁望舒。
“素商郡主，擒住突厥杀手你功不可没。想要什么赏赐你说。”
宁望舒跪在李治面前。
“皇上，能不能赏我一个自由选择夫婿的权力。我虽然是来和亲，但是不喜欢被强迫和自己不爱的人成亲。我的夫婿可以是王公贵族，也可以是一个平民百姓。只要是和我两情相悦我不在乎他的身份…”
“如果是皇宫贵族也就罢了，要真的是一个平民百姓就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一份真挚的爱情是无价的。”
“你说话的口气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好，允你了。”
“谢皇上…。皇上，我能不能去看那些杀手被行刑。”
“我们一起去…”
宁望舒和李治站在城墙上，刑场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狄仁杰和孟锦书是监斩官，一声令下。几个人被五马分尸，场面一度血腥。宁望舒跪在地上，眼睛闭着双手合十，心里念着素商的名字…
“素商郡主，杀你的人被处决了，你安息吧！”
李治叫刘公公把宁望舒扶起来。
“刘公公，快把素商郡主扶起来。素商郡主，明天才是你真正进宫面圣的日子。我现在找人送你回郡主别苑去。”
狄仁杰和孟锦书来向李治复命。
“皇上，人犯已经全部处决。”
“好…狄仁杰，你送郡主回别苑。”
狄仁杰不敢直面看宁望舒。
“素商郡主，现在杀手都被处决了。要不我带你逛一下长安城…”
“今天太累了，我要回去准备明天面圣。改天吧！”
宁望舒只是找了个借口逃避，毕竟她也害怕和狄仁杰相处。时间久了，她的真实身份会被看出了。
第二天，宁望舒一身华服，在众朝臣的注视下参拜李治。
刚踏进大殿，张宇安看到就站不住了。
“小舒…”
狄仁杰紧紧按住他。
“冷静点，她不是小舒。是勃辽和大唐和亲的素商郡主…”
“不，她就是小舒，她就是小舒…”
李治看到宁望舒激动得从龙椅上站起来。
“宁望舒…”
李明上前安抚李治。
“皇兄，她不是宁姑娘。”
李治甩开李明的手，狄仁杰又赶紧拦着。
“皇上，她确实不是小舒。”
宁望舒跪在地上。
“参见皇上。”
李治激动的心还没有平复，走到宁望舒面前端起她的头。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更加不淡定，转身走向龙位。
“素商郡主请起…”
宁望舒把素商要敬献的东西全部放到李治面前。
“皇上，这是我们勃辽敬献给大唐的一点薄礼。”
“户部，点收一下。”
李治和张宇安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宁望舒。
退朝后李治把宁望舒单独叫到书房。
“宁望舒，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说话别拐弯抹角。”
“皇上慧眼…”
“所以死的人是素商郡主？能瞒过所有人说明你们两个确实长得很相似。”
“但…还是瞒不过皇上的慧眼。”
“所以你这辈子再也做不回宁望舒了，也包括你和狄仁杰他们的交际也一并给埋葬了，还有你心里爱慕的陈楚声。”
“这场事变改变了很多，我敬佩素商，虽然医术精湛还是没有把她救回来。郡主身份也是受她临终所托，为的是两国的和平。她能为了和平牺牲自己，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李治赞叹素商和宁望舒的做法，也不得不接受宁望舒是素商郡主的事实。
“皇上，我可以以素商郡主的身份接管原来的一切吗？包括舒声书院的孩子。”
“他们本来就是你的责任，只要不暴露身份就行。”
“谢皇上…”
“去吧，去了解你和张宇安他们的宿缘吧！刚刚在朝堂上他也是坐立不安。一定要谨慎处理…”
宁望舒刚转身准备离开，李治突然叫住了她。
“宁望舒…，不…素商郡主。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李治看着宁望舒离开。
“有些人一直都想离开这个漩涡你却被这个漩涡越拉越深，宁望舒，往后余生你一个该怎么走啊！”
宁望舒回到郡主别苑，张宇安他们已等候多时。看着华服下的素商和宁望舒一模一样…
王悦忻跑了上去。
“小舒妹妹，真的是你，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和我们相认呢！你知道我们因为你的死到现在还没有平复心情。”
默儿拦住王悦忻。
“公子请自重。”
苏笑醒起身跪在宁望舒面前。
“参见郡主…”
宁望舒从他身边走过。
“我现在身在你们大唐，对我无需多礼，起来吧！默儿，去把俞将军请进来…”
陆小虎站了出来。
“素商郡主，我是陆小虎…狄大人跟我说，小舒有东西留给我。”
宁望舒从房间里拿出一包东西。
“宁姑娘临终所托，要我把这包东西交给你。你钦点一下看有没有遗漏的…”
陆小虎打开包袱，宁望舒的手链…摄像机、还有宇光盘和一本手札。
陈楚声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眼里的素商。
“虽然像，眼神里没有小舒那般对生活的热情。”
默儿带着俞梓明走进客堂。
“郡主，俞将军带到。”
俞梓明单膝行礼。
“参见郡主。”
“俞将军，看看他们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俞梓明和陈楚声他们对视…
“陈楚声，苏笑醒、王悦忻、陆小虎、张宇安…真的是你们啊！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张宇安确认了一遍。
“你怎么会有记忆？”
“昨天陪郡主去鸿福寺遭遇杀手，头部受了重击醒来后就恢复记忆了。”
陈楚声检查俞梓明的头，确实被重力打过。
陆小虎接替了宁望舒寻找江灵泽的任务。
“现在我们只需找到江灵泽就可以回去了。”
宁望舒拿出一张染满鲜血的纸递给陆小虎。
“陆小虎，宁姑娘要我交给你的，我没有打开个，她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陆小虎打开一看。
“是她写的“舒声记。”陈楚声，你听着。”
陆小虎一字一字念出来。
“秋与心，愁看雨后黄昏半伤情，离离暑云散，悠悠独自去。提壶易把清风当做酒，醉入红尘泪湿衣。
今心合，念卿三杯两盏淡时因，怜夜冷孀娥，思相伴孤灯。手拿长箫吹奏与君好，走留忧伤皆悔恨。
灵魂孤舟在黑夜里来来回回，薄凉的心在绝望里寻寻觅觅，楚楚动人的模样如何惹人惜，相看不语。
若把梦揉碎扔在繁华中痛不欲生，即便能够重头能够停留一败涂地，挣脱情感束缚还之一世清净，舒声情尽…”
陈楚声抢过歌词，念了又念…
“舒声情尽，我们都还没开始情已经尽了。”
王悦忻一把抓着陈楚声，压在心里的情绪瞬间发泄出来。
“小舒到死都还盼着你能给她一点爱，你到底那里值得小舒那样付出…”
张宇安拉开王悦忻。
“郡主，小舒有没有话留给我们？”
“她说她对不起你们…”
“简单几个字就把我们打发了。”
陆小虎翻开宁望舒写的手札。
