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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受封羽林郎乡侯归黄泉

    自汉桓帝驾崩之后,因无子嗣,于是窦太后与大将军窦武迎章帝玄孙刘宏即位。

    时间来到光和元年,即是刘毓十四岁这一年。有雌鸡化雄,六月朔,黑气十余丈,飞入温德殿中。秋七月,有虹现于玉堂;五原山岸,尽皆崩裂。种种不祥,非止一端。刘宏下诏问群臣以灾异之原因,议郎蔡邕上疏,以为蜺堕鸡化,乃太监干政之所致,言语颇为切直。刘宏看完奏章叹息,起来更衣。曹节在后面看见,悉宣告左右;遂以他事陷邕于罪,放归田里,后张让、赵忠、封谞、段珪、曹节、侯览、蹇硕、程旷、夏恽、郭胜十人朋比为奸,号为“十常侍”。帝尊信张让,呼为“阿父”,朝政日非,以致天下人心思乱,盗贼蜂起。

    秋末,皇帝刘宏下诏书曰:“天下诸侯进京朝贡”

    刘宏因幼时家贫,自被大将军窦武立为皇帝以后就喜欢金钱,变着法为自己赚钱,甚至卖官粥爵,导致天下贪官污吏横行,百姓民不聊生。

    刘宏为了避暑在宫中修建裸泳馆。建成之后与所有的姬妾和宫女在裸游馆里赤裸游玩,而刘宏就会根据自己的喜好随时随地的与这些人在里面裸体饮酒并且做不可描述的事情,,一玩就是一天一夜。并且还感叹:“假如一万年都如此,就是天上的神仙了。”

    后来又觉得一个裸泳馆不能让自己尽兴,于是又想要在建一个。可是国库空虚他又不想从自己的内府出钱,正在发愁,有太监张让出主意让天下诸侯朝贡来修建裸泳馆。

    这一日刘仪接到诏书之后便准备贡物,又命人将刘毓叫回家中,择日启程和自己一同进京面圣。

    刘毓辞别恩师,回到家中拜见了父母。刘仪三年前又得了一个女儿,乃是和小妾所生,刘毓对其很是疼爱,逗弄妹妹玩了一会。变回屋中歇息,第二日启程去往京师洛阳。一路行来但见田间满是杂草,茅屋为秋风所破。民生凋敝,百姓皆面有菜色。刘毓哀叹道:“陛下卖官粥爵,以致贪官污吏横行,只知敛财,哪个管过百姓死活。诸侯三年一贡,去年刚缴纳了供奉,今年又要,若是为了我汉室江山百姓便是将家财都捐了也没有一丝怨言,可是我却听闻是为了建什么裸泳馆以供淫乐,真是荒唐至极,如此下去只怕这江山不复姓刘矣”刘仪听后对刘毓骂到:“竖子,口出狂言,身为臣子,岂可妄议陛下,到了洛阳切记慎言,免得惹来杀身之祸,悔之晚矣!”

    刘仪父子二人一路跋涉,来到洛阳,但见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酒馆,当铺,作坊,脚店,肉铺,庙宇,公廨应有尽有。

    洛水之上,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桥上有坐轿的,骑马的,赶车的,挑担的,算卦的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杂乱无章。如若不是一路走来看见外面的乱世之景,还当真以为如今的汉室是一番太平盛世。刘毓心中一阵哀叹。

    二人到了宗正官衙报备之后,就在馆驿住下,等待刘宏朝见诸侯。等有半月有小宦官前来宣旨,此番前来朝贡一应诸侯于明日崇德殿见驾。

    次日天刚拂晓,一众宗亲诸侯已经来到崇德殿外等候。可刘宏却迟迟不至,直到巳时过半才睡眼朦胧来到崇德殿上,宣众人上殿。参拜过后刘宏道:“众卿远来朝见,一路辛苦稍后宫中赐宴”说完打了个哈欠对张让道:“阿父带他们去吧,寡人稍后便到。”群臣拜谢之后便往后殿去了。

    刘毓跟随来到宴饮之地后,只见宫殿金顶,红门,雕梁画栋油然而生庄重之感。殿内珠宝辉煌,鼎焚龙诞之香,瓶插长青之蕊,宫女太监端着美酒佳肴山珍海味真是;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熊掌干贝鹿尾尖,大排宴宴应有尽有。刘毓见了这幅景象心中哀叹:“宫墙之外民不聊生,无隔夜之粮。宫墙之内却金迷纸醉,穷奢极欲。可悲可叹”可是他无官无禄除了发发牢骚还能怎样。

