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煎药
目送老者离去，青漠转过身看向躺在病榻上的老妇人。
“老婆婆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
一片寂静，但床上那听起来就废力的抽气声又像是还在拼命地诉说着什么。
“才想起，现在的你似乎并没有清晰的意识，待你清醒再与我慢慢叙述吧。”
见她微眯的双眼无半分神采，少女摇了摇头。
很明显，身体这种状态放在大部分凡人身上已经会大幅度影响神智，以至于难以交流。
并不是每个人都身具强烈的执念与恐怖的意志。如同蜉蝣朝生暮死，浑噩一生，连临死前都未曾清醒。
大概这才是这方世界大多数人最真实的写照吧。
“可惜了，本来还想和病人交流一番以作消遣之用。”
暗道一声可惜，青漠闭上眼眸陷入浅眠。
她不喜欢等待。
或者说，祂最初的人性面讨厌一些注定失约的东西。
……
部落街道上，老者还穿着未来得及脱的蓑衣快步奔向市集，哪怕这一路水坑中的泥水已不知何时将他这双新做的布鞋彻底浸透也丝毫不察。
“老三，停一下。”突然，他看见一个正准备收拾摊位的身影大声喊道。
“吓？”那人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石绸，干什么你丫的！”
这条街上的人也对老者的行为议论纷纷。
“这老头不会是疯了吧，在这种地方大吼大叫。”
“吓老子一跳，怎么把疯子放进来了，怎么没人管管啊！”
“嘘，你这话可别被他听到，这老头子从儿子受伤我就觉得不正常，还是躲着他点儿…”
“听说他老伴也躺下…啊，爹你打我干嘛！”一个青年正和朋友在旁边小声说着，突然被人用饭勺来了一下，一看竟是自己满脸怒气的老爸。
“我打死你个不肖…”很快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
众生百态，人心万象尽皆于这狭小的市集中显现。
石绸无视他人异样的眼光，咬了咬牙上前小声说道：“你那野菜在哪采的，我都要了。”
“原来只是想和我交易啊，你好好说呀，吓我一跳。”被唤为老三的人面上还带着几分不忿，但看见面前老者激动的神色最终也没说什么。
低下头叹了口气。
当年那个沐浴在荣光中的勇士都这个样子了，就当让他一回吧。
“事先说好，我采的这些野菜可不太好吃甚至其中的部分有些难嚼。”
说到这里，他又止住了话头。
人老成精，跟这种老头说话说一半儿，就是够了。
“你就别管了，现在只要卖给我就行了，实在不行我拿神晶换！”
石绸急切地说着，一边从身上摸出几粒带着几分璀璨的晶体。
这是最勇敢的战士深入那片传说居住着神灵的荒漠才有极小概率能够获取的珍宝。
是交易奇异物品特有的货币，但同时也是对他壮年时辉煌与勇气的佳奖。
“你疯了，拿这种东西换野菜？”老三惊呼一声，紧紧盯着面前闪耀的晶体，双眼之中满是火热。
他做梦都想拥有一颗这种东西，这是对他一生的存在最直接有力的证明。
“这手感，这光泽，这质地……”老三轻轻地石绸手中接过神晶，擦了擦喃喃道。
真的好想据为己有啊！
但…
老三把野菜和那颗璀璨的晶体一同塞给老者，转身就走。
走着走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老三突然回头对着石绸说道。
“野菜送你，神晶一定保管好别弄丢了。”
如果他脸上没有因内心的各种情绪而扭曲，想必这一幕会很帅吧，能做手机壁纸那种。
“呵，老东西，就算你儿子死了我也不会死！”石绸对着老三离去的背影笑骂一句，又继续按照布上图案在周边找寻药材。
“差不多齐了，应该够了吧？”石绸双手抱着一大堆药草，气息纷乱向家的方向赶去。
老了，到底是老了！
要是年轻的时候这点东西单手就能提回来。路过水坑，看见自己苍白的面色，老者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碰到好事，该笑一笑，听说这样好事才一定不会变坏。
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
他记不清了，但恍惚间还记得这句话挺重要的。不想了，既然还记得就按着去做就好，想那么多干嘛。
晃了晃昏沉的头脑，石绸推开大门，将抱着的药草小心翼翼地地放在一旁——这可是她的命。
“看来这一趟收获颇丰。”青漠从屋内缓步踏出，见到这一堆药材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些药材，治疗风寒已经足够了。
毕竟是药材，不是食材。人体对它的需求量与可吸收程度都不是很大。
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对药材进行一些简单归类处理，少女便让老者去准备柴火。
治愈两个较为棘手的病人换取一段时间的住所。
这个交易本身并不对等，但若是附赠一个故事与此地些许方便之处，青漠也可以勉强认同它的合理性。
…
“这…真的没问题吗？”老者紧紧盯着瓦罐中还在不断翻涌的黑色液体。
不时有气泡炸裂，散出刺鼻的苦味，石绸尝试着闻了下，顿时打了个寒颤。
“从功能上来看是没问题，虽然味道可能有些瑕疵。”少女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取出一勺药汤放在嘴里试了下温度。
自己煎的药，再苦也要尝一口。
“好了，半刻钟后服用，其余的便不必担心了。”青漠捂着脸说完，便背着药娄进了厢房。
关上房门，她再也忍不住，用清水漱了漱口勉强缓解几分苦涩。
“呸呸呸，这也太苦了吧，我当时是怎么用这些草药熬出这种东西的。”
这个味道简直可以用来挑战人类味觉的极限了，也不知道老八会会喜欢这个口味的药汤吗？
少女慵懒地躺在床上打着哈欠，突然间没由来的想到。