“陈楚声，不管…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很爱你，至少你是懂我的。在二十一世纪成熟稳重下藏着幽默风趣，为什么到了大唐变得沉默寡言了呢。你可以忘了你舞台上的深情，可以忘了舞台上的自我。你的初心是藏在内心深处的呀！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快乐起来呢！”
陆小虎把手扎递给张宇安…
“接下来是写你的。”
张宇安翻到写自己的那一页。
“张宇安和陆小虎，人称降智兄弟，可是每当看到他在战场上骁勇善战，谁又能想到他其实就是为了迎合大众的口味而改变。我还是喜欢真实的他，不为谁改变。”
张宇安念完看着王悦忻，王悦忻很自觉打开。
“王悦忻，一个为幽默而生的男子。不在乎世人对他的评价，突破自己是他的宗旨。人的一生要经历很多，他几乎都经历过了。希望他越来越好…苏笑醒，到你了。”
苏笑醒颤颤巍巍接过手札。
“苏笑醒…一个很有度量的人。看过他很多采访的视频，最佩服的就是他富而不骄、胜而不熬、败而不馁的精神。曾经心疼他对所有人的宽宏大量，同情他对所有人的不计前嫌。”
苏笑醒转身擦了擦眼泪把手扎递给陆小虎。
“陆小虎，一个颜值与才华并进的男子，一首雪落下的声音直入人心。初听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他的每一首杰作写的都是他自己，却没有人倾听过他的心。”
俞梓明看到自己的名字。
“我也有。俞梓明，努力就一定有收获，即便满身伤痕也是努力的见证。真希望早点找到他，他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的东西。”
几个人沉默了，狄仁杰带着秦千凝他们三个来拜访。
程潇卉看见和宁望舒一模一样的素商上去就抓着她的手。
“宁姐姐…”
狄仁杰把她拉开。
“她是素商郡主。”
秦千凝果然是大家闺秀。
“参见素商郡主。”
罗燕仔细打量一番。
“太熟悉了，就连身上的味道都一样…”
默儿端上来茶水，程潇卉把她拉到角落。
“你确定她是素商郡主？”
默儿点点头。
“我从小伺候郡主，她要不是我们郡主我早就发现了。”
程潇卉还是不死心，扒开宁望舒的衣服。
“胸口的伤怎么变成这样了，罗姐姐你来看看是不是上次在战场上箭伤。”
罗燕按压着伤口。
“看不出来，如果是上次在战场上的箭伤，就要在原来的伤疤上刺更深的伤。那是剧痛无比…”
宁望舒怒吼了一声。
“你们太放肆了，上来就扒我的衣服。还在我身上到处按来按去，这是你们大唐待人的礼仪吗？”
张宇安赶紧替罗燕给素商道歉。
“郡主莫要动怒，她是把你当成小舒了。你不了解我们和小舒的感情，请看在她没有恶意的份上别跟她计较。”
“算了算了，下不为例。宁姑娘的遗物你们也拿到，我就不留几位了，几位请吧！默儿，送客…”
宁望舒走进后堂，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煎熬。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程潇卉还时不时回头。
“程妹妹罗妹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事已成定局，我只能戴着素商的面具活着。”
默儿回来看到宁望舒泪流满面。
“郡主这是怎么了。”
“被他们的感情感动了。”
“我也很感动，虽然宁姑娘不在了，但是有这么多人记挂着她，她是幸福的。”
陈楚声一个人跑到宁望舒的坟前，照着摄像机里那个单独的视频把那首成名曲唱了一遍。
一口喝光一壶酒，醉梦中他看到了宁望舒。
“小舒，你来了…”
陈楚声倒在宁望舒怀里，宁望舒看着自己的坟墓。
“宁望舒，你安息吧！”
揪心的场面莫过于对自己说句安息，活着的人不敢与真面目示人。宁望舒是素商重生…世人眼里只有素商，世人心里只记得宁望舒……
当她睁开眼时，秦千凝他们三个趴在她床边拉着她的手睡着了。
她的负罪感又涌了出来。
“秦妹妹、罗妹妹、程妹妹…”
苏笑醒被惊醒。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怎么会在医馆，你们怎么也全在这里啊！”
“你要是再不醒来，我们都要把你埋了。你出尚府就晕过去了，我们把你送到李环山医馆。他说你是心病他治不了，只能等你自己醒来。”
“我从昨天睡到现在吗？”
“昨天？你从前天睡到现在。”
“我睡了两天啊！”
“可不是嘛！两天两夜。”
所有人醒了，程潇卉赶紧给宁望舒把脉。
“没事了没事了。宁姐姐，你吓死我们了知道吗？李大夫说你是心病，只能等你自己醒来。我们就守着你…”
“谢谢你们…”
狄仁杰拿着一堆吃的来。
“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两天没吃东西了，饿坏了吧！赶紧来吃点。”
何乙带着李治的问候来看宁望舒。
“宁望舒，我是代表公子来看望你。你醒了她也就放心了，这些膳食是公子要我带给你们的。”
“替我谢谢公子。”
陆小虎盛了一碗粥递给宁望舒。
“两天没进食先先吃点粥暖暖胃。”
罗燕也给张宇安盛了一婉，程潇卉把王悦忻最爱吃的挪到他面前。狄仁杰帮秦千凝把筷子放好，宁望舒看到心里无比的安慰。
苏笑醒拿了点吃的放在一边留给李环山。
端起碗狼吞虎咽吃得很香，陈楚声永远都是一个人蹲在角落吃。
秦千凝放下碗筷。
“宁姐姐，既然你醒了，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一下。晚点再来看你…”
“你们快回去休息，一定要美美的睡一觉。”
“那我们就先走了宁姐姐。”
“三位妹妹慢走。忻忻，替我送一下程妹妹。张宇安，你替我送一下罗妹妹。狄仁杰，吃饱了吗？替我送一下秦妹妹。”
苏笑醒和陆小舒笑了笑。
“张宇安的另一半原来是在这里啊！不知道是福还是…”
“小虎，你对秦家罗家程家后代的历史有没有印象。我记不得了…”
“有是有，但是我只记了个大概。”
从陆小虎话里宁望舒已经知道一二。
苏笑醒一个人默默收拾，李环山背着药框回来。
“宁姑娘终于醒了，再不醒来又要泡药桶了，我药都采回来了。”
苏笑醒帮忙把药框拿下来。
“李大夫，我给你留了吃的在你房间。”
“还是你这孩子有心。”
宁望舒道谢李环山就走了，苏笑醒和陆小虎亲自把她还没送回家。
“苏笑醒，你想入驻盐商生意的事尚魏东那边什么反应。”
“他点头了。”
“这就好。”
“全靠你，现在陆小舒帮我管理酒楼和布店。”
“生意做那么大干什么，够吃就行了嘛！”
“就是怕不够吃嘛！”
“你一个人能吃多少啊！”
“我府上十几口人你说能吃多少。”
“没我的多嘛！我光是舒声书院就几十口。”
“谁能跟你这位未婚母亲比啊！”
“未婚母亲？”
“对啊！这是长安城的人对你的称呼。”
“这也太难听了吧！要是遇见我心仪的男子，他一听未婚母亲还敢向我提亲吗？吓都吓跑了吧！”