    少时刘宏来到殿中让众人落座,宣布宴饮开始:“众卿,请”又有宫女秀娥载歌载舞。刘毓低着头不看一眼,美味珍馐一口没动,心中好不郁闷。好不容易熬到了筵席结束,心想终于可以回去了,这地方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可是刘宏今日心中高兴,并不愿意就此散去,于是道:“众卿皆是我汉室宗亲,国之栋梁,不知君子六艺如何,朕当考校你等,头名者重重有赏”常侍张让上前禀道:“启奏陛下,仓促之间准备不足,不知要考哪一艺?”刘宏听后道:“就考骑射吧!准备车撵,摆驾校厂”说罢就率领众人来到校厂。

    刘宏让众人骑射。诸侯之中虽有善骑射者,可是一一试过皆不如刘宏之意。微有怒意道:“众卿之中竟没有一个能骑善射之人,真是我汉室之不幸也。”刘毓听得此言上前拜倒在地道:“启奏陛下,小子愿意一试”刘宏看着刘毓问左右道:“此子何人?”有人奏道:“此是白水乡侯刘仪之子刘毓,乃是白身”刘宏听后便对刘毓道:“汝骑射若能令朕满意,朕破格提拔你为羽林郎,且试来。”

    刘毓拜谢之后,有校厂士卒为他牵来一匹骏马和一副弓箭。刘毓翻身上马,弓箭在手。

    刘毓本身长得仪表堂堂,虎背猿腰。此时骑上骏马,宝弓在手,顿时给人一种器宇轩昂,威风凛凛之感,众人不由暗赞好一个少年英雄。只见刘毓催动战马,拽开弓弦,一箭射出正中把心。但见奔马如飞,刘毓弯弓如满月,一连射出十余箭,无不命中。

    此时刘毓高声道:“陛下且看我九星连珠箭法”说完自箭囊中抽出三支羽箭,拉开画鹊宝弓,三支箭成品字形先后射出,宛如流星赶月行在半途,刘毓又抽出三支羽箭,拉弓射箭一气合成,第二波箭刚射完,第三波又至,九支雕翎箭先后有序尽皆命中红心。

    刘宏看完自御辇站起大声道:“好,好个九星连珠箭。不想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神箭,此我刘氏有种也。朕就提拔你为羽林郎,还望你多多努力,不要让朕失望啊!”刘毓连忙叩头拜谢。

    自刘毓入宫成为羽林郎后,以过去一个多月。这日刘仪找到他说:“阿笑,诸侯朝贡之事已毕,我要回转南阳了,你如今已有了官身,需勤勉做事,不可懈怠。阿笑,伴君如伴虎,天子脚下一言一行皆需谨慎,不可由着性子来,也不可再说那愤世嫉俗之语。听懂了吗?”

    刘毓嬉笑道:“父亲,我又不是那三岁的孩童,晓得轻重,你老人家就放心吧!何日回南阳我送送你”

    刘仪看看儿子,拍了一下刘毓脑袋道::“竖子,嫌我唠叨啦!我明日就走了,你我都不在家中我不放心你母亲”说罢,拿出一个包袱又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放在刘毓手中说道:“包中是些衣物银两,如有短缺可书信南阳我命人给你送来。这枚玉符是你母亲当初自你师父那求来的,说能辟邪去灾,我本也没当回事,如今却希望它真是那保佑平安之物,你要时刻戴在身上不可离身,听到了吗?”

    刘毓见了那玉符说道:“这是母亲为您求的平安符,我在洛阳天子脚下能有什么事。您此次回南阳山高路远还是留着吧!”

    刘仪道:“来洛阳时一路平安,回去能有什么事,长者赐不可辞,还不收下”刘毓无奈只得收了。

    次日清晨城外十里长亭。父子二人聊了几句之后。刘仪道:“行了,就送到这吧!记住一定要谨言慎行。”

    刘毓点了点头道:“父亲保重”

