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降神
新约五年，6月7日，昼晴，夜阴，月隐，风萧。
——————————
“月儿啊，好久不见了，出来聚聚呗～”电话那边传来豪爽的女音。
“不是上周才跟你逛过嘛……”
“诶，心有佳人，一日不见，思之如狂～长生饭店，等你哦，么么”
我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还不能不去……
——————————
推开门，迎接我的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月儿，我想死你了！”
“雨陌……你松开……”我脸憋得通红，双眼微微翻白。
她的怪力，加上那波澜壮阔的＊＊，我有点晕nai……
闻言，她松开紧搂着我的双臂，一手牵住我的手，一手暗搓搓地滑到我的腰际，轻轻揽住，热情地指着到场的众人给我介绍——虽然我都认识——让她这么一介绍我反倒有点陌生了：
“你看看，丁大壮，亚历山大长脸，帅帅的汤姆，史密斯·有钱……”
一通介绍，她又大声问道：“诗月今天美不美？！”
“美！”
我皱了皱眉。把无奈两个字挂在嘴角，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缓缓扫过在场的“群魔”……
额……你们还真捧她……
“小娘炮你怎么回事？不给我面子啊？还是我家诗月不配入你眼？”
我感觉到腰间一股大力把我扯过去。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莫鑫面前盘子里的半只熟龙虾吓得跳了三尺高。
“没，”莫鑫讪讪一笑，“我不配，我不该用我的目光玷污乔大美女……”
秦雨陌大胜，洋洋自得地嘲笑着他“也就只有蹭饭的本事”，边说边搂着我直起身来。
被她“支配”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倒是今天莫鑫有点不对劲，我又说不出个具体，只是这次他好像没把一切放在心上。
放在以前，他的地位就像是茅房边的臭石头，人人都大可有意无意踩上两脚再叹着“晦气”离开。我虽看不过，却也不好说什么，臭老爹的身份地位比较微妙，众人对我的行为也比较敏感，我若真的劝阻，明里的欺压会消失，可暗中的霸凌只会愈演愈烈……
但他今天，确实不同了。
“陌，”宴中，踌躇再三，我还是问了一嘴，“你有没有觉得，莫鑫他……有点奇怪？”
“有吗？”她嘴里塞满蟹腿肉，乌鲁乌鲁地说着，口内含糊不清还时时带出沾满涎水的肉碎：“哦！有的有的！今天老娘拎他的时候他沉了不少，而且好像个儿也长了点，估计最近没少偷着吃好的。”
我扶额轻叹。问她干嘛。她向来大大咧咧的，也非常以自我为中心，情商不太高，智商好像也……一言难尽。别人和她交好是因为她父亲手里握着数万兵的兵权，我却不需惦记她这个，我只是羡慕她自由自在的活法，虽然挺危险，但乐得自在。
一个她一个莫鑫，似乎把满桌都扫荡了，今天的莫鑫，食量也出奇的大。
“‘莫娘娘’，你几个意思？人家秦姑娘吃就吃了，你吃点就行了，还TM吃半桌子，你配吗你？”
史密斯·洛金丝，东洲洛金斯财团的公子，东洲一半的钱都归他们家管，他的事我不好插手，可是……
莫鑫被他身边人高马大的保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还TM缠绷带？！装13？行啊，装啊，我让你装！”他抓起桌上装着红酒的醒酒器砸到莫鑫头上。
莫鑫没有痛呼，我看见他头上不知是酒还是血的流进他嘴里，他在地上吞吐道：“我这……烧……烧伤……前几天”
啪！
一瓶红酒被掷过去，在他头上开了花。
洛金斯戏谑地笑着，又抄起一瓶红酒。
“够了！”我喊道。
史密斯错愕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讪笑道：“行，我给乔美女这个面子。”转首，他看向莫鑫，“你，咱们卫生间见！你要是个男人就来。”
“我说”
“乔诗月，你管的有点宽了！”
我不再言语。如果执政的爸爸和控制经济的史密斯家族起了冲突，会很麻烦吧……
“洛”
“秦雨陌你也是，如果因为你一句话让你们家养的那些个精兵没有饷，你爸还能放你出来？乔诗月好歹跟我全是一个级别的，你那几万人算个屁！”
看那副表情，秦雨陌是要骂人了。我急忙扯住她，她眼角含泪，一副受气的样子，搂着我不出声。
争吵间，周围的世界忽然坠入一片死寂。
察觉到这一点，我们不约而同地住了嘴，转首，窥见血的汪洋。
“莫鑫”转过身来，一手还捏着一个保镖的脖子——从形态看明显已经被折断。
“哎呀呀～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继续。”那讪笑的脸，浸过血，格外恐怖。