“那也不会，所有人都知道你这未婚母亲称呼的来源，不会被吓跑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行了，到家了，你们回去吧！”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宁望舒坐在阁楼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里。
“江灵泽…”
宁望舒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一个醉仙居酒楼。她走了进去，里面繁华又热闹。
那个熟悉的身影又现身在二楼，宁望舒追了上去。走进一个包厢，有人从外面把门锁上。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她赶紧捂住鼻子。感觉脑子晕晕乎乎，浑身发热…
“糟了，被人算计了。”
拿出一根银针扎在水沟穴，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是…”
一个声音从落帐后面传来。
“合欢散…”
“合欢散？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用合欢散…”
宁望舒拿起椅子把门砸开跑了出去…
刚出房门几个男人围了上来，手里拿着棍棒，宁望舒三两下就那些人从二楼打摔到一楼。
跑出酒楼时回头看到包厢走出一个扇子遮面的熟悉男子。
没来得及看清是谁抓她的人就追出来了。
张宇安和王悦忻巡查听到动静跑了过来。
“小舒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有人要害我。”
张宇安举着长枪挡住来追宁望舒的人。
“敢伤害她，不要命了吗？”
张宇安挥舞着长枪，把那几个人打得落荒而逃。
宁望舒穿着粗气，王悦忻看到她脸通红。
“小舒，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
“我没事，你们继续巡视。晚上来我家吃饭。走了…”
张宇安和王悦忻看着她的背影。
“这个小舒，到底得罪谁了，追杀她的人敢这么明目张胆。”
“是啊！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小舒的名号现在在长安城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个追杀她的人到底是谁呢！刚刚就不应该把追杀她的人放跑。”
“刚刚看到小舒脸色不好，走路也是踉踉跄跄，我要去看看她。”
“可是现在是我们巡视的时辰，擅离职守是大罪。小舒妹妹那么聪明应该不会有事，巡视完我们再去看她吧！”
宁望舒看着街上的人都是陈楚声面孔，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
陈楚声在自家楼阁看到踉踉跄跄的宁望舒，从二楼跳了下来向她跑去…
“小舒，你怎么了？”
“陈楚声…不对，是幻觉。”
“不是幻觉，我就是陈楚声。”
宁望舒看到陈楚声，那种想拥有的冲动简直比死还难受。
“陈楚声，你去找李大夫，问他合欢散的解药。”
“你中了合欢散？等我…我马上回来。”
陈楚声来到李环山医馆。
“李大夫…李大夫。”
“我在这里看不见吗？”
“快给我拿合欢散的解药。”
“合欢散…谁中了合欢散？男的女的？如果是女的怕是要吃亏了…”
陈楚声没有直接说出宁望舒的名字。
“是男的，我一个朋友，刚刚和他去清客楼喝酒。他不小心误食了合欢散…”
“合欢散唯一的解药就是阴阳调和。”
“什么…阴阳调和？”
“对啊！你们没事去什么清客楼喝酒啊！那种地方别说喝酒，呼吸都要小心，给他找个姑娘解毒吧。”
“除了阴阳调和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那就是死。刚开始会长出红斑，然后就肠穿肚烂而亡。”
陈楚声转身就往宁望舒家跑。大门已经紧锁，他从自己家翻了过去。
宁望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小舒…”
“解药呢！”
“我就是解药…”
“什么意思？”
“合欢散唯一的解药就是阴阳调和。”
“如果不阴阳调和呢！会怎么样？”
“刚开始会长红斑，然后肠穿肚烂而亡。”
宁望舒发现手臂上的红斑。
“你出去…出去。”
“我要救你。”
“我不需要你救。”
“我不救你你会死的。”
“陈楚声，你知道最讽刺的感情是什么吗？是怜悯。你看我需要你怜悯我吗？滚…”
“好，你不需要我救，你需要谁救我去帮你找来。”
“滚啊…。”
宁望舒的红斑越长越大，陈楚声急了。
“小舒，再晚就来不及了。你看你身上的红斑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宁望舒把陈楚声推出房间，锁死房门。
“回去的方式你们已经知道，我死了把钥匙收好。陆小虎有记忆，你们要听他的，找到我师兄和俞梓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你的责任是我们，我们还在这里你就不能有事，赶紧开门我求你了小舒。”
“陈楚声，对你我是真心爱慕，爱到无法自拔。每天魂萦梦牵，痴心妄想有个美好为来。”
“你既然这么爱慕我，开门我给你一个未来。”
“那种代价我们付不起。”
宁望舒拔出挂在墙上的剑，陈楚声踢门而入，一把抓着剑。
“宁望舒…你宁愿死也不要我救你。你的爱慕只是说说而已吗…”
“我虽然对你执迷不悟也是有尊严的。放手…”
陈楚声把剑对着自己胸口。
“好啊！那就一起死好了。”
“陈楚声，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再不走我怕做出让你成为众矢之的的事。”
“难道要我看着你死吗？”
“你去帮我把王悦忻或者张宇安找来。”
“你是想把我支开然后自寻短见，你不喜欢他们怎么可能把自己给他们。”
“别装作了解我。”
宁望舒被药折磨得顾不上礼义廉耻，搂着陈楚声，动作举止妩媚，等她再醒来时陈楚声坐在床边。
“陈楚声，我救过你现在你也救了我，我们扯平了。请为了我的声誉别把这件事说出去，在此谢过了。”
陈楚声拉着宁望舒的手。
“我不想和你扯平，我救你说来还是我占便宜。我会对你负责的。”
“不要你负责，替我保密就行。”
宁望舒挣脱陈楚声的手从床上下来，床单上红色刺眼的痕记像一把刀插进宁望舒心里。她用被子盖住，穿上外衣拿着剑走出房间，直奔醉仙居酒楼包厢。里面空空如也…
宁望舒找到酒楼掌柜马华。
“你就是酒楼掌柜是不是，早上这个包厢里的人是谁？”
马华毫无掩饰。
“是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我们开酒楼的，给了银子就让住。”
宁望舒气得转身撞上李明。
“参见…”
“在外面无需多礼，这是怎么了，谁惹到你了。掌柜的，谁欺负宁姑娘了。”
“冤枉啊公子，我们可不敢欺负她。”
“宁姑娘，需不需要我陪你走走。”
