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圣贤

    新约五年，6月3日，天晴，硝烟弥漫。

    ——————————

    “唉，我去还不行吗……”终于摆脱“老乔头”的絮叨，我关上梳洗间的门，开始梳妆。

    实话说，我是不想去视察边防的，即便老爹给我配了八个保镖保障安全，又有沿途风景可看——我实在受不了那群“当兵的”的淫邪的目光和萦绕耳畔的“荤段子”。他们生活难免单调乏味，但我去视察他们总该收敛一点吧？就因为我不是我老爹，没有实权，就可以对我指指点点、用恶心的目光对我上下打量？

    “唉……”对镜，独自叹息，“要不还是别画太好吧……”

    _

    坐上车，看着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我叹了口气——出来一趟，基本两点一线，只能隔着防弹的车窗，看着窗外模糊过的世界透过玻璃呈现的虚像，叹息，再叹息。

    思绪不禁飞回那个晚上，回忆着那句“若光明不复，那就由暗夜执行正义”，将“墨羽”写下这句话时的表情假想了千万遍，想着他或狰狞或自负的脸——能在这个世界实现绝对自由的人，恐怕不会是“巧笑俊兮”的——但我真的好羡慕他，能够睥睨天下、无所畏惧，而我，连逃出老爹的过度保护都做不到。

    “吱——”

    车在我沉思时已经停下。打开车门，还没等我从车上下来，那种透着赤裸裸的欲望的目光就将我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那种感觉，像是被人扒光了，像是被人抹上调料丢进了巨人的饭碗，我不知恐惧和厌恶哪一个占了上风，我只知道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当我用严厉的目光扫过四下的无赖，我得到了这样的反馈：

    “哟，是位女首长…”

    “不，美女首长…”

    “不知道她床上功夫怎么样…”

    “那肯定是绝好的，估计已经被调教好了，看看她那sao样儿…”

    “哎，不能这么说，没准是个雏等着长大了再来呢…”

    那种议论不是切切查查惹人讨厌，而是不大不小的声音，正好能让我听见，也能让周围许多人听见，说话的流氓们一个个还为自己的“勋业”沾沾自喜。

    “够了，”一个严峻的声音响起，“如果谁想下次受伤时失血至死，那就继续。”

    一个看着有30出头、齐肩的褐发在脑后绑成一个颇有艺术家风范的马尾辫的英俊男子走了出来。看着他身上带血的白大褂，品品他刚才的话，他想必是这里的军医了，而且是地位不低的那种。

    我也曾跟一些闺蜜学过交际的窍门，但……我做不到那么……轻浮，对。踌躇一下，我还是伸出了手：“安全署，乔诗月。我的经验不足，若有做的不好的，还请多多指教。”我挤出一丝笑容。

    “边防军军医，顾长卿。”他笑了，那种发自内心的笑，配上他帅大叔的相貌，也勉强称得上是祸国殃民了。

    他将我请到总帐，跟我讲了很多。

    从他口中，我了解到，边防军的存在是为了抵挡”游袭者”，那是一个边境自治组织——其实，只要对外自称是游袭者，那就是游袭者，所以智人ZF也就将扰乱边境的人统称游袭者了。

    言语间，一股淡淡的烟味飘来。

    我是很讨厌烟的，而眼前这个帅大叔显然不抽烟，那就只能是外面的其他人了。

    从半掩的帐帘向外看，正对着帐篷的大树的树梢升起袅袅烟云。

    我掏出枪。

    顾长卿将我的枪按了回去，冲我笑笑，摇了摇头。

    “那是？”

    “老朋友。”

    他脸上第一次露出怀念的神色。

    “墨羽？”这个名字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我自己都惊到了。

    “应该不会，”他摇了摇头，“他做事从不会有迹可循。”

    “他”是指谁？这个顾长卿，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我想问，但又不知该不该问。

    “听说过‘暗刑’吗？”

    我摇摇头。

    “那是一个被末日湮灭了的组织，本来很神秘的，结果现在资料共享了……你可以查查那个组织里记录的人，或许对破解你们的那些奇案有些帮助。”

    “暗刑”是什么？我想问，但没问出口，就听见外面的警报。

    “待在这，”他按住我的肩膀，“游袭者来了。”

    我听见外面杀声一片。

    “你们这人数是不是有点少？”我犹豫了一下，想想刚到时集合的画面，问道。

    顾长卿轻轻摇头：“区长要撑场子，就留了200人在这，现在应该死的死、叛的叛、逃的逃了。”他脸上仍是波澜不惊的镇定。

    “我……”我刚把枪掏出来，就被他一把夺过。

    他略有深意地看了看帐帘外的大树，似是挑了挑眉。

    说真的，我从没想过一个医生能在枪林弹雨里用几把手术刀做到“神挡杀神”。

    但时间一长，尸堆中的他终究还是露出疲态。

    当他身后失守，我还未及将“危险”叫出口，未及拔出枪，不知何处飞来一把形制奇特的飞刀。

    飞刀没有柄，只有刀尾的黑羽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