“你……你TM……”
洛金斯指着他，说不出话。
残肢与污血的重围里，他缓缓直起身，看过来，抬了抬眉毛：“是啊，还有你呢。”
我有带枪，我记得，贴身带着。
可是……现在的我，如遭重压，喘息的余力都几乎没有。
她颤栗的手扶上我的肩头，她的力量将我扯到她身后，她并不宽阔的背影占据了我半方眼眸。
雨陌……别……
我看着的背影，口中竟挤不出一个字。
仿佛一阵旋风刮过。
凝浊的声音连响了几次。
我俩战战兢兢地回头，看见一地支离破碎的尸首。
咕唧一声，他的手从洛金斯的残躯的胸膛里抽出，拿出一个还在鼓动的东西仔细端详。
心脏。
因离体而鼓动得越发微弱的心脏，在我意识深处的噩梦里演化成辉煌的交响，震耳欲聋。
好想呕吐……
他在血海里踱着，步履轻缓，仿佛漫步在舞池中，有种自得的欣喜，令人毛骨悚然。
外面的风很大，混上偶尔的几声汽车喇叭声，鞋子踩住血液从地面上带起的“噗嗤”的黏着声，死亡的重压下一动也不敢不动的我们，默默地看完他绕着我们欢快地游走了三圈。
他的手突然伸向我，我惊恐地看着他，连眼睛都闭不上。
雨陌摇摇晃晃的身子遮住了我一半的视野。
一声闷哼，她倒在地上，我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也不能确定雨陌是否还活着……
愤恨激起了我内心深处的勇气，我拔出腿包里的枪指向他。
手腕一痛，下一刻，枪已经在他手里，指着我。
“哎呀呀，保险还锁着，你怎么杀我～”
不知所措地，我望着他。
他拉了一下枪栓，扣动了扳机。
生死攸关的一瞬，世界原来这样安静。
心跳。
金属碰撞的声音。
风。
我分辨得出。
那样清晰。
窗外是三两声短促的警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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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羡慕过这种人吗……
这是他对自由的定义，还是自由必须付出的代价……
如果只有这样的话，那这自由，弃了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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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啊，好久不见了，出来聚聚呗～”电话那边传来豪爽的女音。
“不是上周才跟你逛过嘛……”
“诶，心有佳人，一日不见，思之如狂～长生饭店，等你哦，么么”
我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还不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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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迎接我的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月儿，我想死你了！”
“雨陌……你松开……”我脸憋得通红，双眼微微翻白。
她的怪力，加上那波澜壮阔的＊＊，我有点晕nai……
闻言，她松开紧搂着我的双臂，一手牵住我的手，一手暗搓搓地滑到我的腰际，轻轻揽住，热情地指着到场的众人给我介绍——虽然我都认识——让她这么一介绍我反倒有点陌生了：
“你看看，丁大壮，亚历山大长脸，帅帅的汤姆，史密斯·有钱……”
一通介绍，她又大声问道：“诗月今天美不美？！”
“美！”
我皱了皱眉。把无奈两个字挂在嘴角，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缓缓扫过在场的“群魔”……
额……你们还真捧她……
“小娘炮你怎么回事？不给我面子啊？还是我家诗月不配入你眼？”
我感觉到腰间一股大力把我扯过去。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莫鑫面前盘子里的半只熟龙虾吓得跳了三尺高。
“没，”莫鑫讪讪一笑，“我不配，我不该用我的目光玷污乔大美女……”
秦雨陌大胜，洋洋自得地嘲笑着他“也就只有蹭饭的本事”，边说边搂着我直起身来。
被她“支配”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倒是今天莫鑫有点不对劲，我又说不出个具体，只是这次他好像没把一切放在心上。