宁望舒转头就走了，李明紧随其后。在热闹的长安街上她的心却是孤独的…
“长安的美只有情绪低落的时候才看得出来。东篱九百步，菊花映白墙。”
一个卖面具的从宁望舒身边走过，她拿起一个面具。
“戴上面具是不是就不是我了？”
李明给她买了一个。
“戴上面具还是你。”
“面具下的喜怒哀乐是不是只有自己知道？李明…不对，曹王…”
“既然都叫名字了就叫名字吧！没想到，活泼开朗的你也有情绪低落的时候。”
“那个才是真正的我？那个才是世人喜欢的我？卑微的迎合已经违背初衷，难道真的要去改变得面目全非吗？”
“宁姑娘，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不开心就会去那个地方。”
李明带宁望舒来到一个四季如春的深谷，四面环山，一座茅草屋无比孤独。湖里开满荷花…
“真美，这不是我一直向往的生活吗？”
“把你不开心的喊出来，跟我一样。”
李明喊了好几声，回音一直在山谷里。
“试一下，很管用的。”
“我已经好多了。”
“能告诉我因为什么把自己弄得怎么不开心吗？”
“我想我父母了。”
李明摘了一朵荷花。
“想他们就把他们接来就好了。”
“家乡太远，不想他们颠沛流离。那朵花好大…”
李明伸手去摘，一个没站稳掉进湖里，宁望舒跳下去救他。他死死抓着宁望舒，宁望舒用力把他打晕揪着头发拉上岸…
“一个大男人竟然不会游泳。”
宁望舒把李明扔在地上，给他做了心肺复苏，他吐了一口水慢慢睁开眼睛。
“是你救了我？”
“一个大男人居然不会游泳还要我一个小女子救你，你今天是和我在一起。如果是你一个人的话就死定了，怎么谢我啊！”
“以身相许行不行？”
“你这是谢我还是惩罚我啊！你这个茅草屋里有没有取暖的东西，我好冷。”
“有一床棉被。”
李明把棉被给宁望舒，到处捡柴来生火取暖。
“宁姑娘，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烘干。”
“你把头转过去。”
李明小心翼翼帮宁望舒烘衣服，宁望舒欣赏着李明帅气的脸。若不是先入为主爱上陈楚声，她一定会为李明动心的。
“堂堂一个王爷给我这个小女子烘衣服，说出去谁会信啊！”
“你救了我我当然也要为你做点事，烘衣服而已不算什么。这个干了，你先穿上。”
宁望舒穿上里面的衣服坐到李明对面。
“宁姑娘你看，这么美的景色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真的好美啊！应了那首…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李明举起大拇指。
“好诗好诗，绝对好诗。”
宁望舒看到窗户下的古筝。
“这架古筝你放在这里啊！”
“送不出去只能放在这里了，心情不好来这里的时候有它陪我。”
“你也会心情不好吗？不愁吃穿，无忧无虑的。”
李明把烘干的外衣给宁望舒披上。
“原来你和别人一样，以为我们无忧无虑，可是谁懂我们心里的惶恐。每天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宁望舒突然想到李明的结局。
“那就安安分分做个王爷就好了，什么事都别去掺和。”
“你以为我不掺和就没事了吗？宁姑娘，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普通人。只为一日三餐…真的幸福。”
宁望舒和李明看着阳光照射在湖面的绚丽美景，都感叹人生的无奈。
“听说过几天勃辽使团要来长安了。”
“不知道是哪个公主或者王爷又要和亲了。”
宁望舒把李明拉到一旁躲起来。
“有人来了。”
李明诧异的眼神。
“这地方就我一个人知道，怎么还会有人知道。”
两个戴着斗笠的一男一女出现在湖边。
“公子，放心这里平时没有人，这次的计划是什么？”
男人拿出一封信递给女人。
“这次的计划就是破坏唐勃两国邦交。至于怎么破坏你自己想办法…”
“我知道该怎么做。下次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男子一巴掌打在女人脸上。
“知道我们为什么能潜在大唐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吗？因为我们不认识彼此，只靠信物传递任务，就算一个被抓其他人也不会有事。”
说完男人就走了，只剩女人在湖边黯然神伤。
宁望舒一跃而起，女子转身拔出刀被宁望舒抢先把刀抢下。
“想破坏唐勃两国邦交，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人。”
宁望舒拿掉女子斗笠。
“你是突厥人，难怪要破坏唐勃两国邦交了。我最讨厌战争，又怎么会让你们奸计得逞。”
李明拿过女子的刀，一刀解决了女子。
女子倒在地上眼睛都是睁着的，宁望舒责怪李明。
“我都还没审问你怎么就…”
“他们刚刚的对话你不是也听到了吗，彼此不认识彼此，就算审问也问不出什么。”
宁望舒换上女子的衣服，拿上信物和信。
“宁姑娘，你这是…”
“既然他们彼此不认识，我就假扮她将计就计。”
男子去而复返，宁望舒一脚把女人的尸体踢入湖中荷叶深处。戴上斗笠，李明想躲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男子看到果然把宁望舒当做细作，拔剑架在李明脖子上。
“难怪最近我们死了好几个细作，原来有人已经不忠了。既然你为了这个男人背叛突厥，看来你这个细作是不能再用。你自行了断吧！我也会让他来陪你的。”
宁望舒不敢暴露李明的身份。
“你为什么不用他威胁我为你做事呢！”
“你倒是提醒我了…”
宁望舒拿掉斗笠，一步一步走向男子。
“可我平生最讨厌受威胁。”
“那你就不管他的死活了吗？”
“管啊！这不就管上了吗？”
宁望舒踢出去一块石头打掉男子的刀，李明也配合把头歪到一边接着掉落的刀直接解决男子…
“都说反派死于话多还真的是。赶紧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狄仁杰，他父亲是这次接待使团的重要人。”
宁望舒和李明骑着马奔跑而去，街上一团乱。禁卫军都出动了。
“还真的出事了。李明…我们分头去找狄仁杰他们…”
程潇卉带着几个禁卫把每个客栈查挨个查。
“程妹妹，是不是使团出事了？”
“宁姐姐，你去那里了，我们都出找你。使团出事了，勃辽和亲郡主不知去向。皇上下旨，若寻不会郡主，狄家就要全部下狱。”
“狄仁杰呢！”
“他寻着线索找郡主去了。”
“往哪个方向去了。”
“城南方向。”
宁望舒转身往城南方向奔去。寻着血迹来到一个枯井边。宁望舒探头，里面一个人影。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我是大唐宁判佐，再不出来我要封井了。”
一只沾满血的手伸了出来。
“我是勃辽郡主素商。”
宁望舒找了一根绳子把素商拉了出来。两个人对视时才发现，彼此像在照镜子。素商后退了一步…
“你是谁，怎么跟我长得一样。”
