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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切准备停当,族长出发了。临走时交代崬也要在五日后带领他的部队赶过去。这样崬就有了五天的时间,可以回到老家坨村好好炫耀一番。于是崬就来找甛,“表妹,跟我一起去坨村吧?”

    甛摇摇头,没有了过去见到崬的那种热情和自如。

    “为什么?你不是说很喜欢我们家的那个海滩吗?这一次我们还爬那个秘洞道过去,说不了又会碰到一个外国人呢?”提到外国人,让甛马上联想到寒浞,于是她来了兴趣,“表哥,上一次你把人家的肩搭儿藏到哪儿了?也该还人家啦吧!”

    听到表妹谈起来外国人这么积极,崬心里老大的不高兴,虽然没有正式订婚,但是小道消息说是族长已经同意了他和甛的婚事。刚才还以为是表妹因为婚事的事情表现得很矜持,所以变了个性,可是没想到一提到寒浞她竟然这么积极。心里不高兴,崬也不敢表现在脸上,他也只有五天时间了,接着他也要赶到都城去,这一去可不像是打仗那样,三两个月就可以回来了,据说也不知道会被帝后和羿相派到哪里去呢?“那肩搭儿随手扔到草滩里了,你要是感兴趣我们一起过去找到,还给他。”

    “真的?你同意去找到那个肩搭儿吗?”甛一下子又来了精神,和过去一模一样。其实甛也从母亲那里听说了父亲的决定,只是这一次族长走得紧,来不及给他们举办订婚仪式。可是甛知道既然父亲定了的事情,也只是早早晚晚的事情,所以理论上她已经是表哥崬的人了。按照当地的规矩,男女双方一旦订婚,就不能再见面,一直到婚礼那天举行了正式仪式才能在洞房里碰头,那样就算是成了正式夫妻。可是风俗是人定的,大部分也都是对准普通老百姓的。就像是一般家庭的女儿哪敢跟着男人到处去打猎到处去烧烤,更是不敢跟着陌生的男人四处逛荡一样,甛是东夷桑族族长家的千金,只要族长不说什么,她想做什么那都是她的自由。也许这种特权从古到今一直被这样传承着,很难说这是一件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也算是老祖宗们给今人留下的一点民俗文化遗产吧!

    回到坨村,家里人已经得到了消息,长老把村子布置得焕然一新,到处都呈现出喜气洋洋的景象。村子里大部分年轻人都出去当兵打仗去了,所以这次布置大部分工作都是寒浞带头安排的。毕竟在东夷桑城里呆了那么长时间,加上自己过去在寒国的经历,他下力气搞出了一些新花样。长老看了心里非常满意,这孩子还真是一把好手。尽管前几天寒浞突然从东夷桑跑回来,什么也不说,只是说以后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坨村住下来,跟着大家干活。长老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可是一时三刻他也出不去,没办法到东夷桑去了解情况,所以就这样暂时挂起来,等有机会再了解清楚。可是,长老仁者宽厚,而长老妻子可就不一样了,过去听说寒浞可能是寒国族长的儿子,被东夷桑族长接走了,并且还认了长老做伯父,心里相当高兴,可是这还不到半年时间,竟然一个人偷偷溜了回来。大家都知道,一定是寒浞出了什么问题,所以,这一次到家里长老妻子就不给寒浞多少好脸色看。还好,寒浞不在乎,反正坨村他已经很熟悉了,土话也说的很好,自己一个人住,自己一个人煮饭,白天晚上不想看那个倭瓜脸,他可以不用看,即便是需要去找长老汇报事情,也和过去一样积极主动。只要能生存下去,别人怎么样,他不在乎。

    这一次,听说崬打了胜仗,立了大功,并且还荣升了将军,所以从心眼里寒浞也很是高兴,他也为坨村出了这样一个人物而自豪。只不过私下里他偶尔也会想起,不知道崬的胜仗是不是采用了他贡献的计策。

    崬回到坨村,热闹自不必说。只是这一次甛也跟着过来,让长老多少有点为难。长老也收到了妻妹传来的消息,说是族长已经吐口了,等他从夏都回来就给孩子们完婚。这说明这件婚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啦。如今他们一起回来,不管甛在东夷桑城邦里怎么样,但是在坨村怎么说也要按照老规矩来,否则将来不光是被人笑话,就是那个族长,或者叫连襟,或者说未来的亲家,抱怨起来,说是这头不懂礼数,那可就糟糕了。所以,看到这种情况,长老就把儿子崬拉到一边说,“甛过来,她们家里知道吗?”