放在以前，他的地位就像是茅房边的臭石头，人人都大可有意无意踩上两脚再叹着“晦气”离开。我虽看不过，却也不好说什么，臭老爹的身份地位比较微妙，众人对我的行为也比较敏感，我若真的劝阻，明里的欺压会消失，可暗中的霸凌只会愈演愈烈……
但他今天，确实不同了。
“陌，”宴中，踌躇再三，我还是问了一嘴，“你有没有觉得，莫鑫他……有点奇怪？”
“有吗？”她嘴里塞满蟹腿肉，乌鲁乌鲁地说着，口内含糊不清还时时带出沾满涎水的肉碎：“哦！有的有的！今天老娘拎他的时候他沉了不少，而且好像个儿也长了点，估计最近没少偷着吃好的。”
我扶额轻叹。问她干嘛。她向来大大咧咧的，也非常以自我为中心，情商不太高，智商好像也……一言难尽。别人和她交好是因为她父亲手里握着数万兵的兵权，我却不需惦记她这个，我只是羡慕她自由自在的活法，虽然挺危险，但乐得自在。
一个她一个莫鑫，似乎把满桌都扫荡了，今天的莫鑫，食量也出奇的大。
“‘莫娘娘’，你几个意思？人家秦姑娘吃就吃了，你吃点就行了，还TM吃半桌子，你配吗你？”
史密斯·洛金丝，东洲洛金斯财团的公子，东洲一半的钱都归他们家管，他的事我不好插手，可是……
莫鑫被他身边人高马大的保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还TM缠绷带？！装13？行啊，装啊，我让你装！”他抓起桌上装着红酒的醒酒器砸到莫鑫头上。
莫鑫没有痛呼，我看见他头上不知是酒还是血的流进他嘴里，他在地上吞吐道：“我这……烧……烧伤……前几天”
啪！
一瓶红酒被掷过去，在他头上开了花。
洛金斯戏谑地笑着，又抄起一瓶红酒。
“够了！”我喊道。
史密斯错愕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讪笑道：“行，我给乔美女这个面子。”转首，他看向莫鑫，“你，咱们卫生间见！你要是个男人就来。”
“我说”
“乔诗月，你管的有点宽了！”
我不再言语。如果执政的爸爸和控制经济的史密斯家族起了冲突，会很麻烦吧……
“洛”
“秦雨陌你也是，如果因为你一句话让你们家养的那些个精兵没有饷，你爸还能放你出来？乔诗月好歹跟我全是一个级别的，你那几万人算个屁！”
看那副表情，秦雨陌是要骂人了。我急忙扯住她，她眼角含泪，一副受气的样子，搂着我不出声。
争吵间，周围的世界忽然坠入一片死寂。
察觉到这一点，我们不约而同地住了嘴，转首，窥见血的汪洋。
“莫鑫”转过身来，一手还捏着一个保镖的脖子——从形态看明显已经被折断。
“哎呀呀～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继续。”那讪笑的脸，浸过血，格外恐怖。
“你……你TM……”
洛金斯指着他，说不出话。
残肢与污血的重围里，他缓缓直起身，看过来，抬了抬眉毛：“是啊，还有你呢。”
我有带枪，我记得，贴身带着。
可是……现在的我，如遭重压，喘息的余力都几乎没有。
她颤栗的手扶上我的肩头，她的力量将我扯到她身后，她并不宽阔的背影占据了我半方眼眸。
雨陌……别……
我看着的背影，口中竟挤不出一个字。
仿佛一阵旋风刮过。
凝浊的声音连响了几次。
我俩战战兢兢地回头，看见一地支离破碎的尸首。
咕唧一声，他的手从洛金斯的残躯的胸膛里抽出，拿出一个还在鼓动的东西仔细端详。
心脏。
因离体而鼓动得越发微弱的心脏，在我意识深处的噩梦里演化成辉煌的交响，震耳欲聋。
好想呕吐……
他在血海里踱着，步履轻缓，仿佛漫步在舞池中，有种自得的欣喜，令人毛骨悚然。
外面的风很大，混上偶尔的几声汽车喇叭声，鞋子踩住血液从地面上带起的“噗嗤”的黏着声，死亡的重压下一动也不敢不动的我们，默默地看完他绕着我们欢快地游走了三圈。
他的手突然伸向我，我惊恐地看着他，连眼睛都闭不上。
雨陌摇摇晃晃的身子遮住了我一半的视野。
一声闷哼，她倒在地上，我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也不能确定雨陌是否还活着……
愤恨激起了我内心深处的勇气，我拔出腿包里的枪指向他。
手腕一痛，下一刻，枪已经在他手里，指着我。
“哎呀呀，保险还锁着，你怎么杀我～”
不知所措地，我望着他。
他拉了一下枪栓，扣动了扳机。
生死攸关的一瞬，世界原来这样安静。
心跳。
金属碰撞的声音。
风。
我分辨得出。
那样清晰。
窗外是三两声短促的警笛。
——————————
我羡慕过这种人吗……
这是他对自由的定义，还是自由必须付出的代价……
如果只有这样的话，那这自由，弃了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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