“我是大唐判佐宁望舒，来救你的。”
“你是来杀我的吧！”
“我要是来杀你的又怎么会把你从枯井里拉上来。”
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拿着弩箭出现在宁望舒身后，素商一把推开宁望舒，弩箭直接射在她胸口。宁望舒打出几根银针把杀手杀落地上。
“素商郡主，你坚持住，我马上救你。”
素商拉着宁望舒的手。
“我知道有人想借这个机会挑拨勃辽和大唐的关系。宁姑娘，替我完成接下来的任务。保我勃辽和大唐永远和平…使团里有细作，一切要小心，谁都不可信。”
“不，我不要做你。”
“我想你也希望两国和平，你的出现就注定了接下来的事只能是你完成了。和了亲你就不用再回勃辽，对你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我心里有喜欢的人，我不会替你和亲的。”
“谁心里还没有一个喜欢的人，我都能舍弃来和亲你还有什么舍不掉的。”
“我不懂你说的这些深明大义，总之我不愿意。”
“你若不愿意，我死的消息传回勃辽，两边又要掀起战火。到时候定会死伤无数，你希望看到那种场面吗？”
“我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这里的战争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寄托在我们女子身上。”
“我们帝王家的女子就是为战争而生，你只是一个例外。剩下的是就交给你了…”
素商撒手人寰，把所有的事留给宁望舒。她坐在素商尸体边…
“你很可怜，为什么还要我继续这种可怜呢！”
最终她还是决定成为素商这个可怜的女人。把两个人的衣服换掉，手链摘下来放在手里。所有的东西紧紧抱在怀里，再把自己受过伤的地方划伤，造成刚受伤的样子倒在素商身边。
没过多久，李明和狄仁杰找到了宁望舒和素商。两个人的相貌让狄仁杰一时难以分辨。
是李明从衣着上认出，把没有气息的素商当成宁望舒。
狄仁杰愣住了，重重跪在地上，一把抱着素商，他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小舒，快可别跟我开玩笑，快起来。小舒，小舒…你说过要和我查遍天下冤案的。你不能言而无信啊！宁望舒，醒来啊！没本事呈什么能。起来啊！怎么那么傻，怎么可以为了别人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
李明擦掉她脸上的血迹。
“她是为了勃辽和大唐的百姓才舍身救郡主的，这个傻瓜。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把家国大事扛在自己身上。”
勃辽使团的人也找到了素商和宁望舒。狄仁杰把晕倒的宁望舒抱了起来交到他们手上
“你们的郡主受了很重的伤，必须马上就医。”
李明交代狄仁杰。
“使团里可能还有细作，狄仁杰，你必须跟着去。时时刻刻守在素商郡主身边，如果再发生什么，宁姑娘就白白牺牲了。宁姑娘的尸体我送回舒声住宅…”
狄仁杰跟着使团把宁望舒送到郡主别苑。李明把素商的尸体送回舒声住宅…听到噩耗的苏笑醒和陆小虎赶来只看到满身是血冰冷的尸体。苏笑醒发了疯一样嘶吼…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舒，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起来啊！”
陆小虎看到宁望舒的手腕没有手链。
“她不是小舒，你们都被骗。你们看她的手腕都没有手链，肯定不是小舒。”
陆小虎刚说完就崩溃大哭。
“为什么要管这里的事，你明知道我们只是这里的过客，干嘛要参与这里的事。”
张宇安摸着尸体。
“你死了我们怎么办，我就不该信你。宁望舒，你就是个骗子，你是个骗子。”
王悦忻拔掉素商胸口的那支箭。
“小舒妹妹，我帮你把箭拔掉，这样你就不痛了。不痛你就可以快点醒来，把我们带回属于我们的地方。你一定要快点醒来…”
陈楚声把张宇安和王悦忻推开。
“小舒，我错了，我低估了自己对你的感情。你快起来，我们马上成亲，快起来啊！你是那么的喜欢我，怎么舍得离我而去呢！怎么舍得你辛辛苦苦寻找的这些人和那帮孩子。”
秦千凝他们三个听到宁望舒死的消息马不停蹄向宁望舒家跑去，进门时程潇卉被绊了一跤，抬头看到停放在院子里宁望舒谁都绷不住了。
“宁姐姐，你怎么躺在这里啊！你是那么的怕了冷。来，我把披风给你披上。只要你暖和了就能醒过来了，我给你搓手，给你搓脸…我都给你搓手了，睁眼看看我啊！看看我们。睁眼啊…”
罗燕拿出银针不停给宁望舒施针。
“宁姐姐…你再不醒来我就把你扎得像刺猬一样。听话，快睁开眼睛，不然我真的要把你扎得像刺猬一样，可难看了。快睁眼啊！你那么疼我们，希望我们哭死吗？”
秦千凝眼泪像珍珠一样一颗一颗落下来。
“说好的一起要一起玩一辈子，你怎么不讲信用呢！你是想让我们恨你一辈子吗…？宁姐姐，你知道我是一个不会表达内心的情感的人。是你教会我如和人相处谈心。我都还没学会你怎么就放弃我了呢！只要你现在醒来，我保证以后你说什么我听什么，绝不顶嘴…”
程潇卉还在给宁望舒搓手。
“不行，我要带她进宫找御医。”
张宇安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
“程潇卉，让她安心走吧！罗燕，把针都拔了。”
罗燕拔针拔掉后，轻轻抚摸着宁望舒的脸。
“宁姐姐真的离我们而去了，她真的离我们而去了。”
王悦忻抱着程潇卉。
“她为什么要闯进我们的世界，为什么要把我们的生活打乱又要离开我们。”
陈楚声把一个戒指戴在宁望舒手上。
“你说在二十一世纪喜欢一个人就送她戒指。我现在就把戒指给你戴上，我喜欢你，宁望舒我喜欢你你听到了吗？”
程潇卉用力摇这宁望舒的尸体。
“宁姐姐，陈楚声亲口说喜欢你了，他说了…但是这种迟来的喜欢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程潇卉举起陈楚声扔到一边。陈楚声爬到程潇卉面前。
“程潇卉，你打死我吧，小舒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你有什么资格陪她死。”
宁望舒的死讯传到李治耳朵里，他的思绪混乱。脑子里全是宁望舒的笑容和做诗的画面，吃不好睡不好，做什么都没有心情。
三天后，宁望舒在郡主别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狄仁杰…
“素商郡主，你终于醒了。”
宁望舒没有说话，是的，她已经不是宁望舒了。
“请问你是…”
“狄仁杰…”
“宁姑娘是不是…”
“小舒死了。”
宁望舒紧接着拳头。
“我想去见她最后一面。”
“怕是不行，她为了救你而死，现在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在悼念她。你如果去了，他们会把小舒的死算在你头上。”
宁望舒眼含热泪。
