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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拭目以待

    边境·急流城中城·死水码头

    身后的酒馆通宵达旦的烛火微光四射,兰恩站在加尔居住地临近的死水码头上,清晨的雾笼的到处都是,月亮还没彻底沉没,残存的朦胧还映在西边的海面上,周围环绕着一圈冷冽的光晕,就像是抹上了一道灰白的帷幕。

    兰恩拿起一支手掌大小的破口土罐,往口中久久的灌着克里来的波冬黑啤酒。海风轻笼着兰恩的面庞,鲨鱼皮衣的衣襟来回在风中鼓动。兰恩脖颈上的垂饰正被他提在手中,酒馆暗淡的光火打在兰恩背上,映衬出他佝偻弯曲的背影,也映衬出他手中垂饰上海绿色质地,显得十分古老的碧色翡翠。

    兰恩抚了抚翡翠,挂着的翡翠是一小段镶着金边银丝的绸缎,绸缎及其华丽,每一寸都用不同颜色的精致丝线细密缝制交叉而上,紧连起垂饰。兰恩把垂饰翻了翻,拿着拇指摩挲而过,垂饰光滑的后背刻着一排细小精美的字体,除了后面一排不为人知的字迹外,其中两个字用着几大国公认的通用体,就是兰恩两个字,他的父母就只给他留了这个翡翠和他的名字。

    “这不是你父母留给你那个值钱货?”莫奈身后跟着贞德,两人从侧面满是海水晒干的盐渍木板向兰恩走来。几个熟睡的醉鬼,横七竖八的躺在码头和路边的酒馆外醒酒。

    兰恩缓缓把垂饰收在怀间。“雷文呢?”

    “做他最擅长的事去了。”莫奈指了指码头下雾气笼住的海面,一条小舰绕过宽大的商船货船从远处驶来,缓缓滑入浑浊的海水。远远望去能望见雷文蒙着面的高大身影,他靠着的船头的人鱼熟铁雕像触手上挂着一盏防风提灯,就像一支黑暗中闪烁的孤星。

    雷文把船檐紧贴在码头延申在海面而出的木板上,朝着三人吹了一声暗哨。

    “船不错。”莫奈带头走上船去。

    “谢谢亲爱的女士。”雷文摘下挂在头上的黑布。“我亲自偷的。”

    雷文抚了抚人鱼妞雕像的头,“我刚刚把她取名叫英勇号,虽然有点漏水,棱角有点生锈,油漆都掉完了,不过目前还没让我淹死。”

    “我们这是去哪?”贞德有些疑惑的望着几人。

    “还有三艘这样的在港口巡逻。这是萨诺的玩意,你们还有心思在这谈心被他们碰到保不齐要找我们麻烦。”

    “干的不错。我们绕过去。”兰恩接过贞德,在船首处坐下身来。

    “当然。会耍大剑,不代表你比我聪明。”

    “谁说的?”兰恩撇了撇嘴笑了笑。

    几人坐着的小船沿着码头的礁石岸滑去,细小的舰尾在海面上扭来扭去,带着细细的波痕。

    雷文紧掌着舵,两只眼睛专注的不断来回瞟着小舰的四周,他和兰恩莫奈一样,和这片水域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平静的水流只是假象:水下潜藏着累累暗礁,随便一块都能顶破船舱的外壳,特别是他们准备绕行的这条路更多,礁石中间到处都是折断的桅杆,碎裂的木板随着旋涡打转,烂掉的攀船网缠在礁石群尖锐的顶端。

    在边境的海床上哪里都是遇难船只的残骸,无数船长为他们轻视大海的鲁莽举动付出了代价,边境处处都要小心翼翼。比起暗流常年聚拢的食人鱼尖嘴鲨,传闻更可怕的是,常年溺毙的亡魂在海底一直孤独地期待着新来的死人,你一不小心他就会用船锚和勾刀把你拖下水。

    兰恩望了望远方已经变得碧蓝色的黯淡天空,初升的太阳隐在海岸面下。小舰在满是油脂的海面荡开一条小路,水面上的油脂分开后又迅速聚拢,这些全都离不开码头上常年肢解海兽的功劳。

    小舰像一道幽影,借着薄雾,从港口外的方向越过,他们已经出了港口很远,警戒的浮标连着吃水线

    横在海面上,不少海鸟被驶过的小舰惊醒,漂浮的浮标痉挛一般前后摇摆起来,铃铛四处乱响。

    “昨天睡的怎么样?”兰恩望了一眼坐在小舰中间莫奈左侧的贞德。贞德眼圈泛着黑,身上依旧套着灰褐兜帽披风。头发和衣物明显整理过却依然狼狈不少。

    “有老鼠。”

    “这是好消息,说明房间暖和。”

    “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就到洛特了。”兰恩说着指了指远处林立在半上腰的城市。

    贞德环望着四周黏腻水面上林立的浮碑,有的是一块简单的木头板子,也有刻工精细的海怪雕塑,更多的是一个个漂浮的十字架浮标,上面刻着不同的名字,林林总总的越来越多,到处都是,小舰驶过,浮标摇摇晃晃浮出几颗气泡,在水下发出沉闷的咕噜声。“这些是什么?”