“老婆婆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
一片寂静，但床上那听起来就废力的抽气声又像是还在拼命地诉说着什么。
“才想起，现在的你似乎并没有清晰的意识，待你清醒再与我慢慢叙述吧。”
见她微眯的双眼无半分神采，少女摇了摇头。
很明显，身体这种状态放在大部分凡人身上已经会大幅度影响神智，以至于难以交流。
并不是每个人都身具强烈的执念与恐怖的意志。如同蜉蝣朝生暮死，浑噩一生，连临死前都未曾清醒。
大概这才是这方世界大多数人最真实的写照吧。
“可惜了，本来还想和病人交流一番以作消遣之用。”
暗道一声可惜，青漠闭上眼眸陷入浅眠。
她不喜欢等待。
或者说，祂最初的人性面讨厌一些注定失约的东西。
……
部落街道上，老者还穿着未来得及脱的蓑衣快步奔向市集，哪怕这一路水坑中的泥水已不知何时将他这双新做的布鞋彻底浸透也丝毫不察。
“老三，停一下。”突然，他看见一个正准备收拾摊位的身影大声喊道。
“吓？”那人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石绸，干什么你丫的！”
这条街上的人也对老者的行为议论纷纷。
“这老头不会是疯了吧，在这种地方大吼大叫。”
“吓老子一跳，怎么把疯子放进来了，怎么没人管管啊！”
“嘘，你这话可别被他听到，这老头子从儿子受伤我就觉得不正常，还是躲着他点儿…”
“听说他老伴也躺下…啊，爹你打我干嘛！”一个青年正和朋友在旁边小声说着，突然被人用饭勺来了一下，一看竟是自己满脸怒气的老爸。
“我打死你个不肖…”很快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
众生百态，人心万象尽皆于这狭小的市集中显现。
石绸无视他人异样的眼光，咬了咬牙上前小声说道：“你那野菜在哪采的，我都要了。”
“原来只是想和我交易啊，你好好说呀，吓我一跳。”被唤为老三的人面上还带着几分不忿，但看见面前老者激动的神色最终也没说什么。
低下头叹了口气。
当年那个沐浴在荣光中的勇士都这个样子了，就当让他一回吧。
“事先说好，我采的这些野菜可不太好吃甚至其中的部分有些难嚼。”
说到这里，他又止住了话头。
人老成精，跟这种老头说话说一半儿，就是够了。
“你就别管了，现在只要卖给我就行了，实在不行我拿神晶换！”
石绸急切地说着，一边从身上摸出几粒带着几分璀璨的晶体。
这是最勇敢的战士深入那片传说居住着神灵的荒漠才有极小概率能够获取的珍宝。
是交易奇异物品特有的货币，但同时也是对他壮年时辉煌与勇气的佳奖。
“你疯了，拿这种东西换野菜？”老三惊呼一声，紧紧盯着面前闪耀的晶体，双眼之中满是火热。
他做梦都想拥有一颗这种东西，这是对他一生的存在最直接有力的证明。
“这手感，这光泽，这质地……”老三轻轻地石绸手中接过神晶，擦了擦喃喃道。
真的好想据为己有啊！
但…
老三把野菜和那颗璀璨的晶体一同塞给老者，转身就走。
走着走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老三突然回头对着石绸说道。
“野菜送你，神晶一定保管好别弄丢了。”
如果他脸上没有因内心的各种情绪而扭曲，想必这一幕会很帅吧，能做手机壁纸那种。
“呵，老东西，就算你儿子死了我也不会死！”石绸对着老三离去的背影笑骂一句，又继续按照布上图案在周边找寻药材。
“差不多齐了，应该够了吧？”石绸双手抱着一大堆药草，气息纷乱向家的方向赶去。
老了，到底是老了！
要是年轻的时候这点东西单手就能提回来。路过水坑，看见自己苍白的面色，老者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碰到好事，该笑一笑，听说这样好事才一定不会变坏。
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
他记不清了，但恍惚间还记得这句话挺重要的。不想了，既然还记得就按着去做就好，想那么多干嘛。
晃了晃昏沉的头脑，石绸推开大门，将抱着的药草小心翼翼地地放在一旁——这可是她的命。
“看来这一趟收获颇丰。”青漠从屋内缓步踏出，见到这一堆药材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些药材，治疗风寒已经足够了。
毕竟是药材，不是食材。人体对它的需求量与可吸收程度都不是很大。
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对药材进行一些简单归类处理，少女便让老者去准备柴火。
治愈两个较为棘手的病人换取一段时间的住所。
这个交易本身并不对等，但若是附赠一个故事与此地些许方便之处，青漠也可以勉强认同它的合理性。
…
“这…真的没问题吗？”老者紧紧盯着瓦罐中还在不断翻涌的黑色液体。
不时有气泡炸裂，散出刺鼻的苦味，石绸尝试着闻了下，顿时打了个寒颤。
“从功能上来看是没问题，虽然味道可能有些瑕疵。”少女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取出一勺药汤放在嘴里试了下温度。
自己煎的药，再苦也要尝一口。
“好了，半刻钟后服用，其余的便不必担心了。”青漠捂着脸说完，便背着药娄进了厢房。
关上房门，她再也忍不住，用清水漱了漱口勉强缓解几分苦涩。
“呸呸呸，这也太苦了吧，我当时是怎么用这些草药熬出这种东西的。”
这个味道简直可以用来挑战人类味觉的极限了，也不知道老八会会喜欢这个口味的药汤吗？
少女慵懒地躺在床上打着哈欠，突然间没由来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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