“什么时候出殡，我远远看一眼就好。”
“明天申时出殡。”
素商出殡的日子，宁望舒站在城墙上看着。舒声书院的孩子给她披麻戴孝，全城的百姓夹道哀送。
“素商郡主，虽然你是以我的名义下葬，这样的场面是配得上你君主之名的。安息吧！我定不负你临终嘱托。”
陈楚声守在宁望舒墓前一直不肯离去，整个人浑浑噩噩。王悦忻多次劝阻都没用，只能在他身边陪他哭，陪他痛。
所有人为宁望舒的死哀痛万分，即便时间多去很久。当有人提起时，总有人不禁潸然泪下。
素商的丫鬟端着饭菜来敲门。
“郡主…奴婢给你送吃的来了。”
宁望舒打开门，看到丫鬟腰间的牌子。
“默儿…”
“郡主有什么吩咐。”
“这次的事件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
“郡主想要知道什么，你来问我来答。”
宁望舒装作头疼欲裂的表情，在床上翻来覆去。
“我要见狄仁杰，你去把狄仁杰给我找来。”
“奴婢这就去。”
默儿去狄府找狄仁杰。
“狄大人，郡主想见你。”
“她为什么会想见我。”
“郡主说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想也想不起来，要我来找你。”
狄仁杰来到郡主别院，看到和宁望舒一模一样的郡主心如刀割。
“素商郡主，你找我来有何事。”
“你先等一下。默儿，把使团所有人叫到院子里集合，我有话要说。”
“是郡主。”
宁望舒和狄仁杰闲聊期间，使团的人已经集合完毕。
“郡主，所有人都集合完毕。”
“我这就来，狄大人，一起吧！”
宁望舒在使团队伍里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心里无比欣慰。
“俞梓明，原来他穿越过来到了勃辽，难怪在大唐一直找不到他。怎么办，我现在不能把他真实身份说出来。”
宁望舒盯着俞梓明。
“明天我要去鸿福寺给宁姑娘点长生灯，后天进宫面圣。寺里不允许带凶器，你们保护的在寺外就行。”
“默儿摇摇头。”
“郡主，现在的处境不允许你这样做，能不能等到面圣完再去。”
“面圣完我就是大唐的人，意义不一样。就这么定了，明天辰时出发。”
狄仁杰也极力劝阻。
“郡主，我觉得默儿的顾虑是对的。小舒不希望你再出任何意外，也不在乎什么长生灯。你安全，她才安心…”
“我已经决定了。”
宁望舒这样说，是想让那些潜伏在使团里居心叵测的细作早点有所行动。
鸿福寺即将是她与杀手的最后的较量。稍有不注意宁望舒就真的成死人了。
“狄大人，宁姑娘临终交代我，要我把一些东西交给一个叫陆小虎的人。等我面圣结束后，你把这个叫陆小虎的人带来见我。她咽气前一直叫着几个人的名字，陈楚声，王悦忻、苏笑醒，还有张宇安。她说，对不起…他们。”
狄仁杰转头抹掉眼泪。
“她没有提过我吗？”
“有，不然我也不会把你找来了。要我跟你说，认识你们是她的福气。请把她的不舍带给她认识的每一个人，秦千凝，罗燕，程潇卉，狄仁杰…。希望你们以后的人生心想事成…”
“别说了，郡主你别说了。她就那样不负责任走了，把痛苦和思念留给我们。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是我对不起你们。”
“不，不是你的错，我一定要找到那个破坏两国关系害死小舒的人。”
“别急，任务没完成他们总会有行动的。”
“郡主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是不是？”
“我已经猜到是谁了，等我把他们一网打尽交到唐王面前为宁姑娘报仇。”
当天晚上，宁望舒就被蒙面人刺杀。或许这也是杀手的计划，让宁望舒以为晚上被杀，第二天是安全的。她趁机把一根针打进杀手身体里。
那根针会随着运动一点一点到心脏。
第二天一起来，宁望舒和使团浩浩荡荡去鸿福寺。
孟锦书和俞梓明骑着马一左一右护着宁望舒，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宁望舒轿子。
宁望舒刚踏进鸿福寺，寺门突然关上，藏在佛像后的蒙面杀手举着刀刺向宁望舒。
孟锦书踢门而入和杀手打了起来，宁望舒一掌打在杀手胸口。
孟锦书目瞪口呆。
“郡主，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武功？”
“看你练功时偷偷学的。”
“跟我的招式完全不一样啊！”
“别啰嗦，先对付敌人。”
宁望舒看到杀手手腕上的手链，她不敢相信要杀素商的人竟是俞梓明。
鸿福寺被团团围住，俞梓明知道逃不掉就劫持宁望舒当人质。
“你们别动，不然我一剑杀了郡主。”
宁望舒也喝止孟锦书。
“孟将军，给他让出一条路。”
俞梓明带着宁望舒来到鸿福寺后山。
“你不是素商郡主。”
“现在我就是勃辽来大唐和亲的素商郡主。俞梓明，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要配合你吗？”
宁望舒拿出手链。
“你也是突厥人？”
宁望舒摇摇头。
“我不是突厥人，你也不是。”
俞梓明看了一眼手链。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若是还没听懂我就再说一遍。我不是突厥人，你也不是。”
“你要是想让我放了可以编个好的借口。”
“你是猪脑子吗？若你真的是突厥人就凭你要杀我已经是死罪。我为什么要骗你。”
“可你说的太荒唐了，我从小就是在突厥长大怎么可能不是突厥人。”
宁望舒气得想给他一巴掌。
“你确定在你记忆里是在突厥长大的？你有小时候的记忆吗？我要是没猜错，半年前的记忆你都没有，怎么可能记得你是在突厥长大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以前的记忆你到底是谁。”
“一样的话我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烦死了。”
宁望舒知道，只有俞梓明恢复记忆才能救他。
“把你手腕上的手链摘下来插进去。”
“你想玩什么把戏？”
“我在救你啊！赶紧的等一下他们追过来你就死定了。”
俞梓明把手链插进宇光盘里，他像触电了一样倒在地上。
宁望舒赶紧把他夜行衣脱掉扔下悬崖。孟锦书带着追兵赶来时俞梓明还没醒来…
“俞将军这是怎么了？”
“他和杀手对战受伤了。”
“杀手呢！”
“被打落悬崖了。”
孟锦书四处张望。
“郡主，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杀手。”
“想要知道还有多少杀手问藏在使团里的杀手不就知道了。”
孟锦书一个一个质问。
“孟将军你这样问是没有用的。”
宁望舒看向默儿身边的紫荆。
“紫荆，要不你来说。”
“郡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没关系，把你的手给我我把一下脉就知道。昨晚刺杀我的人身体里被我打入一根银针，敢不敢把你的手给我…”
“郡主你会把脉？”