    刘仪上了车,一路东去。刘毓看着父亲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的酸楚,竟留下泪来。

    刘仪和一众家丁一路晓行夜宿,过了宛城之后离舞阴已是不远了。这一日来到了一处松树林中,因地势原因导致此处风大,风吹树木呜呜有声所以唤作鬼哭岗。刘仪在车上做的乏了,就骑着马走在前面,一众家丁跟在后面。这时忽听一声弓弦响,就见刘仪心口正插着一支羽箭透背而出,随即栽落马下,当时气绝。众人急忙去救。这时就见林子一边冲出了一百多人,衣衫镂屡,手里拿着刀枪木棒扁担耙子竹竿什么都有,一个个面黄肌瘦,嚷嚷道:“这回可捉了条大鱼,一看就是个有钱的,这断时间可不用挨饿了”领头的一挥手说了声杀,众土匪一拥而上。众家丁见家主没了心中慌乱至极。虽然平时也受过训练,可哪里真刀真枪见过阵仗,并且只二十余人,对面却有一百多人,又哪是这些亡命之徒的对手,只一下就被冲散了,只能背着刘毓的尸体跑进了山中,躲了起来。因刘仪平时对家里家丁下人不错,钱财从不短缺,若遇到年节还会多有赏赐,所以一众人虽只剩下不足十人,但也一直未曾将刘仪尸首抛下。众人商议怎么办?有一人道:“可由一人去报官,一人去府中报丧。”余下的几个人抬着刘仪,一路磕磕绊绊往舞阴走去,索性天寒地冻,也不怕尸体坏在外面。

    当刘仪夫人谢氏听见这一噩耗,只觉天旋地转,当时倒在地上晕了过去,众人连忙喊的喊,掐人中的掐人中,把她扶起放到床上,谢氏悠悠转醒,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哭道:“夫君,不想你进京朝贡,这一别竞以是天人永隔。”这时县衙有人来了,说了几句安慰话,并说已经知道是老虎峰那一伙贼寇干的,为首的叫巴豹。县令已经安排好了人手进山,剿灭土匪。舞阴县令自上位之后一件坏事没做过,一件好事也没有。所以也只是敷衍了事,派兵进山也只是做做样子,毕竟死的是乡侯。

    谢氏先让人准备棺椁,府中尽挂白布扯白番。大门处一对红灯也被取下换成白的。安排人通知大女儿和女婿耿平,又让人火速赶往洛阳通知刘毓。

    刘仪女婿耿平是堵阳人字公顺今年刚举的孝廉,听闻消息之后火速和妻子往舞阴赶,回到家中刘氏嚎啕大哭,几乎哭晕过去。因刘仪平日乐善好施,对乡民多有帮助。百姓听闻刘仪被土匪杀害,纷纷自愿赶到侯府祭拜。

    洛阳。刘宏这几天晚上一直睡不好,总在做一个噩梦。梦见有一黄布覆面几欲将他闷死,每次惊醒都是满头大。这日轮到刘毓值殿,奇怪的是刘毓在那殿门一站,刘宏在也没做那噩梦。

    今日刘毓不当值,正在家中和一个文士下棋,是他前几日在一酒馆碰到,当日酒店客满,两人便拼到一桌,聊了几句都为对方的才能所折服,于是成为好友。二人正下到关键之时,有老家人来报信说老侯爷故去了,刘毓听闻之后愣了愣,捂住心口大叫一声:“痛煞我也!”便往后倒去,那文士赶忙将他扶起,拍了拍后背,唤了几声,这才悠悠转醒,刘毓泪流满面,看着老家人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抬头看着房梁,不想十里长亭一别,就是天人永隔,再无相见之日,悠悠苍天,何故如此薄情?

    过了半晌才稍稍缓过劲儿来。抬头看了看老家人,一时心酸难忍,哽咽问道:“我父是犯了何病而去?”那家人哭诉道:“侯爷非是因病而亡,那日吾等过了宛城来到鬼哭岗,侯爷因在车上做的累了,便骑马走在前面,不想……”于是就将那日发生之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刘毓听完双目赤红怒气冲天,站起身来,走到墙边抽出单刀,一脚踢开房门便往外走。那文士急忙拉住他道:“刘兄,不可鲁莽,你如今乃是陛下亲封的羽林郎,岂可擅离职守。”

    刘毓看那文士怒道:“文和休要拦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屠尽那一窝鸟贼怎消我心头只恨。”

    那唤作文和之人姓贾名诩字文和,凉州武威姑藏人。贾诩年少时并不出名,只有当时名士阎忠认为他与众不同,说他有张良、陈平那样的智慧。贾诩后来被举孝廉为郎,在洛阳沉默少言没什么至交好友,那日在酒馆遇到刘毓大有知己之感,于是二人经常往来成为好友。贾诩听了刘毓的话后说:“伯父为匪寇所害,我心同样悲愤,你欲为父报仇我能理解,可你是陛下亲封羽林郎不告而走,这是欺君之罪,难道你父在天之灵希望你如此嘛?且把此事告知陛下,按律你当辞官回家守孝三年,到时再报仇雪恨也不晚。”刘毓听完贾诩之言,放下刀,来到案前当即写了一书上表刘宏要辞官回家守孝。

    贾诩见刘毓恢复理智又道:“本来我此番前来也是要像你辞行的,朝廷无道,陛下宠信宦官,听不进忠良之言,在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惹来杀身之祸,你此次回去也,好免得卷进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