    贞德话音刚落,几人小舰前面突然闯出一个挂着煤油灯的小船,小船上站着一个穿着皮质背带裤的船工,船工面无表情,脸颊下垂,修长鱼骨沾着羽毛的渔夫帽罩在头上。船工一动不动省视着三人,一块和他差不多等身高的火炮立在身边,青铜火炮上雕着花纹,船工就这样站在传上随着洋流飘动,一言不发,就像和那尊火炮一起凝结成了雕像。

    “神们就在我们身边,在天空中。在泥土里。在群星的面纱背后。我们只要循着他们的喜好,将他们的存在纳入我们的心灵和言行之中。”雷文边低头边低声说着,兰恩和莫奈也跟着向船工致意。

    小舰开出去好远,直到那船工的小船消失在雾气中,雷文这才回视到贞德不明所以的脸庞上。

    “这是水墓。”

    “水墓?”

    “在边境,死人是不会入葬的,但会被送回海洋之中。船工会将尸体运送到各种坟场,这些坟场散落于这座城市附近的各个海峡中。刚刚那就是一个坟场。”雷文边说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剥了皮的橙子,咬了一口,大嚼着果肉。“刚刚船工身旁那个青铜火炮里面就装着个倒霉蛋。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生于大海的东西,到最后都会归于大海。”雷文又从船脚的麻袋里面掏出几个橙子递给兰恩和莫奈,显然这是偷这艘船附送的。“你要不要小娘们?死亡总是悲伤的。庆祝这该死的悲伤。”

    “你也知道在边境大家都是怎么形容悲伤的。”兰恩此话一出引得雷文一同大笑起来。莫奈冲着两人翻了翻白眼,贞德看的一头雾水。

    “怎么形容悲伤的?”贞德伸手抚了抚海面,指尖划出波痕。

    “边境的每个坟场旁边都会有几家妓院。按这些天天酒醉的男人的话说:‘这能抚平伤痛。’”

    “把手收回来!你手指不想要了?”雷文说着朝贞德丢过去两个橙子。

    贞德接过橙子就顺着雷文拿着浆指的方向看去,两三条尖嘴鲨的鳍在他们四周划出水面。“这些水下的滑头鬼可不管你的手精不精贵。”雷文把另一个拨开的橙子往嘴中送,“它们只管大吃大嚼。”

    贞德点了点头,紧接着海面便凸起一座怪异雕像拦在几人面前。

    “这又是什么?”

    “河神。”莫奈撇了一眼雕像朝水中吐了一口唾沫以示辟邪。“万蛇之母守护边境,河神则分管水下的灵魂。”

    立起的雕像打磨的光滑,几乎呈深灰色,一看就是用岛上的顽石凿刻而成的,仿佛和旁边的岛屿一样古老。雕像有着四个面,每一个面上面都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人身,挂着一件难以遮住身体的大衣,而头上则是一条鱼的模样,戴着帽檐,嘴巴又阔又深,长满尖齿,似乎能咧到耳根,两只瞪大的眼睛在闪烁,就像在引诱迷途,无路可退之人。

    “相传在边境每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他都会出现,‘还不算晚,永远都不晚。跟我来,我再给你一个大富大贵的机会。’他会跟每个人用它最重要的东西做交易。”

    “那么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吗?”贞德看着兰恩。

    兰恩回望过贞德的眼神,“会,但是这只会让你变得更凄惨,在你变得更凄惨之后他又一次会在一个黑透了的夜里出现,捻着他的胡须,‘年轻人,永远都不晚,我再给你个翻身,大富大贵的机会。’这是小时候拉尔跟我说的。边境所有人都听过他的故事。”

    “能输的可不止是钱。”莫奈抛了抛手中的橙子。

    “无论是边境最恼火的到处结着盐霜的船上赌厅,还是洛特乃至贝西利科镀金的赌桌,都传着河神引诱贪婪之人的传说——永远不要跟河神做交易,因为当你面对你的欲望的时候,你永远欲壑难填。”

    “难得看你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雷文。”兰恩说道。

    “会耍大剑,不代表你比我聪明。”雷文冲着兰恩挤了挤眉毛。

    “你真应该把这句话刻在你的坟墓上。”

    “那我名字刻在哪?”