“你真以为我是草包郡主啊！敢不敢啊…！其实给不给已经无所谓，你头上的汗已经出卖你了。”
紫荆摸了一下额头。
“你昨晚把银针打入我体内我怎么不知道。”
“如果让你知道我现在怎么指证你。”
紫荆指着宁望舒。
“你不是郡主，我服侍郡主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她会武功会医术。”
“你服侍我这么多年我不也不知道你是突厥杀手。”
“那是你蠢。”
“我是大智若愚，这样吧！你如果把你的同伙名字说出来我就帮你把针取出来。”
紫荆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刺向宁望舒，俞梓明醒来一把抓着匕首。
孟锦书一脚踢在紫荆脖子上。
“孟将军，留下活口，我们还要她同伙的行迹。”
孟锦书掐着紫荆的脖子。
“说，其他杀手在哪里？”
紫荆一口血喷在孟锦书脸上。
“你不知道我们做杀手的与杀手之间是不认识的吗？我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踪。”
“你再嘴硬我就掐死你。”
“那你就掐死我好了，反正我任务失败也是死路一条。”
紫荆想要服毒，宁望舒一拳把她打晕。树丛里射出了很多箭，孟锦书扔出一块盾牌给俞梓明，俞梓明把宁望舒死死护住。
“素商郡主，我这样算不算将功补过。”
“你的过无法弥补，宁姑娘的死你永远无法弥补。”
“宁姑娘不是我杀的。”
“所以到底有多少杀手来杀我。”
“应该还有五个，我会配合你们抓到他们。可我是有条件的，你必须告诉我陈楚声他们现在在哪里。”
“我告诉你陈楚声他们在哪里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就是不能跟他们说是我帮你恢复记忆的，你只能说是在保护我的时候被击中头部恢复的记忆。”
“我也不敢直接说，不然刺杀郡主可是死罪。”
“好，等把所有杀手缉拿归案后我就跟你说他们在哪里。”
宁望舒背后突然射来几支箭，俞梓明用盾牌给宁望舒挡住，自己手臂被箭射中。
宁望舒飞身而去，把藏在背后树丛里的杀手揪了出来。捡起地上的箭狠狠刺在杀手手臂上腿上…
“我不出手你以为我是病猫是不是？”
默儿躲在树后面不敢出来，看到一支箭射向宁望舒挺身而出。
“郡主小心…”
宁望舒扔出去手里的箭打掉射过来的箭。
“默儿，快躲到树后面去别出来。”
宁望舒把紫荆和杀手捆在一起，孟锦书也抓了四个。
“郡主，怎么处置。”
“马上回城进宫面圣…”
宁望舒戴着斗笠进宫，孟锦书押着杀手跟着，李治恨得牙痒痒。
“就是你们杀了宁望舒是不是。”
一个杀手把头一歪。
“我杀的是素商郡主。”
“破坏唐勃两国邦交你们就该死，害死宁望舒你们更该死。现在就让你们突厥人知道，我大唐不是好欺负的。来人，全都给我五马分尸…召集全长安城的人来看…”
李治看向宁望舒。
“素商郡主，擒住突厥杀手你功不可没。想要什么赏赐你说。”
宁望舒跪在李治面前。
“皇上，能不能赏我一个自由选择夫婿的权力。我虽然是来和亲，但是不喜欢被强迫和自己不爱的人成亲。我的夫婿可以是王公贵族，也可以是一个平民百姓。只要是和我两情相悦我不在乎他的身份…”
“如果是皇宫贵族也就罢了，要真的是一个平民百姓就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一份真挚的爱情是无价的。”
“你说话的口气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好，允你了。”
“谢皇上…。皇上，我能不能去看那些杀手被行刑。”
“我们一起去…”
宁望舒和李治站在城墙上，刑场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狄仁杰和孟锦书是监斩官，一声令下。几个人被五马分尸，场面一度血腥。宁望舒跪在地上，眼睛闭着双手合十，心里念着素商的名字…
“素商郡主，杀你的人被处决了，你安息吧！”
李治叫刘公公把宁望舒扶起来。
“刘公公，快把素商郡主扶起来。素商郡主，明天才是你真正进宫面圣的日子。我现在找人送你回郡主别苑去。”
狄仁杰和孟锦书来向李治复命。
“皇上，人犯已经全部处决。”
“好…狄仁杰，你送郡主回别苑。”
狄仁杰不敢直面看宁望舒。
“素商郡主，现在杀手都被处决了。要不我带你逛一下长安城…”
“今天太累了，我要回去准备明天面圣。改天吧！”
宁望舒只是找了个借口逃避，毕竟她也害怕和狄仁杰相处。时间久了，她的真实身份会被看出了。
第二天，宁望舒一身华服，在众朝臣的注视下参拜李治。
刚踏进大殿，张宇安看到就站不住了。
“小舒…”
狄仁杰紧紧按住他。
“冷静点，她不是小舒。是勃辽和大唐和亲的素商郡主…”
“不，她就是小舒，她就是小舒…”
李治看到宁望舒激动得从龙椅上站起来。
“宁望舒…”
李明上前安抚李治。
“皇兄，她不是宁姑娘。”
李治甩开李明的手，狄仁杰又赶紧拦着。
“皇上，她确实不是小舒。”
宁望舒跪在地上。
“参见皇上。”
李治激动的心还没有平复，走到宁望舒面前端起她的头。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更加不淡定，转身走向龙位。
“素商郡主请起…”
宁望舒把素商要敬献的东西全部放到李治面前。
“皇上，这是我们勃辽敬献给大唐的一点薄礼。”
“户部，点收一下。”
李治和张宇安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宁望舒。
退朝后李治把宁望舒单独叫到书房。
“宁望舒，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说话别拐弯抹角。”
“皇上慧眼…”
“所以死的人是素商郡主？能瞒过所有人说明你们两个确实长得很相似。”
“但…还是瞒不过皇上的慧眼。”
“所以你这辈子再也做不回宁望舒了，也包括你和狄仁杰他们的交际也一并给埋葬了，还有你心里爱慕的陈楚声。”
“这场事变改变了很多，我敬佩素商，虽然医术精湛还是没有把她救回来。郡主身份也是受她临终所托，为的是两国的和平。她能为了和平牺牲自己，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李治赞叹素商和宁望舒的做法，也不得不接受宁望舒是素商郡主的事实。
“皇上，我可以以素商郡主的身份接管原来的一切吗？包括舒声书院的孩子。”
“他们本来就是你的责任，只要不暴露身份就行。”
“谢皇上…”
“去吧，去了解你和张宇安他们的宿缘吧！刚刚在朝堂上他也是坐立不安。一定要谨慎处理…”
宁望舒刚转身准备离开，李治突然叫住了她。
“宁望舒…，不…素商郡主。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李治看着宁望舒离开。
“有些人一直都想离开这个漩涡你却被这个漩涡越拉越深，宁望舒，往后余生你一个该怎么走啊！”
宁望舒回到郡主别苑，张宇安他们已等候多时。看着华服下的素商和宁望舒一模一样…