    “族长出发了,去了都城,我姨应该是知道的。”

    “别废话,族长走了,谁当家?”

    “嗯,三哥軿。”

    “那么軿知道吗?同意了吗?”长老把脸拉了下来。见到自己这个儿子成了将军,虽然他很严厉,但是还是要给将军儿子一个面子,“这样吧,我安排一个院落,让你母亲过去伺候着。你们最好不要经常待在一起,这样村子里会有人说闲话的。”

    长老去安排了,可是身后崬心里极大的不痛快,“哼,真是老古董。过去不是一样,来来往往的,也没听你们说什么。如今马上都是我的人了,还这么较真儿?”崬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就在酝酿一个计划。

    热热闹闹庆祝了一天,晚上休息的时候,甛被领到了另外一个小院。她也不理解,就问自己大姨,“我们干嘛不回家里住呀?”

    “这里安静,家里人多,你都看见了,今天热闹了一天,到现在家里还乱七八糟呢!”

    “没事儿,我不怕!”甛还是坚持,她不喜欢清净,反而是越热闹越能让她有一种表现的欲望。

    “知道了,今天不早了,咱们现在这里住一晚,要是有啥,天亮了再说!”就这样,这一夜很快过去了。到了第二天,吃罢早饭,崬就叫甛一起去爬那个秘密的山洞。甛很清楚,那个山洞是通往墨拓峡谷另一面的草滩上的,他们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捡回那个肩搭儿。于是甛就说,“只有我们两个吗?”

    “当然。”

    “干嘛不叫上寒浞一起,他如今可是你们坨村的一口人呢?”从昨天进村到现在,甛一直没有机会和寒浞说上一句话,一直都是客来客往的,偶尔看到寒浞一眼,也都是见他忙忙碌碌,不是端盘子就是端碗的,这种场合不能说话很正常,只是甛心里还惦记着想知道到底为什么寒浞要不打招呼一个人私自跑回坨村来,这让她很不能理解。况且自己族长父亲也没有给一个有力的说法,所以甛要想了解真相,也只有从寒浞口里得到。

    “他今天已经出海摸鱼去了。我们总不能跑到海边叫他回来吧?村子里去了不少人呢?”崬只有找了个借口。

    “表哥,那我们明天再去不行吗?”

    “明天就要回去了,部队里还需要做些出发前的准备工作,我们不能老是待在这里的。”

    “这样子啊?”好像甛多少有点失望,不过还是勉强跟着崬出了家门。只是路上她一直闷闷不乐,就要接近秘密山洞的时候,甛就问,“表哥,要是你着急,你可以先走,我可以留下来,不是吗?”

    崬一下子变了脸色。“不行!我告诉你,这是你母亲和你三哥的命令,我带你过来,必须带你回去,否则以后你永远都不能离开城邦。”

    “你凶什么?还没有订婚你都这么凶,将来我怎么能嫁给你呢?我不玩了,我要回去!”说着,甛就要转身。就在这时候,崬大声说,“小心,有毒蛇!”

    一句毒蛇,把甛吓坏了,她脚下一侧歪,身子没能保持平衡,扑到在崬的身上。崬也有点没有料到,自己表妹的这个动作,当甛的身子扑过来的时候,开始那一瞬间他本能想扶住他,可是,忽然间,他心里一个小心思移动,干脆张开双臂把她抱进了怀里。嘴上还说,“不怕,有我在,不可能让毒蛇伤到你的。”

    甛几乎是被崬抱着进了秘密山洞。这里面一片漆黑,一点光亮都没有。甛更是害怕,全身都紧紧搂住崬,生怕他一松手把自己丢在洞里不管了。可是过了一阵子,她冷静下里,就轻声说,“表哥,放我下来!”

    “别动,否则出了事儿怎么办?”

    “你准备的火把呢?怎么不带呢?”甛问。其实她不知道这就是她这个表哥动了一夜的小心思考虑好的,这样在黑暗中可以趁机接近这个表妹,他想提前把表妹变成自己的女人。

    “看我们走得急,忘了。不过,这里我很熟,你只要别乱动,听我的,很快就能出来山洞的。”

    一个弱女子,已经在漆黑的山洞里,面对一个男人,况且是孔武有力的男人,一个是将要成为自己男人的男人,甛还能说什么呢?不过,很快,甛感受到了不一样,就感觉到表哥的手不老实,时不时地动来动去,她也晃动了几次身体,算是一点反抗,可是崬见到自己这个表妹没有出声,就以为她默认,于是就越来越大胆,甚至到了出格的地步。正在这个时候,崬突然尖叫一声,“你干嘛?哎呀,疼死我了!”