    几人哄笑起来,小舰顺着洋流不断前行,几人的小舰在雷文手中浆左右摆弄下拐出了死水码头的海湾,天色不断明亮起来,早出的捕鱼船,各国各式的商船货船来来回回在小舰周遭驶过,小舰在船流中来回穿梭,就像一道飘摇的落叶。

    靠近铁港的码头水道上停满了小船和木筏,形形色色的男女站在各自摇摆不定的船上叫嚷喧哗,渔民和当地的小贩正在寻找做生意的机会,冲着船上举着一把把各异的鲜花,加工腌制过的鲜鱼和各种小饰品,引诱着船上的水兵和船员从栏杆边探头向下望。

    边境每一天清晨都会从世界各地驶进港口各种各样的商船货船。而生活在边境上的河民几乎从不会错过兜售商品的机会。

    “自由团的人在这。”雷文扶了扶船舵,变了声调,抬手示意了一下泊在铁港码头里起伏的几艘三帆掠夺舰,瞭望台上耀武扬威的挂着一张长脚的黑色毒蛇旗帜,这是的标志。而在黑色的旗帜下面,挂着一副稍小的白底两把赤红色弯刀交叉的旗帜。显示安格林自由佣兵团是被萨诺尖刀帮罩着的。

    雷文望着兰恩沉默起来,似乎是在等待兰恩的回应。

    “干什么?”兰恩望了一眼雷文,有些不明所以。“直接上去,就算哈维和我们断了关系,他们谁有那个本事动我们?”

    雷文抚着舵往岸边靠去,跟贞德有说有笑的莫奈听到兰恩说的话也微微变了脸。

    雷文把船上的粗大麻绳围着岸边的系船住一捆,跃上身去,码头上人来人往,各式水手佣兵拿着货物交叉往复,不时几个克里的商人嚷着克里的官话冲着这些身上都纹着长脚的黑色毒蛇大喊,显然这些是出钱的雇主,这才让他们能够扯着喉咙冲着这些平常刀尖舔血的主儿大呼小叫,不然要是在哪个阴街暗巷多了句嘴,这些肚皮肥大的外乡人早就被捅了刀子。

    兰恩几人从板结着盐渍的木头阶梯一路直上,从掠夺舰上不断来回搬货的水手佣兵们似乎每个人都注意到了兰恩几人,不断侧眼相对交换着眼神,仿佛他们每个人都认得他们,低声私下应和喃喃着,冲着雷文兰恩几人回望而来的眼神使着发狠的神色,但始终没有一人明理着挑衅。

    兰恩几人刚从阶梯登上了码头连接铁港镇的平台,平台上两侧堆满了封钉好的板条箱,身材健硕的打手和佣兵站在两边把兰恩稳住,粗壮的手臂各自执着一柄带有锯齿的大刀,腰里悬着阔口手枪和刺勾,有的抽着土烟,有的紧盯着兰恩缓缓吞着烈酒。兰恩几人的出现仿佛让他们全都听到号令一般紧绷了起来,显然从兰恩几人登上阶梯的时候,搬货的水手就已经跑去通风报信了。

    水手们越积越多,兰恩前行的路被彻底堵死了,水手打手佣兵们全都耀武扬威地堵在码头前,仿佛整个铁港镇都是他们的地盘。

    “你还活着啊,兰恩。”水手中间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人开了口,这人身着一身粗制的黑色狼衫,拔高的身形比雷文还高一个头,剃光的头皮被切割成网状,每个凸起的节点都钉着金珠,脸上一道醒目的疤痕下少了一只眼睛,宽阔的右肩上驮着一块巨大老旧的黄褐色肩甲,肩甲下蜷着一只巨大的突兀夸张的钢铁臂腕,臂腕下的每一根手指都差不多与他的左手一般大,很难想象他是如何拿起如此的庞然大物,粗大臂腕内的黄铁齿轮及各种散气的喷口和活塞密布,手臂内乘着一罐粗厚的玻璃柱里满装着荧黄色闪亮的浓稠液体,代替了贝西利科埃尔维斯家族的能源石,估计连边境奈何岛下面最疯狂的炼金术师都说不上具体成分。这一看就是贝西利科流传出来在边境改装的粗制工艺。

    “拖你的福,你不是也还没死吗?马洛克。”

    马洛克扯着嘴笑了笑,慢慢向兰恩紧靠而来,马洛克左侧裸露的身躯显露在阳光之下,马洛克另一侧的双手到脖间的肌肉贲突,几乎每一寸皮肤都纹满着纹身——长蛇环绕的刀子、露着尖牙的鲨鱼、还有他每一个情人的名字、每一艘弄沉的船、以及每一个黑巷被他杀掉的人,就像是他丑恶一生完整的记录。