王悦忻跑了上去。
“小舒妹妹，真的是你，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和我们相认呢！你知道我们因为你的死到现在还没有平复心情。”
默儿拦住王悦忻。
“公子请自重。”
苏笑醒起身跪在宁望舒面前。
“参见郡主…”
宁望舒从他身边走过。
“我现在身在你们大唐，对我无需多礼，起来吧！默儿，去把俞将军请进来…”
陆小虎站了出来。
“素商郡主，我是陆小虎…狄大人跟我说，小舒有东西留给我。”
宁望舒从房间里拿出一包东西。
“宁姑娘临终所托，要我把这包东西交给你。你钦点一下看有没有遗漏的…”
陆小虎打开包袱，宁望舒的手链…摄像机、还有宇光盘和一本手札。
陈楚声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眼里的素商。
“虽然像，眼神里没有小舒那般对生活的热情。”
默儿带着俞梓明走进客堂。
“郡主，俞将军带到。”
俞梓明单膝行礼。
“参见郡主。”
“俞将军，看看他们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俞梓明和陈楚声他们对视…
“陈楚声，苏笑醒、王悦忻、陆小虎、张宇安…真的是你们啊！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张宇安确认了一遍。
“你怎么会有记忆？”
“昨天陪郡主去鸿福寺遭遇杀手，头部受了重击醒来后就恢复记忆了。”
陈楚声检查俞梓明的头，确实被重力打过。
陆小虎接替了宁望舒寻找江灵泽的任务。
“现在我们只需找到江灵泽就可以回去了。”
宁望舒拿出一张染满鲜血的纸递给陆小虎。
“陆小虎，宁姑娘要我交给你的，我没有打开个，她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陆小虎打开一看。
“是她写的“舒声记。”陈楚声，你听着。”
陆小虎一字一字念出来。
“秋与心，愁看雨后黄昏半伤情，离离暑云散，悠悠独自去。提壶易把清风当做酒，醉入红尘泪湿衣。
今心合，念卿三杯两盏淡时因，怜夜冷孀娥，思相伴孤灯。手拿长箫吹奏与君好，走留忧伤皆悔恨。
灵魂孤舟在黑夜里来来回回，薄凉的心在绝望里寻寻觅觅，楚楚动人的模样如何惹人惜，相看不语。
若把梦揉碎扔在繁华中痛不欲生，即便能够重头能够停留一败涂地，挣脱情感束缚还之一世清净，舒声情尽…”
陈楚声抢过歌词，念了又念…
“舒声情尽，我们都还没开始情已经尽了。”
王悦忻一把抓着陈楚声，压在心里的情绪瞬间发泄出来。
“小舒到死都还盼着你能给她一点爱，你到底那里值得小舒那样付出…”
张宇安拉开王悦忻。
“郡主，小舒有没有话留给我们？”
“她说她对不起你们…”
“简单几个字就把我们打发了。”
陆小虎翻开宁望舒写的手札。
“陈楚声，不管…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很爱你，至少你是懂我的。在二十一世纪成熟稳重下藏着幽默风趣，为什么到了大唐变得沉默寡言了呢。你可以忘了你舞台上的深情，可以忘了舞台上的自我。你的初心是藏在内心深处的呀！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快乐起来呢！”
陆小虎把手扎递给张宇安…
“接下来是写你的。”
张宇安翻到写自己的那一页。
“张宇安和陆小虎，人称降智兄弟，可是每当看到他在战场上骁勇善战，谁又能想到他其实就是为了迎合大众的口味而改变。我还是喜欢真实的他，不为谁改变。”
张宇安念完看着王悦忻，王悦忻很自觉打开。
“王悦忻，一个为幽默而生的男子。不在乎世人对他的评价，突破自己是他的宗旨。人的一生要经历很多，他几乎都经历过了。希望他越来越好…苏笑醒，到你了。”
苏笑醒颤颤巍巍接过手札。
“苏笑醒…一个很有度量的人。看过他很多采访的视频，最佩服的就是他富而不骄、胜而不熬、败而不馁的精神。曾经心疼他对所有人的宽宏大量，同情他对所有人的不计前嫌。”
苏笑醒转身擦了擦眼泪把手扎递给陆小虎。
“陆小虎，一个颜值与才华并进的男子，一首雪落下的声音直入人心。初听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他的每一首杰作写的都是他自己，却没有人倾听过他的心。”
俞梓明看到自己的名字。
“我也有。俞梓明，努力就一定有收获，即便满身伤痕也是努力的见证。真希望早点找到他，他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的东西。”
几个人沉默了，狄仁杰带着秦千凝他们三个来拜访。
程潇卉看见和宁望舒一模一样的素商上去就抓着她的手。
“宁姐姐…”
狄仁杰把她拉开。
“她是素商郡主。”
秦千凝果然是大家闺秀。
“参见素商郡主。”
罗燕仔细打量一番。
“太熟悉了，就连身上的味道都一样…”
默儿端上来茶水，程潇卉把她拉到角落。
“你确定她是素商郡主？”
默儿点点头。
“我从小伺候郡主，她要不是我们郡主我早就发现了。”
程潇卉还是不死心，扒开宁望舒的衣服。
“胸口的伤怎么变成这样了，罗姐姐你来看看是不是上次在战场上箭伤。”
罗燕按压着伤口。
“看不出来，如果是上次在战场上的箭伤，就要在原来的伤疤上刺更深的伤。那是剧痛无比…”
宁望舒怒吼了一声。
“你们太放肆了，上来就扒我的衣服。还在我身上到处按来按去，这是你们大唐待人的礼仪吗？”
张宇安赶紧替罗燕给素商道歉。
“郡主莫要动怒，她是把你当成小舒了。你不了解我们和小舒的感情，请看在她没有恶意的份上别跟她计较。”
“算了算了，下不为例。宁姑娘的遗物你们也拿到，我就不留几位了，几位请吧！默儿，送客…”
宁望舒走进后堂，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煎熬。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程潇卉还时不时回头。
“程妹妹罗妹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事已成定局，我只能戴着素商的面具活着。”
默儿回来看到宁望舒泪流满面。
“郡主这是怎么了。”
“被他们的感情感动了。”
“我也很感动，虽然宁姑娘不在了，但是有这么多人记挂着她，她是幸福的。”
陈楚声一个人跑到宁望舒的坟前，照着摄像机里那个单独的视频把那首成名曲唱了一遍。
一口喝光一壶酒，醉梦中他看到了宁望舒。
“小舒，你来了…”
陈楚声倒在宁望舒怀里，宁望舒看着自己的坟墓。
“宁望舒，你安息吧！”
揪心的场面莫过于对自己说句安息，活着的人不敢与真面目示人。宁望舒是素商重生…世人眼里只有素商，世人心里只记得宁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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