    接着才听到甛小声说,“你要是继续这样,我不光是咬你,我要回去给我爹我娘说,你想强奸我。你想娶我,那就做梦去吧!”

    “表妹,你误会了,我抱着你摸着路走,真的很累,很不容易,真不是我故意的。这么黑,我也看不清到底是哪里。你千万不要跟姨和姨夫说,那样我一辈子可就完了。”

    “那要看你的表现。拉住我的手,慢慢往前走,不许碰我!”甛严厉地说。

    到了这个地步,崬开始有点后悔,刚才应该一鼓作气把这个表妹拿下,生米做成了熟饭,她再厉害也没什么好说的。再说,崬心里想到了自己在军中的肮脏经历。他已经习惯了听那种生活。可是,他忘记了眼前的表妹还是黄花大闺女,况且是出生在一个最高贵族家庭里的黄花大闺女。他居然把自己的这个表妹,姨夫的掌上明珠当成了那样的女人。这一切,甛不知道,如果说让她知道了,试想该会是何种结果?

    终于,从秘洞里出来,见到了那一片草滩。这时候,再看甛的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一点表情都没有,一句话都不说,一个眼神都不看,只是默默地跟在崬的身后走着。

    晚上回到坨村的时候,甛见到长老的第一句话就是,“姨夫,现在派人送我回去!”

    长老懵了,这是怎么了?于是说,“孩子,已经很晚了,就是要走,也要等到明天天亮的时候。你表哥不是说好了明天也要回去的吗?”

    “不,我今天一定要回去。”说完,任凭长老说什么甛就是没有一句话。后来长老让老婆过来劝劝,同样没有任何结果,最后长老没有办法,把事情告诉了自己儿子。崬听了,心里明镜似的,都是他心急弄出了问题。这一下,他也不好收拾,他非常清楚,甛不可能同意让他陪着回去的,所以他就说,“爹,既然表妹想回去,就用我的军马,再派上几个卫兵护送她回去罢了!”其实,崬到现在还是觉得挺失望的,因为他没有完全得到自己的表妹的身子,所以心里很不高兴。在他心里,自己已经成了将军,那这个世界就应该是他的了。

    不过,他也很清楚,他的一切都是族长给的,如果说族长不高兴,也就是一句话,他的将军和荣耀也都成了泡影,说不了自己的小命都会成为一个浪花。所以,最后他还是拉下面子,提着那个肩搭儿,来见甛,“表妹,我错了,我给你赔礼道歉!”

    见到崬过来,甛一转身给了他一个背。

    “我现在就把这个肩搭送过去。我把这里面的事实经过都告诉寒浞,是我贪财,我一时没有拿得住主意,那肩搭里的东西据为了己有。我该死,你就原谅我吧!”这个崬也真是糊涂了,病急乱投医,把这些不着边际的事儿也都说了出来,不要说甛压根就不知道这个肩搭儿里装了玉镯子,贝币什么的,就是寒浞也差不多把这些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可是,他这个时候自己主动提了起来,结果激起了甛的兴趣。虽然她没有转身,可是还是开口说了话。“你说东西?”

    “对呀,那东西我不是先给了族长了吗?贝币都给了你!”

    “什么东西给了我爹?”

    甛这么一问,崬突然清醒,原来这个傻姑娘就不知道这些事情啊。他那个后悔呀,自己真是个傻子,说这么多干啥呀?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本来是讨好她的,要是这么一弄,搞清楚了是自己私自贪没了那些东西,这可怎么解释呀?不过反过来,这些东西,他一件也没留在身上,贝币,为了讨好这个表妹,已经当成了礼物送给了她,如今就在她手上。玉镯子,敬献给了未来的老丈人,并且还告诉了这个玉镯子的来历,但是也没听族长说什么不妥呀?对了,就算是错了,还不是你们也错了吗?所以,崬又有了底气,说,“玉镯子,贝币,都是从这个肩搭儿里捡到的,你愿意怎么着随你的便吧?”说完,崬把肩搭往地上一甩,竟然起身出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