    “啊!”贞德突然一声惊呼跳起往前面的莫奈靠了几步,莫奈伸手护住了贞德。

    一个满脸痘疤、身材瘦长头上捆着水手帽的男人从几人身边走过。“抱歉,抱歉,没有看到。”痘疤男咧着一口黄牙边说边拿着刚刚拍过贞德屁股的手在鼻间嗅了嗅,“斯卡维斯的娘们真润。”痘疤男这一举动引得周遭围绕的水手们纷纷大笑起来,吹着口哨大声说着下流话起着哄。

    贞德脖颈透着绯红,咬着牙一定下脚步,横卧着藏在袖口的佩剑,往疤脸男紧靠而去。

    “别忘了之前我跟你说的。”兰恩伸了伸手,微偏过头斜视了一眼贞德。

    “听他的。”莫奈低声说着拍了拍贞德的肩,面庞沉着而冷静。周围人头堆积,自由团差不多三四十人把四人围到中间。

    “这儿容不下你,你这外地来的脏鬼。”刺耳的声音从痘疤男嗓子中挤出,他缓步走到兰恩面前。“铁港镇不欢迎你。这是个体面的城市。臭水鬼。”

    痘疤男看着沉默的兰恩愈加愤恨扯着喉咙大叫。“在泥镇的时候你把我弟弟给打了,你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不好意思你弟弟是谁?”

    “卡洛。”

    “那个带着两个大漠人的卡洛?”

    “对。出来混迟早要还的!”痘疤男脸色发狠的咬了咬呀。

    “噢。我当时应该把他腿打断的。”兰恩冷冷说道。

    “妈的!”痘疤男猛咬了咬牙,脖颈上青筋凸显。

    “反正哈维不罩着他了,怎么不直接把他办了?”痘疤男恶狠狠的望着兰恩在马洛克身边说道。兰恩这才看清,痘疤男与周围数十人一样,左侧脸庞的脖子上纹着长脚毒蛇青黑的刺青,都是替萨诺做事的人。

    “你讲话那么大声,”兰恩轻蔑的笑了笑,直视站在旁边的痘疤男。“我还以为这里是你做主呢!”兰恩故意扬高了声调,环视了众人一圈最后从痘疤男身上看向马洛克。

    “是我做主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痘疤男冷声说道。

    “你觉得你办得到吗?我叫兰恩,有种你们动手。”兰恩的眼神从痘疤男望向四周,四周的人群仿佛点燃都咒骂起来,跃跃欲试。

    痘疤男狂笑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吗?!!”粗大的手指猛指着兰恩鼻尖,唾沫飞溅。

    “说清楚点,我好知道在你烂坟上帮你刻点什么!”

    “你——”痘疤男边说边从腰间解出一把宽膛的大口径火枪直指着兰恩脑门。

    “够了!”马洛克左手猛的一甩,猛的抬起右手上的钢铁臂腕,铁腕上排排布置的散气喷口狂喷着蒸汽,眨眼之间,兰恩几人脚下一阵的剧烈的震动,巨大的石块猛的被砸的深陷碎成数块,砾石四处飞溅发出沉闷的碎裂声。“我们还有事要做。”

    痘疤男回头望了望,面色铁青的马洛克,这才缓缓收下火枪。

    “你们他妈的还愣着在干什么?!”马洛克扯着喉咙大吼道,周遭围绕而起的水手们这才纷纷嚷嚷的回到自己手上的事。

    “兰恩。”马洛克从废墟之上走来,巨大的钢铁臂腕还在吐着蒸汽,高挑的身形盖下阴影笼在兰恩的身前。“我们还会再见的。我总有一天要把你阉了,再慢慢分割其他部位。”

    “是吗?”兰恩缓步从马洛克身旁走过。“这真是个大工程,”

    “我是真想杀了你啊,兰恩。”马洛克回过身,冷冷笑了笑。

    “想杀我的你不是第一个。”兰恩拿起手中的金币抛了抛,带起咻咻的风声。

    “你们他娘的总有一天要死在我们手上的。”痘疤男冲着走过的几人大叫。

    “你是在威胁我们吗?”雷文往前踏了半步,紧贴着痘疤男面庞盯着他。

    “是。”痘疤男提紧了腰间的刀子。

    “喔!”雷文嘲弄的瞥了一眼痘疤男,用力握紧刀子有些发白的手。“这么激动干什么?”

    雷文说着笑着跟上了兰恩。

    “我就替兰恩说了,下次要威胁我们。”雷文说着环视了周围围绕的人,“还要再多带一点人。”

    “到时候嘴巴被捅了刀子,希望你还能说出漂亮话。”马洛克眼神闪烁着锋芒。

    “拭目以待。”兰恩插上了话。故作和善的笑了笑。

    “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